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起,秦储就专程跟拍翁玉榴了,因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吧,阮桑桑单飞了,且翁玉榴拦都没拦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好运气都在第一日用尽了,之后连着七、八日,阮桑桑一块合眼缘的原石都没挑到。

    阮桑桑一下变得好心焦。

    翁玉榴也很心焦,因为之前那块“天空蓝”被某个嫩芽子给买回来了。

    在瑞丽待到第十日时,人手基本上都石料了,只是数目不均,像翁玉榴已经挑十来块了,而阮桑桑还是就那两块。

    就在第十日这天,李慎之也飞来了瑞丽,并请大家吃了顿晚餐。

    包厢里,大家吃的其乐融融。

    翁玉榴代表买手们向李副总敬酒、再敬酒。

    “不能喝太多了,不然要醉了。”李慎之笑说。

    翁玉榴趁机调侃,“是不能喝太多,还是不想只喝我敬的酒啊,不然咱换个人儿敬您?”

    翁玉榴拿胳膊肘戳了下阮桑桑。

    整桌的目光一下都聚在了阮桑桑身上,她骑虎难下,起身,举酒向李慎之,“李副总,谢谢您这顿饭。”

    李慎之晃了晃神,赶紧站起来,见她一饮而尽,也跟着饮尽了。

    翁玉榴拍手,“我就知道,换桑桑肯定行。”

    李慎之想趁机讲些什么,但见她眼若桃花,睫毛微动,那种失语的感觉又找上来了。

    阮桑桑笑笑,坐下,继续埋头吃菜。

    李慎之也缓缓坐下,专程飞来瑞丽,不就是为了跟她说上句话吗,怎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好恼啊。

    饭罢,大家三三两两出了餐厅。

    翁玉榴拉着阮桑桑往李副总身边凑。

    “李副总,您晚上跟我们一块住酒店吗?”翁玉榴找话聊。

    闻到阮桑桑身上的气息,李慎之心里狂跳,“我还有事,等下直接去机场。”

    “这么着急啊。”翁玉榴故意对着阮桑桑说。

    贴着李慎之的肩膀站,这让阮桑桑很不舒服,她往旁边推推翁玉榴,“你俩慢慢聊,我先跟其他同事回酒店。”

    翁玉榴拽着阮桑桑不放手,“你是我们中跟李副总最熟的,你怎么好意思先走。”

    眼见着其他同事挤进出租车,被载走,阮桑桑看着干着急,“我才来公司几天,哪有你俩熟。”

    几辆出租车开走后,餐厅门前就剩阮桑桑、翁玉榴以及李慎之 。

    “桑桑!”

    餐厅前正好有辆车经过,然后停下来,车里的人摇下车窗冲阮桑桑喊。

    是银卯,阮桑桑心下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瑞丽?

    见银卯下车来,阮桑桑也朝前迎了几步。

    银卯问她,“你怎么会跑来瑞丽?”

    “采买原石啊。”阮桑桑反说他,“你来才奇怪吧。”

    “别提了,一堆破事儿,到处给人擦屁股。”银卯看眼她身后的俩人,一个眉清目秀,一个身带书卷气,就示意她,“你不介绍下?”

    阮桑桑回身,抬手介绍道,“李慎之先生,百川玉石的副总裁,还有翁玉榴女士,是与我一道来采买的同事。”

    李慎之走上前几步,看看银卯,又看看阮桑桑,一时情切的很。

    “幸会啊,我是银卯,来自庆华集团。”银卯向李慎之伸手。

    竟然是银家人,李慎之收敛神色,与银卯握手,“幸会。”

    握完李慎之,又握翁玉榴。

    自瞧见银卯跨出车来,翁玉榴整个人都恍惚了,他身上那股放荡不羁的随性劲,特别吸引她。

    “家妹憨直,有行事不周的地方,望多担待。”银卯说。

    憨直……阮桑桑听得直皱眉,在银卯的认知里,她就是这么个形象?

    银卯称她为家妹?俩人是表兄妹吗?但看起来不像啊。

    李慎之回句,“哪里,客气。”

    也客套的差不多了,阮桑桑对银卯说,“李副总与玉榴还有话要聊。”

    银卯很上道的,“那我们回头再约。”

    李慎之哪有什么话要跟翁玉榴聊,阮桑桑这样误会他,他很着急,但阮桑桑已经挥手说明天见了。

    “桑桑,你……”

    阮桑桑知道翁玉榴想讨好李慎之,但这种热闹,她不爱凑,于是直接打断翁玉榴的话,“明天见。”

    阮桑桑钻进了银卯的车,司机就载俩人走了。

    李慎之站在原地,心情复杂,酸味沁满六腑,又不好宣之于口。

    “李副总?”翁玉榴小声喊他。

    “你先回酒店吧。”

    李副总失意,翁玉榴又何尝不是,她就拦辆出租车先回酒店了。

    银卯的车上,阮桑桑质问他,“你说谁憨直啊?”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家时大少说的。”

    “……”

    到了第二日,翁玉榴见到阮桑桑时,旁敲侧击地问她,“你昨晚怎么走那么急,赶着约会啊?”

    “打住,别乱猜,我俩没有你想的那层关系。”

    翁玉榴又问道,“那他有女朋友没?”

