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转,公子展翅起
绍定二年,春三月
齐县望族,沈家大宅正堂。
族长沈休叙,面容古板,手持戒尺,看着跪在台下的女儿,郁闷的揉了揉眉头。
终究是多年的女儿,实在下不了手,到底是那个混蛋教唆她负笈求学?别让我知道他是谁,非得叫人把他装进麻袋痛扁一顿!
沈家二女梦君,字萝莉,聪明伶俐,貌美如花,三岁便开窍识字,与长兄德孝一同随请来的老秀才学习,常被其夸赞,若非女子,必然可得秀才之名!
十二岁时,琴棋诗画皆有涉猎,对父母孝顺有加,街坊邻居盛传其乃大家闺秀之典范,若是能迎娶,便能光耀门楣,实在不行,入赘也不丢脸!
沈刘氏身为人母,养育孩子多年,实在舍不得,于是每逢有人上门提亲,必然在其走后,泪流满面,沈休叙不忍,只好推辞说幼女年小,不宜婚嫁。
直至如今,沈梦君豆蔻年华,面容姣好,却喜穿男子服饰,扮做公子哥,时常带着侍女在外玩耍,有一次正逢庙会,她们半夜归来,气的沈休叙将其禁足十八日。
沈梦君身着淡雅襦裙,站起身,眼中精芒闪烁,朝着沈休叙微微拱手,朗声道:“父亲,我意已决,哪怕您将我禁足,拿绳子将我吊在房梁,打断我的腿骨,我也会逃走,会离去,待在笼中的金丝雀经历不了世间的美好!”
沈休叙看着女儿的动作,气的直肝疼,将戒尺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大好的姑娘,怎么学上了男子的礼仪?
“不孝女!平常我待你如何,你就想这么报答我们!你不是一直苦读圣贤书吗?圣人教诲都忘了吗?”
沈梦君毫不畏惧,不退反进,向前踏出半步,声音坚定:“父母养育之恩,自然没齿难忘,您让我读圣贤书,我现在学之用之,父亲,我想去看看世间的美好,想去看看书中的大好河山,书中自有黄金屋,画卷风景不如真!更想去学那父亲书房中,不给我看的所谓男子书籍!”
说罢,沈梦君转身向外走去,纵使身后的父亲气急败坏的谩骂,纵使他将戒尺砸在自己背后,也不曾叫一声痛,更不曾回首。
沈刘氏趴在地上,死死抱住夫君的腿,痛哭流涕,哭喊道:“夫君,梦君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被外面的野小子蒙蔽了心智,你消消气,我马上去劝劝她,别动手啊!”
沈休叙朝着门外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阴冷哼一声,随即脸色一转,低头温声说道:“你先起来。”
沈刘氏不依不饶,眼泪止不住留下,哭喊道:“夫君,你答应我,消消气,不去打梦君,我就起来!”
沈休叙长叹一声,凭借身体优势,以强大的力量将沈刘氏扶起,随后关上大门。
“女儿大了,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啊!”沈休叙捡起戒尺,以衣袖轻轻擦拭其上的的灰尘,口中喃喃道:“小翠啊,不用去劝她了,就像她刚才说的,哪怕打断她的腿,也会努力出去,年轻人总是要在外面碰一鼻子灰,才知道家里的好。”
话音刚落,沈休叙大笑一声,嘴角扬起了一抹无法掩饰的笑意。
沈刘氏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夫君,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苍天啊,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啊!先是女儿要离家出走,现在夫君还得了失心疯。
梦君闺房
沈梦君褪去衣衫,缠好裹胸,换上一袭青衫,及腰长发扎上竹簪,随后将前几天购买的竹箱搬了出来。
看着二小姐不慌不忙的收拾东西,负责侍奉左右的侍女小莲急不可耐,来回踱步。
“小莲啊,你别害怕,我只是出去游学,又不是跟着外面小混混跑了,我爹人好心善,不会怪罪你的,最多斥责你不好好看着我。”沈梦君站起身,站在小莲面前,微笑道。
小莲面色暗淡,担忧道:“小姐啊!你可要想清楚,那可是书院,都是那些臭男人,你一个女孩子在那,万一被发现,他们以此要挟,你可怎么办啊!”
