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上身?

    谁?谁上身?鬼上谁身?

    许桥温疑问三连,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一副‘你在开玩笑吧?’的表情,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有人传他鬼上身的流言,这种流言还能传起来,把别人当傻子吗?

    然而周其琛的表情写满了严肃,那认真的模样与他平日里判若两人,一点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那就是真的喽。

    天哪!猫猫震惊.jpg

    许桥温不理解,许桥温大为震撼。

    鬼上身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何晦明。

    想起那天齐洛对他说的话,许桥温有些无语。该不会是何晦明传出去的吧?

    何晦明是傻子吗?他都那么说了,该不会他还坚信自己是对的吧?

    这年头还有这种级别的傻子,真的不会被别人连底裤都骗走吗?

    看他满不在乎的模样,周其琛有些急了,“你别不在意啊,要是夫子信了怎么办?”

    说完,周其琛再次看看四周,确保没人才再次小小声道:“我爹今天来私塾了。”

    他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附在许桥温耳边,“我听他说……”

    许桥温被他说话吹出的气搞得耳朵痒,忍不住往旁边趔了趔身子。

    说话就说话,周大宝贴他那么近做什么。

    “哎呀温哥儿你别动,听我把话说完!”周其琛还想再贴过去,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动。

    周其琛不停往前凑,许桥温拼命扒拉着推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

    “这么说话真的好痒,你正常说话就行了。这儿也没人,咱俩注意着,听不到的。”

    他俩所在的这个亭子在墙边,左边是蒙童班上课的厢房,右边就是院子大门所在的墙了。

    因为外面光线好,平日里有一些学子会选择在外面看书。

    院子中间会挡路,厢房这边正好离院子的大门还有一段距离,许及便让人在这里搭了个简单的亭子,算是有个遮雨和挡太阳的地方。

    许桥温跟家里人吃完饭还说了会儿话,周其琛也耽误了一会儿才过来。这会儿已经快要上课了,大部分学子都吃完饭在课室温书了,一眼望去外面的确没人。

    亭子这边只有他们两人,这里没个遮挡的东西,也不会有人藏着不被发现。总体来说,只要他俩注意着声音不要太大,是不会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的。

    周其琛妥协了,他站直了身子,不再往许桥温身上贴。

    许桥温偷摸瞅他一眼,不动声色拉开了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小碎步往旁边悄悄挪了几步,见周其琛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许桥温呼出一口气。

    总算能喘口气了,他们两个男孩贴在一起说话也太奇怪了吧。

    周其琛不知道他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压低声音道:“我爹让郑爷爷告诉夫子外面有人传你被鬼上身了,这是他俩说话的时候我偷偷听到的。”

    “他今天来私塾了,应该是想自己告诉夫子的。刚准备进门就听到周爷爷喊他的声音。不知道周爷爷说了什么,然后他们急匆匆走了,他就让郑爷爷转告夫子了。”

    这边是院子的角落,亭下不知名的杂草长得很高却没人发现。

    话说完了,周其琛随手扯了一根,无聊地揪着上面的叶子,替好友发愁,“唉,温哥儿,你说夫子会不会相信啊?”

    他向来没心没肺,整日乐呵呵的,许桥温难得在他身上看到了怅惘。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周其琛道:“你相信吗?”

    眼看着他将揪下来的叶子扔的到处都是,手上也沾染了绿色的汁水,许桥温忍不了了,一把夺过他手里正被摧残的小草。

    “别拽了,没看你手脏成什么样了,等会儿洗洗手再去课室。”

    周其琛先是大声应了他的问题,道:“当然不信了!”

    害怕许桥温不相信,他急忙补充道:“你怎么能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呢!你信我温哥儿,我们可是从小的好兄弟!”

    虽然这个从小,也没几年就是了。

    然后他意识到温哥儿后面说的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周其琛心虚地笑,搓了搓指尖发现已经染色搓不掉了,“我等会儿一定洗手。”

    许桥温将从他手里抢来的草扔进了泥土里,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相信我。

    不过你也说了,咱俩从小玩到大,那祖父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啊。要是祖父觉得我被鬼上身,怀疑我,那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才对。”

    也是哦。

    论起来许家人才是与温哥儿相处时间最长的人,比他和温哥儿从小玩到大的时间还长,更别说何晦明这个半年前认识的人。

    距离何晦明上次见到温哥儿已经过去好久了。如果温哥儿真是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子,他才和温哥儿待了那么几天都能看出来,没道理他和许家人看不出来啊。

    总不可能夫子还没有何晦明聪明吧?

