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时间持续了一个月。
十月开始，阿莱西亚终于能释怀自己已经分手的事实——她偶尔遇到克里斯塔，在走廊里。她只是远远的看去一眼，人群中的金色精致脑袋，她有说有笑地走过。
哪怕擦肩而过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两周以后，克里斯塔与学校橄榄球队的主力在一起了。
她在能举起两个她的男高中生的怀里大笑，也无视喷到脸上的彩带——月中举行舞会，奇怪的习惯。
阿莱西亚照例没有参加，她讨厌人太多的社交环境，那让她很难演。
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突然萌生去布鲁塞尔的想法。
托马斯在布鲁塞尔最好的医院治疗，距离他监测出癌症已经两个月了。
德布劳内在忙一线队的事。他现在是青训营当之无愧的主力，教练准备把他带到根克，将来去更大的平台。
没人确切地知道他的未来是什么样，他现在只是个不错的中场球员，脾气很差。
踢不好发脾气是常态了，不同的是他有与他共同分担愤怒的库尔图瓦。
他时常感觉自己踢的不是足球。
一场大胜让主帅松了口，放一天假。
库尔图瓦做好回到布雷的准备。
去布鲁塞尔是个没有退路的决定，她请了半个月的假，先回他们曾经的家——那里充满阿莱西亚的童年记忆。
她在托马斯的臂弯里长大，吸收安娜为她做的食物发育。他们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什么也阻止不了他们在一起。
老房子还是一如既往。
她之前的主机游戏安静搁置在书架上，有几盘磁带因为暴晒褪了色。她将它们收集起来放进纸箱，封存她的过往。
『还在训练吗？今天怎么样？』
『我在布雷。』
阿莱西亚被书架上的厚书吸引，她曾花费整个假期读一本书——《飘》。她欣赏郝思嘉的性格，还有她与白瑞德的爱情。
他们甘愿为彼此起舞，也深陷世俗的情爱。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看的太入迷，没有发现下午开始降雨。
雷阵雨的感觉可不太好，尤其是一个独自一人的雨夜。她合上书本准备去找库尔图瓦，叔叔阿姨今晚不在家。
她不想孤零零地待在这里。
她撑伞走进库尔图瓦家的庭院，轻轻推开大门。屋里很安静，没有开灯。
阿莱西亚收起雨伞，水珠顺着伞面蔓延，在地板上形成一小块水渍。
餐桌上堆放没收拾的碗筷，看起来只有库尔图瓦在家。
“蒂博，你在家吗？”虽然知道他在，她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内回荡，没有回应。
阿莱西亚适应黑暗后爬上楼梯，她的脚步很轻缓，担心他由于无聊而睡觉，自己发出的响声会吵醒他。
库尔图瓦的房门紧闭着。
稀稀落落的雨声由远及近，雷声隆隆。
阿莱西亚打开潘多拉的魔盒，此时一道闪电照亮了一切。尽管只有一瞬，还是能帮助她看清——
库尔图瓦坐在自己的电脑前，他正在进行生理的疏解。
发现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门口，他不需要仔细辨认，顶着泛红的脸看着她：
“你来啦，莱西。”
青少年对杏生活有需求是正常的，她极力劝说自己，抑制自己的应激反应。
可是她闻到刺鼻的气味，还有铁证如山的屏幕。像曾经那样给她看过的影片，只不过这一次是他独自欣赏。
他已经成年了。
阿莱西亚说不出话，她不知道怎么办。意识到她的慌张，库尔图瓦笑着解释说：“我上个月和约翰娜做/过了，那真是不错的体验。”
一年前和她并排看书的女生，最近热衷在班级分享自己的感受。
『那是个足球青训营的男生，很不错。』
他兴奋地说：“你还不知道吗？我跟克里斯塔也约过哦。她好漂亮，又可爱…等等，你不想听吗？”
阿莱西亚无法克制呕吐的欲望，她冲进卫生间、掀开马桶圈。她没有吃晚饭，又一次重复抽烟抽多时的动作。
库尔图瓦穿好衣服，他去倒了杯水，打开被阿莱西亚忽视的灯。扶着她的腰防止她控制不住倒下，另一只手给她喂水。
阿莱西亚受不了口腔里的味道，张开了嘴。库尔图瓦抚摸她的脊背，温柔得像哄小孩子样子，动作却是粗暴的——他是给阿莱西亚硬灌下去的。
她大声咳嗽，鼻腔内阵阵刺痛。
“莱西，别紧张。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自然会好奇人类结合的范本。”
