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新镇，殷梦跟着程知下了马车，抬眼就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只是那人对自己还是不太待见。
“你就是程公子刚才说的那位无所不知的有财小兄弟吧？名字取得不错，挺符合你家公子的身份。”
她主动挽上程知的胳膊，憋笑道：“程公子确实是个有钱人，品行也很好，倒是和大家说的不太一样。”
“只是，有财小兄弟好像有点给你家公子拖后腿了，那日若不是我亲身经历，恐怕还不理解传言为何会这样。”
有财听她提起那日的事，立马低头收敛神色，站在程知身旁乖乖等着吩咐。
“我今日是特意叫上他来给你赔罪的。”
程知提溜着他的衣领，推向殷梦道：“昨晚他都交代了，那日他按惯例上街寻找新鲜玩意儿，一时兴起就跟你逗了个乐子。”
“好在他还算规矩，知道不能在镇上把事情闹大，后来就灰溜溜地跑了。”
“这件事说到底是我对他疏于管教，殷姑娘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便是。”
有财怎么也没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一夜之间会对这个有夫之妇如此顺从，他试着抬眼回看过去，心底霎时一紧——好大好亮的眼睛！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回他却连忙后退，弯腰行礼道：“那日是我不对，平白扰了姑娘的生意，我愿意受任何处罚，但千万不要把我和公子分开。”
殷梦饶有兴致地看向他，撞了下身旁的程知：“哦？为什么？”
“因为老爷交代过，我要是再把公子弄丢就不用回去了，从小我就跟着公子做事，要是被赶出去，我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过活。”
有财以一边说，膝盖一边就打弯跪在地上：“还请姑娘行行好，给我留一条生路吧。”
殷梦：“……”她有那么可怕？
程知站一旁耸耸肩，没吭声。
“有财兄弟误会了，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殷梦浅笑着开口：“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和程公子分开的，砸人饭碗的事儿我可不做。”
“赶紧起来吧，一会儿在镇上买东西我还得靠你呢。”
”是，多谢姑娘。“
经过这么一遭，他迅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急忙起身问道：“不知姑娘要买什么？我对这镇上颇为熟悉，保证不让姑娘吃亏。”
这不是挺有眼力见的嘛！看来之前那回，他是还真是有意来闹事寻乐子的。
想到这里，殷梦心思一转，决定用钞能力好好惩罚下他。
“那就有劳有财兄弟，带我在这镇上逛逛。”
半个时辰后，殷梦看着采购来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辛苦有财兄弟了，等我买下木推车把这些东西放上去，你也能轻松些。”
跟在两人身后的有财又是肩背又是手提，脖子上还挂着好几个香喷喷的现烤鸡腿，心里是又馋又恨。
真不知道像她这样记仇的人，公子怎么偏偏就看上她了！
眼见着两人已经走远，他暗暗啐了一句，扶着背上的东西弯腰追了上去。
待他们再次出来，天色已是暗下不少，街上的小摊几乎收起，没寻到美味的殷梦觉得有些心烦。
她掂了掂剩下的银钱，转头看向程知：“今早那么多好吃的，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我来这么久都没发现味道那么好的饭馆。”
“外面当然没有了，他们给的工钱少啊。”
程知推着木板车，哼哧哼哧地喘气道：“你要是想吃，今晚去我那儿就行了。”
“算了吧，今日我们这么高调，那崔氏此刻在屋里肯定炸翻了天，要是我再夜不归宿，就算你再有本事，估计也救不了我。”
殷梦从车板上拿起鸡腿，分给两人道：“嗯，先垫垫肚子。今日辛苦你们了，尤其是有财兄弟，最该多吃些。”
说着，她又分出一个鸡腿递上前：“吃啊，别看你家公子，这是我花钱买的，他可没理由不准你吃。”
“这，多谢姑娘。”
有财转头扫了眼程知，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心大口地咬了起来，只是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感受到他的别扭劲儿，殷梦又道：“有财兄弟，别想那么多，这些都是你应得的，白天我已经狠狠拿你出了气，之前那事都过去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是真的理解你的苦衷，只是，以后别再让伤害无辜的人就行。”
