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没有所谓的沟通，只有成功的误解和不成功的误解。”习羽此刻才深刻理解了它。
她翻回去看了看自己的话。
完全忽视了前面，还恶意曲解后面两句。
很好。
小时候阅读理解一定是0分吧。
习羽想，告诉他她不是这个意思。
他会信吗？
他不会。
道歉也没什么用，她做的事儿又那么地，不忍直视。
这一刻，习羽决定破罐子破摔。
既然不知道回什么。
那我还就不回了！
又过了许久，习羽已经坐在出租屋客厅，吃起外卖，手机又震动。
不知道是不是等不到她的回复，还是猜到等不到了。
林言咫竟然主动发了消息过来。
拿起手机，习羽眉梢挑起，却顺势扣下。
竟然不太敢看。
万一是……让她赔钱？像方妍那么辞退？
不好的猜测让她心跳加速，咬了咬一次性筷子，过了好一会才拿起打开。
“先欠着。”
呼。
还行。
比预期好多了。
大不了当牛做马打工还呗。
习羽还以为，他会很快提出要怎么还，加班熬夜她都准备好了，可接下来却没收到他的消息。
两周，他只发了一条莫名其妙的微信。
“明天去日本。”
习羽下意识觉得，肯定是他发错了。
不然，难不成还真是发给她的？
怎么？报备行程？
那也该发给他女朋友。
当然，习羽也没回。
过一会，他就会发现发错了。
提醒他，那岂不是让人家尴尬，算了。
她没回，果然，那边也没解释什么。
成年人的手滑，都是静默处理的。
习羽除了上班，晚上还会自己画一些漫画，发布在网上。
虽然粉丝不多，但总有几个粉丝催更，她也就继续画。
因为是一时兴起，有时候想不出情节，不得不找一些讲故事技巧的书看。
这样一来，晚上的时间总是很充实。
拧开台灯，在书桌前搜集一些最新各类设计作品，再看看书，画一下画稿。
2个小时就过去了。
偶尔会和艾双吃个饭，逛逛。
也早就习惯了没有亲人关心的生活。
上次的事件后，第二天，论坛上的帖子就被人删除。
好像是发布者自己删除。
如果照片只是不小心被人拍到，没有其他证据，也没有其他情况，照片已经删掉，这件事就会像其他八卦一样，逐渐随时间消逝。
习羽最初是这样认为的。
毕竟，之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
可她却没想到，如果是不小心拍到？怎么会那么巧地，两次都拍到了呢？
如果都拍了，还特意公开，为什么偏偏选连人都看不清的两张呢？
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秋天结束，初冬来临。
今天的气温降得格外快，立冬没多久，竟下起了飘飘一样的雪。
这一天，习羽刚到办公室坐下，手还有些僵，嘴里喝着牛奶，内网又出现新帖子。
这次，照片还是差不多的角度，可人影的动作却变了。
显然是一台机器，连续抓拍的照片。
而人影也不再失焦，清晰很多。
女生偏过头，正脸清晰可见。
头和脸都很小，细细的眉毛，高额头，皮肤白皙，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显得我见犹怜。
因为习羽刚来公司不久，起初评论中还没人提到她。
几页评论后，一个匿名ID：这是设计部新来的毕业生，叫习羽。
还附带了一张图，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是她猛然抬头的样子。
此时，照片两相对照，再无抵赖，百分百指向她。
接下来的评论就明显变了画风。
“居然是策划部的新人？”
“颜值也就一般啊。”
“刚入职没多久，居然就勾引老板？”
“现在的年轻女生，手段真厉害。”
习羽：……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或许这不是偶遇抓拍，而是处心积虑特意拍的，特意曝光。
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就为了让人骂她？
其实，一般人虽然八卦，可如果没人引导，评论又怎么会那么快地，一片倒地认定是她做错了？
甚至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习羽关掉手机，嘴里的牛奶也不香了，被她扔在一旁。
窗外的阳光被对面的建筑物遮挡，落在桌面的金黄慢慢移去。
张锦今天请假不在。
她又戳开手机，点开黑色头像。
心里有气，可也不能对着他发，明明帮忙的人是他。
她收了收桌面，摁灭电脑屏幕，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穿过办公室，走廊，洗手间就在右侧。
