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都借住在陈梵一家中，维修房子的事由房东接手了，本来我还很愧疚毕竟是我租房期间发生的，结果刚提出帮忙就被赶走了，对方似乎对我极度不放心。
关于老爹尸体的火花与下葬，警察先生告诉我有警察局帮忙，让我不用太过担心，正好，现在愿意处理老爹身后事的就我一人，陈梵一和宁河公司太忙，老妈不用说了，我正担心一个人忙不过来。
也许是我表现的太魂不守舍了，陈梵一和老妈都默契地没有提起086，避免勾起我的伤心事。
那些个机械器材全部放在陈梵一的公司里，他告诉我可以就用他们公司的实验室，我把自己埋进实验室拼命的工作，这几天机器产出量异常的高，甚至可以与086相匹配了。
这天警察先生来到了这里，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陈梵一的住址的，也许是身为警方的优势吧。
他说086想见我一面。
陈梵一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是知道我不情愿去的，警察先生也没有强迫我，他告诉我这是警方的人性化制度罢了，086是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已经与人类相差无几，因此在销毁前会尽力满足它的一个愿望，当然如果我不愿意见它的话也没有大碍，一切凭我自己的意愿。
我犹豫了许久，还是同意了，我想知道它见我到底想干什么。
来到警局我跟随警察先生来到一个小小房子，和之前在陈梵一公司那里很像，警察先生告诉我这个房子有特殊机制，不仅全部金属打造还可以隔绝一切信号，这是专门为了关押086而准备的。
086躲在小角落里，看见我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冲过来，这也正常，它既然有自我意识，那么应该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么过分。
“你见我……是想干什么？”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它，事已至此我自然不会认为它想向我求情。
可谁知道086只说了一句。
“我没有杀唐先生。”
它说没有杀老爹，开什么玩笑。“人证物证聚在，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吗？不要再狡辩了！”我有些恼火。
可086没有被我的怒火影响到分毫，他仍只说着：“我没有杀唐先生，唐先生是我的主人，我不会杀唐先生的。”
086一身铜皮铁骨，我看不出它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盯着它过了很久才移开视线，但我仍然没有信它。
我除了关押室，警察先生站靠在墙上等待我，我走向他说：“关于我父亲的凶手，我觉得还有些疑问。”
他有些不解的皱眉，我将在关押室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警察先生。
“它没有撒谎的必要。”我说。
他思索了片刻后说：“知道了，我会上报的。”
我又说：“我想亲自对086进行研究，我想从它身上入手，寻找答案。”
.
鉴于我足够了解086，再加上我自身也是机器人研究员外加制造者，警方同意了我的请求并为我配备了一系列的专业设备。我将086的“大脑”翻了个遍，却什么都没发现，就在我苦恼的时候，我在回收站被发现了一个年初时期，没有被彻底删除的一个文件，时间恰好能与老爹的死亡日期对上。
我将它复原。
看到复原后的文件后我整个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这是一个指令，指令内容看似非常平常，只是一个扔东西的指令罢了，却与老爹乃至其他的许多被分尸受害者的抛尸手法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的，时间是无法造假的，086没有权限私自删除任何指令，这是老爹一开始就设定好了的，无论它升级到何种高度，都无法越过这一道闸门。
也就是说，有人在年初时杀害了老爹，并且使用老爹亲自制作的机器人处理尸体，这是何等的狠毒，我将自己与老爹周围所有熟练AI并且与机器相关的人从脑海里过了一遍，可始终找不到一个有杀人动机的。我将此时告诉了警察先生，我必须要借助他的帮助。
先是老爹身边的，他不怎么出门，接触了人也不多，大多是工作上的，且交情都不深，只有利益关系而已，我们一一排除。然后是我身边的，与老爹认识的只有老妈、陈梵一和宁河，老妈对机器一窍不通，而陈梵一与宁河则是绝对不会对老爹下手的，这我可以保证。
这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我抱着脑袋苦恼着，明明找到了答案，却只是虚假的，凶手依旧失去了苗头。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贴着墙壁缓缓蹲下，头埋在膝盖里，情绪瞬间涌了上来，我感觉眼睛渐渐湿润。
