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阳光照进沁芳阁中，带来了明亮与暖意。
沈灵湘端着两碗粥走了进来。
“邵烽，你刚醒来，咱们今天就喝个小米粥吧——”
咦，人呢？
卧房内空空荡荡。
这才刚好，身子挺虚弱的，能跑哪儿去呢？
“小麦！小麦！”
“怎么啦小姐？”
“你有没有看到邵烽呀？难道，是去兵部了吗？”
“没有，我刚才瞧见侯爷牵着马出府去了。”
牵着——马？出府了？
沈灵湘沉思了一会儿，“算了，让他自己散散心也好。来，小麦，咱俩喝粥。”
邵烽骑着马一口气驰出了城门，沿着城外的宁薇河一直跑着。
直到马跑得气喘吁吁，步速变慢，他才缓缓地停住，下马。
本来想让马去河边喝水，自己捧起河水洗把脸的。
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层厚厚的不再流动的——冰。
一道阳光洒在冰面上，可以点缀，却无法融化。
把这样的坚冰一点点凿开，到底要花费多少力气呢？
邵烽静静地看着那些冰，叹了一口气。
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了多年前的一串画面。
那是他第一次独自骑马出城，伴着和煦的春风在河边自在地骑着。
骑累了，就停下来，到河边捧水喝。
河水汩汩流动，清澈如镜。
宁薇河啊，看来我们现在，都冻住了呢。
为了实现目标，甘愿舍生忘死挣军功，为兵部的工作付出最大精力，只希望得到足够强的力量，哪怕这样的力量是以充当一枚棋子为代价。
陛下，我愿成为你有用的棋子，可你为何偏偏不允准我唯一的渴求呢？
这条路，看来是行不通的啊。
棋子，终究只是棋子而已，无法影响执棋人的决定。
我要想办法，让自己成为主导者。
邵烽慢慢地将双手攥成了两个拳头。
只要锲而不舍地凿，相信破冰的那一日终会到来。
而我，可以不断更换凿的方式，却绝不会停下。
“驾！——驾！——”
黄昏时分，一匹白马径直穿过城门，向凌武侯府而去。
“汪汪——汪汪——”一只大白狗在侯府门口叫着，不停地摇着尾巴。
“呼——鲁？”邵烽笑着，“你来迎接我吗？”
“汪！”
邵烽伸手摸了摸它，然后跟在它的后面来到了沁芳阁的外间。
桌子上已摆好了一大盆菠菜蛋花汤，一盘白馒头。
听到脚步声，沈灵湘从里间走了出来，一眼看见了风尘仆仆的邵烽，笑道：“回来了呀——洗个手过来吃饭吧！”
“嗯。”
邵烽狼吞虎咽，一连吃了四个馒头，喝了两大碗热汤。
周身变得暖乎乎起来。
“哇，你吃得太快了吧——”沈灵湘叹道，“我才吃了一个馒头呢——”
“饿了。”邵烽一抹嘴，然后打了个饱嗝。
“哈哈哈哈——”沈灵湘不禁笑了起来，顿了一下又道，“对了，我让钟寒给你在兵部请了十天假，你不用急，好好休息几天吧。”
“嗯。谢谢你，灵湘。”
随后的日子里，邵烽醒了就在后院练剑，或者拉着呼鲁和沈灵湘一起去附近散步。
第十天假期的晚上，邵烽刚练完剑，耳中就传来了一阵动人的箫声。
低徊婉转，倾诉一番心绪。
似含着一种隐隐淡淡的忧愁。
循声走去，便到了沁芳阁前。
声音却是从上面传来的。
嗯？
邵烽抬头四望，终于在沁芳阁的屋顶一角看到了那抹吹箫的倩影。
他心中一动，随即跑到屋里拿了点东西。
“邵烽？你怎么爬上来了？”沈灵湘说着把箫放了下来。
“看见你了，”邵烽一笑，把一件衣服披在了沈灵湘身上，然后坐在了她的身边，从袖子里掏出两个东西晃了晃，“给你带了这个，驱驱寒。”
“哇，你拿了壶酒呀——”沈灵湘仔细一瞧，“这只杯子是——老渔翁送的玻璃杯？”
“嗯，”邵烽往浅蓝色的玻璃杯里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沈灵湘，“今天，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好，”沈灵湘接过来一饮而尽，“好酒！”
然后把空酒杯递给了邵烽。
邵烽又倒了一杯，也一饮而尽。
“真好，邵烽你看，今晚的月亮多亮呀——”沈灵湘望向静谧的夜空，“咱们也算是，举杯邀明月了吧！哈哈哈……真没想到，还有机会跟你在月下对饮……”
“对不起，”邵烽柔声道，“前些日子，我太——”