她的记忆与十三岁时重合，被霸凌的痛苦涌上心头。她害怕看见不属于自己器官与过于鲜明的性别特征，那都让她感到不安——她讨厌男性的攻击性。
因为那不是她习惯的事。她的生命里缺少男性，托马斯是她顶天立地的脊梁，不存在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而她不擅长躲在别人羽翼之下。
她眼圈发红，生理性的刺激难□□泪。
但这是她唯一能赢的地方了。
“你跟克里斯塔做/了？”她一步步的逼近，将恐惧转化成愤怒。阿莱西亚很清楚自己的过激状态——她会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好像这就可以抵御她骨髓内部散发的惊悚。
库尔图瓦跟随她的脚步向后，幸福地点头：“我说了，她很不错的。她哭着求我，甚至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呢。”
“我不相信你的任何话。”她的目光无神，但细看可以发现恼怒。琥珀变成锐利的宝石，仿佛一头发怒的雄狮。
他知道那不过是花架子——明明她的肩膀都在发抖，还要强撑着表达自己的怒气。
“承认吧，莱西，你根本不在意这件事，你在意的是我。”他无比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你有什么……”
没等他说完，阿莱西亚发狠将他推倒。她连克里斯塔都抱不动，怎么可能推动比自己大好几圈的人。
她半跪在库尔图瓦的腰间，双手不受控地朝向他的脖颈，似乎这样她就是安全的。
他担心阿莱西亚太过激动摔倒，贴心地扶好她的大腿。
一股难以描述的悲伤浮上心头，她的人生从未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大起大落。她的心脏被人肆意玩弄，无法呼吸。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莱西亚最后的防线是自己的泪腺，加重手上动作。
库尔图瓦因为缺氧不能呼吸，表情逐渐崩塌。
“那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还没分手！”她大声喊着，精神逐渐极端，“那是我的同学！”
“我当然…知道。”他轻而易举就能推开她，但他没有。在库尔图瓦逼近两米的身高威胁下，阿莱西亚的攻击是那么弱小，弱小到令他感觉可爱。
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自己早早的享受欲望。
她瘦削的身子在发抖，他能感觉到。
强撑的荆棘与刺，只不过是为一地鸡毛找的借口。
她忽然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与闪电不谋而合。
这样糟糕的天气没有人会外出，大家都会享受家庭的温馨氛围。
伴随那个想法的愈演愈烈，阿莱西亚不可置信地松开手。库尔图瓦脖颈上是她掐出的红痕，“受害者”还是愉悦地看着她，像完成了什么人生指标。
“害怕吗？”他轻柔地摸向她的脸颊，低垂的头发拂过他的手。
『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还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都凭你的选择。』①
——
咖啡厅面对面的座位上，热气腾腾的咖啡没有人享用。
库尔图瓦通过自己渠道挤进克里斯塔的社交圈，花费他不少心机。伪装阿莱西亚聊天的那次，他发现一个可笑的事实——
克里斯塔远比她想的爱她，无论第一个『她』是这对女性伴侣中的哪个。
他开门见山地说：“你想跟我做/一次吗？”
克里斯塔翻个白眼：“精神病就去医院。”
“我没开玩笑。”微笑后的阴郁神情着实吓人。
——“你不想的话，我只能去找阿莱西亚了。”他想起美好的回忆，“你知道那有多么简单吗？”
“她根本不对我设防，我拥有她的信任——多么不容易啊。”
他的语气就像是跟她吃一顿饭那样简单，而克里斯塔感到深深的恐惧——她知道那不是开玩笑。
他又开始跟她讲他们的过去，说他们是一对令人羡艳的青梅竹马。