不知道是她心理作祟，还是当真如此，习羽总觉得，有些揣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抿紧唇。
原以为自己不会太在意，原来被恶意揣度，目光加诸在身的感觉并不那么舒服。
所幸，卫生间没人。
习羽刚走进隔间关上门，一道开门声就响起，随后是“砰”的关门声。
习羽在最里一间，来人可能也以为，卫生间没人。
一个婉转轻柔，却听起来却也不舒服的声音响起。
“你说，她是怎么勾搭上林总的啊？”
混着一阵水声，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嗤笑一声，“这谁知道呀，漂亮不算特别漂亮，身材也一般，你说呢。”
音调七绕八拐，阴阳怪气，暗示意味格外明显。
都说卫生间是八卦集散地，看来还真是如此，习羽心里想。
明明她不是偷摸着，可偏偏外面的人不知道她在，一时弄出动静也奇怪。
主要是，她也想听听看，这些人还能说出什么来。
“等着吧，被抛弃的时候有得她哭。”
“难道还真能结婚？笑死了。”
然后是一串轻蔑的笑声。
为什么这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能把人从恶处想？
明明根本不认识，却好像比本人还了解自己一样？
过了一小会，两个人的交谈又再次响起。
“哎，对了，上次你去林总办公室，怎么样？‘
“别提了，压根没进去，交给秘书了，“然后又说，”不过恰好碰林总出门，是真的好帅！“
“莎莎你这么漂亮，林总肯定注意到你了。”
另一个声音有些懊恼，声音却小起来，听不清楚。
“也难怪，像他这样的人，身边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所以我才奇怪，那个叫习羽的，凭什么。”
“不是高中校友嘛。”
“对了，再找几个账号引导一下评论。”
“还有下午就删掉帖子，别让上面知道。”
等到外面出现关门声，习羽才慢吞吞出去。
上个厕所，收获还真不小。
还真是有人故意的，还正好被当事人她撞见。
路过行政部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娇俏女声从里面传来。
习羽透过玻璃望进去，一个穿着修身套装，大卷发，妆容精致，确实挺好看的女生正轻轻捂嘴，和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子调笑。
在习羽转移视线的刹那，女子的目光恰好投射过来，目光相撞。
习羽收回视线的一瞬，女子眼里先是闪过疑惑，随即切换成了然和挑衅。
习羽没再看，举步离开。
帖子果然在下午删除了。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偶尔收获几个恨恨的目光，生活没有太大变化，没有新的素材，舆论话题就被春节放假，春节年会取代了。
而他，也好几周没再出现。
直到这一天。
今年的寒意来得格外早，道路两旁树叶已经掉光，光秃秃得枝条被风吹得轻轻晃悠。
风像小刀片，全往人身上刮。
习羽缩着脖子往家走，刚到楼下，一辆黑色汽车赫然就停在路边，车内时明时灭地闪烁着猩红。
觉得有点眼熟，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天阴沉沉地往下坠，只剩路边的灯光投射些微光影，打在他的侧颜，交错之间，他熟悉的轮廓若隐若现。
车上的人看到她，掐灭烟，打开车门，一只长腿迈出，走下来。
脸部轮廓越发清晰，直到立体的五官清晰可辨。
林言咫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穿了一件灰色衬衫，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皱皱巴巴。
习羽觉得，等了这么久，该来的终于来了。
是要来讨债了吧。
她不自觉握紧了手，找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其他理由。
林言咫微低头，深邃的目光看向她。
习羽梗着脖子仰头，目光相接。
周围一切的嘈杂，似乎都随着飘来的风，飘荡向远方，寂静一片。
好几周不见，他眼下一团若有若无的乌青，带着疲态。
迟迟不说话，杀人不过头点地，不吭声算怎么回事。
习羽耐不住，开口问，“你要干嘛？”
说完，她才发觉，语气有点不太好。
林言咫轻笑了下。
