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王听完吓得一激灵,他马上接话说:“皇上,你就不要吓九叔了,九叔对咱们这些晚辈不仅照拂有加,对你更是爱护多余,你可不能犯糊涂。”

    惠帝也不管颖说了什么,只从碗里拿出一颗浸了蜂蜜的果子糖,塞到他嘴里。

    赵王知道这是颖在替惠帝开脱,自己作为丞相辅国,又是皇上的太傅,自然怎么教导他,别人都不敢多嘴。

    他一把夺过碗,稍稍一扔,碗就安全落在了窗户边的角柜上。

    惠帝见碗被他抢了,噌一下站起来,略微一伸手,问:“九叔为何夺我的碗?那是给十六弟吃的,你不能抢。”

    赵王盯着惠帝看了几眼,他辅佐这个窝囊废已经将近十年,只是碍于他姓司马,所以才一直隐忍,但是他眼看五十岁的人,怎么能够再让这个窝囊废掌政,他迟早要送这个窝囊废归西。

    赵王哈哈一笑,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正度啊,九叔不喜欢吃这个,你是皇上,不能总是围着不紧要的事乱转,你得知道你要娶新后了。”

    惠帝一听娶亲,两眼放光,问:“羊家的女子,什么时候嫁进来,孤要好生待她,对了,九叔你让人再画几张羊家女的画像,孤等不及了。”

    在好色这一点上,司马家的人全都一样。

    颖听惠帝说要羊献容的画像,心里像吃了苍蝇恶心的想吐,但赵王在,自己也不便表现出来,他安抚惠帝说:“皇上,臣弟在羊家做采礼官,你想要什么问臣弟就行,就不要麻烦九叔了。况且你不是连身边的美艳宫女都不舍得给九叔吗?”

    惠帝和赵王听到颖提及此事,都各自生气了气。

    赵王心里总是有私心的,他第一次见到羊献容的画像就被画中女子的风颜折服,自己后院的女人虽说也好看,但在她面前都只是好看,不似羊献容眼神中似乎有无尽的期望还有睿智。

    这样的女子给了这个傻皇帝,真是暴殄天物。

    惠帝满眼期待,他死去的贾后丑的吓人,若不是因为父皇逼迫自己怎么也下不去嘴,虽然后来自己纳了妃,好看的但都被九叔抢走,就剩了身边已经侍寝却不敢给名分的宫女芬儿。

    这次说什么也得好好保护这个貌美如花像仙女的新皇后。

    颖见他两都神游天外,自然都逃不过他的眼,简单咳嗽一声,道:“皇兄,你该去上朝了,九叔前来一定不光是看我,定是有要事禀报。”

    司马伦见颖王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也就顺势道:“是的,微臣确实有要事要和皇上商议,请皇上移驾征文殿。”

    傻皇帝憨憨道:“宫中一般大小事都是九叔做主,孤还是就留在十六弟身边照顾他。”

    司马伦见傻皇帝还敢违反他的心意,二话不说,抓起惠帝的衣领就往外拽,嘴里却恭敬说:“皇上,请随臣走吧!”

    惠帝被拖走,对于力气比牛还大的赵王,惠帝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嘴里大喊:“十六弟,救我,十六弟……”

    看到惠帝和赵王离开,还给自己一片清净。颖盘腿坐好,心中思忖:惠帝憨傻好说,赵王能抢妃嫔就能抢新皇后,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将心爱的女子保护好。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眼看着帝后大婚马上就要到了,自己必须在大婚前做点什么!

    想好后,他跳下地穿好鞋,把贴身跟着自己的侍卫无涯叫进来,吩咐说:“你现在立即跟我回羊府。”

    无涯看着尚未好全的公子,关心道:“公子,你的伤无妨吗?”

    颖皱着眉,抬手就在无涯的头上扇了一巴掌,道:“你傻啊,别人看不出来,你也不知道吗?”

    无涯被打,憨憨道:“是,是公子,我这就去安排。”

    【镜头——羊府】

    荣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几个手巧的宫娥给自己打扮。

    她心里惦记颖,宫娥问她梳个什么发型,她说都好,戴什么钗子,她也说都好。

    宫娥们以为这位新后好说话,就大着胆子按着宫里皇后的装扮给她梳妆,等装扮好了,荣凑近镜子,吓了自己一跳。

    满头金钗,珠花繁茂,脸上更是娇艳威严,若是只安静的坐着,外人看着还以为是个久经战场满心丘壑的厉害角色。

    容看到自己这个装扮,觉得实在不妥,就看向伺候她的宫女,“你们这样装扮我,被我阿爹看到,是想我被家法打一顿吗?”

