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们的位置移动，还发出一阵阵抽气声。
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林言咫。
他本就才回来不久，也不常在公司露面，虽然很多人听说过老板很帅。
但听说和见真人，还是很不一样的。
习羽听到，周遭此起彼伏传来细微的“cao，我靠”
“天啊，好帅”的声音。
习羽目光从站在会场舞台的人身上挪开。
帅就了不起吗。
哦不对，不仅帅，还挺有钱的这人。
主持人做了一番开场，接着是林言咫讲话，他靠近话筒，整个会场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每个人都异常兴奋。
习羽跟着拍了拍，然后他磁性的嗓音，被话筒放大无数倍后，落入她耳膜。
“大家晚上好。”
掌声和欢呼声不绝，宛如追星现场。
他简单介绍一番当天活动后，又介绍起另一个老板，顾宇。
不像其他公司，员工最厌烦的就是老板讲话，说得没完没了，听得人昏昏欲睡。
林言咫讲话，声音极其好听，只说重点，没一句废话，所有员工精神十足，巴不得他多讲点，可惜很快就讲完了。
习羽还听到，周围有惋惜声传来。
只见他转过身，视线平扫台下，款步走到最内侧的位置落座。
从习羽的角度出发，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和一截雪白的脖颈，修长的手指偶尔敲击着放在桌上的手机，整个人闲适随意。
接下来是一段视频，简单回顾去年的工作和成就。
灯光暗下，一段恢弘的视频开场播放。
习羽方向手机，目光投到视频上，她的余光里，林言咫端坐着，双臂交叠，微微仰头看向视频，完美的侧脸镀上一层白光。
突然，他的头往左一偏，隔着茫茫光影，无数人头，向这个方向扫视过来。
习羽有一丝紧张，可突然又觉得，人这么多，他怎么会看到她。
正放松下来。
突然。
他的目光抓住她，空中相接。
她立刻把视线撇开。
只要看不见我，我就不尴尬。
周围传来小声讨论，“老板在看这边？”
“找人吗？”。
“不是吧，已经回头了。”
习羽长吐一口气。
明明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舞台，可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向的背影。
大概是之前干的蠢事留下的阴影太重。
她的心跳现在都还有些快。
视线中，突然，林言咫偏了偏头。
他的左边原本坐着的是一个男士，此刻却不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一个黄色礼服的女生。
正笑着靠近林言咫，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习羽偏开视线。
过了几秒，又忍不住放回去。
女子容色艳丽，一头波浪长发盘起，露出洁白脖颈，气质卓然，正一脸笑意斜睨林言咫，说不尽的眉眼含情。
原来面对喜欢的人，他是这种态度。
习羽想着，突然就挺不开心的。
视频到尾声，全场灯光亮起。
习羽只觉得光线格外刺眼，忍不住眯了眯。
等她再望向那一桌，只见两人已经停止交谈，都抬眼望向舞台。
习羽觉得女子有些眼熟，但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楚。
张锦凑过来，“坐老板旁边的，难道就是他的女朋友？”
习羽的心不可控制地缩了一下，顿了一会，才缓缓道，“可能吧。”
接下来的表演很有看头，有摇滚乐队演出，员工节目，还邀请了今年爆红的女歌手演唱，穿插着抽奖和颁奖，高潮迭起。
不得不说，老板是真的大方，6666红包，最新款手机，最大奖项竟然是一辆车，让现场气氛一度热烈异常。
中奖绝缘体习羽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大多数时候她都低着头，显得兴致缺缺，果然一个都没中。
她收了收东西，本就意兴阑珊，此刻也觉得不太舒服。
正准备和张锦说要提前走。
突然，前方又出现一阵骚动，舞台上正在表演，观众席灯光暗，加上有人站起，习羽看不到到底发生看什么。
很快，前方的人头转动。
只听到一串串有些压抑的惊呼声，最初隔得远，接着越来越近。
