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车内。

    时盛晨说,“银桥应该还在银家老宅,我送过去跟她玩。”

    “那你呢?”阮桑桑问。

    “我要拜访的人比较多,要跑一整天的。”

    懂了,他要独自去给人拜年,不带她。

    银家老宅。

    银桥一见到阮桑桑,就亲到不行,又是抱,又是跳。

    不过,银桥的父兄都串门去了,时盛晨稍稍跟银家老爷子、老太太寒暄了下,就留下阮桑桑,独自赶往下一家了。

    来银家老宅拜年的人络绎不绝,但大都是来去匆匆,偶也有扎堆的,扎堆后势必会高谈阔论一阵,要挺久才能散场。

    佣人在院角处立了靶子,让阮桑桑和银桥投飞镖玩。

    “哇,桑桑,你今天怎么回事,扎这么狠,拔出来都费劲。”银桥收着镖针说。

    “太久没投了,收不住力气。”

    甩到手臂发酸后,俩人才到阳光下坐着歇。

    阮桑桑不时地望望门口,或是翻看下手机,但时盛晨就是没来,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有。

    一等就是一整天,跟时盛晨说的时间一样久,真是久到离谱。

    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了,阮桑桑就跟银桥说,“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不行,我不让你走,除非晨哥来要人。”银桥不听、不放手。

    “都不知道他要忙到什么时候了,我昨晚守岁到后半夜,到现在还是困的。”

    见阮桑桑要去屋里跟二老告别,银桥就蹲地上,坠阮桑桑胳膊,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银桥,你给我起来。”阮桑桑真的要笑死了,从小到大,银桥就只会用这一招留人。

    “不起、不起,你说破喉咙,我也不起。”

    阮桑桑试着拔出胳膊,结果拔萝卜带出泥,把俩人都给拔倒了。

    “小心啊。”

    俩人都倒地上了,还听到了提醒声。

    竟然是时景明。

    时景明上前扶起俩人,笑问,“你俩在玩什么呢?”

    “挽留的游戏。”银桥答,“桑桑要走,我不让。”

    时景明问阮桑桑,“是要回家吗?”

    “嗯。”

    “开车了吗,没开的话就等我一下,我进去给二老拜个年,然后顺道捎你回去。”

    银桥想留桑桑多玩会儿,赶紧替她拒绝,“不用你捎,晨哥等下会来接她。”

    时盛晨还有空来接她吗,大概是没的吧,羞愤、委屈、难过一时间都涌了出来,阮桑桑对时景明说,“好,我等你。”

    时景明怔了下,然后露出个巨大的笑意来,“好。”

    见时景明进屋后,银桥才责问阮桑桑,“你这是做什么,你明知道晨哥跟他不对付。”

    “银桥,我等不了了,真的好累。”

    看着阮桑桑一脸的愁苦,银桥也跟着难过起来。

    时景明很快就寒暄完了,正好老爷子、老太太出来相送,阮桑桑也趁机跟二老告别。

    “你怎么能走呢,要吃过晚饭才可以。”老太太抓着阮桑桑不松手。

    “不了,银奶奶,我想回家补觉,真的太困了。”

    老太太给桑桑理下落发,“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要笑,小姑娘笑起来才好看。”

    连老太太都看出来了吗,阮桑桑觉得自己真是罪过,大过年的,害得主人家跟着烦心。

    “那奶奶今天就不留你了,等过两天,你养好精神了,再过来玩好吧?”

    “嗯。”

    阮桑桑抱了下老太太,挥手跟银桥告别。

    其实,阮桑桑刚离开不久,时盛晨就赶到银家老宅来了,可惜晚了一步。

    银桥见到时盛晨,故意说,“她说等你等累了,就跟时景明走了。”

    时盛晨听罢,心里跟插根刺似的,“去哪儿了?”

    “那谁知道!”

    老太太锤几下银桥,“你这死孩子,净挑事儿,人景明就是送下自家嫂子,有哪里不对吗?”然后又给时盛晨说好话,“我看桑桑今天累得不轻,就放她先回家了,别听这死孩子胡说。”

    “我哪有胡说啊,今天我俩在院子里玩,来拜年的人哪个不盯着桑桑看,某些人倒是心大,一走就是一天。”

    老太太接着锤银桥,“来拜年的人是在盯着你看!”

    时盛晨心下一团污糟,“抱歉,我可能也得走了,改日再来探望二老。”

    “哎,好,快去吧,孩子。”老太太瞪眼银桥,送时盛晨出去。

    路上,时盛晨开到最快,赶到云麓天街去,正好在小区门口碰到桑桑以及时景明。

    “谢谢你送我回来。”阮桑桑道谢。

    “不谢,顺路。”

    “那我先进去了。”

    时景明点点头,瞥了眼她的身影,又说,“今天去顾家拜年时,碰到了我哥,你应该跟他一起去的。”

    这话,像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压垮了阮桑桑。

    她其实,想到时盛晨会去顾家了,但听人这么说出来,感觉像受到了双倍背叛。

    时盛晨迈步过来,推时景明撞到车门上,“你跟桑桑胡说什么!”