“她那么需要我，怎么可能不爱我呢？”库尔图瓦露出憧憬的神色，“哪怕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我相信她愿意为我——”
“骗骗自己得了。”克里斯塔将咖啡泼到他的白衬衫上，他有条不紊地擦干净。
克里斯塔的指尖发白，她确信面前的男生有问题。
“我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怎么可能强迫我的莱西呢？只要她想，她随时能推开我。”他亮晶晶地看着克里斯塔，“可是，她不会那么做。”
“你得承认，她不会离开我的。而只要我在她身边一天，她就笼罩在危险下。你愿意看到那样不堪的场景吗？如果心意相通的话最好不过了，但我不介意耍些小手段。”他爽朗地为克里斯塔递去纸巾。泼他的时候太激动，自己的裙子都脏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碧蓝的眼珠全是愤怒。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你不尊重她，也不在乎她怎么想！你是个只顾自己的自私自利的家伙！”
“我不是。”库尔图瓦委屈地罗列原因，“我只是默认而已。”
跟他没办法说清楚，过于固执的人不讲道理。
所以在担忧阿莱西亚的情况下，库尔图瓦和她的父亲“联手”摧毁了青春期的感情，这没有任何好处。
克里斯塔不知道她们坐在汽车的后座吹风，究竟刺痛了谁的眼睛。
阿莱西亚无力的松手，她处于极端情绪中。
库尔图瓦把她的脑袋贴近他的心脏，强而有力的心跳是他生命的脉动。他很兴奋，手按住她毛茸茸的头。
“我好爱你，真的。莱西，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
阿莱西亚只是默默的流泪，为她死去的爱情，为她同班的女同学，为她被人掐断喉咙的陪伴——他们明明能永远做朋友的，唯一的朋友，永远。
而他却亲手了结一切。
他知道克里斯塔给她带来的积极改变，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阴影，知道她害怕攻击性的男生，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你没有和克里斯塔…她不会的。”她的眼泪流过鼻梁，润湿库尔图瓦的前襟。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前一个是事实——渴望打破青春期禁忌的库尔图瓦亲自打开充满欲念的大门。
反正都是一时的享乐，他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突然想起好多年前的暑假，天真的孩子们妻子玩耍，不管大人们的约束。
比利时的风景很美。
绿油油的田野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小花香气扑鼻。阿莱西亚肆无忌惮地奔跑在田垄里，她不需要关心衣服弄脏后的事情。
库尔图瓦虽然参加足球训练，但还会时不时回来看她这个小可怜。
他会采下路边的野花，伸手送到她面前。
他会为她撑伞，在一个人想默默淋雨的时候。
他记得她喜爱的每一张专辑，知道她都看过哪些电影。
他是那么温柔的守护她破碎的心灵，作为荒芜边疆的唯一看守者。
这里寸草不生，这里空无一人。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的漫天黄土。
而他自己变成残酷的野兽，咬断她的咽喉。
“蒂博。”她双手按在他的肩膀，眼圈发红，木着脸告诉他：“你浑身上下散发令我讨厌的气味，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曾经的记忆太过美好，以至于什么样的现状都无所谓。
除了一种情况，那就是越过她的底线还要大肆宣扬。
她轻轻走出熟悉的房屋，没有带她的雨伞。
无所谓了，哪怕今晚的雷阵雨有多么恐怖，她都不会害怕了。
库尔图瓦捂紧自己的心脏，他还倒在地板上。
他愉快又悲伤，流下一滴鳄鱼的眼泪。
阿莱西亚的表情那么陌生，她不再属于他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有办法重新回到她身边，以另一种身份。