这就算了？可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啊……
背上猛地传来一掌，有财脚下一个趔趄，连忙回应：“是是，多谢姑娘，我都记住了。”
“殷姑娘说的对，以后像是寻找新鲜玩意儿这种事，就不用再做了，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别给我抹黑。”
程知扶着木车继续吩咐：“你去把马车牵来，我要送殷姑娘回家，再让他们把这板车和东西全都送到我院子里，谁都不许乱动啊。”
“是，公子。”
-
顺利赶在天黑前回到小院，殷梦却并未看到想象中的画面，相反，大家都各自做着事，好像并没有人在意她的去留。
不对劲，院子里可从未这般安静有序过。
果然，没等她走到房间门口，崔氏手下的小丫鬟就来了：“跟我走吧，姨娘他们已经等你许久了。”
他们？殷梦跟着她快步来到东面房间，当即明白崔氏今日的用意，不就是摇人嘛，她也会。
“爹，姨娘，不知找我有何事？今日我和程公子出门，不小心回来得晚了些，是我不对。”
她跪在地上，脊背挺直道：“奈何程公子非要拉着我在街上闲逛，我又不敢得罪他，这才……”
“不过爹和姨娘放心，以后断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哼，你还知道有错！”
崔氏怒拍桌面，指着门外问：“你知道今日外面都是怎么传的吗？昨晚我就看你和那程公子不对劲，没想到你还敢去外面乱来。”
“程家那种地位的人，是你这个赔钱货能肖想的吗？”
“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梦直勾勾抬眼，神情严肃：“昨晚之事你最为清楚，程公子会遇到我、救了我，都得多谢姨娘的安排。”
“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今日叫你来，就是要当着老爷的面把婚事说清楚，省得你总是给家里惹事，耽误老爷的前程。”
“呵，到底是谁在耽误，姨娘不是很清楚吗？”
她偏头看向沉默的殷老爷，举起一枚药丸：“爹，就是这个东西差点儿害了我，若不是有程公子相救，恐怕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我看看。”殷老爷伸手接过药丸，挡住想要辩驳的崔氏，不悦开口，“你继续。”
“多谢爹，这药丸是姨娘的丫鬟昨日给的，说是能快些消去脸上的疤痕，哪知我吃下后，总觉得头晕无力，就跟吃了蒙汗药似的。”
殷梦瞥向崔氏控诉：“我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结果昨晚回来的路上，跟着我的牛五突然出手，想要杀了我。”
“要不是有程公子，我......”
“你胡说！牛五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崔氏没想到她会拿牛五做文章，腾地起身大吼：“我给你药丸不假，但那也是我让人去药铺买来的。”
“至于里头多出来的曼陀罗，你该去问药铺的人，我又不懂这些，而且婚事还没定下来，我为什么要杀你？”
很好，鱼儿上钩了。
殷梦低头微勾唇角，含泪回道：“姨娘的心思，我怎么能猜透？反正昨日的大夫和程公子都能作证。”
“若是爹不信他们，也可找别的大夫来瞧瞧，看看到底是谁心怀不轨。”
“你说我要杀你，谁知道是不是你药逃跑，才惹得牛五动手。老爷，眼下外面都在传，她和那个程公子不清不白，可不能再……”
“够了！”
殷老爷一把挥开崔氏，厉声道：“牛五是你的人，好在梦儿命大没有出事，这回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婚事也不能再拖了，过两日你去把刘婆子叫来，早点定下日子拿到银钱，外面那些话自然会消失。”
“至于梦儿你，祭拜了这么久也该在屋里养养性子，省得嫁过去被人家嫌弃。”
崔氏闻言，立马挂笑回应：“是，都听老爷的。”
殷梦跟着她道：“是 ，爹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今日是我做得不对，丢了殷家的脸，只不过，程公子给了我这个——”
她举起一块环形莲纹玉佩，小心试探：“他说对我一见如故，不日就会上门提亲，还说不管用多少钱都要娶我回去。”
“今晚他送我回来时，还、还说，明早要来小院找我，一同去镇上给我定做喜服。”