他只觉得，在外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以至于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记忆中的女孩又像过去一样，越飘越远的恐惧裹挟着他。
当光明从地平线亮起。
他低垂的头才抬起，疲累之中，目光灼灼。
所以，合同一签订，立刻定了第一班飞机回国。
笑什么笑，习羽收回视线，你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吗，笑什么笑你，故意笑神马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气闷。
安静了片刻。
“收债。”响起林言咫压低的、磁性嗓音。
看吧，她就知道。
习羽抬了抬下巴，做好准备，“怎么收？”
林言咫却突然转身，只留下一句“上车。”
上车这事儿就复杂了。
如果就在她楼下，也不会怎样。
可现在？去哪？
坐在副驾驶，汽车驶离，习羽这才偏头打量他片刻，衬衫上有褶皱，眼下带着乌青，仔细看，还有细细的胡渣点点。
竟难得的有些许狼狈。
“你这？”理智还没上线，嘴巴就问出了口。
汽车在红灯前停下，车外的光影落在他脸上，更显五官深邃。
他偏头，“怎么？”
隔得不算远，习羽还没闻到淡淡清冽气息。
“就你，看起来还挺累？“
“嗯，出差刚回。”
额，并不想知道你干嘛去了。
习羽只是有点良心发现，觉得他可以先休息一下。
刚回来就迫不及待收债，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你......不需要回家洗漱下？”
她没见过他连衬衫都是皱巴的。
然后......她也可以，先回家，因为他突然出现打断的思绪重新连上：今天是更新的日子，定好了晚8点，不想失信于人。
闻言，林言咫先是没什么反应，几秒后，嘴角勾起，“哦？”
哦是几个意思？
他一字一句吐出，“也行。”
习羽心都雀跃了。
很行很行，那麻烦你掉头，顺便送我回去。
汽车真的就掉头了。
有读心术吗？这一刻，他的形象瞬间高大伟岸。
习羽正美滋滋。
下一秒，汽车却一个右转，偏离方向。
？？？
干嘛，“你这.....拐错了。”
林言咫抬了抬眉梢，“不是回家？”
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你回去洗漱，我去干啊？
察觉到她的躁动，林言咫偏头看了她一眼，“不是你提议的？”
她翻回去看了看自己的话。
完全忽视了前面，还恶意曲解后面两句。
很好。
小时候阅读理解一定是0分吧。
习羽想，告诉他她不是这个意思。
他会信吗？
他不会。
道歉也没什么用，她做的事儿又那么地，不忍直视。
这一刻，习羽决定破罐子破摔。
既然不知道回什么。
那我还就不回了！
又过了许久，习羽已经坐在出租屋客厅，吃起外卖，手机又震动。
不知道是不是等不到她的回复，还是猜到等不到了。
林言咫竟然主动发了消息过来。
拿起手机，习羽眉梢挑起，却顺势扣下。
竟然不太敢看。
万一是……让她赔钱？像方妍那么辞退？
不好的猜测让她心跳加速，咬了咬一次性筷子，过了好一会才拿起打开。
“先欠着。”
呼。
还行。
比预期好多了。
大不了当牛做马打工还呗。
习羽还以为，他会很快提出要怎么还，加班熬夜她都准备好了，可接下来却没收到他的消息。
两周，他只发了一条莫名其妙的微信。
“明天去日本。”
习羽下意识觉得，肯定是他发错了。
不然，难不成还真是发给她的？
怎么？报备行程？
那也该发给他女朋友。
当然，习羽也没回。
过一会，他就会发现发错了。
提醒他，那岂不是让人家尴尬，算了。
她没回，果然，那边也没解释什么。
成年人的手滑，都是静默处理的。
习羽除了上班，晚上还会自己画一些漫画，发布在网上。
虽然粉丝不多，但总有几个粉丝催更，她也就继续画。
因为是一时兴起，有时候想不出情节，不得不找一些讲故事技巧的书看。
这样一来，晚上的时间总是很充实。
拧开台灯，在书桌前搜集一些最新各类设计作品，再看看书，画一下画稿。
2个小时就过去了。
偶尔会和艾双吃个饭，逛逛。
也早就习惯了没有亲人关心的生活。
上次的事件后，第二天，论坛上的帖子就被人删除。
好像是发布者自己删除。
如果照片只是不小心被人拍到，没有其他证据，也没有其他情况，照片已经删掉，这件事就会像其他八卦一样，逐渐随时间消逝。
习羽最初是这样认为的。
毕竟，之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
可她却没想到，如果是不小心拍到？怎么会那么巧地，两次都拍到了呢？
如果都拍了，还特意公开，为什么偏偏选连人都看不清的两张呢？
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秋天结束，初冬来临。
