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能做到？”
连阿清都没法子的事，她为何会如此笃定？
“应该能吧，毕竟她和我们一样，都是穿来的。”
殷梦上前递给他一把烤串，笑道：“给你留的，尝尝看味道如何。”
说完，她抬脚走进药房继续制药，再次独留程知一人怔愣在原地。
低头看向手里的烤串，别说，闻着还真是那个味儿！
他坐在石桌旁狼吞虎咽地吃完，对杨思信心倍增，就是之前给叶公子想好的攻略计划，怕是行不通了，必须另想法子才行。
翌日，李县令带着衙役来到药铺外。
“谁是程知？”一名精壮的捕快站在门口大喊。
有财见状，连忙迎上前弯腰问：“不知管爷找我家公子有何事？”
“你且告诉他，我们李县令找他有要事。”捕快抬手指指身后的马车道。
“哎，还请官爷们稍后，我这就去告诉公子。”
有财点头哈腰退后，心里跟着犯嘀咕，铺子有仲家人照拂，从未出过什么差错，怎么今日会招来县老爷？
难不成是前些日子，公子在外惹了什么祸事，叫别人告到官府去了？那可得赶紧告诉姑娘才行。
想到这儿，他加快步子奔向后院，犹豫片刻后，转身敲开了殷梦的房间。
“姑娘，外面来了好些官府的人，连李县令也来了，说是找公子商量要事。”
他压低声音靠近殷梦又道：“姑娘，你说会不会是公子他……”
“你这小子，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程知从里间走出，抖抖衣襟道：“我让你跟着梦梦是照顾她，不是向她告状的。”
“公子，姑娘，你们这是？”
有财朝他身后望去，就见殷梦还在对镜梳妆，虽然看不到里间情形，但公子身上的新衣足够说明两人的关系。
“想什么呢？不是说李县令找我，还不赶紧带路？”程知挪步挡住他的视线，轻拍他的脑袋道。
“啊，对对，公子快跟我来，他们就在铺子外。”
他识趣转身走在前面，刚走两步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公子，你和姑娘如今到底怎样了？”
“还有这门外的县令，好端端的为何会指名要找你？”
程知低头拉直袖口，不紧不慢道：“我也不知道，今早梦梦叫我去她房间，说是今日有好事发生，又叫我换了好几身衣服。”
“最后才定下现在身上这套，说是看起来更稳重，然后你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不过，姑娘挑的这身衣服确实要比公子之前穿的像样不少，正适合去见县令。
“有财，你觉得我这身如何？”程知停在原地，张开双臂问。
“自是比公子先前穿的那些，更像个公子。”
他毫不客气回答：“先前公子出门时的装扮，很多时候和街边的小商贩没差别，跟仲公子他们比起来更是差得远。”
嘿，这小子说话真是半点儿情面都不给他留，要不是为了维持原来的人设，他早就不想穿那些破烂玩意儿了。
“你懂什么，我那是故意的。”
程知不屑摇头，背着双手大步朝前铺走去：“赶紧跟上，别让李县令等急了。”
药铺门外，官差见他们出现，立刻迎上前：“还请程公子单独上车一叙。”
排场这么大，看来昨日那个杨姑娘确实不一般。
他躬身应下，转头对有财嘱咐了两句，在来往行人的注视下大步跨上马车。
“见过李县令。”
李县令朝外一挥手，马车便缓缓驶出：“程公子，今日我请你来，是想当面听听你的想法。”
“杨姑娘说你们能让县里的人不再为看病烦忧，不知公子可否细细讲来？”
居然不打官腔，倒是和他预计的不太一样，也让他真有点措手不及，幸好梦梦早有准备。
程知从袖口取出一封信，笑道：“回李县令，其实这个点子并非出自我手。”
“至于具体的计划，县令看完这个便会明白。”
李县令打开信纸，满意点头：“程公子不假借他人功劳，确实是杨姑娘口中的正直之人。”
少顷，他收齐信纸抚掌肯定：“这法子确实好，程公子，若有机会请一定为我引荐这位姑娘。”
程知双手捧茶送上，疑惑道：“县令如何得知，这主意背后之人是位姑娘？”
“来之前杨姑娘特意与我说过，若非听闻她不喜交际，今日我邀请的便是她了。”
李县令摇头轻吹茶盏：“不过，今日去长新镇说服大家本就不易，听说程公子在镇上远近闻名，想来劝说村民应比我们要顺手。”
“不敢不敢，当时年少不懂事，那样的名声不要也罢。”
他急忙摆手，干笑两声又道：“不知李县令此行，可有什么打算？”
李县令把信纸推到他身前：“这位姑娘考虑周全，我们照着上面的做好。”
“哎，这样好的人才，要是能来官府帮忙就好了。”
程知低头恭敬展开信纸，很快也跟着附和：“是啊，梦梦对待自己热爱的事业，一向如此。”
