陈婆婆:“傻孩子,你知道这虎耳兰是什么寓意吗?你就种,还种满整个山坡?”
段祎离:“不知道啊,不就是野草吗?我见后山好多野生的,冬季开花的时候怪好看的……”
陈婆婆:“傻孩子这是求子的花,你没见你孙奶奶家去年冬天院子里种过吗?孙奶奶家儿媳妇试了很多方法一直怀不上,孙奶奶就去后山挖了二株种到院子里了,去年冬天虎耳兰开花的时候她儿媳妇就有了,还是双胞胎……”
镜头里的段祎离有点懵,:“……求……求子的啊……哈哈哈哈哈……”她自己先尴尬的笑劈叉了……
陈婆婆数落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虎?你没发现这虎耳兰有单株和双株吗?你还挖这么多双株回来,这是着急要结婚了呀?”
段祎离:“哈哈哈哈没有……没有……我就是挖着玩,觉得这向日葵太孤单了,所以想给它找个伴……可是我也没有想到它能求子哇……哈哈哈哈哈……”
陈婆婆:“你赶紧给送回后山吧。你见过谁家地头种虎耳兰啊?你这是想从小生娃生到老吗?”
“哈哈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段祎离尴尬的笑着目送碎碎念的陈婆婆离开,凑近无人机镜头尴尬的小小声道:“……好尴尬,傍晚之前我就会成为全村老太太口中的中心人物,然后在她们声情并茂的谈吐间,身败名裂。”说着她自己面红耳赤的咯咯咯的捂着嘴巴笑:“但是我怎么知道这好看的花花居然有这么神奇的魔力,居然可以让人怀孕……哈哈哈……但是挖都挖回来了,还是送寺庙后院吧,希望将来香火旺盛的时候可以让来求子的人得偿所愿。”然后她虔诚的对着一株虎耳兰碎碎念:“虎耳兰大仙,我是误挖的哈,我现在真的真的没有一丢丢想要结婚生子的念头,我家仔仔也没有,您老人家不许给他牵红线啊。”停了一下,镜头里尽是微弱山风佛过的声音,:“……如果,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还没有攒够千亿彩礼的话……其实……如果您老人家真这么灵验的话,那就给他牵一段美满的姻缘也挺好的。门当户对,势均力敌,能配的上他的女孩子一定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女孩子……呐,佛渡有缘人,我给你种一株双株的,如果真那么灵验的话,那你岂不是明年冬天就可以做爸爸了……啧啧啧……还说什么25岁之前没打算找女朋友,来来来,看看你能不能扭过佛主的大腿……”镜头里的人掐着一株双株虎耳兰蹭蹭蹭的在向日葵地里走,直到到达心形的正中央,冲着镜头道:“呐我给你种到心巴上,看看你明年冬天能不能当爸爸。如果真当爸爸了,我就……算了,如果真当爸爸了,是我眼瞎,被猪油蒙了心……”她哼哼着低头种虎耳兰……
屏幕前的何嘉郇满心满意的爱意都要喷薄而出了,他温柔笑着看向侧屏里的那抹瘦弱的身影,暗暗的想:别的女孩子是别肖想他了。但是如果她想生的话,以他的实力,明年开春,她就该是准妈妈了。
何嘉郇周身燥热又心猿意马的扒拉了一下额前的发,“、‘虽然早婚早育有点麻烦,但是没关系,只要是她生的,再多,他都养的起……’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冒头的一瞬,被他一巴掌摁下去,‘算了,生一对双胞胎就得了,多生对她身体不好……’紧接着他就全身酥麻的甜蜜蜜的笑……
屏幕里的时间轮转到这一年的九月丰收的季节,镜头里出现绿色的麦浪……
屏幕前的段祎离招手叫来宋蕴之,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什么……
宋蕴之点头小跑着离开,紧接着屏幕上的麦浪镜头就被快进过去……
薄世宁:“怎么了?”