第二天清晨，阿莱西亚没有任何犹豫坐向开往布鲁塞尔的列车，这里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十月开始，阿莱西亚终于能释怀自己已经分手的事实——她偶尔遇到克里斯塔，在走廊里。她只是远远的看去一眼，人群中的金色精致脑袋，她有说有笑地走过。
哪怕擦肩而过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两周以后，克里斯塔与学校橄榄球队的主力在一起了。
她在能举起两个她的男高中生的怀里大笑，也无视喷到脸上的彩带——月中举行舞会，奇怪的习惯。
阿莱西亚照例没有参加，她讨厌人太多的社交环境，那让她很难演。
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突然萌生去布鲁塞尔的想法。
托马斯在布鲁塞尔最好的医院治疗，距离他监测出癌症已经两个月了。
德布劳内在忙一线队的事。他现在是青训营当之无愧的主力，教练准备把他带到根克，将来去更大的平台。
没人确切地知道他的未来是什么样，他现在只是个不错的中场球员，脾气很差。
踢不好发脾气是常态了，不同的是他有与他共同分担愤怒的库尔图瓦。
他时常感觉自己踢的不是足球。
一场大胜让主帅松了口，放一天假。
库尔图瓦做好回到布雷的准备。
去布鲁塞尔是个没有退路的决定，她请了半个月的假，先回他们曾经的家——那里充满阿莱西亚的童年记忆。
她在托马斯的臂弯里长大，吸收安娜为她做的食物发育。他们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什么也阻止不了他们在一起。
老房子还是一如既往。
她之前的主机游戏安静搁置在书架上，有几盘磁带因为暴晒褪了色。她将它们收集起来放进纸箱，封存她的过往。
『还在训练吗？今天怎么样？』
『我在布雷。』
阿莱西亚被书架上的厚书吸引，她曾花费整个假期读一本书——《飘》。她欣赏郝思嘉的性格，还有她与白瑞德的爱情。
他们甘愿为彼此起舞，也深陷世俗的情爱。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看的太入迷，没有发现下午开始降雨。
雷阵雨的感觉可不太好，尤其是一个独自一人的雨夜。她合上书本准备去找库尔图瓦，叔叔阿姨今晚不在家。
她不想孤零零地待在这里。
她撑伞走进库尔图瓦家的庭院，轻轻推开大门。屋里很安静，没有开灯。
阿莱西亚收起雨伞，水珠顺着伞面蔓延，在地板上形成一小块水渍。
餐桌上堆放没收拾的碗筷，看起来只有库尔图瓦在家。
“蒂博，你在家吗？”虽然知道他在，她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内回荡，没有回应。
阿莱西亚适应黑暗后爬上楼梯，她的脚步很轻缓，担心他由于无聊而睡觉，自己发出的响声会吵醒他。
库尔图瓦的房门紧闭着。
稀稀落落的雨声由远及近，雷声隆隆。
阿莱西亚打开潘多拉的魔盒，此时一道闪电照亮了一切。尽管只有一瞬，还是能帮助她看清——
库尔图瓦坐在自己的电脑前，他正在进行生理的疏解。
发现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门口，他不需要仔细辨认，顶着泛红的脸看着她：
“你来啦，莱西。”
青少年对杏生活有需求是正常的，她极力劝说自己，抑制自己的应激反应。
可是她闻到刺鼻的气味，还有铁证如山的屏幕。像曾经那样给她看过的影片，只不过这一次是他独自欣赏。
他已经成年了。
阿莱西亚说不出话，她不知道怎么办。意识到她的慌张，库尔图瓦笑着解释说：“我上个月和约翰娜做/过了，那真是不错的体验。”
一年前和她并排看书的女生，最近热衷在班级分享自己的感受。
『那是个足球青训营的男生，很不错。』
他兴奋地说：“你还不知道吗？我跟克里斯塔也约过哦。她好漂亮，又可爱…等等，你不想听吗？”
阿莱西亚无法克制呕吐的欲望，她冲进卫生间、掀开马桶圈。她没有吃晚饭，又一次重复抽烟抽多时的动作。
库尔图瓦穿好衣服，他去倒了杯水，打开被阿莱西亚忽视的灯。扶着她的腰防止她控制不住倒下，另一只手给她喂水。
阿莱西亚受不了口腔里的味道，张开了嘴。库尔图瓦抚摸她的脊背，温柔得像哄小孩子样子，动作却是粗暴的——他是给阿莱西亚硬灌下去的。
她大声咳嗽，鼻腔内阵阵刺痛。
“莱西，别紧张。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自然会好奇人类结合的范本。”
