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歇了一日,阮桑桑才去公司上班。

    谁知李慎之也在这日来了S市的公司。

    阮桑桑接了一杯咖啡,正跟翁玉榴闲聊着,高秘书却寻了过来。

    “阮小姐,麻烦到顶楼走一趟。”

    高邈说话的时候,神情很严肃,一看就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阮桑桑望向翁玉榴,翁玉榴耸下肩,表示毫不知情。

    阮桑桑跟高邈走了,很久就迎着同事的目光进了电梯。

    见电梯里没有其他人,阮桑桑才开口问高邈,“高秘书,出什么事儿了吗?”

    “是有点事儿,不过在外面不方便说,还是到总裁办再聊吧。”

    会是什么事呢?难道是因为在出差期间,她私购了一块原石?可是公司规章里好像没有禁止员工去翡翠市场上挑选原石吧,她又没有从供应商手里买。

    到了总裁办后,李慎之就等在办公室里,崔石开也在。

    办公室的气氛很沉闷,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而且是因阮桑桑而起的。

    “你先坦白吧。”崔总监对阮桑桑说。

    阮桑桑一头雾水,“坦白什么,总要给个提示吧。”

    “缅商。”崔总监就提了这俩字。

    还真是私购玉石的事啊,那货主的确是缅商,阮桑桑觉得公司很没道理,就辩驳一句,“我又不是放着工作不做,我是完成任务后才做的。”

    崔总监听得头大,“完成任务后就能做了?”

    “不然呢,总不能一直在酒店待着吧。”

    崔总监一拳头锤在办公桌上,十分痛心地吼她,“还不赶紧认错!”

    这一嗓子,吓得高邈一抖,李慎之大惊。

    阮桑桑见师父真生气了,也不再争辩了,连忙表态,“我下次不做就是了。”

    崔总监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背过身去,握着的拳头直抖。

    高邈接着问阮桑桑,“收了多少钱?”

    “130万。”阮桑桑老实交代。

    “一百……”崔总监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胆儿真肥!”

    阮桑桑连忙汇报战果,“放心,一点儿没亏,这种事我肯定要看仔细的。”

    崔总监又在办公桌上连锤了几拳,锤得李慎之的电脑直跳。

    高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望向李副总,望他拿主意。

    崔总监来回走了几圈,跟李副总求情,“怪我,没教好。”

    “怎么能怪您呢,公司规章也没有这条限制啊。”阮桑桑就不明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她就自掏了一把腰包,怎么就能惊得李慎之亲自过问呢?

    “你一个字别再说了!”崔石开训斥阮桑桑,然后又跟李副总求情,“她平日里很正直的,这次肯定是有什么苦衷,可能是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要不念她是初犯,这次就……降她级好了……”

    降级啊?这么严重吗?公司这种做法真是无法令人信服。

    见李慎之没说什么,崔石开又跟阮桑桑说,“把你收的钱都交给公司。”

    “凭什么!你们咋不去抢呢?”阮桑桑脱口而出,“我腿都要跑断了才选到一块原石,还是自掏腰包,跟公司半点关系都没有,要说我占了公司什么便宜,就几晚酒店钱,我来出就是了!”

    办公室的三位男士面面相觑,齐声问,“你在说什么?”

    “我工作之余,自掏腰包从市场收了块原石,就这些。”阮桑桑还想起第一次去瑞丽采购时,预算不够,还垫付了5万块,“有次预算花尽,我实在是看好一块原石,还替公司垫付了5万块,后来那块原石还被切爆了,我连提都没提这回事,要是占便宜的话,也是公司占了我便宜。”

    竟有还这回事?!员工一把垫付5万块,事后连说都不说的,真是闻所未闻的事。

    三位男士再次面面相觑。

    阮桑桑越想越气,摘掉胸前的工牌说,“我辞职!”

    “哎哎哎,你干嘛!戴上、戴上!”崔总监吆喝着说。

    李慎之也反应过来了,“我们说的好像是两件事。”

    “还有什么事,跟我有关系吗?”阮桑桑问李慎之。

    李慎之望着阮桑桑的脸,忽然想起一句话来: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格外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了利牙。

    “算了,应该是有人从中作梗。”李慎之实在是不想再逼问她了。

    高邈提醒李慎之,“还是一次性说清楚的好,不然阮小姐心里也会留结。”

    “什么事,索性把话说明白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阮桑桑说。

    高邈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白皮信封,递给阮桑桑,“你自己看吧。”

    阮桑桑接过信封,透过拆开的封口往里看,看到里面装了几张相片,抽出一张相片看,拍的竟然是登峰行贿的画面,但拍的人显然跟阮桑桑有过节,因为特意挑了角度,隐去了翁玉榴。

    还有一张特别明显,就是阮桑桑捏着银行卡的场景。

    “缅商是想行贿来着,但我没收。”阮桑桑没有供出翁玉榴,又对李慎之说,“60万,也就一件礼服的价格,我怎么可能经不起这样的诱惑。”

    崔总监听得目瞪口呆,她说就一件礼服的价格?