沈梦君认真的思考一番,随后说道:“没事,我之前攒下不少盘缠,足够在书院租个雅间,或者买间小屋,只要平常再小心些就没事了。”
“可是……”
未等小莲说完,沈梦君白了她一眼:“行了,别可是可是的,你曾每夜与我挑灯看书,我问你,霍去病封狼居胥时,他几岁。”
小莲略一思索,口中答道:“年方二十一岁。”
沈梦君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小莲不再踱步,脑中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在小姐看到这位传奇将军的故事,不由得赞叹起来。
《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记载:是岁也,大将军姊子霍去病年十八,幸,为天子侍中。善骑射,再从大将军,受诏与壮士,为剽姚校尉,与轻勇骑八百直弃,大军数百里赴利,斩捕首虏过当。于是天子曰:“剽姚校尉去病斩首虏二千二十八级,及相国、当户,斩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生捕季父罗姑比,再冠军,以千六百户封去病为冠军侯。
十八而封侯者,世间有几人?
小姐抚摸着树上的霍去病三字,叹息道:“这等强人,若是生在本朝,焉有金人祸患?怎有外敌欺辱?”
这一刻,小莲纠结万分,自己该怎么办?
不一会,沈梦君收拾完毕,就要背起竹箱,却被小莲眼疾手快的抢了下来。
沈梦君脸色一变,就要伸手抢夺,震惊道:“小莲,你想干什么!快把竹箱给我!”
任她怎么都没想到陪伴自己最久的人,最懂自己的人,居然要阻拦自己!
小莲将竹箱放到身下,跪在地上,抬起头颅,恳求道:“小姐,请让我随你一同前往,小莲已无家人,更无亲友,若不是小姐在我将饿死之际搭救,我恐怕早已饿死于那年冬天。”
沈梦君蹲下身,轻轻的用白嫩的双手将小莲扶起,紧紧抱住她,含笑道:“是不是傻,明明很久前就和你说过,不用跪我,我们可是朋友啊!”
小莲闻言,不由得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往地下垂落:“小姐,您在外面不像在家,粗活杂活繁多,小莲可以去照顾你,为你做饭,浣衣!”
沈梦君秀眉一皱,又迅速放松,笑道:“好,那以后,你就称我为,君梦公子!我叫你小何,切记不要说漏嘴。”
小莲破涕为笑,赶忙站起身:“好的小姐!”
只是瞬间,小莲就察觉的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扇自己两下巴掌,恳求道:“公子抱歉,小何说错了话。”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沈梦君顿了顿,说道:“平常多喊几次公子,早点习惯这个称呼,下次再说漏嘴,你就别跟来了!”
说罢,沈梦君抢过竹箱,不顾小莲阻止,迅速将其背在身上。
小小竹箱里放满了男子衣衫,笔墨纸砚,数量极多的书本,重量颇为可观。
一直以来锦衣玉食的君梦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得习惯习惯。
君梦心里一阵嘀咕:正所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是连这么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自己好不如在家混吃等死算了。
君梦试着走了两步,歪歪扭扭,差点栽到地上,好在小莲就在一旁,扶住自己。
君梦叹道:“书上的书生进京赶考,就是背着这种竹箱,日夜兼程,怕是和家丁的力量都想差不多了。”
说罢,君梦挺直身体,一边调整姿态,一边大步向着后门走去。
小莲扯下侍女华服,换上一身普通侍女服,迈着小步跟在君梦身后。
两女快到后门前时,沈休叙手持一根拳头粗的齐眉棍,从门后走出,挡在门前。
自己身为本县望族之家,一族之长,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一直乖乖的听话,不要去外面。
但身为父母,他也很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开开心心的,不然,当初在沈梦君第一次扮成公子的时候,就被关进黑屋里不许出去了。
而沈梦君神色坚毅,骄傲的扬起脖子,仰视自己的父亲。
三人相顾无言。
良久,沈休叙将棍子狠狠一砸,在地上打出一个小坑,棍子插入土地数厘之深。
“走吧,女大不中留啊。”沈休叙仰天长叹,闪到一旁,从怀中取下一封信件,递给沈梦君。
“里面是百两银票两张,足够你买书,或者跟着那帮学子外出挥霍了,白鹿洞书院即将开课,本来是要送你弟弟去的,但那野小子居然背着我去从军了,你拿着去吧,名字那栏自己填,沈梦君这个名字实在显眼。”沈休叙终究是一位父亲,嘱咐连连。
沈梦君不做言语,只是朝着父亲弯腰行大礼,随后头也不回的推开后门,朝着外面走去。
上午的阳光照耀着这位“君梦公子”的脸颊,温柔的春风抚动她的衣衫。
当日夜里,沈休叙在中堂大骂女儿不孝,命令“沈梦君”从此不得离开闺房,并将其侍女小莲赶出沈家。
青衫公子沈君梦,随行侍女小何,踏上了求学之路
齐县望族,沈家大宅正堂。
族长沈休叙,面容古板,手持戒尺,看着跪在台下的女儿,郁闷的揉了揉眉头。
终究是多年的女儿,实在下不了手,到底是那个混蛋教唆她负笈求学?别让我知道他是谁,非得叫人把他装进麻袋痛扁一顿!
