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气温骤降,呼呼吹在脸上,烘干泪渍的脸颊有些疼。

    自与陆既明住进苏河湾,是男人一手安排的缘故,琐事也无需宁檬操心。之前住的老破小,也理所当然被陆既明退了租。

    诺大的上海滩,兜兜转转好像真的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出租车转了几个路口,停在在尤琪家附近,宁檬给尤琪去了电话,窝了一肚子火的不被理解,想来只有找好闺蜜吐吐苦水。

    “尤琪,那个你在家吗。”宁檬的声音在风中有些哑然,但伴着风声也并不容易察觉异样。

    “檬檬,怎么了,和陆既明吵架了吗?我今天晚班得10点才下班呢,还有一个多小时,或者回去给你电话。”

    尤琪的声音格外小,手捂住嘴蹲在收银台下面,偷偷摸摸接着电话。

    尤琪很适合销售化妆品,短短小一年变成了柜台的销冠。但商场的勾心斗角不在少数,多少眼红的人等着揪她的小尾巴,所以迟到早退更是绝不可能。

    宁檬明白,回道:“怎么会吵架呢,我挺好的,就在你家附近吃饭,想来看看你的,你先忙吧。”

    “还不跟我说实话,我怎么会不懂你,这都几点了,是不是陆既明给你受委屈了吧。”

    听到宁檬没做声,尤琪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否则宁檬怎么会这个点打电话给她呢。

    前几天还和自己视频叨念着陆既明的求婚多浪漫,自己恨不得立马原地给他生孩子。

    而现在,不知道说是陆既明不可靠呢,还是男人不可靠。

    “你在我家附近待一会儿,我和她们调个班马上就来好吗?”

    “不好,你在上班呢,我回家啦,别担心。”

    随后只听见嘟嘟嘟的声音,宁檬主动掐断了电话。她知道尤琪也并不容易,但短短的几句话足矣让她被感动,抹了抹不知什么时候渗出的眼泪。

    。。。

    但她并不想回苏河湾。

    这个时间点,尤琪家附近,除了酒吧和苍蝇馆子,多数已打烊。

    宁檬朝着一间门面不大的酒吧,径直走了进去。才走两步,震耳欲聋的音乐轰隆隆作响,轰的人更加心烦气躁。

    烟味肆意,光线忽明忽暗,觥筹交错,炫彩闪烁,舞池里的身子分外妖娆。

    怎么会来酒吧,这种与她生活方式格格不入的地方,想想都觉得荒谬。为数不多的那几次,还是去酒吧接烂醉如泥的陆既明回家,而现在她又是在等谁。

    她无奈的摇摇头,在远离舞池的吧台找了个空位置,正要开口,坐在远处高脚椅上的陌生男子,印花衬衫,一块金劳,颇有些东南亚风格,起身朝着她走过来,换到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笑了笑:“小姐,是第一次来酒吧。”

    宁檬漠然瞥过一眼,纯属玩咖,没再搭理。

    男人似乎对这种冰山美人的拒之不理充满了挑战欲,倾身靠近,撑起手臂,耐心地端详:“小姐,要喝一杯吗。”

    “不用,谢谢。”

    男人像是装作听不懂人话的老套路,依旧不依不饶,直接冲着酒保说:“FOUR LOKO.谢谢。”

    说完,看向宁檬,眯起眼笑了笑:“女士来这里一般都点这个酒,口感和果汁差不多,你一定会喜欢。”

    宁檬轻呵一声,本来就没什么心情,扭头转向他,冷言道:“所以给第一次来酒吧的女生点失身酒,我可以正当怀疑你没安好心吧。”

    男人眯起了眼,有些意思,笑了笑:“这位小姐,怕是有什么误会,我其实。。。”

    宁檬不耐烦地打断了男人的对话:“麻烦这位先生自重,否则我叫保安了。”

    “小姐出来玩儿,没必要这么认真吧。”男人有些自讨没趣。

    “那先生麻烦照照镜子吧。”宁檬没在回头看他一眼,看向酒保:

    “你好给我一杯马提尼。”

    男人没在多言,吧台后方的酒保笑了笑。

    。。。。

    “就这么喜欢喝酒。”严肃的声音带着锋利和不满,从身后传来,熟悉到即便隔着音乐也无需分辨。

    “你谁啊,没看见我和这位小姐在聊天吗。”酒吧搭讪这种事情讲究先来后到,大家心知肚明,印花衬衫挤眉弄眼,示意陆既明离开。

    陆既明冷哼一声,死死地盯着他,怒气都快把头皮点着:“我是她老公,不想吃官司性骚扰还不快滚。”

    来酒吧是找乐子,谁想着找麻烦,这个不行,下个更乖,男人悻悻地离开。

    陆既明抽出几张大红钞扔在桌上,拽着宁檬的胳膊就往酒吧外面跑,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人压根儿听不清对话。

    “陆既明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宁檬抽调手臂,直接甩开了他走在前面,却又被他一股劲的拽了回来。