    应该有吧,银卯很少有空窗期的,“我没问,不过应该有。”

    “哦。”翁玉榴心里有点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银卯带来的好运,阮桑桑接下来的日子简直跟开挂一样,合眼缘的原石日日都有见,有时一天能拿到手5-6块原石,最重的达56公斤,最轻的仅能雕个手把件。

    阮桑桑给自己挑的每块原石都是排了编号。

    等挑到第66号原石的时候,个人预算超支了,就是公司为防止买手过嗨,给每位买手的预算都加了上限。

    阮桑桑砍了半天,也没能砍掉最后那5万零头,她实在不愿错过,就打电话给翁玉榴,翁玉榴知道阮桑桑下手狠,不敢大包大揽,就劝她放弃,另选一个。

    挂断电话后,阮桑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跟摊主商量了下,自掏了那5万零头。

    淘到最后一块石料时,一行人已经在瑞丽待满31天了。

    即便待了这么久,阮桑桑也是最先超预算的人。

    阮桑桑没钱再购入原石了,就在酒店歇着,等其他人。但她还没歇足一天,女同事姜鹤就来敲她的门了。

    “打扰了,我听说你已经完成任务了,能帮我挑几块吗?”

    姜鹤就是买到“天空蓝”那位。

    姜鹤找上门来,阮桑桑挺意外的,因为姜鹤胆子很小,跟谁都不敢大声说话,与人交流时,眼神总是躲闪着,无处安放似的。

    “好。”阮桑桑一口应下。

    俩人随后来到市场,一起挑选。

    “我不敢收全蒙头的石料,只敢看开窗料、半明料。”姜鹤说。

    阮桑桑喜欢收蒙头料,那种开小窗的料,大多都是经过人为设计的,可能整块石头最好的地方就是那一口小窗了,但也不排除有好货。

    “你按自己擅长的来。”阮桑桑边挑边说。

    姜鹤挑到一块后江料,灰白皮,圆咕隆咚的,巴掌大小,一侧开了3-4个小窗,窗口已经打磨过了,露出了皮下的白肉来,打灯一看,挺透亮的。

    “桑桑,你看这块。”姜鹤递给阮桑桑看后江料。

    阮桑桑打黄灯看,“这块石头种是够的,看起来比较清亮,但它最主要的问题是裂多,后江料不仅裂多,裂还密,你看这块石料底部,都是网状裂,还进了脏。”

    “我看种挺好的,总能做些盘珠吧。”姜鹤相中了这块料子。

    “做不了珠子,倒是可以做些巧雕,避裂。”

    姜鹤问,“那你觉得值得入吗?”

    要是阮桑桑的话,肯定不会入,首先公司给初级买手的预算是500万,这块后江料也就值个千把块,费功夫做巧雕的话,也就能卖个大几千,再说了,百川玉石卖的是毛料,实在无法出手才会做加工件。

    “公司的客户参差不齐,应该也能出手,但卖不上价。”阮桑桑给出结论,“我不会收,你看你自己。”

    这几天,同事都在传,说阮桑桑下手又快又狠,但准不准就不清楚了,得回去小做开窗才能见分晓,姜鹤正好相反,下手犹豫不决,这才想请阮桑桑激励下自己。

    “那我再看看。”姜鹤更犹豫了。

    俩人继续往前挑,挑到临近傍晚时,阮桑桑一眼相中一块黑乌沙,三十来斤重,油皮。

    这块黑乌沙,裂非常多,但它有一些种,有望博到一个冰底,里面要还有花的话,会化得更好,甚至可以达到戒面级别。

    “姜鹤,这块,你瞧瞧。”阮桑桑喊她。

    黑乌沙是全□□,也没有开窗,姜鹤有点怵,不太敢看,但阮桑桑是在替她挑,她不能真不看啊。

    姜鹤看完后,有点拿不准,“裂挺多的,跟早上我挑的那块后江料不相上下。”

    “但这块的种好,那块后江料顶多是糯冰,黑乌沙有望博到高冰啊。”

    “你也说了,只是有望,不是一定。”姜鹤驳她。

    阮桑桑有点想笑,“喂,你专业点好不好,老话说‘神仙难断寸玉’,怎么会有‘一定’的说法,我只是说这块黑乌沙更具有赌头。”

    姜鹤犹豫了下,跟摊主询价,摊主在计算器上打出53万的价格。

    姜鹤倒吸一口凉气,“太贵了。”

    阮桑桑接过计算器,重新输价40万。

    摊主摆手,不出,一点机会都不给。

    阮桑桑重新调整价位,又改为43万,并敲打摊主,“你要是再加,我朋友可就真走了,你看她那表情,一脸不满意。”

    摊主犹豫了,阮桑桑拉着姜鹤转身就走。

    “美女,别走嘛,好说、好说。”摊主喊住俩人。

    阮桑桑拍板收了黑乌沙,姜鹤不情不愿地付了款。

    送货上车时,阮桑桑安抚姜鹤,“别愁眉苦脸的啊,等货送回去后,让公司在冰底处切个薄盖出来,万一开到戒面级别,你就能升为中级买手了。”

    百川玉石对买手有级别划分,分别为初级、中级、高级、资深、专家级。

    而阮桑桑和姜鹤都是初级买手,公司给的预算低,薪酬也低。

    中级买手,阮桑桑知道的就一个翁玉榴。

    像崔石开就是专家级买手,可以直接去公盘拿千万级别的货。

    现在想想看,阮桑桑还真是幸运,一到公司就跟着崔石开见识过千万级别的货,以至于她现在出手特别果断,毕竟她买的都是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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