    几个宫娥不知道羊家对已经下了昭命的新后都要拿家法说话,吓得赶紧道歉,说自己不会梳平常发型。

    容不耐烦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听话就行。”

    几个宫娥互相看看,一般女子若是有这么美的装扮一定高兴的飞起来,这位却不同,太知道自己的位置,也太聪明。

    荣从放钗的盒子里找出来一副木质雕刻精美的钗,左右插好,又换下耳中金枝嵌红宝石的耳坠子,戴了一对银制鱼形吊坠。

    又随意照了一下镜子,觉得朴实又不失风华,才满意。

    宫娥见荣的打扮简朴,却如谪仙般清丽好看,都暗暗赞叹不已。

    “行了,你们也辛苦了,皇后样式的装扮,阿奴确实不可以相配,我要去回祖父的问话了,你们找姊姊领赏吧!”

    宫娥领命去了,容拿了团扇,戴好面纱,从门口招呼了立夏,便往羊瑾院子里去了。

    头伏暑天,热气逼人,容才走了一半路,就累的走不动,立夏机灵,她从手里提的布袋中,拿出一块像玉一样的东西递给容。

    羊献容看了眼,问:“这是什么?”

    立夏简单答:“消暑神器。”

    容小心捧在手心里,一阵凉意从掌心蹿到心里,容笑道:“真是个好东西,哪来的?”

    立夏眼神闪躲,微微一笑,说:“就是那些个贵人见小姐要做皇后了,巴结着送的,我看着好,就收了。”

    容见惯了立夏平时稳重的样子,眯着眼睛问:“说实话。”

    立夏支支吾吾,道:“颖王不让说。”

    容假怒,“不说我就送你去伺候他算了。”

    立夏赶忙回答,“是颖王派人专门去海湾里给你捞的,他从古书上翻到说湖底有一种类似玉的东西,触手生凉,他见你每日热的吃不下,睡不好,就专门去找了。”

    容看着手里像黑色墨玉的东西经阳光一照竟有些通透白亮,道:“他倒是处处想着我。”

    立夏见小姐被感动,添把火说:“奴婢都看出颖王对小姐一心一意万般疼爱,可小姐怎么就······”

    “住嘴,这话也是你说的?”

    立夏立即噤声。

    两人到了羊瑾的小院,院里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嬷嬷端庄大气的站在廊檐下。

    容以为这就是祖父给自己找的师傅,正要上前打招呼,启料嬷嬷先开口,“见过小姐,我家姑娘正和羊大人在里面谈话,请小姐进去吧!”

    容听她说是小姐,心中想着难道还有年轻有为的女子来当自己的师傅吗?

    嬷嬷打了帘,让了容进去。

    一个比外面嬷嬷大不了几岁的嬷嬷坐在祖父左手边上,见她进来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还未等容施礼,来人率先开口道:“老奴见过小姐。”

    只她只问安,却不曾起身,照旧坐在凳子上。

    容惊诧这被称为姑娘的人,竟然是个年龄快要赶上祖父的嬷嬷时,祖父杨瑾打断她的思绪,说:“阿奴,这位乃是祖父几十年前的至交好友,她曾是文帝杨皇后的教养嬷嬷。”

    容一听这人的来头,惊讶的睁大双眼,赶紧上前屈膝恭敬行礼,“阿奴见过嬷嬷,嬷嬷万安。”

    嬷嬷微微笑着道:“小姐日后千万不可给我这个老婆子行礼,你可是未来的皇后,你这份礼,老奴受不起。”

    容抬眼应是,但从嬷嬷的脸上容看的清清楚楚,她对容给她行礼显得十分受用。

    嬷嬷又道:“小姐面如凝脂,肤白胜雪,双眸温润又有智慧,老奴伺候了那么多贵人,小姐这份面容,百年难遇。”

    容浅浅笑,低眉顺眼道:“嬷嬷过奖了,容秉承祖母风华,不及祖母万一。”

    不料嬷嬷笑着直摇头,她看向一旁安坐的羊瑾道:“你就是这样教育自家孙女的,杨夫人我可是见过的,她哪里有你这孙女的姿容,她的母亲也未必能够赶得上她。”

    容听她说到自己的母亲,随口问:“嬷嬷见过我母亲?”

    嬷嬷一听容竟然如此惊讶的问自己的母亲,就大概知道羊家人一般是不轻易提起容的生生母亲的。

    就换了一个脸色,仍旧笑道:“只见过一面而已。”

    容怀疑自己的母亲和这里在场的人都有什么秘密,自己从小长这么大,甚少听到家里提及自己母亲的事,那些奴仆更是不敢言语,所以对母亲,她只有一张半身画像,其余一概不知。

    祖父见容痴痴的盯着嬷嬷的眼神,插话道:“阿奴,这位陈嬷嬷你以后进宫后,就是你的陪嫁了,祖父不能陪伴在你身边,嬷嬷耳聪目明,万事通透,你有什么想不到做不好的,无妨,嬷嬷会替你摆平。”

    容屈身致谢。

    嬷嬷道:“我这一把老骨头还不是你非要拉来,若不是看在我们多年的关系上,我才懒得管你家的事呢!”

    羊瑾正要说话,门口来了小厮站在门前大声禀报:“启禀老太爷,颖王来了,他问能不能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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