段祎离:“那片观赏田的镜头里是何嘉郇……”
薄世宁秒懂,:“……你还真种成功了呀?”
段祎离:“嗯。还有你……不过保存在原来那个U盘里了,回头我给你看。”
薄世宁:“嘿嘿……”
镜头里再次呈现陌生的环境时,是段祎离轻快愉悦的嗓音,:“阿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我要见到我妈妈了。嘿嘿……我现在快要到达我妈妈所在的小区了。哇偶,我偷偷跟你讲”她压低嗓音,巴掌大的小脸在镜头前无限放大,:“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高档别墅诶。哇,电脑上看到的和眼见为实真的差别好大啊,给你看这里的别墅区,”镜头晃啊晃,然后聚焦一排排或庄重或宏伟或气派的联动别墅,:“是不是特别震撼?”镜头再一转,她巴掌大明媚着的一张脸,稚嫩又明亮,:“我是不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的样子,嘿嘿……”紧接着镜头一转,听见画外音一个女人的声音,:“段祎离?”
“妈妈……”虽然陌生,虽然疏离,但是听得出她嗓音里期盼已久的渴望和……小心翼翼。
“你去车里把这件衣服换上……”
一件单薄的面料完全遮挡住了镜头,影影绰绰中可以看出蕾丝的纹路。
“这是?这衣服……好透啊……”段祎离怯怯的声音。
“不透怎么能搞定男人?”段祎离妈妈乔舒年冷漠又让人心如死灰的声音。
“……什么?”
乔舒年:“……不想换也行,穿着这学生装还更有韵味。段祎离,你不是想读长宁一中,想和那个薄世宁一起读书吗?现在机会来了,只要你陪周总睡一个月,你读长宁一中,甚至大学的费用我都给你出了……”
段祎离:“什么?”
乔舒年:“……你继父生意上遇到点麻烦,正好这个周总喜欢你这个含苞待放的年纪的女孩子,你就当是,报答一下妈妈的养……”
“呦,弟妹来了,怎么不进去啊……这是……长的可真水灵啊,弟妹,和你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一只咸猪手出现在镜头里,目标准确的直奔段祎离的胸部……
段祎离的镜头晃动躲开咸猪手,怯怯又不可思议的喊乔舒年:“……妈妈……”
乔舒年:“段祎离,好好陪周总,听话一点能少吃点苦头。如果表现好能再给周总生个一儿半女的话……”
“……那为什么不让你自己的女儿来陪?”段祎离绝望的声音。
乔舒年:“……周总把人带进去吧,孩子还小,一张白纸的时候是最适合周总随心所欲调教的年龄。那就祝,周总玩的开心……”
“弟妹客气了,你放心,合同的事明儿让老周带着合同来找我。一笔写不出二个周字……诶,小妹妹别跑啊……”
紧接着晃动的镜头摔在地上,再然后是段祎离那张苍白的小脸倒在镜头里的绝望,以及,喷在镜头上的鲜血……
“……别打脸,不许打脸……”
紧接着瘦弱的段祎离被拽着双脚越拽越远……
“……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你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不是吗?”段祎离绝望的嘶喊……
爱哭鬼薄世宁早哭的不能自已,默默流眼泪的人看着令人窒息和绝望的镜头道:“……她自己也是二个孩子的母亲,她的良知,怎么就没有被厚重的母爱所唤醒呢?”
