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老宅的门,阮桑桑就不再装了,立马换了副冷漠的神色。

    时盛晨要上阮桑桑的车,她拦着不让,还说,“我是要回家,跟你不顺路。”

    这话真是太气人了,他反问她,“我就不能回家了?”

    “可以,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你还是喊别人来接你吧。”

    他就几日堵着气没回家,她就摆出一副要把他扫地出门的模样,时盛晨抬手捏了捏两边的额角,“行!”

    时盛晨自己开车走了。

    第二日,阮桑桑按时到公司上班,顶着一脸疲惫。

    上午,同事都集中到会议室看直播解石去了,阮桑桑无事可做,就到休息间眯了一会儿。

    半睡半醒之间,阮桑桑感觉到有一道光在眼尾晃过。

    那是相机在补光。

    之前读书时,银桥经常拿相机对着阮桑桑,阮桑桑对这种补光灯很熟悉。

    意识到自己正被偷拍后,阮桑桑一下就惊醒了,同时,休息室的门被掩上了。

    阮桑桑冲出休息室,休息室外是有同事,正在三三两两的走路,但没人携带相机。

    惊出一身冷汗后,阮桑桑也不愿意再待在休息室了,直接回到了工位。

    坐在工位上,阮桑桑还在捋偷拍的事,偷拍者一定就是公司的某位同事,不然肯定会被门禁拦在门外,大概还和污蔑她收贿的人是同一人。

    想到此,阮桑桑又到那间休息室外转了转,看有没有可能找到摄像头。

    结果,还真有一只摄像头,就装在拐角处,正对着休息室的门口,如果运气好的话,是可以看到偷拍者的。当然,前提是那人手里要拿着相机,不然应该也认不出来。

    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公司,谁会拿着相机到处走啊?

    电光火石间,阮桑桑想到了公司的一个特殊组——网络组。

    网络组的同事是可以随意使用公司的相机的,因为他们要给原石拍照。

    而网络组还有一个阮桑桑刚得罪的人——秦储。

    阮桑桑没再多想,直接去找了崔石开,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想请领导给行个方便,查看下公司的监控。

    崔石开一听,立马随阮桑桑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的同事一看来人挂着总监的工牌,马不停蹄地翻出了休息室门外的监控录像,三个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哪个同事去动休息室门的,也没人手持相机。

    阮桑桑甚至没在那些同事中找到秦储的身影。

    “你是不是看错了?”崔石开怀疑阮桑桑是神经过敏了,毕竟之前被拍过,还差点被诬陷收贿,正常人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些心理阴影。

    “绝对不会错。”阮桑桑坚信。

    “反是经过休息室门口人,都会被拍到吗?”崔石开问负责监控的同事。

    “对,摄像头正对休息室门口,不可能拍不到。”

    看到阮桑桑从休息室里追出来的画面,三人就放弃继续观看了。

    回部门的路上,崔石开安抚阮桑桑,“你好好调整下心态,可不要再自己吓唬自己了。”

    “我当时已经清醒七八分了,是不可能看错的,我对补光灯再熟悉不过了。”

    这孩子真的是拧,崔石开听完,都不知道该说阮桑桑什么好了。

    自这之后,阮桑桑日日都不大安生,总觉得有双眼睛躲在暗处,但她就是抓不到它。

    有天下班回到家,阮桑桑躺在客厅的沙发就睡着了,然后就做了噩梦。

    梦里。

    小区车库很昏暗,阮桑桑从车里走下来时,眼前划过一道刺眼的光,她抬手遮住了双眼双眼,等她再睁眼时,就收进暗黄的底片里,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从底片里出来。

    最后,困住阮桑桑的底片被带进一间红彤彤的暗室里,继而被丢进显影液里,底片很快就被冲洗成照片了,她也被从底片里转移到了照片上,像是从一座牢狱转移到另一座牢狱似的,一样无法挣脱束缚。

    照片被偷拍者拿在手上端详,阮桑桑却看不清偷拍者,只能看到一团人形黑雾。

    偷拍者举起剪刀,对着照片上的她说,“先剪哪里好呢,手指、胳膊、还是腿?”