    夫子比他聪明,何晦明比夫子聪明那就是也比他聪明。

    周其琛摇摇头。

    不可能,何晦明那么蠢怎么可能会比他聪明。也就是说,肯定是何晦明自己蠢才乱造谣。

    想明白这些,他放心地点点头,夫子肯定不会相信比自己还蠢的人说的话。

    虽然知道了夫子不会相信,他还是忍不住替自家好友鸣不平,“何晦明也太恶毒了吧,怎么能随便传出去这种话,万一夫子或者许叔父相信了怎么办?

    我记得我娘说,去年有一个人说他媳妇儿被鬼上身,不论媳妇儿怎么证明自己都不相信,非说她是孤魂野鬼,然后村里人闹着把人烧死了。”

    “好像是何路他们村?”他“嘶”了一声,隐约想起来她娘说的话,“我娘说,要不是她知道的时候这事已经结束了,她肯定会把人买下来的,这也太丧良心了。”

    周其琛打了个哆嗦,“好好一个人被火烧死,你说她得多疼啊。”

    上次他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就已经够疼了,他都没忍住哭了。不过这事就不用告诉温哥儿了,万一温哥儿笑话他,他会更想哭的。

    许桥温惊呆了,被火烧死?原谅他一个红旗下长大的人真没听过这样的事。

    要是这样,何晦明也太恶毒了吧?都有因为这事被火烧死的人,何晦明居然还传这种流言。

    他刚刚不在乎是觉得没人会信这种鬼话,没想到真有人因为这个被烧死的,而且还是何路他们村的。

    何路与何晦明一个村的,他不信何晦明没听过这事。

    不过子不语怪力乱神①,他记得何家庄读书人不少吧?

    古代大多数人没念过书,容易听信别人的话,这个他是知道的,可是何家庄不一样啊。

    有何晦明他大伯这个例子在前,何家庄多的是盼着自家孩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父母,卯足了劲儿将家里孩子往私塾送。

    再加上何家庄好像有一个老秀才的,怎么还会出现因为这种离谱的话烧死人的事。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震惊,周其琛使劲点头。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何路。我记得这件事闹得挺大的,那女人的娘家还去县衙闹过的,后面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估计是没什么后续的。

    许桥温记得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说,古代村子里一般都有族老,守得是乡规,那些村老族老权力大得很。

    这时候女人嫁出去就是夫家的人了,而且人已经死了,再闹也没个结果。

    其实这种情况知县是可以判刑的,但是烧死人这种事,最起码得是村里族老出面才能实行。族老做的决定,动手是村里人,判刑自然是判他们,人家里能同意吗?

    去女方村里闹一闹,那边族老就会选择压着女方娘家和解。两边人面上编一个过得去的理由,这事就了了。

    大概猜到结果后,许桥温有些哀戚。

    不论是活生生的人被烧死,还是人死了没人为此担责,都是前世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这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他现在生活的是一个等级分明,依靠阶级划分时代。

    即使有律法,也是可以人为改变的。

    毕竟,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皇帝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

    就像现在的乔知县,是架在他家头上的一把刀,让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强大起来。

    许桥温的思绪已经飞到天边了,他失神地跟着周其琛往课室走去。周其琛边走边嘟囔个不停,许桥温嘴上“嗯嗯”地迎合着他的话。

    都到许桥温的位置了,周其琛还在念叨着,“以前也没感觉何晦明这么坏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难得听到了一句话的许桥温扶额。

    这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周大宝同学,你这么说到底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不管他了,祖父应该会处理的,咱们安心上课就好。”

    有何家庄的例子在前,许及不会任由流言继续传播下去的。

    好不容易让周其琛停止了碎碎念,回了自己的位置,许桥温打开书刚想学习,听到了两人说话的许柏言探了头过来。

    “温堂叔,你们刚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到了何晦明?”

    得了,换许柏言关心他了。

    人家这是关心他,他怎么能拒绝呢。

    许桥温含泪推开自己的书,简单跟他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呜呜呜,快上课吧。

    在许桥温的无尽盼望中,终于,刘叔敲响了上课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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