我感觉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我发现是警察先生，他环着我的肩帮助我站起。
“只是从头开始而已，有我在，不会让凶手逃脱的。”他向我保证。
“……谢谢。”我说。
哭泣过后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我又将精力放在寻找真凶上。我再次向陈梵一提出推迟婚礼的事，这次我很坚决，无论是谁反对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心，我要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侦破老爹的凶杀案上，婚礼什么时候进行都可以，但是证据只会随着时间的推迟越来越少。
这些天我一直早出晚归的，这天晚上我怕打扰陈梵一提出搬出去住，虽然我暂时没有地方可去，总会有办法的，要么再租一个房子，要么暂时住进酒店，活人哪有被尿憋死的。
可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梵一给堵了回去。“我不介意。”他摸着我的脑袋说，眼神真挚而又藏着倦意，我的心里翻来覆去，最后化为一团不知名的情愫，我靠向陈梵一的肩，感受片刻的宁静。
警察先生比我先一步查到了凶手的证据，得知此时我第一时间赶往警察局，他的面色凝重，将一个小小的装在物证袋里的东西放在我的面前。
“这是在你父亲火化后发现的，它似乎藏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我们第一次验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东西极有可能是导致你父亲死亡的罪魁祸首。”
“你对它有印象吗？”
我拿着这个小东西仔细端详着，总觉得……很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我看着凶器在物证袋下不太明显的花纹……
脑袋里如同重击。
警察先生发现我的状况不太对，连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询问：“你还好吗？”
算不上好，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我遭受了太多的意想不到的事，上一个发生的事到我现在还未消化完全，现在又有另一个重击我的神经，我感觉我的理智开始摇摇欲坠，没错，这个东西认出来了。
这是老妈的贴身饰品。
不可能。
“不可能。”我将凶器丢在桌子上。
“唐小姐，你冷静一下！”
我围着椅子转了两圈以后突然揪住跟在我身后的警察先生：“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小东西怎么能够杀死这么大的一个人，还是一个有自理能力成年人！”
我未等警察先生开口，我就暴躁的挠了挠头发，抓起装在袋子里的凶器起身离开警察局。
“等一下。”警察先生拦住了我。
我摇了摇凶器：“只是为了验证一件事，可以吗？”
警察先生犹豫片刻才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打断了他，“我很快就回来，我会保证凶器的完整性。”
我径直前往律师事务所，这里的律师大多都认识我，有的主动上前和我打招呼，可我没时间与他们叙旧只微微一点头就奔向老妈的办公室。
老妈正在与委托方谈话，我走上前说：“不好意思，我有要紧事找王律师，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小玉！”老妈皱眉喊到。
这位委托方似乎没放在心上，只笑了笑便走出了办公室，我则来到老妈身前，站定在那。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刚想质问我，就看到我手中的物证袋哑了声，物证袋里是一个小小的，金属耳坠。
“这是什么？”她问。
“你问我这是什么！？”不知为什么，我居然笑出了声，“妈，你应该最清楚的吧？”
“爸是你杀的，对吗？”
老妈只淡淡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收拾好东西，起身略过我打算离开，我一把拉住了她，我看到她布满皱纹的眼角以及疏离的眼神，紧紧抓着她的袖子手不自主的松了……
“妈……去自首吧……”
“有证据吗？”她说。
我哑然，她见我说不出话便径直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我再次喊住了她，我无视了她不耐烦的表情：“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恨老爹吗？”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因为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总是说他是疯子，但是从没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让你们走到了这一步？”
