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权实在不想和这笑得跟个二愣子的人说话，他刚看到路秋手臂上的红痕，跟昨天一样，根本没有擦药酒的痕迹。
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邵维也不管他理不理自己，滑开手机，叽叽喳喳在群里发信息了。
路秋拎着两杯豆浆到教室时，额角都渗出了一层细汗，她立马抽出本书狂给自己扇风。
不用她招呼，黎湘湘就越过了好几组的座位，来到她前桌椅子上坐下。
“今天怎么那么晚，睡过头了？”边说边帮她解开袋子，“连早餐都没吃呢？”
路秋拉起两条裤腿，露出好看结实的小腿，气息还有点不稳：“吃过了，给你们带的豆浆。”
黎湘湘一听，顿时加快了动作，捏着嗓音茶里茶气地说：“哎哟，我的好姐姐，来上学就来上学嘛，带什么豆浆呀，多麻烦姐姐。”
路秋端坐起来，扇风的动作也变得优雅：“瞧妹妹说的什么话，姐姐可是时刻记得妹妹说过的话，这豆浆呀，可不是一般的豆浆。”
黎湘湘拿出一杯，将吸管戳进去，递给了谢晓文。
“这一大早的就开始演了，今天演的什么，虚假的姐妹情深？”谢晓文接过，笑着看两人一来一往的表演。
“哪能呀，文姐姐这般揣测妹妹们的心思，可真真叫人伤心。”黎湘湘嘴上说着伤心，动作却不停，喝了一大口后，一脸满足，像只慵懒的波斯猫。
路秋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就是，文姐姐这番话可是在质疑我们情比金坚的友谊？”以书掩面，作泫然泪泣状。
谢晓文失笑，来一个黎黛玉就算了，再来一个路黛玉，她选择举手投降，果断加入。
她们三人，初中起便在一个班，谢晓文的成绩最好，路秋次之，黎湘湘保持在中等水平，中考后她们都以为会分开了，谁想到，转了一圈，三人又在一个班了。
虽然中考失利，没去成想要的高中，可最好的朋友在身边，冲淡了那愁绪，知道这个消息的晚上，三人出去大排档里大吃特吃了一顿。
显然，没什么是吃一顿解决不了的嘛，如果有，那就多吃几顿。
十六岁的年纪，友谊大过天。
语文课上到一半，路秋被班主任老莫叫出了教室。
莫灵杰，人称老莫，与劳模谐音，四十来岁，跟老妈子一样操心学生的班主任，刚带完上一届高三，因教学严谨，他带的那个班成绩不错。
今年学校将他调入重点班，从高一起培养好苗子，稳扎稳打，争取今年的本科升学率再升一升。
路秋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几次想问点什么还是没开口。
老莫停住脚步，背着手，侧过头来：“知道叫你出来是因为什么吗？”
路秋摇摇头，说：“不知道。”
老莫转过身，往楼下走，路秋奇怪，他办公室在七楼啊。
“昨天下午放学都干什么了？”
一句话从前方传来，路秋一愣，顿住了脚步。
昨天下午，自己好像参与了打架？
可老莫是怎么知道的，路秋心里一跳。
“放学就回家了。”
“没别的活动了？”
老莫这话里有话的，路秋也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只得老实点头：“没有。”
老莫“唉”了一声，跟她说：“职高来了几个学生到教务处，说昨天你和一位男同学一起把人打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路秋抿唇，没出声。
老莫继续说：“你得先把事情跟老师说清楚，等会去到教务处才有好的应对方案。”
他没告诉路秋，教务主任在电话那头都快气炸了，反复强调“重点班的学生怎么能做这种事，赶紧把人带过来。”
路秋坚定地摇头：“真没有，莫老师。”
老莫也不再说什么了，两人一前一后往教务楼去。
去到教务处的时候，老莫敲了门后推门进去，路秋发现高权也在，还有昨天的几个混混。
他们倒是穿着校服了，路秋一时间没想起来是哪间学校的。
教务主任看见她来了，脸色更沉了。
她看向高权，眼神询问：怎么回事，不是说摆平了吗？
这还没24小时呢，就找上门了？
高权读懂她意思，此刻也不知怎么回，毕竟昨天自己夸下了海口，今天就被光速打脸了。
路秋再看其他几人，尤其是那混混头头，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他嘴角还淤青一片。
“老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从他们进门就一言不发的严觉说。
严主任说：“没有证据也不会让你带着学生来，重点班的学生学业都比较赶，不能耽误时间。”
说完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招手让他们上前，把视频打开。
视频拍得好，完美的从路秋抡起书包砸人的那一幕开始，她踩对方脚，放狠话，跟高权对接，扬长而去，高权收拾残局的画面，不多不少。
两人的脸被拍得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