沈家二女梦君,字萝莉,聪明伶俐,貌美如花,三岁便开窍识字,与长兄德孝一同随请来的老秀才学习,常被其夸赞,若非女子,必然可得秀才之名!
十二岁时,琴棋诗画皆有涉猎,对父母孝顺有加,街坊邻居盛传其乃大家闺秀之典范,若是能迎娶,便能光耀门楣,实在不行,入赘也不丢脸!
沈刘氏身为人母,养育孩子多年,实在舍不得,于是每逢有人上门提亲,必然在其走后,泪流满面,沈休叙不忍,只好推辞说幼女年小,不宜婚嫁。
直至如今,沈梦君豆蔻年华,面容姣好,却喜穿男子服饰,扮做公子哥,时常带着侍女在外玩耍,有一次正逢庙会,她们半夜归来,气的沈休叙将其禁足十八日。
沈梦君身着淡雅襦裙,站起身,眼中精芒闪烁,朝着沈休叙微微拱手,朗声道:“父亲,我意已决,哪怕您将我禁足,拿绳子将我吊在房梁,打断我的腿骨,我也会逃走,会离去,待在笼中的金丝雀经历不了世间的美好!”
沈休叙看着女儿的动作,气的直肝疼,将戒尺重重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大好的姑娘,怎么学上了男子的礼仪?
“不孝女!平常我待你如何,你就想这么报答我们!你不是一直苦读圣贤书吗?圣人教诲都忘了吗?”
沈梦君毫不畏惧,不退反进,向前踏出半步,声音坚定:“父母养育之恩,自然没齿难忘,您让我读圣贤书,我现在学之用之,父亲,我想去看看世间的美好,想去看看书中的大好河山,书中自有黄金屋,画卷风景不如真!更想去学那父亲书房中,不给我看的所谓男子书籍!”
说罢,沈梦君转身向外走去,纵使身后的父亲气急败坏的谩骂,纵使他将戒尺砸在自己背后,也不曾叫一声痛,更不曾回首。
沈刘氏趴在地上,死死抱住夫君的腿,痛哭流涕,哭喊道:“夫君,梦君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被外面的野小子蒙蔽了心智,你消消气,我马上去劝劝她,别动手啊!”
沈休叙朝着门外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阴冷哼一声,随即脸色一转,低头温声说道:“你先起来。”
沈刘氏不依不饶,眼泪止不住留下,哭喊道:“夫君,你答应我,消消气,不去打梦君,我就起来!”
沈休叙长叹一声,凭借身体优势,以强大的力量将沈刘氏扶起,随后关上大门。
“女儿大了,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啊!”沈休叙捡起戒尺,以衣袖轻轻擦拭其上的的灰尘,口中喃喃道:“小翠啊,不用去劝她了,就像她刚才说的,哪怕打断她的腿,也会努力出去,年轻人总是要在外面碰一鼻子灰,才知道家里的好。”
话音刚落,沈休叙大笑一声,嘴角扬起了一抹无法掩饰的笑意。
沈刘氏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夫君,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苍天啊,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啊!先是女儿要离家出走,现在夫君还得了失心疯。
梦君闺房
沈梦君褪去衣衫,缠好裹胸,换上一袭青衫,及腰长发扎上竹簪,随后将前几天购买的竹箱搬了出来。
看着二小姐不慌不忙的收拾东西,负责侍奉左右的侍女小莲急不可耐,来回踱步。
“小莲啊,你别害怕,我只是出去游学,又不是跟着外面小混混跑了,我爹人好心善,不会怪罪你的,最多斥责你不好好看着我。”沈梦君站起身,站在小莲面前,微笑道。
小莲面色暗淡,担忧道:“小姐啊!你可要想清楚,那可是书院,都是那些臭男人,你一个女孩子在那,万一被发现,他们以此要挟,你可怎么办啊!”