今天的气温降得格外快，立冬没多久，竟下起了飘飘一样的雪。
这一天，习羽刚到办公室坐下，手还有些僵，嘴里喝着牛奶，内网又出现新帖子。
这次，照片还是差不多的角度，可人影的动作却变了。
显然是一台机器，连续抓拍的照片。
而人影也不再失焦，清晰很多。
女生偏过头，正脸清晰可见。
头和脸都很小，细细的眉毛，高额头，皮肤白皙，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显得我见犹怜。
因为习羽刚来公司不久，起初评论中还没人提到她。
几页评论后，一个匿名ID：这是设计部新来的毕业生，叫习羽。
还附带了一张图，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是她猛然抬头的样子。
此时，照片两相对照，再无抵赖，百分百指向她。
接下来的评论就明显变了画风。
“居然是策划部的新人？”
“颜值也就一般啊。”
“刚入职没多久，居然就勾引老板？”
“现在的年轻女生，手段真厉害。”
习羽：……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或许这不是偶遇抓拍，而是处心积虑特意拍的，特意曝光。
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就为了让人骂她？
其实，一般人虽然八卦，可如果没人引导，评论又怎么会那么快地，一片倒地认定是她做错了？
甚至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习羽关掉手机，嘴里的牛奶也不香了，被她扔在一旁。
窗外的阳光被对面的建筑物遮挡，落在桌面的金黄慢慢移去。
张锦今天请假不在。
她又戳开手机，点开黑色头像。
心里有气，可也不能对着他发，明明帮忙的人是他。
她收了收桌面，摁灭电脑屏幕，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穿过办公室，走廊，洗手间就在右侧。
不知道是她心理作祟，还是当真如此，习羽总觉得，有些揣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抿紧唇。
原以为自己不会太在意，原来被恶意揣度，目光加诸在身的感觉并不那么舒服。
所幸，卫生间没人。
习羽刚走进隔间关上门，一道开门声就响起，随后是“砰”的关门声。
习羽在最里一间，来人可能也以为，卫生间没人。
一个婉转轻柔，却听起来却也不舒服的声音响起。
“你说，她是怎么勾搭上林总的啊？”
混着一阵水声，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嗤笑一声，“这谁知道呀，漂亮不算特别漂亮，身材也一般，你说呢。”
音调七绕八拐，阴阳怪气，暗示意味格外明显。
都说卫生间是八卦集散地，看来还真是如此，习羽心里想。
明明她不是偷摸着，可偏偏外面的人不知道她在，一时弄出动静也奇怪。
主要是，她也想听听看，这些人还能说出什么来。
“等着吧，被抛弃的时候有得她哭。”
“难道还真能结婚？笑死了。”
然后是一串轻蔑的笑声。
为什么这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能把人从恶处想？
明明根本不认识，却好像比本人还了解自己一样？
过了一小会，两个人的交谈又再次响起。
“哎，对了，上次你去林总办公室，怎么样？‘
“别提了，压根没进去，交给秘书了，“然后又说，”不过恰好碰林总出门，是真的好帅！“
“莎莎你这么漂亮，林总肯定注意到你了。”
另一个声音有些懊恼，声音却小起来，听不清楚。
“也难怪，像他这样的人，身边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所以我才奇怪，那个叫习羽的，凭什么。”
“不是高中校友嘛。”
“对了，再找几个账号引导一下评论。”
“还有下午就删掉帖子，别让上面知道。”
等到外面出现关门声，习羽才慢吞吞出去。
上个厕所，收获还真不小。
还真是有人故意的，还正好被当事人她撞见。
路过行政部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娇俏女声从里面传来。
习羽透过玻璃望进去，一个穿着修身套装，大卷发，妆容精致，确实挺好看的女生正轻轻捂嘴，和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子调笑。
