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人影消失，周遭的身影慢慢恢复，心跳也不再失常。
习羽才慢慢回神。
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
张锦：你和老板走了？
张锦：不回来了吧？
会场内。
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细细的讨论还是清晰可见。
所以，当林言咫回来时，无数的眼睛偷摸着打量他。
顾宇目光越过他，望向身后，狐疑道，“人呢？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林言咫嗯了一声，坐下，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顾宇看了看他，又朝会场门口看看，面上疑惑更深了。
他旁边，黄衣女子有些呆滞地坐在位置上。
她想走，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没走。
一直以为，他天性冷漠，对谁都不太热情，而对自己，能淡淡聊天，已经是与众不同了。
一直以为，所谓的女朋友，只是托辞和借口。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个在一起7年的女友，高中就在一起的女友，竟然是眼前这个，如此一般的女生。
而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显得多么可笑。
“对不起，我先走了。”
她不死心地又看了一眼林言咫，对方却没有丝毫反应。
女子苦笑一下，转身离开。
习羽慢吞吞回到会场。
众人的目光就没停歇地落在她身上。
张锦看了看她凝重的表情，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没问。
她觉得胸中一阵沉闷，裹着她的心，越发难以呼吸，实在待不下去。
习羽理了下衣服，掏出手机。
却发现艾双早发来了消息。
“我有点急事，抱歉抱歉。”
“我给许汉阳说好了，他去接你。”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他本来说接我们，可我先走了，这么晚，还是让他接你吧。”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习羽垂着眼看完，一边拿起衣服，往外走，一边在微信里找许汉阳的头像。
女生敏感的感觉，不会不知道，许汉阳的意思。
所以，还是不要麻烦他比较好。
两个人很久没有联系，习羽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已经走出酒店，冷风吹来，几缕额前的碎发在空中舞动，习羽放下手机，穿起羽绒服。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里的人，走下车，朝着习羽的方向挥手。
习羽远远看去，是许汉阳。
还没来得及给他发消息，竟然就到了。
她迈着步子走去。
“结束了？”他看着习羽。
习羽点点头。
“先上车吧，外面太冷......”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顿住。
目光越过习羽，落向后方，还带着诧异。
习羽裹着羽绒服，一张红扑扑的脸顺着他目光转过头，就撞入他的深深眼眸。
林言咫站在几米外，胸膛起伏，还有些喘气。
整个人清瘦高挺。
这么冷的天，却还是像在会场一样，只穿了件衬衫，寒风吹来，腰腹处吹得鼓起。
他却似乎并不觉得冷。
灯光落在他身后，给整个人晕上一层光。
暗沉的夜压下来，更显得他眉目分明。
“去哪？”他对着习羽问。
随着他说话，一团白汽再空中飘散。
去哪呢？其实没想好，只是心里太乱，想出来吹吹风。想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安静下来。
没等她回答，许汉阳先开口，“我来接她。”
林言咫这才抬起眼皮，冷峻的目光打量面前的人。
许汉阳原本直挺的脊背在他的目光中，竟然微微一闪。
片刻后，却又挺直，“您是？”
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竟不自觉地，用起了敬词。
他虽然刚工作不久，但是凭着敏锐的直觉，面前的这个人，气场太强。
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
习羽这才解释，“这是我们。。老板。”
说完心里竟然有一丝发虚。
刚刚才谈过那样的话题，现在这种介绍，无疑是在拉开关系。
说完仰头瞧他，人太高了，眉目冷峻，这样的角度，更显得极其冷漠压迫。。
顿了顿，她又指向许汉阳，向林言咫介绍，“这是我同学。”
咯噔。
林言咫眉心微动。
同学？
他打量起不远处的人，这就是，那个4年的男朋友。
许汉阳被他看得有些发憷。