段祎离冷眼旁观,事不关己般沉着冷静道:“树坏在根,人坏在心,良知这种东西就像天赋一样,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存在唤醒。”
围观群众看的惊心动魄,义愤填膺,又,绝望。
对人性的绝望。
喷了血的镜头里,穿着奢华高定的乔舒年背对着摔地上的镜头恶狠狠给了挣扎的段祎离一耳光,然后掐着桀骜不驯的人的巴掌大的小脸,将手中的一颗药强势塞进了她嘴巴里……
乔舒年:“段祎离,既然叫我一声妈,那你就权当报答我怀胎十月生下你的辛苦吧。好好的给我做,敢搞幺蛾子,我就找人轮了你,陪一个?还是陪不同的男人,孰轻孰重,你自己拎一拎……”
“别吓孩子啊弟妹,咱们怜香惜玉,怜香惜玉……哈哈哈,去,把人给我拖进去洗干净吧……”
“既然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
转身离开的乔舒年已经走出了画面,:“……如果可以有第二次选择的话,段祎离,你不会活着见到这个世界的太阳的。”
“乔舒年……”绝望的段祎离歇斯底里的挣扎着喊,:“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段祎离的监护人……”
乔舒年:“好啊。在此之前,先做好你该做的。”
来的时候段祎离内心有多欢喜,此时此刻身陷囹圄的人就有多绝望。绝望到哪怕是隔着喷了血的镜头都能感受到她扑面而来的心如死灰……
段祎离是被二个高马大又壮实的男人拖进那富丽堂皇的别墅大门的……
在所有人都陷入无能为力的绝望边缘的时候,那个瘦弱的,不甘屈服的少女风一样迅捷无比从别墅里窜出来,直奔地上的相机,操起就跑……
从剧烈晃动的镜头上就可以看出她真的是在拼尽全力的逃命。然而,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轮胎剧烈摩擦地面发出的特有的巨大声响,晃动的镜头也跟着一阵天旋地转……
爱哭鬼薄世宁揪心的,绝望的伸手捂住了脸,哪怕此时此刻,健康平安的人就站在身侧,他还是无法做到坦然的面对那令人倍感绝望和窒息的画面……
何嘉郇亦同感……
旋转的镜头好不容易停止,面向天空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飘进画面里,:“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先扶我起来,离开这里……”段祎离嘶哑的嗓音。
镜头紧接着晃动以及车门砰一声关上沉闷的声音。段祎离:“看到后面追着的二个男人了吗?甩掉他们……”而镜头对着的是车顶……
“没问题。你把安全带先系上。那个……需要帮你报警吗?”
“不用。”
“那我先送你去医院吧,你看你你都吐血了……对不起啊,那个,我不是在推卸责任,而是你从刚刚那里一下子窜出来,正常人都防不住啊……不过你放心,治疗费用我全包,直到把你治好为止……”
“……把人甩掉后,找个人多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
“你确定不用报警?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你完全可以信任咱们的人民警察……”
段祎离:“……你专心开车吧,别待会儿又撞人……”
“嘿嘿,撞你真的是个意外。我会对你负责的……”
车子大概行驶了有十来分钟的样子,:“好了,甩掉后面的人了……”
“前面那个广场放我下去就行。”
“那不行,必须得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看你一路一直在咳血,这可不是小事,万一要是刚刚被撞的伤到了肝脏的话,那可是会危及生命的,你……”
“没那么严重。今天谢谢你……”
“……诶那等等,你要信不过我,那你自己去医院看,然后我给你报销费用。我叫季长安,是长宁大学大二的学生,这是我的手机号……或者,给你银行卡,你自己直接刷卡就行……”
“……你有,现金吗?”