    阮桑桑拼命冲偷拍者摆头,但是偷拍者十分变态,一剪刀下去,剪掉了她的手臂。

    剪得她鲜血直流,直接疼到醒来。

    梦醒时,她正睡在沙发上,汗水已然浸透了衣衫,更让人害怕的是,屋里黑漆漆的。

    阮桑桑急急起身,冲到电灯的开关旁,打开了客厅的灯。

    客厅变亮后,阮桑桑的心里还是砰砰直跳,既怕一个人待着房里,又不敢出门寻人。

    阮桑桑掏出电话,打给银桥。

    等银桥一接通电话,阮桑桑就急切地说,“银桥,你能来陪我吗,我害怕。”

    “你在哪儿啊,怕什么啊?”银桥还在工作室呢。

    “我在家里,刚做了个噩梦。”

    银桥都要笑了,“你是三岁小孩啊!”

    银桥一边笑话阮桑桑,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往云麓天街去,“等我啊,我来替你镇宅。”

    大概过了半小时,银桥才到阮桑桑家里。

    银桥一屁股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摆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对阮桑桑说,“说吧,小妞儿,什么噩梦啊,把你吓成这样。”

    阮桑桑就从被偷拍说起,一直说到今晚的噩梦。

    银桥听完后,也笑不出来了,喝了两口水,压压惊。

    “你没跟晨哥讲这事儿啊?”银桥问。

    “我跟他讲不着。”

    这话音儿不对啊,银桥估摸了一下,“吵架了?”

    阮桑桑有些烦躁,“不聊他了。”

    “好吧、好吧,那我们来聊聊偷拍者,你怀疑是你同事,但一时也揪不出来ta,那不妨这样,找个人暗中跟着你,一是保护,二是顺便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变态揪出来。”银桥出招。

    “你认识这样的人啊?”

    “赵燃啊,要身手有身手,要侦察能力有侦察能力。”银桥想着,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跟时盛晨提一嘴就好了,难道他还能不保护自己小媳妇儿吗?

    阮桑桑直接否决,“我不想用他的人,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

    “那找我哥?”银桥贡献出了自己的亲哥。

    “你哥身边也有像赵燃那样的人物啊?”

    “之前是有一个,据说还做过雇佣兵,现在还在不在我哥身边,就不知道了。”银桥示意阮桑桑,“你打电话问问,但别说是我说的啊。”

    阮桑桑就打电话给了银卯,打了两三遍才被接起。

    “桑桑,你找我?”银卯先开口。

    “嗯。”阮桑桑斟酌下词句,才问,“你身边有没有比较厉害的保镖?”

    “你想要多厉害的?”

    阮桑桑想了想,“起码得比范教练厉害吧。”

    阮桑桑开了外放,银桥听得直竖大拇指。

    “哦~”银卯应得很响亮,然后快速来了句,“那没有。”

    银桥指着手机,对着银卯各种默声问候。

    阮桑桑拍拍银桥,示意她安静。

    阮桑桑又问银卯,“那你认不认得比范教练还厉害的人?”

    银卯脱口而出,“时盛晨。”

    “换一个。”

    “赵燃。”

    “还有呢?”阮桑桑就不信了,难道她离开时盛晨就不行吗?

    “没了。”

    阮桑桑揉乱自己的头发,又烦躁,又没辙。

    银卯反应过来后,又问阮桑桑,“你问这个干吗,有人找你麻烦啊?”

    “小苍蝇,不打紧。”

    “要不要哥过去,替你撑撑场面?”银卯拍着胸脯问。

    银桥听得直翻白眼。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阮桑桑说着,又嘱咐银卯,“刚问你的事,我不想让时盛晨知道,你不要告诉他。”

    “哦。”

    挂断电话后,阮桑桑哭丧着脸,跟银桥大眼瞪小眼。

    第二日,俩人就买防身工具去了,什么笔刀、戒刀、电棒、喷雾,反正买了一大堆。

    店老板都震惊了,女孩子是会选一两样精巧的防身,但成堆买这些东西的,也就眼前这两个女孩子。

    “是当福利发给员工吗?”店老板问。

    银桥笑笑,“自己防身。”

    毕竟是送上门的生意,老板也不敢明说她俩用不了这么多,只能搭把力气,帮她俩搬到车上去。

    跟老板道别后,俩人开车回家。

    银桥往中指上套了枚戒指,不停摁着开关,听着刀锋出鞘的声音。

    “你当心伤到自己。”阮桑桑提醒她。

    “我先练习几遍,省得到时候卡顿。”其实银桥就是觉得好玩儿,这么小的戒指内,竟然暗藏刀锋,也是蛮神奇的。

    到家后,俩人将防身工具分了分,到处藏了藏,屋里屋外,以及车里都放了一些。

    银桥原本是想多陪阮桑桑住两夜的,但许久未见的江白笔忽然想通了,主动联系了银桥,银桥喜出望外,又情难自禁,就只能二选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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