路秋张了张嘴，这时候连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没说话。
高权看完也是深深蹙起眉，没想到对方还拍了视频。
两人的视线对上，高权用唇语说“我来”，路秋轻轻点头。
严主任再看一遍还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睛扫了两人一圈：“现代版杨过小龙女？啊？”
路秋早听过严主任为人古板严肃，一向注重校规校风，打架斗殴这样的事情被人捅到眼皮子底下，这火气发的也很正常。
老莫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们先听听学生怎么说，不能根据一段视频就妄下定论。”
他话音刚落，小绿毛就跳脚了：“老师不对吧，视频你也看了，我们完全是受欺负的一方啊，手都没还，怎么？仲中的学生就比较高贵，打人不需要理由是吧。”
一大顶帽子扣下来，严主任眯了眯眼，敲了敲桌子：“别嚷嚷，好好说说怎么回事。”他看着小绿毛，一字一句地说：“谁先挑事的？”
他当然不会因为一段视频就下定论，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久，牛鬼蛇神一眼能看出来七分。
高权站出来：“主任，视频里我们动手了是事实，我们不否认，但，是他们先过来找麻烦的。”
他原本是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的，但那段视频把路秋也拍了进去，所以他得想个两全的办法。
小绿毛一听不乐意了：“你说我们先挑事的，有证据吗，像我们这样可以拿出证据来。”
路秋和高权没说话，那个地方说不定真没有监控这种东西。
“先叫家长来一趟吧。”严主任看着几人。
“主任，我写检讨可以吗？”路秋听到这话立刻上前说。
高权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望着她侧脸。
这件事要让廖青知道了，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路秋都不敢去想象，这三年她想安然度过。
“路秋，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老莫严肃地看着从进办公室之后就一言不发，也不辩解，一开口就是认错写检讨的路秋。
“知道，人，我有份打，我可以道歉，愿意写检讨。”
声音在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的办公室里清晰响起。
她看向高权，眼中带有一丝淡淡的请求和抱歉。
对高权来讲，请家长和念检讨没什么区别，本来就是因为自己才连累她的。
他淡淡地笑了笑，眨了一下眼睛。
随后眼尾扫过那几人，很好。
“主任，我也愿意写检讨。”高权对严主任说。
小绿毛听到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主任，倒也不用请家长，他们认个错，道个歉，我们呢也不追究了。”
请家长多麻烦，他本意也只是想看高权他们吃瘪而已。
严主任看着高权和路秋，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两人认错态度又很诚恳，他眼神示意老莫，老莫走到旁边来。
趁着严主任和老莫说话的间隙，路秋挪到高权身旁，靠近他，用气声说：“我不能被请家长。”
高权低下头来：“没事，我知道。”
小绿毛这会背对着老师，对着两人说：“早这么痛快不就得了吗，搁这浪费大家时间。”他眼神转到路秋身上，“还是学霸的时间，是吧？”
语气尽显赤裸裸的轻佻。
高权上前半步，将路秋挡在身后，眼神冷的跟冰块一样。
“看来还真是我下手太轻了。”
路秋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幽幽来了一句：“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真的太欠扁了，就该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才行。
“行了，念在你们是初犯，两人写份检讨，下周一升旗后念吧。”
严主任走过来，打断几人的私语。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是重点班的学生就网开一面，该记过就要记过，该处罚就要处罚，这是严觉一贯的观点。
走出办公室后，高权走在路秋旁边，看了一眼前方的老莫，压低声音说：“这次还真是连累你了。”
路秋抬眸：“你真不用觉得是自己连累我，我没在意。”
路秋是真的觉得无所谓，根本不存在谁连累谁的说法，都是自我选择的结果，如果她没有临时决定去吃麻辣烫，如果她没有抄那条近路，如果的如果，总之就是恰恰好碰上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解决吧。