马车晃晃悠悠，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长新镇乡下。
程知刚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田里比他刚来这里时还要荒芜，枯萎的麦秆倒在泥地里，偏生那杂草长得很是旺盛。
“大人，要不要我去找人问问？”
“不必，我看信上说你家的药材田就在附近，带我去看看吧。”李县令指着不远处的山坡道。
“是，大人这边请。”
小半刻后，一行人来到山坡上，守在入口大虎见他来了，匆忙迎上前：“公子今日亲自来此，可是药材出了问题？”
“不是，我身后这位是长乐县的李县令，特意来看看你种的药材如何。”
程知侧身让出位置，回身介绍：“李县令，这位是负责药材田的大虎，关于种植的问题他都能解答。”
“单看这田里的药材还有你们药铺的生意，我便明白那封信所言非虚。”
李县令抬脚走进药材田，站在一处高地上问：“大虎，为何这山下的田里如此荒凉？”
“回大人，山下这块地收成一直要比别处的差，久而久之村民们宁愿去镇上做工，也不想租下这块地。”
大虎看了眼程知，得到允准后才继续道：“之前公子也想过很多法子，都没能成功。后来公子随姑娘去县里开药铺，这块地也就没人管了。”
“我本想这几日去找公子商量，能否把它收来做药材田，今日就碰上了大人。”
“可我听说这地本就是你程家的。”
李县令转头看向程知，不解：“要一块没人看上的田，对程公子来说很难吗？”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田虽然姓程，但想要用它，也得跟我爹租才行。”
程知挠头笑道：“就连这山上的田，也是我跟家父租的，该给的银子一分不少。”
“为了能顺利扩种，我们这才找到您帮忙，村民们看到有您在，也会安心许多。”
这个程知，倒是不遮掩。
他转身向山下走去：“既然程公子都已有了打算，那就带我们去寻人吧。”
“夜间的山路可不好走，程公子需得抓紧才是。”
原以为他会推拒一番，没想到事情竟这般顺利，程知愣了片刻，这才慌忙跑到前方带路。
村民们听说县里的官儿来了，纷纷赶来看热闹，后来又听说还能赚大钱，跑得更快了，没一会儿就把土路挤得水泄不通。
程知和官差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大家都聚在方才那块荒田上，劝说他们种植药材。
一开始，村民们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根本不想配合，要不是有官差镇守，怕是早就把程知给推进山沟里去。
见此情形，程知连忙喊出收购药材的费用，荒田霎时寂静。
“按照大家的将来种植的药材品相，最低一银，上不封顶。”
他抓住时机又道：“除此之外，药材种植前期，我们会派人教大家如何种植，不收银子，直到大家学会为止！”
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要知道，以前他们种粮食，一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那还是得是收成好的时候，要是碰上老天爷不高兴，颗粒无收也是常有的事。
再算上租地的钱，不倒贴钱就得谢天谢地了，哪里会有他说的那种好事？
好些人越听越激动，年轻一点的已经挤上前准备签字了，却被家中的老人拦在原地。
“你是程家的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要是种不出来，我们又该怎么生活？”
此话一出，大家都跟着点头，药材他们没种过，万一出事，那可不得喝西北风吗？
“大家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程知卷起袖子大喊：“坐在我旁边的，是长乐县的李县令，有他给大家作见证，我程知就是想赖也跑不掉。”
“至于种植的事，药苗由我们发给大家，不收半分银子，你们只管按照教的方法，好好种植便是。”
他回身指着山坡上的药材田道：“大家只要认真耕种，定能种出和上面一样好的药材来，到时候各位也不用去镇里受尽白眼，靠种地也能养活全家人！”
有些见过田里的药材的人，当即冲到前面：“在哪签字？”
跟在他身后的妇人担忧极了：“你别冲动，万一种不出来，孩子吃什么？”