她的记忆与十三岁时重合，被霸凌的痛苦涌上心头。她害怕看见不属于自己器官与过于鲜明的性别特征，那都让她感到不安——她讨厌男性的攻击性。
因为那不是她习惯的事。她的生命里缺少男性，托马斯是她顶天立地的脊梁，不存在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而她不擅长躲在别人羽翼之下。
她眼圈发红，生理性的刺激难□□泪。
但这是她唯一能赢的地方了。
“你跟克里斯塔做/了？”她一步步的逼近，将恐惧转化成愤怒。阿莱西亚很清楚自己的过激状态——她会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好像这就可以抵御她骨髓内部散发的惊悚。
库尔图瓦跟随她的脚步向后，幸福地点头：“我说了，她很不错的。她哭着求我，甚至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呢。”
“我不相信你的任何话。”她的目光无神，但细看可以发现恼怒。琥珀变成锐利的宝石，仿佛一头发怒的雄狮。
他知道那不过是花架子——明明她的肩膀都在发抖，还要强撑着表达自己的怒气。
“承认吧，莱西，你根本不在意这件事，你在意的是我。”他无比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你有什么……”
没等他说完，阿莱西亚发狠将他推倒。她连克里斯塔都抱不动，怎么可能推动比自己大好几圈的人。
她半跪在库尔图瓦的腰间，双手不受控地朝向他的脖颈，似乎这样她就是安全的。
他担心阿莱西亚太过激动摔倒，贴心地扶好她的大腿。
一股难以描述的悲伤浮上心头，她的人生从未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大起大落。她的心脏被人肆意玩弄，无法呼吸。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莱西亚最后的防线是自己的泪腺，加重手上动作。
库尔图瓦因为缺氧不能呼吸，表情逐渐崩塌。
“那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还没分手！”她大声喊着，精神逐渐极端，“那是我的同学！”
“我当然…知道。”他轻而易举就能推开她，但他没有。在库尔图瓦逼近两米的身高威胁下，阿莱西亚的攻击是那么弱小，弱小到令他感觉可爱。
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自己早早的享受欲望。
她瘦削的身子在发抖，他能感觉到。
强撑的荆棘与刺，只不过是为一地鸡毛找的借口。
她忽然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与闪电不谋而合。
这样糟糕的天气没有人会外出，大家都会享受家庭的温馨氛围。
伴随那个想法的愈演愈烈，阿莱西亚不可置信地松开手。库尔图瓦脖颈上是她掐出的红痕，“受害者”还是愉悦地看着她，像完成了什么人生指标。
“害怕吗？”他轻柔地摸向她的脸颊，低垂的头发拂过他的手。
『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还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都凭你的选择。』①
——
咖啡厅面对面的座位上，热气腾腾的咖啡没有人享用。
库尔图瓦通过自己渠道挤进克里斯塔的社交圈，花费他不少心机。伪装阿莱西亚聊天的那次，他发现一个可笑的事实——
克里斯塔远比她想的爱她，无论第一个『她』是这对女性伴侣中的哪个。
他开门见山地说：“你想跟我做/一次吗？”
克里斯塔翻个白眼：“精神病就去医院。”
“我没开玩笑。”微笑后的阴郁神情着实吓人。
——“你不想的话，我只能去找阿莱西亚了。”他想起美好的回忆，“你知道那有多么简单吗？”
“她根本不对我设防，我拥有她的信任——多么不容易啊。”
他的语气就像是跟她吃一顿饭那样简单，而克里斯塔感到深深的恐惧——她知道那不是开玩笑。
他又开始跟她讲他们的过去，说他们是一对令人羡艳的青梅竹马。
“她那么需要我，怎么可能不爱我呢？”库尔图瓦露出憧憬的神色，“哪怕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我相信她愿意为我——”