突然，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
老板？
他有些不可置信。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
许汉阳想象过，这个人该多出色，但真正见到了，优秀程度还是超出他的预期。
原以为，自己还有几分机会，现在……
许汉阳苦笑了下，看向习羽，“走吗？”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林言咫此时也明白了，两个人是约好了要一起走。
春节，一起回家。
习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按理说，人家都来了，估计等了挺久，很难拒绝，可这个状况……
她身体往前倾，想要靠近他问一句，还没迈出脚步，一只手突然伸出，抓住她手腕。
抓住他的人目光却对着许汉阳，“她不走。”
许汉阳愣了片刻，随即自嘲笑笑，“那，我走了。”
这番状况，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从前只觉得，习羽太看重过去，怎么会有男人对高中的爱恋念念不忘，甚至等待这么多年。
他还以为，只要让她再次遇到这个人，彻底断了念想，自己就会有机会。
原来，当真是自己错了。
上车前，他还转头看向站在夜色下的两个人。
他第一次产生，自己完全比不上的情绪。
他今天提前和艾双越好，又不顾上司的不满，提前从自己公司的年会离开。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苦笑了下。
汽车划破夜色，卷入斑斓的城市光影里。
过了很久。
林言咫还抓着她手腕。
他喉结滚动了下，“人已经走了。”
片刻，习羽才哦了声。
他这话像是以为她有什么不舍。
果然，声音接着响起。
“怎么，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
哪里看出舍不得。
习羽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手腕动了动，没有回答，却说，“你放开。”
空气有些微的凝滞。
几秒后，林言咫才松开。
手里骤然失去什么的空落，顺着手臂，蔓延到心。
他垂头看向习羽，脸小小的缩在黑色羽绒服，鼻子被冻得有些红，一双眼睛显得格外大而明亮。
他的手指几不可闻一动，却又顿住。
有些低哑的嗓音，气息悠长，像是带着魅惑般，“无论长相身材还是钱，我来做你的假男朋友，不是更合适？”
习羽觉得自己心更堵了。
他这是？像是在推销自己？
像他这样的人，要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而且！
“为什么我只能有假男朋友。”似乎是问句，又似乎带着一股不服气。
对啊，为什么一个二个都是假的。
说完迈开步子，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林言咫嘴角弯了下，抬腿跟上，问，“不想要假的？”
“对。”
“真的也行。”他声音慢悠悠的，显得飘渺。
一阵风刮过，习羽裹紧了羽绒服，衣物摩挲声在耳边响起。
压住了那个声音。
她偏头，“你说什么？”
林言咫一顿，以为她故意装听不见，也不愿逼迫太紧，眉眼微敛，“去哪？”
她刚刚没跟着人走，此刻他似乎默认要送她。
他送？
不要。
可……
这个节点，根本打不到车。
习羽吐一口气，“回家。”
车穿梭在城市的灯影中，街上人流已经变得稀少。
每到春节，平常越热闹非凡的城市，此刻越是冷清孤寂。
习羽整个人缩在副驾驶，明明温暖的空调早已驱散寒意。
她还是蜷缩着，尽量离他远一些。
总觉得，一旦他稍微强硬，所有的心理建设，似乎都要坍塌。
为什么，她回轻而易举地被影响。
最可怕的是，她内心居然、竟然没有不爽，甚至，是开心的。
这种认知让习羽非常没有安全感。
像是突然溺如水中，抓不住任何求生物。
这种威胁感，让习羽忍不住瞪了瞪他。
林言咫没看她，开车很认真，以为他没注意，习羽眼神更加大胆起来。
瞪瞪瞪。
片刻后，林言咫似乎轻叹了口气，悠悠道，“你再看，我就要收费了。”
我这哪是看，是瞪好吗。
可却嘴不对心，竟然脱口，“哦，贵吗？”
她看到林言咫胸膛似乎起伏了下，带着气音的声音无比魅惑，“要不，试试看。”
切，还先消费后报价吗。
物价局同意吗？
果然是无良奸商。
习羽闷闷地想。
完了还是很识时务地，尽量不去看他。
原本蜷缩着的身体，却自然地舒展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言咫主动和她开玩笑。
此刻的习羽，竟然觉得，两个人相处变得自然很多。
静谧温暖的空间，让习羽的思绪开始慢慢思考。
首先，她可以确定，他没女朋友，所以之前传闻的是假的？
可他却竟然提出，装谈恋爱。
因为上市，因为过去的承诺。
她心好像被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
车漫无目的地在市区疾驰......