但在她成功说服廖青让自己住宿之前，她不能犯错。
只不过是当着全校师生念检讨而已，路秋握紧了手，总比请家长好。
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她一向懂。
高权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无论如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总归是造成一定的困扰了。想起她在办公室听到请家长时马上斩钉截铁开口的样子，高权望着她侧脸，若有所思。
路秋根本无法忽视他视线，斜他一眼：“我脸上长花了是吧？”
高权闻言低低一笑，安静的校园里这笑声就显得突兀了。
走前头的老莫转过身来，瞪他一眼，退后几步护崽子似的把两人隔开。
路秋：“……”
高权：“……”
高权在六楼与他们分别后，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去了后山翻墙出去，来到昨天打架的地方，老旧的小巷子，果然没有摄像头这种东西。
他低声骂了句：“狗崽子，挺会找地方。”又在附近转悠了一遍，才回了学校。
刚在教务处老莫没说什么，这会也先让路秋回去把课上完，放学之后再留下来详细聊一聊。
她在门口喊了句“报告”回到座位，黎湘湘和谢晓文不约而同朝她望过来，路秋摇头回了个“没事”的微笑。
下了课，两人马上围过来。
黎湘湘问她：“发生什么了吗？老莫怎么突然在上课的时候叫你出去？”
路秋站起来，示意她们去走廊。
“打架的事情被教务处知道了。”
黎湘湘惊讶地说：“你什么时候又去打架了？”
路秋无奈，什么叫又，她都多少年没打架了。
“你人有没有受伤？”谢晓文抓着她手臂转圈圈检查，这时发现她手臂上的红痕，冷冷地说：“那些人弄的？”
路秋任她抓着手臂，将昨天发生的事以及刚在办公室的处罚结果告诉她们。
“念检讨？那岂不是全校都知道了。”黎湘湘说。
路秋认命地点了点头。
谢晓文沉默了一会，收了语气，开口道：“这么做也没错，就是你这检讨家里不会知道吧？”
“不知道，我那附近也没人上这所学校，没人会和她说。”路秋靠在栏杆上，“除了荣誉表彰，她不接受其他形式的请家长。”
尤其是会损坏她名誉的，廖青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路秋是她一手培养的洋娃娃，炫耀的资本，她得是完美的。
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邵维也不管他理不理自己，滑开手机，叽叽喳喳在群里发信息了。
路秋拎着两杯豆浆到教室时，额角都渗出了一层细汗，她立马抽出本书狂给自己扇风。
不用她招呼，黎湘湘就越过了好几组的座位，来到她前桌椅子上坐下。
“今天怎么那么晚，睡过头了？”边说边帮她解开袋子，“连早餐都没吃呢？”
路秋拉起两条裤腿，露出好看结实的小腿，气息还有点不稳：“吃过了，给你们带的豆浆。”
黎湘湘一听，顿时加快了动作，捏着嗓音茶里茶气地说：“哎哟，我的好姐姐，来上学就来上学嘛，带什么豆浆呀，多麻烦姐姐。”
路秋端坐起来，扇风的动作也变得优雅：“瞧妹妹说的什么话，姐姐可是时刻记得妹妹说过的话，这豆浆呀，可不是一般的豆浆。”
黎湘湘拿出一杯，将吸管戳进去，递给了谢晓文。
“这一大早的就开始演了，今天演的什么，虚假的姐妹情深？”谢晓文接过，笑着看两人一来一往的表演。
“哪能呀，文姐姐这般揣测妹妹们的心思，可真真叫人伤心。”黎湘湘嘴上说着伤心，动作却不停，喝了一大口后，一脸满足，像只慵懒的波斯猫。
路秋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就是，文姐姐这番话可是在质疑我们情比金坚的友谊？”以书掩面，作泫然泪泣状。
谢晓文失笑，来一个黎黛玉就算了，再来一个路黛玉，她选择举手投降，果断加入。
她们三人，初中起便在一个班，谢晓文的成绩最好，路秋次之，黎湘湘保持在中等水平，中考后她们都以为会分开了，谁想到，转了一圈，三人又在一个班了。
虽然中考失利，没去成想要的高中，可最好的朋友在身边，冲淡了那愁绪，知道这个消息的晚上，三人出去大排档里大吃特吃了一顿。
显然，没什么是吃一顿解决不了的嘛，如果有，那就多吃几顿。
十六岁的年纪，友谊大过天。
语文课上到一半，路秋被班主任老莫叫出了教室。
莫灵杰，人称老莫，与劳模谐音，四十来岁，跟老妈子一样操心学生的班主任，刚带完上一届高三，因教学严谨，他带的那个班成绩不错。
今年学校将他调入重点班，从高一起培养好苗子，稳扎稳打，争取今年的本科升学率再升一升。
路秋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几次想问点什么还是没开口。
老莫停住脚步，背着手，侧过头来：“知道叫你出来是因为什么吗？”