“现金吗?不是太多,大概有这些,……一千多点……要不你自己拿着卡去自助机取点,密码是****……”
“一千就够了。你可以去找长宁一中高一2班的薄世宁要。就说段祎离借的。”
“薄世宁?巧了这不是。我们经常一起打球,你是他朋友吗?你……”
“C栋358号,你小心一点这家,他应该能查到你的车牌号,小心被报复。”
“没事,放眼整个长宁市敢动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镜头里传来干净利落砰的关车门的声音。
同样坐在观众席的季长安,本来事不关己,无法感同身受,只能发自内心怜悯的季长安再听到自己的声音的时候,忽然就感慨万千,他就说在校篮球场见到段祎离的时候,莫名就觉得眼熟,但楞是没敢和当时血呼啦擦的人联系到一起。此时真相在眼前,他莫名眼睛酸涩的厉害,噙着泪的人轻笑一声,:“早知道这么惨,我该给你多拿点钱的……”
“……想起来了,季长安找过你吗?”段祎离后知后觉看着画面问。
薄世宁抹了一把泪水:“找过,经常约着打球,但是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段祎离:“明天,你把这一千块钱替我还他吧。”
薄世宁:“行。”紧接着哼哼道:“哼,便宜他小子了,本来是他撞你在先,没要赔偿都算便宜他了。”
段祎离微微笑着安抚的摸了把他的头发:“可是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已经……遭了毒手了。”
薄世宁:“……知道了。还他就是了。给他二千。”
段祎离笑着踢他鞋,:“……傻瓜……”
等屏幕再亮起的时候,是漆黑的夜……
“阿宁……”段祎离的声音空而疲惫。
“……最后一次,再陪我看一眼这个讨厌的世界吧……”
薄世宁爆哭,转身抱住了段祎离,委屈的跟个孩子一样的大男生嗷嗷哭,:“你是不是傻啊?多大点事儿啊,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以后我爱你,疼你,宠你,挣钱给你花,你的那些债务什么的我全包了……”
段祎离被箍的快窒息了,她伸手安抚的拍了拍一米八大个子的人,:“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快松一点,松一点……”
男孩子哭不算什么,但像薄世宁这样在上万校友面前哭就多少有点……让人动容。于是,在座的男生女生默默的,无声的,或是哽咽着落泪……
何嘉郇也落泪,除了感同身受的伤感之外,他更多的是,喜极而泣。因为他是那一晚,‘告别这个世界’的亲历者。
大屏幕漆黑的夜让人很伤感,带着生死离别前的压抑,:“阿宁,你发现了没有,大城市虽然繁华,但夜空浑浊的很,连星星,都看不到……”
镜头里回应段祎离的只有呼呼的微弱的风声……
“从小到大,我都想不明白一件事,大家都是第一次生而为人,为什么我段祎离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抛弃;后来慢慢长大了,我甚至有点庆幸,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至少我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做,有很多有温度的人可以想念;可是后来我发现,哪怕生活过的艰难了一些,老天爷还是不肯放过我……阿宁,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天文数字的赌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内心毫无波澜,就像事不关己一般,那一瞬间,我甚至感觉就像是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一样……
后来慢慢也适应了拼命赚钱赚钱赚钱……累到头疼的时候我甚至会在疼的像要休克的边缘安慰自己,会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阿宁,哪怕我拼尽全力的想要好好活着,可老天爷就是不想让我活啊,哪怕苟活,它都不愿意。我就想不明白啊,明明我即将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都没有人主动问我一句愿不愿意来不是吗?为什么强行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又要让我生不如死呢?明明,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不是吗?
想来想去我觉得,也许,可能是我……不配在世上活着吧。生活不是电影,我也差点运气,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也恨我自己,可我也有疲惫的时候,所以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了……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也许会有人联系到你认……你直接把我火化了就好,然后把骨灰随便撒到哪个臭水沟里吧……
阿宁,你要好好学习,好好长大,然后结婚生子……”
现场一片浓重的,令人窒息的伤感,以及哽咽声……
此时此刻的何嘉郇才骤然明白那年相遇时她说的‘八岁开始,我就在为“能拥有资格站在你身边”而努力。我花光了我此生所有的好运气,才有幸站在你的面前……’这段话的含义。他伸手抹了一把泪,失去她二年多的时间,他想过很多种她逃避的原因,独独没有想过,她的生活竟然过的如此水深火热,令人窒息……
“……上面看星星很清楚吗?”一个男孩子小心翼翼的声音像晴空万里的朝阳将黑暗,窒息而厚重的氛围撕了道刺眼口子出来,有铺天盖地的光一瞬间倾泻进来,让人看到了生的希望。在场哽咽着的学生甚至因为这个声音的出现而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段祎离:“不知道啊,不就是野草吗?我见后山好多野生的,冬季开花的时候怪好看的……”
陈婆婆:“傻孩子这是求子的花,你没见你孙奶奶家去年冬天院子里种过吗?孙奶奶家儿媳妇试了很多方法一直怀不上,孙奶奶就去后山挖了二株种到院子里了,去年冬天虎耳兰开花的时候她儿媳妇就有了,还是双胞胎……”
镜头里的段祎离有点懵,:“……求……求子的啊……哈哈哈哈哈……”她自己先尴尬的笑劈叉了……
陈婆婆数落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虎?你没发现这虎耳兰有单株和双株吗?你还挖这么多双株回来,这是着急要结婚了呀?”