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怕自己贪恋他给的温暖，怕自己会不会舍不得离开？怕他会意识到，长大的自己是多么平凡普通。
到时候，连他记忆中，自己曾经的形象，也会消磨殆尽。
那些美好的年少时光，会被爬满令人厌恶的虱子。
可是，要拒绝吗？
这个假设一出现在大脑，身体比理智更先有了反应。
胸中涌起一股闷气，心硬邦邦沉甸甸。
她发觉自己，竟然说不出口。
车里很温暖，习羽沉溺在思绪中，等她的目光落向窗外，整个人才惊住。
“你....你....这是开去哪里？”
窗外已然不再是市区，外面只有星光点点的路灯，正疾驰在高速上。
不是回家吗？
这是哪？
林言咫看向她一副警觉的模样，瞪大眼睛，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时心底发痒，“劫财，”顿了顿，又道，“还是劫色。”
也许是一切太温暖，骤然缩短的距离让她放下戒备，来不及思考，嘴竟然脱口，“要钱没有，要色......”
色拖长的音调留在半空。
习羽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赶紧闭上嘴巴，眼睛挪向窗外。
只要我装作没说过，就是没说过。
嗯，对，就是这样。
过了良久。
驾驶座才响起声音，“这种话，不要在外面随便说。”
习羽今天真的不在状态，接下来的话，她会后悔一辈子。
“我也不会在外人面前随便说。”
意思是，你也不是什么外人。
说完，空间安静了。
连发动机细微的声音也消失了。
只留下她咚咚咚的心跳。
林言咫喉结滚动。
习羽慌张找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会瞎说了。”
他能懂我的意思吧？我不是那个意思。
片刻后，林言咫才嗯了一声。
空间静谧了很久。
后知后觉的习羽这才反应过来，靠，不是他先开始瞎说的吗？
什么劫财劫色的。
怎么最后，丢脸的却总是自己？？？
我！不！理！解！
然后习羽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被呆偏好远，泄气地问，“所以，我们是去哪里？”
林言咫抬起下巴，指向前方远处的路牌。
上面显示：距B市，200km。
他们共同的城市。
承载高中回忆的地方。
习羽才慢慢回神。
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
张锦：你和老板走了？
张锦：不回来了吧？
会场内。
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细细的讨论还是清晰可见。
所以，当林言咫回来时，无数的眼睛偷摸着打量他。
顾宇目光越过他，望向身后，狐疑道，“人呢？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林言咫嗯了一声，坐下，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顾宇看了看他，又朝会场门口看看，面上疑惑更深了。
他旁边，黄衣女子有些呆滞地坐在位置上。
她想走，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没走。
一直以为，他天性冷漠，对谁都不太热情，而对自己，能淡淡聊天，已经是与众不同了。
一直以为，所谓的女朋友，只是托辞和借口。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个在一起7年的女友，高中就在一起的女友，竟然是眼前这个，如此一般的女生。
而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显得多么可笑。
“对不起，我先走了。”
她不死心地又看了一眼林言咫，对方却没有丝毫反应。
女子苦笑一下，转身离开。
习羽慢吞吞回到会场。
众人的目光就没停歇地落在她身上。
张锦看了看她凝重的表情，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没问。
她觉得胸中一阵沉闷，裹着她的心，越发难以呼吸，实在待不下去。
习羽理了下衣服，掏出手机。
却发现艾双早发来了消息。
“我有点急事，抱歉抱歉。”
“我给许汉阳说好了，他去接你。”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他本来说接我们，可我先走了，这么晚，还是让他接你吧。”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习羽垂着眼看完，一边拿起衣服，往外走，一边在微信里找许汉阳的头像。
女生敏感的感觉，不会不知道，许汉阳的意思。
所以，还是不要麻烦他比较好。
