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内急,一不小心走错了道,小哥也不用如此着急吧,”她故作镇定,心里默默为自己捏了把汗。

    还在川哥正着急办事,没跟她多纠缠,催促着人赶紧离开,便自己先走了。

    天气渐冷,乔时哈了口气摩挲着指尖,急匆匆进了铺子,她昨日夜里想过了,这事怎么也不能由她出面,人是要救的,但是明面儿不能由她来救。

    这么些日子里,她在京城中树敌众多,那女子若不是那店家关着的,怕是背后另有其人,况且正常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可能胆子这么大。

    驿站......人流密集,耳目众多,再加上陛下最是害怕得罪外邦人,她心里头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外头爽朗的笑隔着一道门都叫乔时听得清清楚楚,她出门迎接,心里好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李华,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想到这人将来要派上大用场,乔时就觉得这名字倒也没有那么难叫出口了,连带着笑容也是不要钱似的乱撒。

    一走进门,李华就被这儿的家具陈设狠狠地惊住了,简约又不缺压制,雕刻的运用也是恰到好处,多了会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少了又会让人觉得单调。

    除了那新式的家具,更让他看上的是这些室内家具的摆放风格,将空间完全地利用起来,将室内的优点发挥地淋漓尽致。

    李华看得目不转睛,转过头来就想拜个师:“时先生,您还缺徒弟么,按照你们大渝的话来讲,我吃苦耐劳,我还能给师傅敲腿捶背,对对对,我还能给师傅开通海贸,师傅,收了我吧。”

    这同意还没同意呢,师傅倒是一口一个叫的如此欢快了,乔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不如,你先帮我办件事?”

    大理寺门口,鼓声阵阵,路过的乡亲们纷纷朝这边看过来,不由觉得好奇,因为这击鼓之人正是一个黄头发的外邦人。

    几个衙役走出来一看,还以为是个恶作剧,二话不说直接开始赶人,“去去去,你个外邦人击什么鼓,鸣什么冤,这不是瞎胡闹呢。”

    “我不是瞎胡闹,”李华扭过后看了眼站在石狮子旁的乔时壮了壮胆,又怼了回去,“就算我是个外邦人,你们也讲讲道理,我在你们大渝国地界出了事,那么我就也有资格击......对,击鼓鸣冤,到时候,伤了两国友谊,我看你拿什么跟圣上交代。”

    这俩词他还没怎么听过,一下子差点说不出来,好在最后想起刚刚那几个当官的说的话,不然还差点忘了时先生怎么教的了,完成了进度百分之一的李华舒了口气。

    一听到圣上两次,这几个衙役腿都吓软了,陛下看重外邦人人人皆知,他们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急急忙忙将人招呼了进去。

    乔时不好跟着,只好在外头远远看着,希望这李华兄能靠点谱。

    乔时见人进去后就没啥动静,站得累了,她就百无聊赖地靠着那石狮子发呆,不知过了多久,那官兵终于浩浩荡荡地往那驿站走去了,李华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全然没有他刚刚诉苦的那般凄惨表情。

    “时先生,你这招可太牛了,我就看那红衣服的同那绿衣服的嘀咕了半天,原以为不愿管呢,谁知道......”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人早已跑去看热闹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跑去驿站,直降将地儿给封了,几个人下了枯井,没多久背上来一个重伤的女子,将一群围观的百姓吓得啊,全都在指着那店家劈头盖脸一顿骂。

    而那被扣住的店家则是焦急地拉着官兵一顿解释:“不是我做的啊,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啊大人,我什么也没做,我爹娘在天有灵啊,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隐在人群里的乔时看着那一阵哭爹喊娘的架势演的跟真的一样,应该说就算他真的不是主谋,一个帮凶的身份肯定是逃不过的,不只他,这整个驿站里的人,都是!

    看着那一把老骨头却还要面临牢狱之灾,最后说不定会被人拉出去顶罪,乔时心里没有半点同情,而她更想的是,查出最终的凶手,可惜,她不能干涉官府办事,只祈求那妇人精神能好些,可以问出点什么来。

    大夫抹着额间的细汗走了出去,那模样怕是第一次见过伤成这样的,乔时推开门走了进去,那妇人呆呆地望着天,倒是李华看到乔时一脸惊吓,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乔时现在还没工夫跟他解释,只走到床边轻声说道:“姐姐,你还记得我嘛?”