段祎离:“哈哈哈哈没有……没有……我就是挖着玩,觉得这向日葵太孤单了,所以想给它找个伴……可是我也没有想到它能求子哇……哈哈哈哈哈……”
陈婆婆:“你赶紧给送回后山吧。你见过谁家地头种虎耳兰啊?你这是想从小生娃生到老吗?”
“哈哈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段祎离尴尬的笑着目送碎碎念的陈婆婆离开,凑近无人机镜头尴尬的小小声道:“……好尴尬,傍晚之前我就会成为全村老太太口中的中心人物,然后在她们声情并茂的谈吐间,身败名裂。”说着她自己面红耳赤的咯咯咯的捂着嘴巴笑:“但是我怎么知道这好看的花花居然有这么神奇的魔力,居然可以让人怀孕……哈哈哈……但是挖都挖回来了,还是送寺庙后院吧,希望将来香火旺盛的时候可以让来求子的人得偿所愿。”然后她虔诚的对着一株虎耳兰碎碎念:“虎耳兰大仙,我是误挖的哈,我现在真的真的没有一丢丢想要结婚生子的念头,我家仔仔也没有,您老人家不许给他牵红线啊。”停了一下,镜头里尽是微弱山风佛过的声音,:“……如果,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还没有攒够千亿彩礼的话……其实……如果您老人家真这么灵验的话,那就给他牵一段美满的姻缘也挺好的。门当户对,势均力敌,能配的上他的女孩子一定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女孩子……呐,佛渡有缘人,我给你种一株双株的,如果真那么灵验的话,那你岂不是明年冬天就可以做爸爸了……啧啧啧……还说什么25岁之前没打算找女朋友,来来来,看看你能不能扭过佛主的大腿……”镜头里的人掐着一株双株虎耳兰蹭蹭蹭的在向日葵地里走,直到到达心形的正中央,冲着镜头道:“呐我给你种到心巴上,看看你明年冬天能不能当爸爸。如果真当爸爸了,我就……算了,如果真当爸爸了,是我眼瞎,被猪油蒙了心……”她哼哼着低头种虎耳兰……
屏幕前的何嘉郇满心满意的爱意都要喷薄而出了,他温柔笑着看向侧屏里的那抹瘦弱的身影,暗暗的想:别的女孩子是别肖想他了。但是如果她想生的话,以他的实力,明年开春,她就该是准妈妈了。
何嘉郇周身燥热又心猿意马的扒拉了一下额前的发,“、‘虽然早婚早育有点麻烦,但是没关系,只要是她生的,再多,他都养的起……’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冒头的一瞬,被他一巴掌摁下去,‘算了,生一对双胞胎就得了,多生对她身体不好……’紧接着他就全身酥麻的甜蜜蜜的笑……
屏幕里的时间轮转到这一年的九月丰收的季节,镜头里出现绿色的麦浪……
屏幕前的段祎离招手叫来宋蕴之,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什么……
宋蕴之点头小跑着离开,紧接着屏幕上的麦浪镜头就被快进过去……
薄世宁:“怎么了?”
段祎离:“那片观赏田的镜头里是何嘉郇……”
薄世宁秒懂,:“……你还真种成功了呀?”