两个人很久没有联系，习羽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已经走出酒店，冷风吹来，几缕额前的碎发在空中舞动，习羽放下手机，穿起羽绒服。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里的人，走下车，朝着习羽的方向挥手。
习羽远远看去，是许汉阳。
还没来得及给他发消息，竟然就到了。
她迈着步子走去。
“结束了？”他看着习羽。
习羽点点头。
“先上车吧，外面太冷......”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顿住。
目光越过习羽，落向后方，还带着诧异。
习羽裹着羽绒服，一张红扑扑的脸顺着他目光转过头，就撞入他的深深眼眸。
林言咫站在几米外，胸膛起伏，还有些喘气。
整个人清瘦高挺。
这么冷的天，却还是像在会场一样，只穿了件衬衫，寒风吹来，腰腹处吹得鼓起。
他却似乎并不觉得冷。
灯光落在他身后，给整个人晕上一层光。
暗沉的夜压下来，更显得他眉目分明。
“去哪？”他对着习羽问。
随着他说话，一团白汽再空中飘散。
去哪呢？其实没想好，只是心里太乱，想出来吹吹风。想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安静下来。
没等她回答，许汉阳先开口，“我来接她。”
林言咫这才抬起眼皮，冷峻的目光打量面前的人。
许汉阳原本直挺的脊背在他的目光中，竟然微微一闪。
片刻后，却又挺直，“您是？”
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竟不自觉地，用起了敬词。
他虽然刚工作不久，但是凭着敏锐的直觉，面前的这个人，气场太强。
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
习羽这才解释，“这是我们。。老板。”
说完心里竟然有一丝发虚。
刚刚才谈过那样的话题，现在这种介绍，无疑是在拉开关系。
说完仰头瞧他，人太高了，眉目冷峻，这样的角度，更显得极其冷漠压迫。。
顿了顿，她又指向许汉阳，向林言咫介绍，“这是我同学。”
咯噔。
林言咫眉心微动。
同学？
他打量起不远处的人，这就是，那个4年的男朋友。
许汉阳被他看得有些发憷。
突然，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
老板？
他有些不可置信。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
许汉阳想象过，这个人该多出色，但真正见到了，优秀程度还是超出他的预期。
原以为，自己还有几分机会，现在……
许汉阳苦笑了下，看向习羽，“走吗？”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林言咫此时也明白了，两个人是约好了要一起走。
春节，一起回家。
习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按理说，人家都来了，估计等了挺久，很难拒绝，可这个状况……
她身体往前倾，想要靠近他问一句，还没迈出脚步，一只手突然伸出，抓住她手腕。
抓住他的人目光却对着许汉阳，“她不走。”
许汉阳愣了片刻，随即自嘲笑笑，“那，我走了。”
这番状况，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从前只觉得，习羽太看重过去，怎么会有男人对高中的爱恋念念不忘，甚至等待这么多年。
他还以为，只要让她再次遇到这个人，彻底断了念想，自己就会有机会。
原来，当真是自己错了。
上车前，他还转头看向站在夜色下的两个人。
他第一次产生，自己完全比不上的情绪。
他今天提前和艾双越好，又不顾上司的不满，提前从自己公司的年会离开。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苦笑了下。
汽车划破夜色，卷入斑斓的城市光影里。
过了很久。
林言咫还抓着她手腕。
他喉结滚动了下，“人已经走了。”
片刻，习羽才哦了声。
他这话像是以为她有什么不舍。
果然，声音接着响起。
“怎么，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
哪里看出舍不得。
习羽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手腕动了动，没有回答，却说，“你放开。”
空气有些微的凝滞。
几秒后，林言咫才松开。
手里骤然失去什么的空落，顺着手臂，蔓延到心。
他垂头看向习羽，脸小小的缩在黑色羽绒服，鼻子被冻得有些红，一双眼睛显得格外大而明亮。
他的手指几不可闻一动，却又顿住。
有些低哑的嗓音，气息悠长，像是带着魅惑般，“无论长相身材还是钱，我来做你的假男朋友，不是更合适？”
习羽觉得自己心更堵了。