男子低头看了眼她臂弯的婴孩，咬牙道：“大不了我再去镇上找活干，总比守着门前那块不赚钱的坡地好！”
“再说了，李县令可是个好官，有他在，这事不会差。”
说完，他按下手印领走了药苗。
“还请这位大哥留步。”
程知从自己口袋掏出几粒碎银道：“感谢大哥愿意相信我们，回去给孩子买些好东西，这日子以后都会越过越好的。”
“多谢程公子。”
两人离开后，原本犹豫的村民先后都跟上来画印，不到晌午便已完成。
程知数了数手里的协议，选择拿出一半田地种药材的居多，愿意全部种植的，只有寥寥几人，都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青年人。
将这些协议整理好，他当着村民的面把它们递给李县令：“还请大人帮忙保管此物。”
“程公子好口才，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小小的府衙做点事？”
能进府衙自然是好，若是没有系统给的任务，他也就去了。
“多谢大人抬爱，只是如今药铺繁忙，我还得抽空照看乡亲们的种植情况，怕是不得空闲。”
他弯腰婉拒：“请恕程某无礼，府衙我就不去了。”
“真是可惜。”李县令把协议收进木盒，上锁笑道，“也罢，你和那位姑娘先做好信上所言之事，莫要辜负我的期望。”
“是，大人放心，我们定将全力做好此事，让大家不为看病烦扰。”
目送马车离去，程知回身看向大虎：“以后你便是这乡里的药材管事，月钱和府上的管家一样。”
“梦梦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将来教授大家时能用上。”
大虎听到这话，激动跪地：“多谢公子，姑娘，我一定照看好药材田，给铺子提供最好的药材。”
“好了，快起来，许久没有回家，今日你先跟我回去，正好再给你多派点人手，要是不够我明日去镇上雇些人来帮你。”
大虎连声鞠躬致谢，跟在他身后往程家去。
没多久，用现代方式种植的第一批药材顺利送到药铺，乡里的人自发护送药材跟来，全嚷着要把手头所有的地都拿来种药材。
殷梦看着满满当当的药房，对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更有信心，想到这人，她趁着夜色还未降临，独自乘车去了曲春桥旁。
连阿清都没法子的事，她为何会如此笃定？
“应该能吧，毕竟她和我们一样，都是穿来的。”
殷梦上前递给他一把烤串，笑道：“给你留的，尝尝看味道如何。”
说完，她抬脚走进药房继续制药，再次独留程知一人怔愣在原地。
低头看向手里的烤串，别说，闻着还真是那个味儿！
他坐在石桌旁狼吞虎咽地吃完，对杨思信心倍增，就是之前给叶公子想好的攻略计划，怕是行不通了，必须另想法子才行。
翌日，李县令带着衙役来到药铺外。
“谁是程知？”一名精壮的捕快站在门口大喊。
有财见状，连忙迎上前弯腰问：“不知管爷找我家公子有何事？”
“你且告诉他，我们李县令找他有要事。”捕快抬手指指身后的马车道。
“哎，还请官爷们稍后，我这就去告诉公子。”
有财点头哈腰退后，心里跟着犯嘀咕，铺子有仲家人照拂，从未出过什么差错，怎么今日会招来县老爷？
难不成是前些日子，公子在外惹了什么祸事，叫别人告到官府去了？那可得赶紧告诉姑娘才行。
想到这儿，他加快步子奔向后院，犹豫片刻后，转身敲开了殷梦的房间。
“姑娘，外面来了好些官府的人，连李县令也来了，说是找公子商量要事。”
他压低声音靠近殷梦又道：“姑娘，你说会不会是公子他……”
“你这小子，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程知从里间走出，抖抖衣襟道：“我让你跟着梦梦是照顾她，不是向她告状的。”
“公子，姑娘，你们这是？”
有财朝他身后望去，就见殷梦还在对镜梳妆，虽然看不到里间情形，但公子身上的新衣足够说明两人的关系。
“想什么呢？不是说李县令找我，还不赶紧带路？”程知挪步挡住他的视线，轻拍他的脑袋道。
“啊，对对，公子快跟我来，他们就在铺子外。”
他识趣转身走在前面，刚走两步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公子，你和姑娘如今到底怎样了？”
“还有这门外的县令，好端端的为何会指名要找你？”
程知低头拉直袖口，不紧不慢道：“我也不知道，今早梦梦叫我去她房间，说是今日有好事发生，又叫我换了好几身衣服。”