沈梦君认真的思考一番,随后说道:“没事,我之前攒下不少盘缠,足够在书院租个雅间,或者买间小屋,只要平常再小心些就没事了。”
“可是……”
未等小莲说完,沈梦君白了她一眼:“行了,别可是可是的,你曾每夜与我挑灯看书,我问你,霍去病封狼居胥时,他几岁。”
小莲略一思索,口中答道:“年方二十一岁。”
沈梦君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小莲不再踱步,脑中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在小姐看到这位传奇将军的故事,不由得赞叹起来。
《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记载:是岁也,大将军姊子霍去病年十八,幸,为天子侍中。善骑射,再从大将军,受诏与壮士,为剽姚校尉,与轻勇骑八百直弃,大军数百里赴利,斩捕首虏过当。于是天子曰:“剽姚校尉去病斩首虏二千二十八级,及相国、当户,斩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生捕季父罗姑比,再冠军,以千六百户封去病为冠军侯。
十八而封侯者,世间有几人?
小姐抚摸着树上的霍去病三字,叹息道:“这等强人,若是生在本朝,焉有金人祸患?怎有外敌欺辱?”
这一刻,小莲纠结万分,自己该怎么办?
不一会,沈梦君收拾完毕,就要背起竹箱,却被小莲眼疾手快的抢了下来。
沈梦君脸色一变,就要伸手抢夺,震惊道:“小莲,你想干什么!快把竹箱给我!”
任她怎么都没想到陪伴自己最久的人,最懂自己的人,居然要阻拦自己!
小莲将竹箱放到身下,跪在地上,抬起头颅,恳求道:“小姐,请让我随你一同前往,小莲已无家人,更无亲友,若不是小姐在我将饿死之际搭救,我恐怕早已饿死于那年冬天。”
沈梦君蹲下身,轻轻的用白嫩的双手将小莲扶起,紧紧抱住她,含笑道:“是不是傻,明明很久前就和你说过,不用跪我,我们可是朋友啊!”
小莲闻言,不由得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往地下垂落:“小姐,您在外面不像在家,粗活杂活繁多,小莲可以去照顾你,为你做饭,浣衣!”
沈梦君秀眉一皱,又迅速放松,笑道:“好,那以后,你就称我为,君梦公子!我叫你小何,切记不要说漏嘴。”
小莲破涕为笑,赶忙站起身:“好的小姐!”
只是瞬间,小莲就察觉的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扇自己两下巴掌,恳求道:“公子抱歉,小何说错了话。”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沈梦君顿了顿,说道:“平常多喊几次公子,早点习惯这个称呼,下次再说漏嘴,你就别跟来了!”
说罢,沈梦君抢过竹箱,不顾小莲阻止,迅速将其背在身上。
小小竹箱里放满了男子衣衫,笔墨纸砚,数量极多的书本,重量颇为可观。
一直以来锦衣玉食的君梦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得习惯习惯。
君梦心里一阵嘀咕:正所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是连这么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自己好不如在家混吃等死算了。
君梦试着走了两步,歪歪扭扭,差点栽到地上,好在小莲就在一旁,扶住自己。
君梦叹道:“书上的书生进京赶考,就是背着这种竹箱,日夜兼程,怕是和家丁的力量都想差不多了。”
说罢,君梦挺直身体,一边调整姿态,一边大步向着后门走去。
小莲扯下侍女华服,换上一身普通侍女服,迈着小步跟在君梦身后。
两女快到后门前时,沈休叙手持一根拳头粗的齐眉棍,从门后走出,挡在门前。
自己身为本县望族之家,一族之长,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一直乖乖的听话,不要去外面。
但身为父母,他也很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开开心心的,不然,当初在沈梦君第一次扮成公子的时候,就被关进黑屋里不许出去了。
而沈梦君神色坚毅,骄傲的扬起脖子,仰视自己的父亲。
三人相顾无言。
良久,沈休叙将棍子狠狠一砸,在地上打出一个小坑,棍子插入土地数厘之深。
“走吧,女大不中留啊。”沈休叙仰天长叹,闪到一旁,从怀中取下一封信件,递给沈梦君。
“里面是百两银票两张,足够你买书,或者跟着那帮学子外出挥霍了,白鹿洞书院即将开课,本来是要送你弟弟去的,但那野小子居然背着我去从军了,你拿着去吧,名字那栏自己填,沈梦君这个名字实在显眼。”沈休叙终究是一位父亲,嘱咐连连。
沈梦君不做言语,只是朝着父亲弯腰行大礼,随后头也不回的推开后门,朝着外面走去。
上午的阳光照耀着这位“君梦公子”的脸颊,温柔的春风抚动她的衣衫。
当日夜里,沈休叙在中堂大骂女儿不孝,命令“沈梦君”从此不得离开闺房,并将其侍女小莲赶出沈家。
青衫公子沈君梦,随行侍女小何,踏上了求学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