他这是？像是在推销自己？
像他这样的人，要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而且！
“为什么我只能有假男朋友。”似乎是问句，又似乎带着一股不服气。
对啊，为什么一个二个都是假的。
说完迈开步子，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林言咫嘴角弯了下，抬腿跟上，问，“不想要假的？”
“对。”
“真的也行。”他声音慢悠悠的，显得飘渺。
一阵风刮过，习羽裹紧了羽绒服，衣物摩挲声在耳边响起。
压住了那个声音。
她偏头，“你说什么？”
林言咫一顿，以为她故意装听不见，也不愿逼迫太紧，眉眼微敛，“去哪？”
她刚刚没跟着人走，此刻他似乎默认要送她。
他送？
不要。
可……
这个节点，根本打不到车。
习羽吐一口气，“回家。”
车穿梭在城市的灯影中，街上人流已经变得稀少。
每到春节，平常越热闹非凡的城市，此刻越是冷清孤寂。
习羽整个人缩在副驾驶，明明温暖的空调早已驱散寒意。
她还是蜷缩着，尽量离他远一些。
总觉得，一旦他稍微强硬，所有的心理建设，似乎都要坍塌。
为什么，她回轻而易举地被影响。
最可怕的是，她内心居然、竟然没有不爽，甚至，是开心的。
这种认知让习羽非常没有安全感。
像是突然溺如水中，抓不住任何求生物。
这种威胁感，让习羽忍不住瞪了瞪他。
林言咫没看她，开车很认真，以为他没注意，习羽眼神更加大胆起来。
瞪瞪瞪。
片刻后，林言咫似乎轻叹了口气，悠悠道，“你再看，我就要收费了。”
我这哪是看，是瞪好吗。
可却嘴不对心，竟然脱口，“哦，贵吗？”
她看到林言咫胸膛似乎起伏了下，带着气音的声音无比魅惑，“要不，试试看。”
切，还先消费后报价吗。
物价局同意吗？
果然是无良奸商。
习羽闷闷地想。
完了还是很识时务地，尽量不去看他。
原本蜷缩着的身体，却自然地舒展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言咫主动和她开玩笑。
此刻的习羽，竟然觉得，两个人相处变得自然很多。
静谧温暖的空间，让习羽的思绪开始慢慢思考。
首先，她可以确定，他没女朋友，所以之前传闻的是假的？
可他却竟然提出，装谈恋爱。
因为上市，因为过去的承诺。
她心好像被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
车漫无目的地在市区疾驰......
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怕自己贪恋他给的温暖，怕自己会不会舍不得离开？怕他会意识到，长大的自己是多么平凡普通。
到时候，连他记忆中，自己曾经的形象，也会消磨殆尽。
那些美好的年少时光，会被爬满令人厌恶的虱子。
可是，要拒绝吗？
这个假设一出现在大脑，身体比理智更先有了反应。
胸中涌起一股闷气，心硬邦邦沉甸甸。
她发觉自己，竟然说不出口。
车里很温暖，习羽沉溺在思绪中，等她的目光落向窗外，整个人才惊住。
“你....你....这是开去哪里？”
窗外已然不再是市区，外面只有星光点点的路灯，正疾驰在高速上。
不是回家吗？
这是哪？
林言咫看向她一副警觉的模样，瞪大眼睛，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时心底发痒，“劫财，”顿了顿，又道，“还是劫色。”
也许是一切太温暖，骤然缩短的距离让她放下戒备，来不及思考，嘴竟然脱口，“要钱没有，要色......”
色拖长的音调留在半空。
习羽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赶紧闭上嘴巴，眼睛挪向窗外。
只要我装作没说过，就是没说过。
嗯，对，就是这样。
过了良久。
驾驶座才响起声音，“这种话，不要在外面随便说。”
习羽今天真的不在状态，接下来的话，她会后悔一辈子。
“我也不会在外人面前随便说。”
意思是，你也不是什么外人。
说完，空间安静了。
连发动机细微的声音也消失了。
只留下她咚咚咚的心跳。
林言咫喉结滚动。
习羽慌张找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会瞎说了。”
他能懂我的意思吧？我不是那个意思。
片刻后，林言咫才嗯了一声。
空间静谧了很久。
后知后觉的习羽这才反应过来，靠，不是他先开始瞎说的吗？
什么劫财劫色的。
怎么最后，丢脸的却总是自己？？？
我！不！理！解！
然后习羽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被呆偏好远，泄气地问，“所以，我们是去哪里？”
林言咫抬起下巴，指向前方远处的路牌。
上面显示：距B市，200km。
他们共同的城市。
承载高中回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