舞台灯光从前方射来，让习羽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模糊中，有人朝这边走来。
猜想可能是谁去卫生间，或者有什么事，习羽没太在意。
等她收拾好东西，林言咫不知道什么时候，朝着斜后方向，款步走来。
舞台正在表演，他的动静不大，但奈何他的身份，加上迷妹挺多。
好些目光紧随他，猜测着他要去哪里。
他颀长挺拔，1米8几的个头，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衬托得人矜贵无比，清冷的眸中，泛着细碎五彩的光。
习羽咽了咽口水，算了，等他走了再出去吧，习羽想。
只见他绕过前面一桌，脚步一顿，侧身，竟径直朝她的方向走来。
她原本不觉得他会来找她，是和旁边的美女聊天不够开心吗？还是第一排看表演视野不好了？
加上之前的糗事，习羽希望他赶紧走。
可人影越来越近，林言咫的目光，不加任何掩饰，直直落在她身上。
女歌手的嗓音穿破空气，萦绕在整个会场。
斑斓的光落在他的侧脸，投下一圈阴影，让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周围人的目光在林言咫身上停留片刻，又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习羽身上，来回打量。
习羽的心越来越紧。
坐在她旁边的张锦也瞪大双眼。
随着一阵鼓点结束，林言咫站定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向她。
周遭，似乎连聊天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习羽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情绪波动才对。
不知道甩下漂亮的美女，过来找她干嘛？是没揶揄够，现在还要补上吗？
“有事？”习羽抬头问。
他眉目本就冷淡，气质更是让人难以接近，此时居高临下，那股压迫感陡然加倍。
习羽也不得不咽了咽口水。
心跳加快。
她甚至能听见周围小声的讨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听觉那么敏锐。
其实不只是听觉，每个感官都格外敏锐起来。
“看来传言还真有几分真啊，老板该不会是来警告这个女生的？“
“老板表情有点难看啊。“
周围空气有片刻凝滞，让习羽很不自在。
他然后磁性的声音响起，“围巾。”
说着手抬起。
习羽才看到他手里的东西。
“哦。“
“我的？“
……
林言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连自己围巾都认不出可还行。
他随即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我认为，是你的。”磁性的声音。
“哦，谢谢。“
她这才觉得台词有些奇怪，怎么捡到东西的人，和丢东西的人，台词好像反过来一般。
她一把拿过来。
“还有事？“
逐客令非常明显。
林言咫嗯了声，眼神没离开她，“就是提醒你，欣赏自己完美身材的同时，别再丢东西。“
习羽：……
她很确定，他就是故意过来，再次嘲笑她。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倒也不必劳烦你众目睽睽送回来。
你是不知道自己多招人吗？是嫌传言还不够吗？
哦不对，他应该压根不知道什么传言。
算了。
习羽摆摆手，那意思是，你忙去吧。
在众目睽睽下。
现场音乐声太大，其他人听不见他们的话。
但依然不妨碍他们可着劲儿围观。
甚至旁边几桌的人，都站起来，伸长着脖子往这边瞧。
众人只看见，老板难得地，脸上带着笑意，拿出围巾，递给女生，而女生面色涨红。
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但显然，这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啊，老板这，很主动啊。
女生的围巾都落在老板那里，这关系，肯定匪浅啊。
而且老板丝毫不避讳，竟然众目睽睽下送回啊。
反而是女生，显得拘谨害羞。
不对啊，这和剧本设定的不一样啊！
好一会，习羽才转头看了看。
一众吃瓜表情中，远处，两道如刀的目光削过来，狠狠地，叶莎手里的餐巾纸，已经被捏成碎片。