路秋摇摇头，说：“不知道。”
老莫转过身，往楼下走，路秋奇怪，他办公室在七楼啊。
“昨天下午放学都干什么了？”
一句话从前方传来，路秋一愣，顿住了脚步。
昨天下午，自己好像参与了打架？
可老莫是怎么知道的，路秋心里一跳。
“放学就回家了。”
“没别的活动了？”
老莫这话里有话的，路秋也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只得老实点头：“没有。”
老莫“唉”了一声，跟她说：“职高来了几个学生到教务处，说昨天你和一位男同学一起把人打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路秋抿唇，没出声。
老莫继续说：“你得先把事情跟老师说清楚，等会去到教务处才有好的应对方案。”
他没告诉路秋，教务主任在电话那头都快气炸了，反复强调“重点班的学生怎么能做这种事，赶紧把人带过来。”
路秋坚定地摇头：“真没有，莫老师。”
老莫也不再说什么了，两人一前一后往教务楼去。
去到教务处的时候，老莫敲了门后推门进去，路秋发现高权也在，还有昨天的几个混混。
他们倒是穿着校服了，路秋一时间没想起来是哪间学校的。
教务主任看见她来了，脸色更沉了。
她看向高权，眼神询问：怎么回事，不是说摆平了吗？
这还没24小时呢，就找上门了？
高权读懂她意思，此刻也不知怎么回，毕竟昨天自己夸下了海口，今天就被光速打脸了。
路秋再看其他几人，尤其是那混混头头，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他嘴角还淤青一片。
“老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从他们进门就一言不发的严觉说。
严主任说：“没有证据也不会让你带着学生来，重点班的学生学业都比较赶，不能耽误时间。”
说完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招手让他们上前，把视频打开。
视频拍得好，完美的从路秋抡起书包砸人的那一幕开始，她踩对方脚，放狠话，跟高权对接，扬长而去，高权收拾残局的画面，不多不少。
两人的脸被拍得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
路秋张了张嘴，这时候连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没说话。
高权看完也是深深蹙起眉，没想到对方还拍了视频。
两人的视线对上，高权用唇语说“我来”，路秋轻轻点头。
严主任再看一遍还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睛扫了两人一圈：“现代版杨过小龙女？啊？”
路秋早听过严主任为人古板严肃，一向注重校规校风，打架斗殴这样的事情被人捅到眼皮子底下，这火气发的也很正常。
老莫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们先听听学生怎么说，不能根据一段视频就妄下定论。”
他话音刚落，小绿毛就跳脚了：“老师不对吧，视频你也看了，我们完全是受欺负的一方啊，手都没还，怎么？仲中的学生就比较高贵，打人不需要理由是吧。”
一大顶帽子扣下来，严主任眯了眯眼，敲了敲桌子：“别嚷嚷，好好说说怎么回事。”他看着小绿毛，一字一句地说：“谁先挑事的？”
他当然不会因为一段视频就下定论，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久，牛鬼蛇神一眼能看出来七分。
高权站出来：“主任，视频里我们动手了是事实，我们不否认，但，是他们先过来找麻烦的。”
他原本是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的，但那段视频把路秋也拍了进去，所以他得想个两全的办法。
小绿毛一听不乐意了：“你说我们先挑事的，有证据吗，像我们这样可以拿出证据来。”
路秋和高权没说话，那个地方说不定真没有监控这种东西。
“先叫家长来一趟吧。”严主任看着几人。
“主任，我写检讨可以吗？”路秋听到这话立刻上前说。
高权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望着她侧脸。
这件事要让廖青知道了，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路秋都不敢去想象，这三年她想安然度过。
“路秋，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老莫严肃地看着从进办公室之后就一言不发，也不辩解，一开口就是认错写检讨的路秋。
“知道，人，我有份打，我可以道歉，愿意写检讨。”
声音在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的办公室里清晰响起。