殷老爷拿起玉佩透光照过，驳斥的话瞬间哽在喉咙，不知该怎么回答。
崔氏跟着瞧去，心底也是大惊，如此品质的玉佩，那傻子家简直没法比。
不行，程家这么有钱，坚决不能让殷梦嫁过去！
“老爷，我昨日我在程公子腰间见过此物，可她与程公子相识不过一日，哪里会这么快就如此贵重的东西？”
崔氏睨着她又道：“依我看，莫不是她顺手拿回来，就是为了哄骗老爷，推脱婚事用的。”
殷老爷摸玉佩的手顿住，转头看向地上的人。
殷梦抬头回望，不紧不慢回答：“爹，是真是假，明日便能见分晓，不如等明早过去再做决定，如何？”
“老爷，可不能听她的，这明显是在骗你啊！”
崔氏还想继续劝阻，就见殷老爷放回玉佩，点头允诺：“好，我且看看明日会是如何。”
“好了，天色已晚，都回去歇息吧，我累了。”
殷梦从地上站起，弯腰行礼：“是，谢谢爹，您慢走。”
崔氏见状，连忙上前扶他，却被泼了盆冷水：“不用，我自己会走。”
“是，老爷慢走。”
看到崔氏吃瘪，殷梦决定再给她加把火：“姨娘，今晚我已给你留足了面子，希望明日你不要乱来。”
“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多可惜啊。”
说完，殷梦头也没回地大踏步离去。
留在房间里的崔氏憋红了脸，也只能忿忿指着她的背影，吐出一个“你”字，便没了下文。
心气郁结的她抓起茶盏就要摔，又被闯进来的小丫鬟打断：“姨娘，不可，老爷还在呢。”
是啊，今晚老爷对自己分明有了怀疑，如今真是辩也辩不得，争也争不过，晦气！
“姨娘别急，您先看看这个。”小丫鬟扶着她的胳膊，取下茶杯道。
“消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已经帮姨娘提前打探过了。”
“带路。”崔氏揉紧纸条，起身直冲门外，“我倒要看看明天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你就是程公子刚才说的那位无所不知的有财小兄弟吧？名字取得不错，挺符合你家公子的身份。”
她主动挽上程知的胳膊，憋笑道：“程公子确实是个有钱人，品行也很好，倒是和大家说的不太一样。”
“只是，有财小兄弟好像有点给你家公子拖后腿了，那日若不是我亲身经历，恐怕还不理解传言为何会这样。”
有财听她提起那日的事，立马低头收敛神色，站在程知身旁乖乖等着吩咐。
“我今日是特意叫上他来给你赔罪的。”
程知提溜着他的衣领，推向殷梦道：“昨晚他都交代了，那日他按惯例上街寻找新鲜玩意儿，一时兴起就跟你逗了个乐子。”
“好在他还算规矩，知道不能在镇上把事情闹大，后来就灰溜溜地跑了。”
“这件事说到底是我对他疏于管教，殷姑娘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便是。”
有财怎么也没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一夜之间会对这个有夫之妇如此顺从，他试着抬眼回看过去，心底霎时一紧——好大好亮的眼睛！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回他却连忙后退，弯腰行礼道：“那日是我不对，平白扰了姑娘的生意，我愿意受任何处罚，但千万不要把我和公子分开。”
殷梦饶有兴致地看向他，撞了下身旁的程知：“哦？为什么？”
“因为老爷交代过，我要是再把公子弄丢就不用回去了，从小我就跟着公子做事，要是被赶出去，我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过活。”
有财以一边说，膝盖一边就打弯跪在地上：“还请姑娘行行好，给我留一条生路吧。”
殷梦：“……”她有那么可怕？
程知站一旁耸耸肩，没吭声。
“有财兄弟误会了，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殷梦浅笑着开口：“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和程公子分开的，砸人饭碗的事儿我可不做。”
“赶紧起来吧，一会儿在镇上买东西我还得靠你呢。”
”是，多谢姑娘。“
经过这么一遭，他迅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急忙起身问道：“不知姑娘要买什么？我对这镇上颇为熟悉，保证不让姑娘吃亏。”
这不是挺有眼力见的嘛！看来之前那回，他是还真是有意来闹事寻乐子的。
想到这里，殷梦心思一转，决定用钞能力好好惩罚下他。
“那就有劳有财兄弟，带我在这镇上逛逛。”
