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你闭眼听着身边平缓的呼吸声却不能入睡。

    白天因为工作原因站了一天,腰间的酸痛在夜间一股脑地报复起来。

    Bucky就睡在你的枕边,偏着头微微挨着你,似乎以此为支点,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到你的身上,像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安慰,因此睡得安稳平静。

    腰间的酸痛更加难忍,你无奈地睁开眼,感受着身上的不适,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屁股。

    微小的动作让他下意识地更靠近了你一点。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你立马停下动作。

    自从接受心理治疗以来,他一直睡得不安稳,似乎是治疗过程中的自我剖析让他回想起更多不堪的记忆,以至于每次结束治疗后总能看见他陷在沙发里皱眉出神许久。你看他痛苦却没办法帮助他,只能静静陪着他,安慰他。此时他难得有了好眠,你不愿意吵到他。

    你听到他重新安静下来,心里松了口气。自己看着天花板的灯开始胡思乱想。

    你知道他前段时间交了一个朋友,尽管他尽量抿着嘴角克制他有多开心,以显得成熟稳重,但是你还是从他不自觉地透露许多那位朋友的事上感受到他的雀跃。

    “那个老家伙竟然还能喝一打酒,太疯狂了不是吗?”

    “他今天给我尝了他做的寿司,不过我估计他眼花把醋当成了麻油,那个味道真是,oh my god,难以形容!”

    “我今天告诉他我有女朋友,他惊讶地假牙都要掉出来了,你真该看看他那个模样。”

    “他曾经有个儿子,后来不明不白地死了,凶手都没找到。”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再也不提起他了。

    你也问过他:

    “Bucky,你今天不和你的朋友出去喝酒吗?”

    “……嗯,不去,以后可能也……会少去……”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说……”

    “什么?”

    他一把揽过你,把脸深深地埋在你的肩颈处,低低地说:

    “没什么。”

    从此之后,除了与你在一起,他似乎又把自己封锁在过去的记忆里,不停地谴责自己,惩罚自己。

    你也去问过他的心理医生

    “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他不肯放过自己,一个有着强烈道德感与正义感的人才会一直用错误来谴责自己,你能做的只有陪伴他。他愿意和你聊他笔记上的名字吗?”

    “他不愿意,他从不和我聊那些。”

    “他是想保护你。”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想帮助他。”

    “他有比较亲密的朋友吗?”

    “……曾经有。”

    你还记得那天回家,客厅没开灯,黑漆漆的,他坐在沙发上像一团阴影。

    “Steve回去了,再也不回来了。”

    他听见你开门的声音扭过头对你说。

    门廊的灯光正对着他,你却只看到他眼角沉默的光亮。

    美国队长选择回去与佩姬共度余生,而你的Bucky留在这里,自愿用余生赎罪。

    胡思乱想之后,你偏头把眼泪蹭在枕头上,可是眼泪却越流越多。一个不注意,你没控制住自己,抖着肩膀发出一声急促的深喘。

    身边本来安静睡着的人腾地坐了起来,把手探向你的胸口,语气惊惶:

    “怎么了?你怎么了?”

    “没有,我,我没事。”

    他感受到你温暖的胸腔里有力的跳动,声音也不像刚才的紧绷,他的唇摸索着吻向你的额头,同时也感受到了脸上的湿润。

    “没事怎么哭成这样?”

    他伸手摸索着去开灯。

    “别,别开灯。”你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他依言收回手,改道为你抹掉脸上的眼泪,摸摸你被眼泪浸湿的鬓发。

    “你哪里不舒服吗?”

    “腰,腰疼,”你随意找了个借口,虽然也是实话,但感受着他温暖的手摩挲着你的耳际,突然为他感到万分的委屈,他明明也是个温暖柔软的人啊。于是理直气壮地对着他说:“我腰疼,Bucky,巨疼,超级疼。”

    “今天是不是站得久了?”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这是因为骨盆前倾。”

    “你怎么知道?”

    “观察,以及…接触。”

    “……”

    为了缓解你因为骨盆前倾而引发的酸痛,你借用了一晚上Bucky的振金臂垫在腰下。

    第二天,和女同事在更衣间换衣服的你刚脱下衣服就听见一声惊呼

    “天!你这腰上怎么一个手印?!”

    “嗯?”

    你疑惑地站到镜子前,扭过头看。只见镜子里你的背上一个红彤彤的明显的五指手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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