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俨然坐着几位面试官。

    还是跟面阮桑桑那次一样,四五位面试者一起入内。

    阮桑桑正在翻看简历,崔石开突然递一份给她,问她,“你前同事啊?”

    那份简历上写着“孙柔”。

    阮桑桑抬眼看看,果然是孙柔,就是王韬的情人。

    孙柔一进来就注意到阮桑桑了,真是时移世易,阮桑桑竟然都能面试新人了。

    “嗯。”阮桑桑接过孙柔的简历,略看了一眼,她是刚从天矶出来的。

    “先做下自我介绍,从……”崔石开扫过面试者,落指向孙柔,“你先开始……”

    孙柔有点意外,就立马介绍起了在天矶的工作经历。

    等孙柔介绍完,崔石开又问了几个小问题,孙柔答的还不错。

    “你不问两句?”崔石开歪头跟阮桑桑讲。

    “我不是来凑数的吗?”

    这丫头,是真记仇!

    问完孙柔,又问了余下的面试者。

    最后,崔石开让人事搬上来三块原石,让面试者选最具有价值的一块。

    孙柔的专业能力比赵素娜强,一只镯胚放她眼前,她肯定是能识别出的好坏,但选原石就不行了,于是她多次看向阮桑桑,期望阮桑桑能给点提示。

    阮桑桑懂孙柔的眼神儿,但她不能,到百川玉石来做买手,辨石是最基本的能力。

    阮桑桑没再跟孙柔做眼神儿交流,而是转向崔石开,低声交流,“面试我时,怎么没有这一关?”

    “怕把你筛掉。”

    “……”崔总监的毒嘴巴,让阮桑桑无话可讲。

    其实崔石开没有瞎说,有次李慎之找到他,将阮桑桑的简历交给他,并跟他说,保她进来就行,在面试时,崔石开就随便问了两句,跟上头交了差。

    不过,崔石开后来越发庆幸了,因为挖到的是一块宝。

    崔石开看眼表,跟面试者说,“你们有10分钟的选择时间。”

    10分钟内,面试者陆续都写下了自己的答案,呈交给崔石开。

    崔石开看完后,就让人事送面试者出去了。

    其他面试官也跟着瞧了瞧答案,无不遗憾地说,“就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些石头都是没有价值的吗?”

    “孙柔交的是白卷。”崔石开说。

    有位经理说,“她是选不出来吧?”

    “也可能是选无可选才这样。”崔石开说完,又问阮桑桑,“你俩之前认识吧,我看她刚看了你不少次。”

    阮桑桑点头,“是认识,但不熟。”

    “那我们再看看其他面试者。”

    崔石开好像很满意孙柔,阮桑桑看不透他是什么意思,毕竟当初面试自己,崔石开也是什么都没问,就直接发了offer。

    所有面试者都面完后,一份满意的答案都没收到。

    所以,孙柔的白卷就更惹人遐想了,崔石开提议,给孙柔加试一次。

    之后的加试,就没再拉阮桑桑凑数了,她也没去打听结果,毕竟跟孙柔真的不熟,在天矶也没有任何交集,话都没说过两句。

    但据阮桑桑观察,孙柔是个很聪明的人,加试的话,十有八九会过。

    面试这种事,本来就不该阮桑桑操心,她很快就将这个抛诸脑后了。

    尤其是银桥露馅之后,她整颗心都挪到了银桥身上。

    事情是这样的,圣诞节前不久,蔡明明亲赴英国,一是想度个假,二是想顺道接闺女回国。关键是蔡明明是想法一来,拎着包就走了,银桥事先根本不知道。

    等蔡明明玩了一圈后,直接打电话给银桥,说:“桥桥啊,你猜妈妈在哪儿?”

    “能在哪儿,在美容店呗,或者在某柜台前结账?”银桥自信地答道。

    “我有那么浅薄吗?”蔡明明笑道,“我在你学校门口,surprise。”

    银桥心里咚咚急跳,“哪里?”

    “University of Exeter。”

    University of Exeter是给银桥选的大学,在英国久负盛名,尤其是商学和经济学。

    银桥听完,手机就摔在地上了,心里只有俩字:完了。

    银桥没去留学的事,就这么被家人发现了。

    银桥怕挨打,不敢回家,磨蹭到蔡明明回国,才拽着阮桑桑一道回了家。

    银家客厅,父母兄长都在,家里的气氛很低迷。

    “银桥,你给我过来!”银钟鸣很生气。

    银桥躲在阮桑桑身后,头都不敢露。

    阮桑桑忙说,“叔叔,您消消气,她已经知错了。”