    李慎之问她,“有人在偷拍你,你当时就没有一点察觉吗?”

    阮桑桑摇摇头,那家酒店的私密性还是挺好的,不知道偷拍的人躲在了哪里。

    “那你有没有怀疑对象?”高邈又问。

    阮桑桑开始在脑中过熟人,一个接一个。

    莫西沙之后,曹世伟都不敢跟她打照面,还有胆量偷拍她?

    难道是姜鹤,应该不至于,她那时正跟冯瑶在别处采购,应该分身乏术才对。

    莉莉娅?她这么无聊吗?就为了踢她出百川玉石啊?

    会不会又是顾家的谁?想害她坐牢?刚完雇凶,又闹着出,不怕跟时家决裂吗?

    会不会是赵素娜气不过被辞退,进而伺机报复啊?

    阮桑桑一时也猜不准是谁,看谁像。

    “你的里侧是不是还坐了个人?”李慎之看照片时,发现窗户的玻璃上还印有第四个人影,模模糊糊的,看得也不真切。

    崔石开拿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的确每张都好像有第四个人在场。

    阮桑桑是一点心思都没动,怎么说都是坦坦荡荡的,但翁玉榴不一样,翁玉榴摇摆过。

    要是把翁玉榴牵扯进来,一旦解说不清的话,之后领导可能再也不信任翁玉榴了,翁玉榴在百川玉石也就止步于此了。

    “不用再猜了,反正是都没收。”阮桑桑又说,“建议公司跟供货商交涉下,保不齐以后会有其他同事沦陷。”

    阮桑桑不肯吐露第四个人,李慎之也不好再逼问。

    “你可要想清楚了,或许就是第四个人拍的你。”崔石开催着阮桑桑,替她着急。

    李慎之拦着崔石开,不让他再说下去,然后告诉阮桑桑,“供应商的事,公司不会放任不管的,这点你放心好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阮桑桑又问。

    李慎之不知道她所谓的“走”是去忙工作,还是辞职回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崔石开赶紧接话说,“这两天要解石,你到会议室看直播吧。”

    “还是等这件事有个结果再说吧。”阮桑桑放工牌到办公桌上,“我回家静候佳音。”

    办公室的三位男士再再次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到工位后,阮桑桑直接拎包回家了,组里的同事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是休假。

    翁玉榴预感到事情不对,追阮桑桑到楼下。

    见四下无人,翁玉榴才抓着阮桑桑问,“出什么事儿了?”

    “登峰行贿的事,被人偷拍了照片。”阮桑桑说。

    翁玉榴惶惶不安的心,终于落地了,继续问,“那李副总怎么说?”

    “也没怎么说,反正我明确告诉他了,没有收贿。”阮桑桑见翁玉榴非常忧心,就安抚她说,“放心,照片没有拍到你,我也没提你。”

    这话让翁玉榴很意外,情绪也跟着复杂起来,这事明明是因她而起,阮桑桑不仅劝她回了头,这下还替她挡了枪。

    “那我该怎么办。”翁玉榴问,她想去坦白,但她不敢。

    “等公司查个结果出来吧,反正我俩又没有沾手供应商的钱。”

    翁玉榴点点头。

    “我估计公司想借机查一波贪腐问题。”

    阮桑桑离开后,翁玉榴就回工位去了,心里依旧不安。

    接下来的几日,公司渐渐传出些风言风语,同事私下里也悄悄议论着。

    “我听说,是那个阮桑桑吃回扣,被公司抓了。”

    “啊,真的吗?可别乱说啊,小心她再报警抓你。”

    “她还能不能再出现在公司都不好说,还敢来抓我,哼!”

    俩女同事正聊着,后面突然响起一次咳嗽声。

    俩女同事受了惊,齐齐回头,一看是袁丽。

    “你们知道阮桑桑背的包值多少钱吗?你俩半年的工资加起来也就勉强够数吧,关键是她还日日都不带重样的,打第一天入职公司就这样了,你们传她收贿,就没想过她看不看得上那点小钱?”袁丽说完,撞开女同事走了。

    留俩女同事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阮桑桑在家赋闲期间,就日日去找范如真练手脚。

    从教训过曹世伟和秦储后,阮桑桑越发觉得学点防身的东西,是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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