    时景明后背吃疼,嘶了一声,又得意地笑了,“我是在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

    阮桑桑听到了身后的争执,但她真的好累,不想再管了。

    阮桑桑直接进了小区。

    时盛晨没再跟时景明纠缠,而是选择追上她,说清楚。

    “时景明就是在挑唆,你不要听他的。”时盛晨说。

    阮桑桑反问他,“难道他说的不是真的吗?”

    “我是去了顾家,但仅仅是拜个年。”

    “仅仅是拜个年吗?”阮桑桑抹掉不争气的眼泪,正视他,问道,“那么,时先生,你昨晚为何心情突然变坏?难道不是因为顾小姐吗?”

    见她哭,他手足无措。

    “桑桑,我们不聊这些好吗?”

    “那你觉得聊什么,我们才能变回之前那样。”

    时盛晨想抱抱阮桑桑,被她推开了。

    “我不想玩三个人的游戏,我退出。”她说。

    挣扎了一天,还是没能挣扎出来,阮桑桑只好选择不再挣扎。

    初二,走娘家。

    阮桑桑没有娘家可走。

    假期后几日,走亲串友。

    时盛晨打电话给阮桑桑,阮桑桑直接关机了。

    假期用尽。

    新年伊始,“音频事件”在过年期间发酵到失控。

    但不得不说,银卯选择周测是正确的,周测手持大盾,挡在庆华集团前面,让庆华在这场舆论风暴中安然无虞,而天矶都要被网友的剑戟给戳穿了。

    天矶的公关部,乱成一团。

    阮桑桑也是到了工位才知道,公关部的同事过年无休,全员在岗。

    “阮桑桑,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吴舫跑来质问她,火气冲冲。

    此时的吴舫,一脸憔悴,看得出来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过觉。

    “关机了。”为了避掉时盛晨的电话,阮桑桑这几天都没开过机。

    吴舫发脾气,“我让你盯着庆华集团,你盯到哪儿去了?”

    本来就是天矶的错,还假模假样派她去安抚银家人,银卯是谁,怎么可能让她给套路了,“我去庆华了,人家什么都不肯透露。”

    “那你怎么不跟我汇报,你知道天矶现在多被动吗?”

    “从一开始,庆华就是想让天矶低头认错,我跟你汇报这些,你听得进去吗?”阮桑桑问。

    “这才刚开始,庆华怎么会这样?”吴舫嘀咕一句。

    吴舫实在想不通,明明已经跟庆华通过气了,大家不该目标一致,对付白榈吗,而且蔡明明十有八九也是被白榈伤的。

    不久,天矶的退货量就达到了新高。

    似乎一夜之间,消费者的脑中都形成了一个既定事实:天矶的珠宝有瑕疵。

    庆华集团,又适时地召开了一波发布会,遍请了各大媒体,即给自家商品宣传了一波,又恰到好处地解答了记者的部分疑惑。

    “请问,银太太真的买到了有质量问题的手镯吗?”

    “不仅如此,她还差点被灭口。”周测说。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之后,“一只手镯引发的惨案”登上了各大头条。

    与此同时,步履维艰的天矶也召开了发布会。

    这次发布会是由吴舫牵头的,遍邀公司高层和代理商,场面十分宏大,而涉及到的员工也都在场,像司歌、阮桑桑。

    发布会一开始后,吴舫先道歉,承认是天矶监管不到位,致使翡翠耐用度下降,进而经不起轻磕轻碰。

    天矶的风评已经烂如泥了,所以在场的记者并不买账,直接犀利发问。

    “飘飘狐先”的记者提问:“为什么之前不承认呢,现在承认是被庆华锤的无计可施了吗?”

    吴舫抢答,“之前不是不承认,而是天矶并不知道实情,因为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瞒而不报了。”

    “声声朕耳”的记者提问:“负责人为什么要瞒报?”

    仓库负责人答:“据查,翡翠在离开天矶仓库时是完好的,但运输途中出现了损坏,事出后,负责人为替物流遮掩,选择了瞒而不报此事。”

    “啰音天下”的记者提问:“这位负责人跟运输公司存在利益输送吗,还是别的什么关系?”

    人事某高管答:“目前已知是亲属关系,这是我司录人时,背调的失误。”

    “飘飘狐先”的记者再次提问:“负责人是哪位,在现场吗?”

    吴舫摊平手掌,指向阮桑桑,“阮桑桑女士。”

    阮桑桑身心微震,竟然拿运输公司做文章。

    阮家之前的确是开运输公司的,但阮父身亡后,运输公司就被叔伯接管了,而且经营的很不景气。

    吴舫又接着说,“大顺运输公司登记在阮喜昌先生名下,两人系叔侄关系。”

    吴舫嘴角含笑,这个发现真是好大的惊喜,难怪能银家大小姐处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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