半个时辰后，殷梦看着采购来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辛苦有财兄弟了，等我买下木推车把这些东西放上去，你也能轻松些。”
跟在两人身后的有财又是肩背又是手提，脖子上还挂着好几个香喷喷的现烤鸡腿，心里是又馋又恨。
真不知道像她这样记仇的人，公子怎么偏偏就看上她了！
眼见着两人已经走远，他暗暗啐了一句，扶着背上的东西弯腰追了上去。
待他们再次出来，天色已是暗下不少，街上的小摊几乎收起，没寻到美味的殷梦觉得有些心烦。
她掂了掂剩下的银钱，转头看向程知：“今早那么多好吃的，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我来这么久都没发现味道那么好的饭馆。”
“外面当然没有了，他们给的工钱少啊。”
程知推着木板车，哼哧哼哧地喘气道：“你要是想吃，今晚去我那儿就行了。”
“算了吧，今日我们这么高调，那崔氏此刻在屋里肯定炸翻了天，要是我再夜不归宿，就算你再有本事，估计也救不了我。”
殷梦从车板上拿起鸡腿，分给两人道：“嗯，先垫垫肚子。今日辛苦你们了，尤其是有财兄弟，最该多吃些。”
说着，她又分出一个鸡腿递上前：“吃啊，别看你家公子，这是我花钱买的，他可没理由不准你吃。”
“这，多谢姑娘。”
有财转头扫了眼程知，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心大口地咬了起来，只是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感受到他的别扭劲儿，殷梦又道：“有财兄弟，别想那么多，这些都是你应得的，白天我已经狠狠拿你出了气，之前那事都过去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是真的理解你的苦衷，只是，以后别再让伤害无辜的人就行。”
这就算了？可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啊……
背上猛地传来一掌，有财脚下一个趔趄，连忙回应：“是是，多谢姑娘，我都记住了。”
“殷姑娘说的对，以后像是寻找新鲜玩意儿这种事，就不用再做了，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别给我抹黑。”
程知扶着木车继续吩咐：“你去把马车牵来，我要送殷姑娘回家，再让他们把这板车和东西全都送到我院子里，谁都不许乱动啊。”
“是，公子。”
-
顺利赶在天黑前回到小院，殷梦却并未看到想象中的画面，相反，大家都各自做着事，好像并没有人在意她的去留。
不对劲，院子里可从未这般安静有序过。
果然，没等她走到房间门口，崔氏手下的小丫鬟就来了：“跟我走吧，姨娘他们已经等你许久了。”
他们？殷梦跟着她快步来到东面房间，当即明白崔氏今日的用意，不就是摇人嘛，她也会。
“爹，姨娘，不知找我有何事？今日我和程公子出门，不小心回来得晚了些，是我不对。”
她跪在地上，脊背挺直道：“奈何程公子非要拉着我在街上闲逛，我又不敢得罪他，这才……”
“不过爹和姨娘放心，以后断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哼，你还知道有错！”
崔氏怒拍桌面，指着门外问：“你知道今日外面都是怎么传的吗？昨晚我就看你和那程公子不对劲，没想到你还敢去外面乱来。”
“程家那种地位的人，是你这个赔钱货能肖想的吗？”
“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梦直勾勾抬眼，神情严肃：“昨晚之事你最为清楚，程公子会遇到我、救了我，都得多谢姨娘的安排。”
“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今日叫你来，就是要当着老爷的面把婚事说清楚，省得你总是给家里惹事，耽误老爷的前程。”
“呵，到底是谁在耽误，姨娘不是很清楚吗？”
她偏头看向沉默的殷老爷，举起一枚药丸：“爹，就是这个东西差点儿害了我，若不是有程公子相救，恐怕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我看看。”殷老爷伸手接过药丸，挡住想要辩驳的崔氏，不悦开口，“你继续。”
“多谢爹，这药丸是姨娘的丫鬟昨日给的，说是能快些消去脸上的疤痕，哪知我吃下后，总觉得头晕无力，就跟吃了蒙汗药似的。”
殷梦瞥向崔氏控诉：“我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结果昨晚回来的路上，跟着我的牛五突然出手，想要杀了我。”
“要不是有程公子，我......”