前方，黄色女子某眸中，某种光芒黯淡了下去，随即转过眼去。
她目光瞪下林言咫。
身前的人似乎接收到她的讯号，从善如流举步离开。
但落在习羽身上的打量目光丝毫没有减少。
这个小插曲过去，良久之后，各种目光才渐渐散去。
焦点重新回落到舞台上。
行政部的热舞正在上演，短裙长腿，明快的节奏，利落的动作，真的很不赖。
惹得台下惊叫连连。
习羽没心思看，低头喝了口水，然后吞下一口蛋糕。
她的嘴角沾了点奶油，在张锦的帮忙下擦拭，等她擦完偏过头，远处，前排黄衣女子的目光还落向她这边。
捕捉到习羽目光后，黄衣女子隔着遥远距离，朝她点头笑了笑。
习羽愣了愣，也露出微笑。
女子旁边，林言咫低头专注看着手机。
下一刻，习羽感到手机震动，拿出来。
林言咫：“什么时候走？”
习羽的手颤了下，再抬头望过去，他已经望向舞台，远远地，只留下毫无瑕疵的侧脸。
习羽余光中，林言咫右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顾宇，正急切和林言咫说着什么，却似乎被无视了。
顾宇太气了，自己刚刚出去处理一点事情，回来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大场面。
林言咫刚刚去还围巾？
拿手肘捅了捅他，“围巾还了？”
林言咫侧头一瞥，“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八卦。”
靠！
顾宇很气。
“我是关心你，关心你。”
林言咫没什么表情。“不必。”
顾宇反骨顿生，昂起头，“我这次还，非关心你不可了。”
林言咫垂下眼，不再理他。
顾宇吃了鳖，目光朝斜对面的王赫然看去，那人正一脸坏笑。
王赫然腹诽，看样子，这人还没搞定小师妹呢，内心已经狂喜不已，某人吃瘪，爽啊~
习羽把围巾放进包里。
是什么时候丢的呢？习羽不记得了，怎么会在他手上，更是不明所以。
思来想去，大概率就是在酒店门口那次吧。
她长叹一口气，心沉沉的。
自己的形象，在他眼里，大概是彻底坍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表演基本已经结束，而酒店也把甜点小吃变成了珍馐美味。
习羽掏出手机，艾双发来一条消息，“待会一起走？”
年会结束，得11点过了，习羽思索片刻，回复“好”。
然后手指摩挲到黑色头像，点开，慢吞吞回复，“和朋友约好了一起走。”
良久都没有回复。
等习羽再度抬起头，前方闹哄哄一片。
习羽先看向舞台那一桌，一个人都没了。
再扫视一圈，很容易，在人群中，捕捉到林言咫的身影。
他身边簇拥中一群高管，开始在一桌桌敬酒。
远远地，传来笑声、新年快乐等等祝福声。
很快，一群人慢慢走近。
林言咫被围在一群人中间，站在习羽左侧，中间隔着几个人。
习羽目光前视，没看他，余光却还是能捕捉到他，没什么表情，修长的手指端着高脚杯，里面殷红的红酒，轻轻晃动，反射着光芒。
静静听着某个高管说的一番欢迎鼓励和祝福的话。
“新年快乐。”
众人端起酒杯，举在半空。
酒杯碰撞间，林言咫手臂往右微微挪动，和习羽举在半空的杯子一碰。
发出清脆的声响。
习羽的心一抖，抿住唇。
周围几个老狐狸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然后，他仰起头，喉结滚动间，一杯酒全部吞入。
此时，不知道哪个大胆的同事，趁着空挡，大声说了句“林总，我可以和你单独喝一杯吗？”
不等他回答，身边一个50多岁的高管接话，“只和林总喝，不和我这种老年人喝了吗？”
“段总您这可是正当壮年。”
“人家年轻姑娘，可不是因为年龄，而是长相懂不懂。”
女孩娇羞一笑，“林总颜值真的逆天。”
50多岁的人自然不懂网络用语，疑惑，“逆天？”
旁边的人解惑，“就是非常，程度非常深的意思。”
“哦，那是那是，就算我年轻30岁，也是赶不上的。”
一众哄笑中，林言咫表情淡淡，只偶尔勾勾嘴角。
恰在此时，黄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身边的人一让，她就站在林言咫身旁。
原本起哄碰杯的女生，此刻默默放下酒杯。
黄衣女子在众人脸上快速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低垂着头的习羽身上。