    听到熟悉的声音,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点反应,眼睛转过来看到乔时时,一下激动地落下泪,泪水划入鬓发,楚楚可怜。

    “我在,我在,我昨日说救你,你看今天可不就办到了吗?”她执起那女子的手,给予她无限的力量。

    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乔时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母亲,便招呼人过来,“母亲,今日我在枯井下救了一女子,只是她不会说话了,只能未来一段日子要住在这儿了。”

    “不打......”王梦茹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一下就顿住了,最后一个字打开了喉咙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惊恐的神情被乔时尽揽眼底,她嘴上疑惑地问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母亲,你认得她?”

    王梦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浑身有点冰冷,这明显不对劲的状态却还说着:“不,我不认识,母亲怎么会认识她呢?”

    “不认识,我不认识......”

    王梦茹现在心里全然没了底,侧在身旁的手一直在抖,乔时走过去将母亲的手牵住,却被一下子挣开了,“我去厨房煎药。”

    说着,拿起大夫留下的药转身就走了。

    看来,这件事不需要从那女子嘴里知道真相......

    入夜,风打在窗户上跟鬼叫似的,乔时提着盏灯笼走进来更像是个来索命的,白日本就受了惊的王梦茹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乔时坐在床边看着细微的弧度瞬间明了,“母亲,我知道您没睡,我只是来找你聊聊,我没什么意思,只是那女子是我偶然间救下的,我想知道她为何如此,也好还她一个公道不是?”

    哪知,此话一出,王梦茹爬起来,抓着她的手便开始劝道:“时丫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见不得冤,只是这件事咱不管成不成,我们自己都摆脱不了贱籍的命运,你管人家作甚。”

    “母亲!”乔时现在不似刚来之时,什么都是懵懵懂懂的,面对一些表面里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总是被诓骗,还总是心软。

    当然,这功劳,顾予桦当属头一份。

    王梦茹被一声厉喝直接禁了言,委屈巴巴地掉着豆子,“我,我养你那么大,你爹走了,只有我照顾你,你现在还学会吼我了,我这母亲不做也罢。”

    人家说的如此煽情,乔时心里其实没什么触动,她本就无父无母的一个野孩子,没人教没人管,现在同她讲母子情深,就如同对牛弹琴。

    “罢了,母亲,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早些歇息吧,我先走了,”乔时也不再逗留,提前灯笼就离开了。

    这几日的铺子谢绝见客,参观的那一块有些冷清,乔时给孩童们专门做的玩乐屋也没了孩子们的身影。

    乔时刚走进去后脚乔天明就来了,没来得及急喝茶就对乔时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老板,这顾家公子别看他一身白衣,一柄白扇装得人畜无害,这恶劣起来是真的恶劣,我同你说,前几日他不在,我们进度算是快的,今日一来,把所有人都叫停了,非叫你去,你说怎么办吧。”

    谢谢,他的恶劣我已经见识过了,乔时拿起苹果塞到他手里,宽慰道:“加油,你可以的,开动你平日小脑筋,我先走了。”

    跑得像个兔子的乔时心里呵呵一笑,两戏多的人凑一块不正好嘛,我呢?还是作我的画,品我的茶,自在些看戏就好。

    不料,这回乔天明是真的搞不定了,他将苹果丢回了盘子,紧跟着追了上来,“老板,您快些去吧,你也忍忍,再过两天便能交差啦......”

    乔时站在那桦院门口,做着思想工作,虽然这思想工作她已经做了一路了,可还是没忍下想把顾予桦暴揍一顿的心思,她想着自己这辈子大概是捅了戏精窝了,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特别是乔天明念叨的功力,又见长了。

    她提了一口气,再一次认命地走了进去,门虚掩着,里面的工人似是被叫去了别处,她推开门,就看到里面的一只笑脸狐狸坐在摆好没多久的卧榻上含笑看着她,像是等他多时了。

    “时老板,过来坐,上次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还没谢过你呢。”

    这话说的是道谢没错吧,乔时感到背脊有些发凉,一时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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