“你胡说！牛五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崔氏没想到她会拿牛五做文章，腾地起身大吼：“我给你药丸不假，但那也是我让人去药铺买来的。”
“至于里头多出来的曼陀罗，你该去问药铺的人，我又不懂这些，而且婚事还没定下来，我为什么要杀你？”
很好，鱼儿上钩了。
殷梦低头微勾唇角，含泪回道：“姨娘的心思，我怎么能猜透？反正昨日的大夫和程公子都能作证。”
“若是爹不信他们，也可找别的大夫来瞧瞧，看看到底是谁心怀不轨。”
“你说我要杀你，谁知道是不是你药逃跑，才惹得牛五动手。老爷，眼下外面都在传，她和那个程公子不清不白，可不能再……”
“够了！”
殷老爷一把挥开崔氏，厉声道：“牛五是你的人，好在梦儿命大没有出事，这回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婚事也不能再拖了，过两日你去把刘婆子叫来，早点定下日子拿到银钱，外面那些话自然会消失。”
“至于梦儿你，祭拜了这么久也该在屋里养养性子，省得嫁过去被人家嫌弃。”
崔氏闻言，立马挂笑回应：“是，都听老爷的。”
殷梦跟着她道：“是 ，爹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今日是我做得不对，丢了殷家的脸，只不过，程公子给了我这个——”
她举起一块环形莲纹玉佩，小心试探：“他说对我一见如故，不日就会上门提亲，还说不管用多少钱都要娶我回去。”
“今晚他送我回来时，还、还说，明早要来小院找我，一同去镇上给我定做喜服。”
殷老爷拿起玉佩透光照过，驳斥的话瞬间哽在喉咙，不知该怎么回答。
崔氏跟着瞧去，心底也是大惊，如此品质的玉佩，那傻子家简直没法比。
不行，程家这么有钱，坚决不能让殷梦嫁过去！
“老爷，我昨日我在程公子腰间见过此物，可她与程公子相识不过一日，哪里会这么快就如此贵重的东西？”
崔氏睨着她又道：“依我看，莫不是她顺手拿回来，就是为了哄骗老爷，推脱婚事用的。”
殷老爷摸玉佩的手顿住，转头看向地上的人。
殷梦抬头回望，不紧不慢回答：“爹，是真是假，明日便能见分晓，不如等明早过去再做决定，如何？”
“老爷，可不能听她的，这明显是在骗你啊！”
崔氏还想继续劝阻，就见殷老爷放回玉佩，点头允诺：“好，我且看看明日会是如何。”
“好了，天色已晚，都回去歇息吧，我累了。”
殷梦从地上站起，弯腰行礼：“是，谢谢爹，您慢走。”
崔氏见状，连忙上前扶他，却被泼了盆冷水：“不用，我自己会走。”
“是，老爷慢走。”
看到崔氏吃瘪，殷梦决定再给她加把火：“姨娘，今晚我已给你留足了面子，希望明日你不要乱来。”
“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多可惜啊。”
说完，殷梦头也没回地大踏步离去。
留在房间里的崔氏憋红了脸，也只能忿忿指着她的背影，吐出一个“你”字，便没了下文。
心气郁结的她抓起茶盏就要摔，又被闯进来的小丫鬟打断：“姨娘，不可，老爷还在呢。”
是啊，今晚老爷对自己分明有了怀疑，如今真是辩也辩不得，争也争不过，晦气！
“姨娘别急，您先看看这个。”小丫鬟扶着她的胳膊，取下茶杯道。
“消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已经帮姨娘提前打探过了。”
“带路。”崔氏揉紧纸条，起身直冲门外，“我倒要看看明天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