段祎离:“嗯。还有你……不过保存在原来那个U盘里了,回头我给你看。”
薄世宁:“嘿嘿……”
镜头里再次呈现陌生的环境时,是段祎离轻快愉悦的嗓音,:“阿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我要见到我妈妈了。嘿嘿……我现在快要到达我妈妈所在的小区了。哇偶,我偷偷跟你讲”她压低嗓音,巴掌大的小脸在镜头前无限放大,:“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高档别墅诶。哇,电脑上看到的和眼见为实真的差别好大啊,给你看这里的别墅区,”镜头晃啊晃,然后聚焦一排排或庄重或宏伟或气派的联动别墅,:“是不是特别震撼?”镜头再一转,她巴掌大明媚着的一张脸,稚嫩又明亮,:“我是不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的样子,嘿嘿……”紧接着镜头一转,听见画外音一个女人的声音,:“段祎离?”
“妈妈……”虽然陌生,虽然疏离,但是听得出她嗓音里期盼已久的渴望和……小心翼翼。
“你去车里把这件衣服换上……”
一件单薄的面料完全遮挡住了镜头,影影绰绰中可以看出蕾丝的纹路。
“这是?这衣服……好透啊……”段祎离怯怯的声音。
“不透怎么能搞定男人?”段祎离妈妈乔舒年冷漠又让人心如死灰的声音。
“……什么?”
乔舒年:“……不想换也行,穿着这学生装还更有韵味。段祎离,你不是想读长宁一中,想和那个薄世宁一起读书吗?现在机会来了,只要你陪周总睡一个月,你读长宁一中,甚至大学的费用我都给你出了……”
段祎离:“什么?”
乔舒年:“……你继父生意上遇到点麻烦,正好这个周总喜欢你这个含苞待放的年纪的女孩子,你就当是,报答一下妈妈的养……”
“呦,弟妹来了,怎么不进去啊……这是……长的可真水灵啊,弟妹,和你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一只咸猪手出现在镜头里,目标准确的直奔段祎离的胸部……
段祎离的镜头晃动躲开咸猪手,怯怯又不可思议的喊乔舒年:“……妈妈……”
乔舒年:“段祎离,好好陪周总,听话一点能少吃点苦头。如果表现好能再给周总生个一儿半女的话……”
“……那为什么不让你自己的女儿来陪?”段祎离绝望的声音。
乔舒年:“……周总把人带进去吧,孩子还小,一张白纸的时候是最适合周总随心所欲调教的年龄。那就祝,周总玩的开心……”
“弟妹客气了,你放心,合同的事明儿让老周带着合同来找我。一笔写不出二个周字……诶,小妹妹别跑啊……”
紧接着晃动的镜头摔在地上,再然后是段祎离那张苍白的小脸倒在镜头里的绝望,以及,喷在镜头上的鲜血……
“……别打脸,不许打脸……”
紧接着瘦弱的段祎离被拽着双脚越拽越远……
“……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你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不是吗?”段祎离绝望的嘶喊……
爱哭鬼薄世宁早哭的不能自已,默默流眼泪的人看着令人窒息和绝望的镜头道:“……她自己也是二个孩子的母亲,她的良知,怎么就没有被厚重的母爱所唤醒呢?”