“最后才定下现在身上这套，说是看起来更稳重，然后你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不过，姑娘挑的这身衣服确实要比公子之前穿的像样不少，正适合去见县令。
“有财，你觉得我这身如何？”程知停在原地，张开双臂问。
“自是比公子先前穿的那些，更像个公子。”
他毫不客气回答：“先前公子出门时的装扮，很多时候和街边的小商贩没差别，跟仲公子他们比起来更是差得远。”
嘿，这小子说话真是半点儿情面都不给他留，要不是为了维持原来的人设，他早就不想穿那些破烂玩意儿了。
“你懂什么，我那是故意的。”
程知不屑摇头，背着双手大步朝前铺走去：“赶紧跟上，别让李县令等急了。”
药铺门外，官差见他们出现，立刻迎上前：“还请程公子单独上车一叙。”
排场这么大，看来昨日那个杨姑娘确实不一般。
他躬身应下，转头对有财嘱咐了两句，在来往行人的注视下大步跨上马车。
“见过李县令。”
李县令朝外一挥手，马车便缓缓驶出：“程公子，今日我请你来，是想当面听听你的想法。”
“杨姑娘说你们能让县里的人不再为看病烦忧，不知公子可否细细讲来？”
居然不打官腔，倒是和他预计的不太一样，也让他真有点措手不及，幸好梦梦早有准备。
程知从袖口取出一封信，笑道：“回李县令，其实这个点子并非出自我手。”
“至于具体的计划，县令看完这个便会明白。”
李县令打开信纸，满意点头：“程公子不假借他人功劳，确实是杨姑娘口中的正直之人。”
少顷，他收齐信纸抚掌肯定：“这法子确实好，程公子，若有机会请一定为我引荐这位姑娘。”
程知双手捧茶送上，疑惑道：“县令如何得知，这主意背后之人是位姑娘？”
“来之前杨姑娘特意与我说过，若非听闻她不喜交际，今日我邀请的便是她了。”
李县令摇头轻吹茶盏：“不过，今日去长新镇说服大家本就不易，听说程公子在镇上远近闻名，想来劝说村民应比我们要顺手。”
“不敢不敢，当时年少不懂事，那样的名声不要也罢。”
他急忙摆手，干笑两声又道：“不知李县令此行，可有什么打算？”
李县令把信纸推到他身前：“这位姑娘考虑周全，我们照着上面的做好。”
“哎，这样好的人才，要是能来官府帮忙就好了。”
程知低头恭敬展开信纸，很快也跟着附和：“是啊，梦梦对待自己热爱的事业，一向如此。”
马车晃晃悠悠，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长新镇乡下。
程知刚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田里比他刚来这里时还要荒芜，枯萎的麦秆倒在泥地里，偏生那杂草长得很是旺盛。
“大人，要不要我去找人问问？”
“不必，我看信上说你家的药材田就在附近，带我去看看吧。”李县令指着不远处的山坡道。
“是，大人这边请。”
小半刻后，一行人来到山坡上，守在入口大虎见他来了，匆忙迎上前：“公子今日亲自来此，可是药材出了问题？”
“不是，我身后这位是长乐县的李县令，特意来看看你种的药材如何。”
程知侧身让出位置，回身介绍：“李县令，这位是负责药材田的大虎，关于种植的问题他都能解答。”
“单看这田里的药材还有你们药铺的生意，我便明白那封信所言非虚。”
李县令抬脚走进药材田，站在一处高地上问：“大虎，为何这山下的田里如此荒凉？”
“回大人，山下这块地收成一直要比别处的差，久而久之村民们宁愿去镇上做工，也不想租下这块地。”
大虎看了眼程知，得到允准后才继续道：“之前公子也想过很多法子，都没能成功。后来公子随姑娘去县里开药铺，这块地也就没人管了。”
“我本想这几日去找公子商量，能否把它收来做药材田，今日就碰上了大人。”
“可我听说这地本就是你程家的。”
李县令转头看向程知，不解：“要一块没人看上的田，对程公子来说很难吗？”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田虽然姓程，但想要用它，也得跟我爹租才行。”
程知挠头笑道：“就连这山上的田，也是我跟家父租的，该给的银子一分不少。”
“为了能顺利扩种，我们这才找到您帮忙，村民们看到有您在，也会安心许多。”
这个程知，倒是不遮掩。
他转身向山下走去：“既然程公子都已有了打算，那就带我们去寻人吧。”
“夜间的山路可不好走，程公子需得抓紧才是。”
原以为他会推拒一番，没想到事情竟这般顺利，程知愣了片刻，这才慌忙跑到前方带路。
村民们听说县里的官儿来了，纷纷赶来看热闹，后来又听说还能赚大钱，跑得更快了，没一会儿就把土路挤得水泄不通。