她看向高权，眼中带有一丝淡淡的请求和抱歉。
对高权来讲，请家长和念检讨没什么区别，本来就是因为自己才连累她的。
他淡淡地笑了笑，眨了一下眼睛。
随后眼尾扫过那几人，很好。
“主任，我也愿意写检讨。”高权对严主任说。
小绿毛听到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主任，倒也不用请家长，他们认个错，道个歉，我们呢也不追究了。”
请家长多麻烦，他本意也只是想看高权他们吃瘪而已。
严主任看着高权和路秋，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两人认错态度又很诚恳，他眼神示意老莫，老莫走到旁边来。
趁着严主任和老莫说话的间隙，路秋挪到高权身旁，靠近他，用气声说：“我不能被请家长。”
高权低下头来：“没事，我知道。”
小绿毛这会背对着老师，对着两人说：“早这么痛快不就得了吗，搁这浪费大家时间。”他眼神转到路秋身上，“还是学霸的时间，是吧？”
语气尽显赤裸裸的轻佻。
高权上前半步，将路秋挡在身后，眼神冷的跟冰块一样。
“看来还真是我下手太轻了。”
路秋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幽幽来了一句：“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真的太欠扁了，就该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才行。
“行了，念在你们是初犯，两人写份检讨，下周一升旗后念吧。”
严主任走过来，打断几人的私语。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是重点班的学生就网开一面，该记过就要记过，该处罚就要处罚，这是严觉一贯的观点。
走出办公室后，高权走在路秋旁边，看了一眼前方的老莫，压低声音说：“这次还真是连累你了。”
路秋抬眸：“你真不用觉得是自己连累我，我没在意。”
路秋是真的觉得无所谓，根本不存在谁连累谁的说法，都是自我选择的结果，如果她没有临时决定去吃麻辣烫，如果她没有抄那条近路，如果的如果，总之就是恰恰好碰上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解决吧。
但在她成功说服廖青让自己住宿之前，她不能犯错。
只不过是当着全校师生念检讨而已，路秋握紧了手，总比请家长好。
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她一向懂。
高权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无论如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总归是造成一定的困扰了。想起她在办公室听到请家长时马上斩钉截铁开口的样子，高权望着她侧脸，若有所思。
路秋根本无法忽视他视线，斜他一眼：“我脸上长花了是吧？”
高权闻言低低一笑，安静的校园里这笑声就显得突兀了。
走前头的老莫转过身来，瞪他一眼，退后几步护崽子似的把两人隔开。
路秋：“……”
高权：“……”
高权在六楼与他们分别后，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去了后山翻墙出去，来到昨天打架的地方，老旧的小巷子，果然没有摄像头这种东西。
他低声骂了句：“狗崽子，挺会找地方。”又在附近转悠了一遍，才回了学校。
刚在教务处老莫没说什么，这会也先让路秋回去把课上完，放学之后再留下来详细聊一聊。
她在门口喊了句“报告”回到座位，黎湘湘和谢晓文不约而同朝她望过来，路秋摇头回了个“没事”的微笑。
下了课，两人马上围过来。
黎湘湘问她：“发生什么了吗？老莫怎么突然在上课的时候叫你出去？”
路秋站起来，示意她们去走廊。
“打架的事情被教务处知道了。”
黎湘湘惊讶地说：“你什么时候又去打架了？”
路秋无奈，什么叫又，她都多少年没打架了。
“你人有没有受伤？”谢晓文抓着她手臂转圈圈检查，这时发现她手臂上的红痕，冷冷地说：“那些人弄的？”
路秋任她抓着手臂，将昨天发生的事以及刚在办公室的处罚结果告诉她们。
“念检讨？那岂不是全校都知道了。”黎湘湘说。
路秋认命地点了点头。
谢晓文沉默了一会，收了语气，开口道：“这么做也没错，就是你这检讨家里不会知道吧？”
“不知道，我那附近也没人上这所学校，没人会和她说。”路秋靠在栏杆上，“除了荣誉表彰，她不接受其他形式的请家长。”
尤其是会损坏她名誉的，廖青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路秋是她一手培养的洋娃娃，炫耀的资本，她得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