段祎离冷眼旁观,事不关己般沉着冷静道:“树坏在根,人坏在心,良知这种东西就像天赋一样,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存在唤醒。”
围观群众看的惊心动魄,义愤填膺,又,绝望。
对人性的绝望。
喷了血的镜头里,穿着奢华高定的乔舒年背对着摔地上的镜头恶狠狠给了挣扎的段祎离一耳光,然后掐着桀骜不驯的人的巴掌大的小脸,将手中的一颗药强势塞进了她嘴巴里……
乔舒年:“段祎离,既然叫我一声妈,那你就权当报答我怀胎十月生下你的辛苦吧。好好的给我做,敢搞幺蛾子,我就找人轮了你,陪一个?还是陪不同的男人,孰轻孰重,你自己拎一拎……”
“别吓孩子啊弟妹,咱们怜香惜玉,怜香惜玉……哈哈哈,去,把人给我拖进去洗干净吧……”
“既然那么恨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
转身离开的乔舒年已经走出了画面,:“……如果可以有第二次选择的话,段祎离,你不会活着见到这个世界的太阳的。”
“乔舒年……”绝望的段祎离歇斯底里的挣扎着喊,:“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段祎离的监护人……”
乔舒年:“好啊。在此之前,先做好你该做的。”
来的时候段祎离内心有多欢喜,此时此刻身陷囹圄的人就有多绝望。绝望到哪怕是隔着喷了血的镜头都能感受到她扑面而来的心如死灰……
段祎离是被二个高马大又壮实的男人拖进那富丽堂皇的别墅大门的……
在所有人都陷入无能为力的绝望边缘的时候,那个瘦弱的,不甘屈服的少女风一样迅捷无比从别墅里窜出来,直奔地上的相机,操起就跑……
从剧烈晃动的镜头上就可以看出她真的是在拼尽全力的逃命。然而,伴随着一阵刺耳的,轮胎剧烈摩擦地面发出的特有的巨大声响,晃动的镜头也跟着一阵天旋地转……
爱哭鬼薄世宁揪心的,绝望的伸手捂住了脸,哪怕此时此刻,健康平安的人就站在身侧,他还是无法做到坦然的面对那令人倍感绝望和窒息的画面……
何嘉郇亦同感……
旋转的镜头好不容易停止,面向天空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飘进画面里,:“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先扶我起来,离开这里……”段祎离嘶哑的嗓音。
镜头紧接着晃动以及车门砰一声关上沉闷的声音。段祎离:“看到后面追着的二个男人了吗?甩掉他们……”而镜头对着的是车顶……
“没问题。你把安全带先系上。那个……需要帮你报警吗?”
“不用。”
“那我先送你去医院吧,你看你你都吐血了……对不起啊,那个,我不是在推卸责任,而是你从刚刚那里一下子窜出来,正常人都防不住啊……不过你放心,治疗费用我全包,直到把你治好为止……”
“……把人甩掉后,找个人多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
“你确定不用报警?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你完全可以信任咱们的人民警察……”
段祎离:“……你专心开车吧,别待会儿又撞人……”
“嘿嘿,撞你真的是个意外。我会对你负责的……”
车子大概行驶了有十来分钟的样子,:“好了,甩掉后面的人了……”
“前面那个广场放我下去就行。”
“那不行,必须得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看你一路一直在咳血,这可不是小事,万一要是刚刚被撞的伤到了肝脏的话,那可是会危及生命的,你……”
“没那么严重。今天谢谢你……”
“……诶那等等,你要信不过我,那你自己去医院看,然后我给你报销费用。我叫季长安,是长宁大学大二的学生,这是我的手机号……或者,给你银行卡,你自己直接刷卡就行……”
“……你有,现金吗?”