程知和官差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大家都聚在方才那块荒田上，劝说他们种植药材。
一开始，村民们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根本不想配合，要不是有官差镇守，怕是早就把程知给推进山沟里去。
见此情形，程知连忙喊出收购药材的费用，荒田霎时寂静。
“按照大家的将来种植的药材品相，最低一银，上不封顶。”
他抓住时机又道：“除此之外，药材种植前期，我们会派人教大家如何种植，不收银子，直到大家学会为止！”
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要知道，以前他们种粮食，一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那还是得是收成好的时候，要是碰上老天爷不高兴，颗粒无收也是常有的事。
再算上租地的钱，不倒贴钱就得谢天谢地了，哪里会有他说的那种好事？
好些人越听越激动，年轻一点的已经挤上前准备签字了，却被家中的老人拦在原地。
“你是程家的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要是种不出来，我们又该怎么生活？”
此话一出，大家都跟着点头，药材他们没种过，万一出事，那可不得喝西北风吗？
“大家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程知卷起袖子大喊：“坐在我旁边的，是长乐县的李县令，有他给大家作见证，我程知就是想赖也跑不掉。”
“至于种植的事，药苗由我们发给大家，不收半分银子，你们只管按照教的方法，好好种植便是。”
他回身指着山坡上的药材田道：“大家只要认真耕种，定能种出和上面一样好的药材来，到时候各位也不用去镇里受尽白眼，靠种地也能养活全家人！”
有些见过田里的药材的人，当即冲到前面：“在哪签字？”
跟在他身后的妇人担忧极了：“你别冲动，万一种不出来，孩子吃什么？”
男子低头看了眼她臂弯的婴孩，咬牙道：“大不了我再去镇上找活干，总比守着门前那块不赚钱的坡地好！”
“再说了，李县令可是个好官，有他在，这事不会差。”
说完，他按下手印领走了药苗。
“还请这位大哥留步。”
程知从自己口袋掏出几粒碎银道：“感谢大哥愿意相信我们，回去给孩子买些好东西，这日子以后都会越过越好的。”
“多谢程公子。”
两人离开后，原本犹豫的村民先后都跟上来画印，不到晌午便已完成。
程知数了数手里的协议，选择拿出一半田地种药材的居多，愿意全部种植的，只有寥寥几人，都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青年人。
将这些协议整理好，他当着村民的面把它们递给李县令：“还请大人帮忙保管此物。”
“程公子好口才，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小小的府衙做点事？”
能进府衙自然是好，若是没有系统给的任务，他也就去了。
“多谢大人抬爱，只是如今药铺繁忙，我还得抽空照看乡亲们的种植情况，怕是不得空闲。”
他弯腰婉拒：“请恕程某无礼，府衙我就不去了。”
“真是可惜。”李县令把协议收进木盒，上锁笑道，“也罢，你和那位姑娘先做好信上所言之事，莫要辜负我的期望。”
“是，大人放心，我们定将全力做好此事，让大家不为看病烦扰。”
目送马车离去，程知回身看向大虎：“以后你便是这乡里的药材管事，月钱和府上的管家一样。”
“梦梦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将来教授大家时能用上。”
大虎听到这话，激动跪地：“多谢公子，姑娘，我一定照看好药材田，给铺子提供最好的药材。”
“好了，快起来，许久没有回家，今日你先跟我回去，正好再给你多派点人手，要是不够我明日去镇上雇些人来帮你。”
大虎连声鞠躬致谢，跟在他身后往程家去。
没多久，用现代方式种植的第一批药材顺利送到药铺，乡里的人自发护送药材跟来，全嚷着要把手头所有的地都拿来种药材。
殷梦看着满满当当的药房，对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更有信心，想到这人，她趁着夜色还未降临，独自乘车去了曲春桥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