她笑了笑，淡淡开口，“言咫，这位看起来很眼熟，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目光定定望向习羽。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坐下多久，他就突然起身，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竟然去找一个女生。
而且，那种目光，那种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那瞬间，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盈满全身。
言咫，多亲密的称呼。
哪怕是高中她们关系最好的时候，也只是叫他全名。
习羽抬起头，目光黯淡几分，左手有些紧张地捏紧衣角。
众目睽睽下，所有人还在等待回话。
女生问的是林言咫，但他却像没准备回答的样子，下巴微抬，下颌凌厉，目光甚至带着事不关己的姿态。
所有人大概以为他不会回答。
目光在习羽身上流转。
有些人知道他们是校友。
有些人听说过八卦。
但其实，所有人都很想从老板口中亲自得知，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常情况下，如果林言咫不想答，也会敷衍着带过。
不会这样冷眼旁观。
背景音乐韵律感极强的鼓点像是敲击在心上。
会场所有灯光大开，明晃晃的白落在习羽脸上，每根睫毛都带着颤动。
顾宇抿着一丝笑，观望片刻。
眼看他终于忍不住。
突然，一个灵感闪过脑海。
不等林言咫开口，顾宇说“你，是他高中校友？”
语气不像是询问，反倒带着某种隐秘的兴奋。
习羽点头，解释，“我和林总，是校友。”
那种莫名的感觉越发炙热。
他目光在习羽脸上逡巡。
旁边的人开始起哄：“习羽和林总既然是高中同学，应该单独喝一杯。”
也是在年会，平时这种玩笑，是不敢开的。
林言咫倒没拒绝，定定看向她，从善如流，修长的手端起酒杯。
黄衣女子看到习羽手中的饮料，“哎，喝酒。”说完，不容置喙，招手让人递过来一杯红酒。
习羽有些犹豫，眉头不自觉轻皱了下。
上次喝醉还有一个后遗症，是她闻到酒味就有些恶心。
但碍于这样的场合，确实很难拒绝。
她正准备接过，一个淡淡的磁性声音响起，“她不喝酒。”
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林言咫。
他本就才回来不久，也不常在公司露面，虽然很多人听说过老板很帅。
但听说和见真人，还是很不一样的。
习羽听到，周遭此起彼伏传来细微的“cao，我靠”
“天啊，好帅”的声音。
习羽目光从站在会场舞台的人身上挪开。
帅就了不起吗。
哦不对，不仅帅，还挺有钱的这人。
主持人做了一番开场，接着是林言咫讲话，他靠近话筒，整个会场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每个人都异常兴奋。
习羽跟着拍了拍，然后他磁性的嗓音，被话筒放大无数倍后，落入她耳膜。
“大家晚上好。”
掌声和欢呼声不绝，宛如追星现场。
他简单介绍一番当天活动后，又介绍起另一个老板，顾宇。
不像其他公司，员工最厌烦的就是老板讲话，说得没完没了，听得人昏昏欲睡。
林言咫讲话，声音极其好听，只说重点，没一句废话，所有员工精神十足，巴不得他多讲点，可惜很快就讲完了。
习羽还听到，周围有惋惜声传来。
只见他转过身，视线平扫台下，款步走到最内侧的位置落座。
从习羽的角度出发，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和一截雪白的脖颈，修长的手指偶尔敲击着放在桌上的手机，整个人闲适随意。
接下来是一段视频，简单回顾去年的工作和成就。
灯光暗下，一段恢弘的视频开场播放。
习羽方向手机，目光投到视频上，她的余光里，林言咫端坐着，双臂交叠，微微仰头看向视频，完美的侧脸镀上一层白光。
突然，他的头往左一偏，隔着茫茫光影，无数人头，向这个方向扫视过来。
习羽有一丝紧张，可突然又觉得，人这么多，他怎么会看到她。
正放松下来。
突然。
他的目光抓住她，空中相接。
她立刻把视线撇开。
只要看不见我，我就不尴尬。
周围传来小声讨论，“老板在看这边？”
“找人吗？”。
“不是吧，已经回头了。”
习羽长吐一口气。
明明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舞台，可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向的背影。