“现金吗?不是太多,大概有这些,……一千多点……要不你自己拿着卡去自助机取点,密码是****……”
“一千就够了。你可以去找长宁一中高一2班的薄世宁要。就说段祎离借的。”
“薄世宁?巧了这不是。我们经常一起打球,你是他朋友吗?你……”
“C栋358号,你小心一点这家,他应该能查到你的车牌号,小心被报复。”
“没事,放眼整个长宁市敢动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镜头里传来干净利落砰的关车门的声音。
同样坐在观众席的季长安,本来事不关己,无法感同身受,只能发自内心怜悯的季长安再听到自己的声音的时候,忽然就感慨万千,他就说在校篮球场见到段祎离的时候,莫名就觉得眼熟,但楞是没敢和当时血呼啦擦的人联系到一起。此时真相在眼前,他莫名眼睛酸涩的厉害,噙着泪的人轻笑一声,:“早知道这么惨,我该给你多拿点钱的……”
“……想起来了,季长安找过你吗?”段祎离后知后觉看着画面问。
薄世宁抹了一把泪水:“找过,经常约着打球,但是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段祎离:“明天,你把这一千块钱替我还他吧。”
薄世宁:“行。”紧接着哼哼道:“哼,便宜他小子了,本来是他撞你在先,没要赔偿都算便宜他了。”
段祎离微微笑着安抚的摸了把他的头发:“可是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已经……遭了毒手了。”
薄世宁:“……知道了。还他就是了。给他二千。”
段祎离笑着踢他鞋,:“……傻瓜……”
等屏幕再亮起的时候,是漆黑的夜……
“阿宁……”段祎离的声音空而疲惫。
“……最后一次,再陪我看一眼这个讨厌的世界吧……”
薄世宁爆哭,转身抱住了段祎离,委屈的跟个孩子一样的大男生嗷嗷哭,:“你是不是傻啊?多大点事儿啊,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以后我爱你,疼你,宠你,挣钱给你花,你的那些债务什么的我全包了……”
段祎离被箍的快窒息了,她伸手安抚的拍了拍一米八大个子的人,:“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快松一点,松一点……”
男孩子哭不算什么,但像薄世宁这样在上万校友面前哭就多少有点……让人动容。于是,在座的男生女生默默的,无声的,或是哽咽着落泪……
何嘉郇也落泪,除了感同身受的伤感之外,他更多的是,喜极而泣。因为他是那一晚,‘告别这个世界’的亲历者。
大屏幕漆黑的夜让人很伤感,带着生死离别前的压抑,:“阿宁,你发现了没有,大城市虽然繁华,但夜空浑浊的很,连星星,都看不到……”
镜头里回应段祎离的只有呼呼的微弱的风声……
“从小到大,我都想不明白一件事,大家都是第一次生而为人,为什么我段祎离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抛弃;后来慢慢长大了,我甚至有点庆幸,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至少我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做,有很多有温度的人可以想念;可是后来我发现,哪怕生活过的艰难了一些,老天爷还是不肯放过我……阿宁,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天文数字的赌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内心毫无波澜,就像事不关己一般,那一瞬间,我甚至感觉就像是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一样……
后来慢慢也适应了拼命赚钱赚钱赚钱……累到头疼的时候我甚至会在疼的像要休克的边缘安慰自己,会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阿宁,哪怕我拼尽全力的想要好好活着,可老天爷就是不想让我活啊,哪怕苟活,它都不愿意。我就想不明白啊,明明我即将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都没有人主动问我一句愿不愿意来不是吗?为什么强行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又要让我生不如死呢?明明,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不是吗?
想来想去我觉得,也许,可能是我……不配在世上活着吧。生活不是电影,我也差点运气,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也恨我自己,可我也有疲惫的时候,所以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了……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也许会有人联系到你认……你直接把我火化了就好,然后把骨灰随便撒到哪个臭水沟里吧……
阿宁,你要好好学习,好好长大,然后结婚生子……”
现场一片浓重的,令人窒息的伤感,以及哽咽声……
此时此刻的何嘉郇才骤然明白那年相遇时她说的‘八岁开始,我就在为“能拥有资格站在你身边”而努力。我花光了我此生所有的好运气,才有幸站在你的面前……’这段话的含义。他伸手抹了一把泪,失去她二年多的时间,他想过很多种她逃避的原因,独独没有想过,她的生活竟然过的如此水深火热,令人窒息……
“……上面看星星很清楚吗?”一个男孩子小心翼翼的声音像晴空万里的朝阳将黑暗,窒息而厚重的氛围撕了道刺眼口子出来,有铺天盖地的光一瞬间倾泻进来,让人看到了生的希望。在场哽咽着的学生甚至因为这个声音的出现而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