“我也不好，”沈灵湘看向他，目光柔和，“尽在那里瞎担心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你的担心，是对的，”邵烽叹了口气，缓缓道，“现在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寄希望于陛下、当他的棋子了，成平关的事，我要靠自己来查。”
“嗯……也不是只有你自己呀，”沈灵湘眨了眨眼，“还有我呢，我可是掌握了不少和成平关之战有关的情报呢——”
“你？”邵烽忍不住打量了沈灵湘一下，“真的吗？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这样吧，回头把钟寒叫上，咱们一起交流下，把现有情报汇总汇总，再分析分析，看看下一步怎么办好，你说呢？”
“嗯……”邵烽的嘴角不禁扬了起来，随后冲着沈灵湘一抱拳，“夫人竟有如此谋略，在下佩服！”
“嘿嘿，我那临时突击的兵书可不是白读的，”沈灵湘一笑，伸手拍了拍邵烽的肩膀，“怎么样邵将军，给你当个军师绰绰有余了吧——”
“夫人若能助我办成此事，我必报大恩！”邵烽说罢又递上了一杯酒。
“哎，不要这么客气嘛，”沈灵湘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不过你要是执意报答的话呢，我可以好好想点儿愿望，回头列个愿望清单给你……”
次日晚上，侯府的书房内，三个人影围炉而坐。
“先喝口热茶吧。”沈灵湘笑道。
“谢谢夫人。”钟寒觉得有些不自在。
“钟寒，以后，夫人就是我们的盟友了，”邵烽沉声道，“我们一起想办法调查萧祐。”
“那陛下那边呢？”钟寒顿了一下，“会不会盯着我们？”
“我们暗地里查，小心一点，”沈灵湘喝了口茶，“陛下应该不会注意的。”
“钟寒，萧祐还在京城吗？”
“在，他前天刚从刑部大牢出来，估计这几天就会动身回原籍。”
“他原籍是哪里？”
“乐平府，在西——”
“是西南的乐平府吗？”沈灵湘一惊，“是吗？”
“没错，夫人，您去过那里？”
“不是，我想起了之前查到的一个线索，”沈灵湘思索着，“好像就和乐平府有关，但因为太远了，我就没有追查下去……”
“乐平府，”邵烽口里念着，“我好像，以前也听爹爹提起过这个地方。”
沈灵湘端着两碗粥走了进来。
“邵烽，你刚醒来，咱们今天就喝个小米粥吧——”
咦，人呢？
卧房内空空荡荡。
这才刚好，身子挺虚弱的，能跑哪儿去呢？
“小麦！小麦！”
“怎么啦小姐？”
“你有没有看到邵烽呀？难道，是去兵部了吗？”
“没有，我刚才瞧见侯爷牵着马出府去了。”
牵着——马？出府了？
沈灵湘沉思了一会儿，“算了，让他自己散散心也好。来，小麦，咱俩喝粥。”
邵烽骑着马一口气驰出了城门，沿着城外的宁薇河一直跑着。
直到马跑得气喘吁吁，步速变慢，他才缓缓地停住，下马。
本来想让马去河边喝水，自己捧起河水洗把脸的。
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层厚厚的不再流动的——冰。
一道阳光洒在冰面上，可以点缀，却无法融化。
把这样的坚冰一点点凿开，到底要花费多少力气呢？
邵烽静静地看着那些冰，叹了一口气。
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了多年前的一串画面。
那是他第一次独自骑马出城，伴着和煦的春风在河边自在地骑着。
骑累了，就停下来，到河边捧水喝。
河水汩汩流动，清澈如镜。
宁薇河啊，看来我们现在，都冻住了呢。
为了实现目标，甘愿舍生忘死挣军功，为兵部的工作付出最大精力，只希望得到足够强的力量，哪怕这样的力量是以充当一枚棋子为代价。
陛下，我愿成为你有用的棋子，可你为何偏偏不允准我唯一的渴求呢？
这条路，看来是行不通的啊。
棋子，终究只是棋子而已，无法影响执棋人的决定。
我要想办法，让自己成为主导者。
邵烽慢慢地将双手攥成了两个拳头。
只要锲而不舍地凿，相信破冰的那一日终会到来。
而我，可以不断更换凿的方式，却绝不会停下。
“驾！——驾！——”
黄昏时分，一匹白马径直穿过城门，向凌武侯府而去。
“汪汪——汪汪——”一只大白狗在侯府门口叫着，不停地摇着尾巴。
“呼——鲁？”邵烽笑着，“你来迎接我吗？”
“汪！”
邵烽伸手摸了摸它，然后跟在它的后面来到了沁芳阁的外间。
桌子上已摆好了一大盆菠菜蛋花汤，一盘白馒头。