大概是之前干的蠢事留下的阴影太重。
她的心跳现在都还有些快。
视线中，突然，林言咫偏了偏头。
他的左边原本坐着的是一个男士，此刻却不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一个黄色礼服的女生。
正笑着靠近林言咫，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习羽偏开视线。
过了几秒，又忍不住放回去。
女子容色艳丽，一头波浪长发盘起，露出洁白脖颈，气质卓然，正一脸笑意斜睨林言咫，说不尽的眉眼含情。
原来面对喜欢的人，他是这种态度。
习羽想着，突然就挺不开心的。
视频到尾声，全场灯光亮起。
习羽只觉得光线格外刺眼，忍不住眯了眯。
等她再望向那一桌，只见两人已经停止交谈，都抬眼望向舞台。
习羽觉得女子有些眼熟，但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楚。
张锦凑过来，“坐老板旁边的，难道就是他的女朋友？”
习羽的心不可控制地缩了一下，顿了一会，才缓缓道，“可能吧。”
接下来的表演很有看头，有摇滚乐队演出，员工节目，还邀请了今年爆红的女歌手演唱，穿插着抽奖和颁奖，高潮迭起。
不得不说，老板是真的大方，6666红包，最新款手机，最大奖项竟然是一辆车，让现场气氛一度热烈异常。
中奖绝缘体习羽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大多数时候她都低着头，显得兴致缺缺，果然一个都没中。
她收了收东西，本就意兴阑珊，此刻也觉得不太舒服。
正准备和张锦说要提前走。
突然，前方又出现一阵骚动，舞台上正在表演，观众席灯光暗，加上有人站起，习羽看不到到底发生看什么。
很快，前方的人头转动。
只听到一串串有些压抑的惊呼声，最初隔得远，接着越来越近。
舞台灯光从前方射来，让习羽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模糊中，有人朝这边走来。
猜想可能是谁去卫生间，或者有什么事，习羽没太在意。
等她收拾好东西，林言咫不知道什么时候，朝着斜后方向，款步走来。
舞台正在表演，他的动静不大，但奈何他的身份，加上迷妹挺多。
好些目光紧随他，猜测着他要去哪里。
他颀长挺拔，1米8几的个头，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衬托得人矜贵无比，清冷的眸中，泛着细碎五彩的光。
习羽咽了咽口水，算了，等他走了再出去吧，习羽想。
只见他绕过前面一桌，脚步一顿，侧身，竟径直朝她的方向走来。
她原本不觉得他会来找她，是和旁边的美女聊天不够开心吗？还是第一排看表演视野不好了？
加上之前的糗事，习羽希望他赶紧走。
可人影越来越近，林言咫的目光，不加任何掩饰，直直落在她身上。
女歌手的嗓音穿破空气，萦绕在整个会场。
斑斓的光落在他的侧脸，投下一圈阴影，让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周围人的目光在林言咫身上停留片刻，又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习羽身上，来回打量。
习羽的心越来越紧。
坐在她旁边的张锦也瞪大双眼。
随着一阵鼓点结束，林言咫站定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向她。
周遭，似乎连聊天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习羽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情绪波动才对。
不知道甩下漂亮的美女，过来找她干嘛？是没揶揄够，现在还要补上吗？
“有事？”习羽抬头问。
他眉目本就冷淡，气质更是让人难以接近，此时居高临下，那股压迫感陡然加倍。
习羽也不得不咽了咽口水。
心跳加快。
她甚至能听见周围小声的讨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听觉那么敏锐。
其实不只是听觉，每个感官都格外敏锐起来。
“看来传言还真有几分真啊，老板该不会是来警告这个女生的？“