“骗骗自己得了。”克里斯塔将咖啡泼到他的白衬衫上，他有条不紊地擦干净。
克里斯塔的指尖发白，她确信面前的男生有问题。
“我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怎么可能强迫我的莱西呢？只要她想，她随时能推开我。”他亮晶晶地看着克里斯塔，“可是，她不会那么做。”
“你得承认，她不会离开我的。而只要我在她身边一天，她就笼罩在危险下。你愿意看到那样不堪的场景吗？如果心意相通的话最好不过了，但我不介意耍些小手段。”他爽朗地为克里斯塔递去纸巾。泼他的时候太激动，自己的裙子都脏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碧蓝的眼珠全是愤怒。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你不尊重她，也不在乎她怎么想！你是个只顾自己的自私自利的家伙！”
“我不是。”库尔图瓦委屈地罗列原因，“我只是默认而已。”
跟他没办法说清楚，过于固执的人不讲道理。
所以在担忧阿莱西亚的情况下，库尔图瓦和她的父亲“联手”摧毁了青春期的感情，这没有任何好处。
克里斯塔不知道她们坐在汽车的后座吹风，究竟刺痛了谁的眼睛。
阿莱西亚无力的松手，她处于极端情绪中。
库尔图瓦把她的脑袋贴近他的心脏，强而有力的心跳是他生命的脉动。他很兴奋，手按住她毛茸茸的头。
“我好爱你，真的。莱西，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
阿莱西亚只是默默的流泪，为她死去的爱情，为她同班的女同学，为她被人掐断喉咙的陪伴——他们明明能永远做朋友的，唯一的朋友，永远。
而他却亲手了结一切。
他知道克里斯塔给她带来的积极改变，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阴影，知道她害怕攻击性的男生，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你没有和克里斯塔…她不会的。”她的眼泪流过鼻梁，润湿库尔图瓦的前襟。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前一个是事实——渴望打破青春期禁忌的库尔图瓦亲自打开充满欲念的大门。
反正都是一时的享乐，他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突然想起好多年前的暑假，天真的孩子们妻子玩耍，不管大人们的约束。
比利时的风景很美。
绿油油的田野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小花香气扑鼻。阿莱西亚肆无忌惮地奔跑在田垄里，她不需要关心衣服弄脏后的事情。
库尔图瓦虽然参加足球训练，但还会时不时回来看她这个小可怜。
他会采下路边的野花，伸手送到她面前。
他会为她撑伞，在一个人想默默淋雨的时候。
他记得她喜爱的每一张专辑，知道她都看过哪些电影。
他是那么温柔的守护她破碎的心灵，作为荒芜边疆的唯一看守者。
这里寸草不生，这里空无一人。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的漫天黄土。
而他自己变成残酷的野兽，咬断她的咽喉。
“蒂博。”她双手按在他的肩膀，眼圈发红，木着脸告诉他：“你浑身上下散发令我讨厌的气味，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曾经的记忆太过美好，以至于什么样的现状都无所谓。
除了一种情况，那就是越过她的底线还要大肆宣扬。
她轻轻走出熟悉的房屋，没有带她的雨伞。
无所谓了，哪怕今晚的雷阵雨有多么恐怖，她都不会害怕了。
库尔图瓦捂紧自己的心脏，他还倒在地板上。
他愉快又悲伤，流下一滴鳄鱼的眼泪。
阿莱西亚的表情那么陌生，她不再属于他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有办法重新回到她身边，以另一种身份。
第二天清晨，阿莱西亚没有任何犹豫坐向开往布鲁塞尔的列车，这里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