在习羽转移视线的刹那，女子的目光恰好投射过来，目光相撞。
习羽收回视线的一瞬，女子眼里先是闪过疑惑，随即切换成了然和挑衅。
习羽没再看，举步离开。
帖子果然在下午删除了。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偶尔收获几个恨恨的目光，生活没有太大变化，没有新的素材，舆论话题就被春节放假，春节年会取代了。
而他，也好几周没再出现。
直到这一天。
今年的寒意来得格外早，道路两旁树叶已经掉光，光秃秃得枝条被风吹得轻轻晃悠。
风像小刀片，全往人身上刮。
习羽缩着脖子往家走，刚到楼下，一辆黑色汽车赫然就停在路边，车内时明时灭地闪烁着猩红。
觉得有点眼熟，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天阴沉沉地往下坠，只剩路边的灯光投射些微光影，打在他的侧颜，交错之间，他熟悉的轮廓若隐若现。
车上的人看到她，掐灭烟，打开车门，一只长腿迈出，走下来。
脸部轮廓越发清晰，直到立体的五官清晰可辨。
林言咫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穿了一件灰色衬衫，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皱皱巴巴。
习羽觉得，等了这么久，该来的终于来了。
是要来讨债了吧。
她不自觉握紧了手，找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其他理由。
林言咫微低头，深邃的目光看向她。
习羽梗着脖子仰头，目光相接。
周围一切的嘈杂，似乎都随着飘来的风，飘荡向远方，寂静一片。
好几周不见，他眼下一团若有若无的乌青，带着疲态。
迟迟不说话，杀人不过头点地，不吭声算怎么回事。
习羽耐不住，开口问，“你要干嘛？”
说完，她才发觉，语气有点不太好。
林言咫轻笑了下。
他只觉得，在外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以至于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记忆中的女孩又像过去一样，越飘越远的恐惧裹挟着他。
当光明从地平线亮起。
他低垂的头才抬起，疲累之中，目光灼灼。
所以，合同一签订，立刻定了第一班飞机回国。
笑什么笑，习羽收回视线，你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吗，笑什么笑你，故意笑神马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气闷。
安静了片刻。
“收债。”响起林言咫压低的、磁性嗓音。
看吧，她就知道。
习羽抬了抬下巴，做好准备，“怎么收？”
林言咫却突然转身，只留下一句“上车。”
上车这事儿就复杂了。
如果就在她楼下，也不会怎样。
可现在？去哪？
坐在副驾驶，汽车驶离，习羽这才偏头打量他片刻，衬衫上有褶皱，眼下带着乌青，仔细看，还有细细的胡渣点点。
竟难得的有些许狼狈。
“你这？”理智还没上线，嘴巴就问出了口。
汽车在红灯前停下，车外的光影落在他脸上，更显五官深邃。
他偏头，“怎么？”
隔得不算远，习羽还没闻到淡淡清冽气息。
“就你，看起来还挺累？“
“嗯，出差刚回。”
额，并不想知道你干嘛去了。
习羽只是有点良心发现，觉得他可以先休息一下。
刚回来就迫不及待收债，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你......不需要回家洗漱下？”
她没见过他连衬衫都是皱巴的。
然后......她也可以，先回家，因为他突然出现打断的思绪重新连上：今天是更新的日子，定好了晚8点，不想失信于人。
闻言，林言咫先是没什么反应，几秒后，嘴角勾起，“哦？”
哦是几个意思？
他一字一句吐出，“也行。”
习羽心都雀跃了。
很行很行，那麻烦你掉头，顺便送我回去。
汽车真的就掉头了。
有读心术吗？这一刻，他的形象瞬间高大伟岸。
习羽正美滋滋。
下一秒，汽车却一个右转，偏离方向。
？？？
干嘛，“你这.....拐错了。”
林言咫抬了抬眉梢，“不是回家？”
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你回去洗漱，我去干啊？
察觉到她的躁动，林言咫偏头看了她一眼，“不是你提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