    “宁檬,你长本事了,所以那么想喝酒,什么人的酒都喝是吗?”陆既明咬了咬牙,一把开了车门,转过头朝着她怒吼道。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好心的保安上来提醒,被陆既明一个眼神怼了回去,搞得像谁欠他几百万似的,简直很欠扁。

    出来工作都是谋生,何必难为别人,宁檬了解陆既明的狗脾气,搞不好就随时发作。

    “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只见她眼睛红红的,还不忘回头和保安说着抱歉,打开门,坐进了副驾驶位。

    陆既明最见不得她哭,一下子心软了起来,一路上没在多言,车子驶入苏河湾已是夜里十一点。

    “所以闹变扭,闹到需要离家出走是吗。”陆既明刚进家门随手丢了车钥匙。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宁檬扭过头,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被陆既明拦路一把拽住,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圈在了怀里。

    “宁檬,我们都快结婚了,你什么都不说,是让我去猜吗!难道对我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干燥的掌心紧紧地贴着皮肤,男人指腹换在女人的腰间轻轻摩挲。

    “陆既明你别碰我,你不信任我,在你看来我就是那样不堪吗,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信吗。”

    向来严肃刚硬的男人被她此时梨花带雨的温度刺的心疼,托起宁檬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啄了啄脸上的湿热。

    “我相信你,宁檬对不起,都是我不对,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好吗。”男人用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渣蹭了蹭她柔软的双唇:“别再离开我,也别让我担心。”

    宁檬挣脱着他的双臂,小手握拳在他胸口上锤了锤,腿也不安分地胡乱踢了两脚,才解气。

    “别乱踢,是不是想守寡啊。”陆既明不怀好意地笑道,牵制住她细软的腰。

    “没个正形,走开我要去洗澡了,酒吧里全是烟味。”宁檬扭过头不去看他,肚子却抗议的咕咕叫起来。

    “嗯,饿不饿,我去给你煮面。”说着陆既明笑了笑,俯身蹭了蹭她挺拔的鼻梁,松开手走进厨房。

    180+ 的大个子围着粉色波点的围裙,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喜感油然而生,还有的是,很温馨。

    。。。。

    关于周琦的项目,又或者是裴鹰东,这一晚上陆既明再也没提过。

    宁檬躺在床上,看着微黄的落地台灯发呆,陆既明洗完澡裹着浴巾推门进来。

    “怎么没吹干头发就睡了。”陆既明拿来吹风机,插在床头。双臂环绕,勾住她的脖子让她起身,知道今天火大差点把人都给气跑了,话语都带着哄味:

    “乖,吹完再睡,还是和我还在置气。”

    才吹了没两秒,吹风机的声音被宁檬硬生生地掐断:

    “陆既明,其实裴鹰东。。。有个孩子,先天心脏病的小女孩,我们搬进来的第二天,在小区里,我顺手救了她,仅此而已。”

    宁檬轻描淡写,不像是解释,不像是邀功,倒像是说着一件别人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所以,他有个孩子。”陆既明由诧异到平静,再到唇角一勾。

    这样说来这事情则比想象的简单的多。

    “对,一个女儿。他似乎没有公开过,还是有先天疾病的孩子,这种事情我也不想帮别人过多宣扬,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陆既明听得出,宁檬语气中带着对这个孩子的惋惜和同情。

    “嗯,知道你善良,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说着捋了捋她刚刚吹干的碎发:“我一直都相信你,今天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说着起身,要去放吹风机,却被宁檬勾了勾手指:

    “陆既明,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的。”

    陆既明立马顿住,有些好气又好笑:“我跟着那辆出租车,一开始以为你要去找尤其,给她打了电话,她说她在上班。后来在周围的馆子我都找过,也没看见你。这个点不然你还能去哪儿。”

    “所以你一直跟着我。”宁檬直起腰,脑袋凑近,带着笑意。

    “不然呢,这么晚我能放心?”陆既明沉着脸:“再次警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宁檬用手指比划出一个OK的姿势:“你这个心机boy。”

    但心里始终是美滋滋的,还没等陆既明张口要说些什么,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一跃而上,双腿夹在他的腰间,亲了亲他的嘴角。

    陆既明被着突如其来的架势搞得微怔,身体崩得死死的。

    女人的主动带着柔软的唇瓣毫无章法的肆意摸索,热情而大胆,让他乱了心智。

    陆既明随手扔掉了手中的吹风机,双眸微微眯起,眸光闪烁如生不见底的大海,暗涌波涛。反被动为主动,犹如久旱逢甘霖,重重的夺取她的意识。

    唇齿纠缠,吮吸的有些力道,宁檬微微皱眉,瞅了一眼:“疼。。”

    陆既明低笑道:“怎么还这么娇气,我看你就是缺乏练习。”

    随即又一次封住她的唇,宁檬根本无以招架,全当由着他肆意为之,在这样的秋夜里一并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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