“老板表情有点难看啊。“
周围空气有片刻凝滞，让习羽很不自在。
他然后磁性的声音响起，“围巾。”
说着手抬起。
习羽才看到他手里的东西。
“哦。“
“我的？“
……
林言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连自己围巾都认不出可还行。
他随即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我认为，是你的。”磁性的声音。
“哦，谢谢。“
她这才觉得台词有些奇怪，怎么捡到东西的人，和丢东西的人，台词好像反过来一般。
她一把拿过来。
“还有事？“
逐客令非常明显。
林言咫嗯了声，眼神没离开她，“就是提醒你，欣赏自己完美身材的同时，别再丢东西。“
习羽：……
她很确定，他就是故意过来，再次嘲笑她。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倒也不必劳烦你众目睽睽送回来。
你是不知道自己多招人吗？是嫌传言还不够吗？
哦不对，他应该压根不知道什么传言。
算了。
习羽摆摆手，那意思是，你忙去吧。
在众目睽睽下。
现场音乐声太大，其他人听不见他们的话。
但依然不妨碍他们可着劲儿围观。
甚至旁边几桌的人，都站起来，伸长着脖子往这边瞧。
众人只看见，老板难得地，脸上带着笑意，拿出围巾，递给女生，而女生面色涨红。
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但显然，这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啊，老板这，很主动啊。
女生的围巾都落在老板那里，这关系，肯定匪浅啊。
而且老板丝毫不避讳，竟然众目睽睽下送回啊。
反而是女生，显得拘谨害羞。
不对啊，这和剧本设定的不一样啊！
好一会，习羽才转头看了看。
一众吃瓜表情中，远处，两道如刀的目光削过来，狠狠地，叶莎手里的餐巾纸，已经被捏成碎片。
前方，黄色女子某眸中，某种光芒黯淡了下去，随即转过眼去。
她目光瞪下林言咫。
身前的人似乎接收到她的讯号，从善如流举步离开。
但落在习羽身上的打量目光丝毫没有减少。
这个小插曲过去，良久之后，各种目光才渐渐散去。
焦点重新回落到舞台上。
行政部的热舞正在上演，短裙长腿，明快的节奏，利落的动作，真的很不赖。
惹得台下惊叫连连。
习羽没心思看，低头喝了口水，然后吞下一口蛋糕。
她的嘴角沾了点奶油，在张锦的帮忙下擦拭，等她擦完偏过头，远处，前排黄衣女子的目光还落向她这边。
捕捉到习羽目光后，黄衣女子隔着遥远距离，朝她点头笑了笑。
习羽愣了愣，也露出微笑。
女子旁边，林言咫低头专注看着手机。
下一刻，习羽感到手机震动，拿出来。
林言咫：“什么时候走？”
习羽的手颤了下，再抬头望过去，他已经望向舞台，远远地，只留下毫无瑕疵的侧脸。
习羽余光中，林言咫右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顾宇，正急切和林言咫说着什么，却似乎被无视了。
顾宇太气了，自己刚刚出去处理一点事情，回来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大场面。
林言咫刚刚去还围巾？
拿手肘捅了捅他，“围巾还了？”
林言咫侧头一瞥，“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八卦。”
靠！
顾宇很气。
“我是关心你，关心你。”
林言咫没什么表情。“不必。”
顾宇反骨顿生，昂起头，“我这次还，非关心你不可了。”
林言咫垂下眼，不再理他。
顾宇吃了鳖，目光朝斜对面的王赫然看去，那人正一脸坏笑。
王赫然腹诽，看样子，这人还没搞定小师妹呢，内心已经狂喜不已，某人吃瘪，爽啊~
习羽把围巾放进包里。
是什么时候丢的呢？习羽不记得了，怎么会在他手上，更是不明所以。
思来想去，大概率就是在酒店门口那次吧。
她长叹一口气，心沉沉的。
自己的形象，在他眼里，大概是彻底坍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表演基本已经结束，而酒店也把甜点小吃变成了珍馐美味。
习羽掏出手机，艾双发来一条消息，“待会一起走？”
年会结束，得11点过了，习羽思索片刻，回复“好”。