    “她知错才怪,要不是我发现,她准备干嘛,四年后买张□□回来糊弄我?”蔡明明气得捂着头。

    银桥的研究生学制是四年,其中硕士学习时间为一年左右,博士学习时间则一般为三年左右,就是常说的“硕博连读”。

    银桥嘟嘟囔囔地说:“我一早就准备告诉您的,可是每次都不等我开口,您就忙别的去了,我没机会啊。”

    蔡明明拿起杯子,砸到阮桑桑和银桥跟前去。

    银卯赶紧小声劝母亲,“冲银桥可以,可别冲桑桑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时盛晨那个脾气。”

    蔡明明都被气糊涂了,还当她俩都在读书呢,都忘了桑桑已经嫁人了。

    蔡明明收敛下脾气,先跟阮桑桑说,“桑桑,你来阿姨身边坐,别跟她站一起。”

    阮桑桑就趁机也把银桥拽了过去,劝慰道,“大家有话坐下来慢慢谈。”

    银桥不敢跟母亲凑一块坐,就让阮桑桑隔开了自己与母亲。

    “认错啊。”阮桑桑提醒银桥。

    银桥小声说,“妈妈,我错了,但我真的不喜欢商学,我喜欢摄影。”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大哥就是拍户外,一个没留神摔……”蔡明明至今想起还要落泪,“你怎么就是不肯听!”

    蔡明明原本生了俩儿子,老大自幼就喜爱摄影,还拿过不少奖,可惜在十二三岁那年,去拍峭壁上的风景时,不慎跌足身亡。

    老大没了后,蔡明明思子心切才又生下银桥。

    谁知道,银桥又是个摄影迷。

    银桥知道父母的心结,但是她真的喜欢摄影,之前都是将相机偷偷藏在课桌里,不敢带回家。

    “妈妈,您知道吗,我还参加过摄影大赛,拿过大奖,但我都不敢跟您提,因为我怕您伤心,除了桑桑,我都没人可以分享喜悦。”

    蔡明明抬着泪眼,看着闺女。

    阮桑桑适时地补充,“是的,阿姨,因为家里的关系,银桥之前还摔过相机,然后她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割舍后,她就退而求其次,给人拍拍写真什么的,都没再去拍户外了,也很久没去参赛了。”

    银桥在摄影这方便,极具天赋,阮桑桑是知道的。

    这时,银钟鸣起身说,“什么都别说了,你准备准备,重新申办入学。”

    银桥一听,慌了神,扑过去,扒着父亲说,“爸爸,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学经济,我不是那块料!”

    银钟鸣咬咬牙,“学摄影!”

    银桥愣住,然后泪眼婆娑,跪爬到母亲跟前,“妈妈,您听到了吗?”

    蔡明明是不大乐意的,“你们父女定吧!”

    蔡明明说完就回房了,银钟鸣跟过去哄她。

    银卯扶起地上的银桥,语重心长地说,“既然都拿到机会了,你就学出个样儿来,让父母看看。”

    “我一定学到最好。”

    银桥又看看阮桑桑,俩人相视笑了起来。

    之后,银桥就将摄影工作室交给其他人打理了,父兄也开始为她择校的事而奔走。

    银桥趁着这段空闲,一是哄母亲开心,二是跟江白笔告别,三是等待校方回信。

    直到元旦前几日,银桥才收到了新学校的回函,等于被录取了。

    拿到录取通知后,银桥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给阮桑桑。

    “这次我真的要去国外念书了。”说起来好像做梦一样,早知道这么顺利,就该早早跟家人讲,也不用浪费这么多光景,银桥又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别人都是一大家子,你就一个。”

    “你顾好自己就行了,我有晨哥。”

    讲到这个,银桥一面羡慕,一面又隐忧起来,“我跟江白笔之后就是异国恋了。”

    “对你忽然去留学这件事,他有说什么吗?”

    “那倒是没有,但我能感觉到,他不是很想我去。”

    这个事儿,怎么说呢,毕竟正处于热恋期,阮桑桑也是能理解江白笔的,但她更支持银桥去留学,毕竟银桥爱好摄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银桥离开那日,时盛晨和阮桑桑去给她送行,当然还有银桥父母和银卯,这个事儿说出去也不大好听,就没有让更多人知道。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最后就别在机场了。

    “你仨回去吧,我俩去送银桥去英国。”银钟鸣说。

    这是出门前就商定好的,银桥父母送银桥去办入学,银卯留在家里守着公司。

    阮桑桑抱抱银桥,跟银桥说,“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嗯。”银桥忽然很伤感。

    时盛晨叮嘱银桥,“去了好好学。”

    银桥鼻子一酸,“知道。”

    “好了好了,快走吧,也就一两年。”银卯催着说。

    银桥随父母往里面走,边走边回头,也有远眺机场入口,因为江白笔没来给她送行。

    等银桥走不见时,仨人才离开机场,银桥回了庆华,时盛晨送阮桑桑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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