听到脚步声，沈灵湘从里间走了出来，一眼看见了风尘仆仆的邵烽，笑道：“回来了呀——洗个手过来吃饭吧！”
“嗯。”
邵烽狼吞虎咽，一连吃了四个馒头，喝了两大碗热汤。
周身变得暖乎乎起来。
“哇，你吃得太快了吧——”沈灵湘叹道，“我才吃了一个馒头呢——”
“饿了。”邵烽一抹嘴，然后打了个饱嗝。
“哈哈哈哈——”沈灵湘不禁笑了起来，顿了一下又道，“对了，我让钟寒给你在兵部请了十天假，你不用急，好好休息几天吧。”
“嗯。谢谢你，灵湘。”
随后的日子里，邵烽醒了就在后院练剑，或者拉着呼鲁和沈灵湘一起去附近散步。
第十天假期的晚上，邵烽刚练完剑，耳中就传来了一阵动人的箫声。
低徊婉转，倾诉一番心绪。
似含着一种隐隐淡淡的忧愁。
循声走去，便到了沁芳阁前。
声音却是从上面传来的。
嗯？
邵烽抬头四望，终于在沁芳阁的屋顶一角看到了那抹吹箫的倩影。
他心中一动，随即跑到屋里拿了点东西。
“邵烽？你怎么爬上来了？”沈灵湘说着把箫放了下来。
“看见你了，”邵烽一笑，把一件衣服披在了沈灵湘身上，然后坐在了她的身边，从袖子里掏出两个东西晃了晃，“给你带了这个，驱驱寒。”
“哇，你拿了壶酒呀——”沈灵湘仔细一瞧，“这只杯子是——老渔翁送的玻璃杯？”
“嗯，”邵烽往浅蓝色的玻璃杯里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沈灵湘，“今天，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好，”沈灵湘接过来一饮而尽，“好酒！”
然后把空酒杯递给了邵烽。
邵烽又倒了一杯，也一饮而尽。
“真好，邵烽你看，今晚的月亮多亮呀——”沈灵湘望向静谧的夜空，“咱们也算是，举杯邀明月了吧！哈哈哈……真没想到，还有机会跟你在月下对饮……”
“对不起，”邵烽柔声道，“前些日子，我太——”
“我也不好，”沈灵湘看向他，目光柔和，“尽在那里瞎担心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你的担心，是对的，”邵烽叹了口气，缓缓道，“现在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寄希望于陛下、当他的棋子了，成平关的事，我要靠自己来查。”
“嗯……也不是只有你自己呀，”沈灵湘眨了眨眼，“还有我呢，我可是掌握了不少和成平关之战有关的情报呢——”
“你？”邵烽忍不住打量了沈灵湘一下，“真的吗？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这样吧，回头把钟寒叫上，咱们一起交流下，把现有情报汇总汇总，再分析分析，看看下一步怎么办好，你说呢？”
“嗯……”邵烽的嘴角不禁扬了起来，随后冲着沈灵湘一抱拳，“夫人竟有如此谋略，在下佩服！”
“嘿嘿，我那临时突击的兵书可不是白读的，”沈灵湘一笑，伸手拍了拍邵烽的肩膀，“怎么样邵将军，给你当个军师绰绰有余了吧——”
“夫人若能助我办成此事，我必报大恩！”邵烽说罢又递上了一杯酒。
“哎，不要这么客气嘛，”沈灵湘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不过你要是执意报答的话呢，我可以好好想点儿愿望，回头列个愿望清单给你……”
次日晚上，侯府的书房内，三个人影围炉而坐。
“先喝口热茶吧。”沈灵湘笑道。
“谢谢夫人。”钟寒觉得有些不自在。
“钟寒，以后，夫人就是我们的盟友了，”邵烽沉声道，“我们一起想办法调查萧祐。”
“那陛下那边呢？”钟寒顿了一下，“会不会盯着我们？”
“我们暗地里查，小心一点，”沈灵湘喝了口茶，“陛下应该不会注意的。”
“钟寒，萧祐还在京城吗？”
“在，他前天刚从刑部大牢出来，估计这几天就会动身回原籍。”
“他原籍是哪里？”
“乐平府，在西——”
“是西南的乐平府吗？”沈灵湘一惊，“是吗？”
“没错，夫人，您去过那里？”
“不是，我想起了之前查到的一个线索，”沈灵湘思索着，“好像就和乐平府有关，但因为太远了，我就没有追查下去……”
“乐平府，”邵烽口里念着，“我好像，以前也听爹爹提起过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