然后手指摩挲到黑色头像，点开，慢吞吞回复，“和朋友约好了一起走。”
良久都没有回复。
等习羽再度抬起头，前方闹哄哄一片。
习羽先看向舞台那一桌，一个人都没了。
再扫视一圈，很容易，在人群中，捕捉到林言咫的身影。
他身边簇拥中一群高管，开始在一桌桌敬酒。
远远地，传来笑声、新年快乐等等祝福声。
很快，一群人慢慢走近。
林言咫被围在一群人中间，站在习羽左侧，中间隔着几个人。
习羽目光前视，没看他，余光却还是能捕捉到他，没什么表情，修长的手指端着高脚杯，里面殷红的红酒，轻轻晃动，反射着光芒。
静静听着某个高管说的一番欢迎鼓励和祝福的话。
“新年快乐。”
众人端起酒杯，举在半空。
酒杯碰撞间，林言咫手臂往右微微挪动，和习羽举在半空的杯子一碰。
发出清脆的声响。
习羽的心一抖，抿住唇。
周围几个老狐狸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然后，他仰起头，喉结滚动间，一杯酒全部吞入。
此时，不知道哪个大胆的同事，趁着空挡，大声说了句“林总，我可以和你单独喝一杯吗？”
不等他回答，身边一个50多岁的高管接话，“只和林总喝，不和我这种老年人喝了吗？”
“段总您这可是正当壮年。”
“人家年轻姑娘，可不是因为年龄，而是长相懂不懂。”
女孩娇羞一笑，“林总颜值真的逆天。”
50多岁的人自然不懂网络用语，疑惑，“逆天？”
旁边的人解惑，“就是非常，程度非常深的意思。”
“哦，那是那是，就算我年轻30岁，也是赶不上的。”
一众哄笑中，林言咫表情淡淡，只偶尔勾勾嘴角。
恰在此时，黄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身边的人一让，她就站在林言咫身旁。
原本起哄碰杯的女生，此刻默默放下酒杯。
黄衣女子在众人脸上快速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低垂着头的习羽身上。
她笑了笑，淡淡开口，“言咫，这位看起来很眼熟，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目光定定望向习羽。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坐下多久，他就突然起身，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竟然去找一个女生。
而且，那种目光，那种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那瞬间，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盈满全身。
言咫，多亲密的称呼。
哪怕是高中她们关系最好的时候，也只是叫他全名。
习羽抬起头，目光黯淡几分，左手有些紧张地捏紧衣角。
众目睽睽下，所有人还在等待回话。
女生问的是林言咫，但他却像没准备回答的样子，下巴微抬，下颌凌厉，目光甚至带着事不关己的姿态。
所有人大概以为他不会回答。
目光在习羽身上流转。
有些人知道他们是校友。
有些人听说过八卦。
但其实，所有人都很想从老板口中亲自得知，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常情况下，如果林言咫不想答，也会敷衍着带过。
不会这样冷眼旁观。
背景音乐韵律感极强的鼓点像是敲击在心上。
会场所有灯光大开，明晃晃的白落在习羽脸上，每根睫毛都带着颤动。
顾宇抿着一丝笑，观望片刻。
眼看他终于忍不住。
突然，一个灵感闪过脑海。
不等林言咫开口，顾宇说“你，是他高中校友？”
语气不像是询问，反倒带着某种隐秘的兴奋。
习羽点头，解释，“我和林总，是校友。”
那种莫名的感觉越发炙热。
他目光在习羽脸上逡巡。
旁边的人开始起哄：“习羽和林总既然是高中同学，应该单独喝一杯。”
也是在年会，平时这种玩笑，是不敢开的。
林言咫倒没拒绝，定定看向她，从善如流，修长的手端起酒杯。
黄衣女子看到习羽手中的饮料，“哎，喝酒。”说完，不容置喙，招手让人递过来一杯红酒。
习羽有些犹豫，眉头不自觉轻皱了下。
上次喝醉还有一个后遗症，是她闻到酒味就有些恶心。
但碍于这样的场合，确实很难拒绝。
她正准备接过，一个淡淡的磁性声音响起，“她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