“我问你，你是不是用自己做实验了？”她突然问。
用自己做实验？是指我为了研究出人类情感的机器人将自己与086的关系设定为恋人吗，我轻轻地点点了头。可谁知道老妈的原本淡泊的表情居然染上了一丝丝绝望：“我就知道……”
“你还是变得和你爸一样了……一样的疯子。”她脸上的肌肉耸动着，像是有什么要冲破而出了一样。
“好啊，我告诉你为什么。”
“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你爸就开始研究这玩意了，那时候他还没有像这样疯狂，我也一直支持他，直到，直到……”
老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为痛恨的事，她说话时竟有些颤抖：“你爸研究出了一个机器人，他说希望我配合他，我答应了，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互动实验而已，可谁知……那时候我还怀着孕啊，我被迫与那机器人每日呆在一起，对着一张满是锈斑的铁皮脸伪装它的恋人！”
我愣住了，为什么这种实验方式会复制到我身上，就像……轮回一样。接着我又听老妈说：“终于，我反抗了，他也停止了这项实验，可我没想到他从未断过那个念头！他把注意打到了你头上！”
“天知道他看你的眼神有多可怕，有多恶心，和他看他的那些实验器材别无一二！”
“所以……你们离婚了？”我问，她默认了。
……我从未想过居然以前还发生过那种事，难怪老妈在离婚后不愿意让我和我老爹见面，可奇怪的是明明老妈在回忆时表现的那么痛苦，可我居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反感，甚至觉得老爹的实验方式……很严谨……
在我再次看向老妈的时候，我看到她看我的眼神中的绝望更加深了一层。
“我以为……”她颤抖着说。
“我以为……有梵一在，你就不会变的像你爸一样，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又问：“然后呢？”
“然后？”
她阖上眼睛，再睁开，眼里的失控都消失不见了，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她冷笑：“然后就像你想的那样，我不可能放任一个随时打着我女儿主意的疯子不管。”
“那你是杀了他吗？”
这次老妈却闭口不谈，只是嘴边挂着冷笑。“真严谨啊。”我也淡淡的叹了口气，试图再次劝说她。
“我只会做我认为对的事，我认为只有我的女儿成为一个正常人，才是我最希望的。”老妈丢下这句话，推开门离开了。
她离开了，我渐渐吃撑不不住滑落在地上，我本以为……我会崩溃大哭，质问老妈为什么这么做，可没想到我居然可以这么冷静地与她对话，我拿出手机关掉了录音，这次的对话没有问出什么关键性的东西，也没有抓到老妈行凶的直接证据。
不过老妈还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透露了不少，如果把这录音交给警方的话，深究下去，还是能够定罪的，但我不想这样做。
就这样吧，最亲近的人杀了我的父亲……
这种事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在我踏出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我这样想着。
……真的可以吗？我又问自己。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反正……选择全都在我的手上嘛。
关于老爹尸体的火花与下葬，警察先生告诉我有警察局帮忙，让我不用太过担心，正好，现在愿意处理老爹身后事的就我一人，陈梵一和宁河公司太忙，老妈不用说了，我正担心一个人忙不过来。
也许是我表现的太魂不守舍了，陈梵一和老妈都默契地没有提起086，避免勾起我的伤心事。
那些个机械器材全部放在陈梵一的公司里，他告诉我可以就用他们公司的实验室，我把自己埋进实验室拼命的工作，这几天机器产出量异常的高，甚至可以与086相匹配了。
这天警察先生来到了这里，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陈梵一的住址的，也许是身为警方的优势吧。
他说086想见我一面。
陈梵一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是知道我不情愿去的，警察先生也没有强迫我，他告诉我这是警方的人性化制度罢了，086是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已经与人类相差无几，因此在销毁前会尽力满足它的一个愿望，当然如果我不愿意见它的话也没有大碍，一切凭我自己的意愿。
我犹豫了许久，还是同意了，我想知道它见我到底想干什么。
来到警局我跟随警察先生来到一个小小房子，和之前在陈梵一公司那里很像，警察先生告诉我这个房子有特殊机制，不仅全部金属打造还可以隔绝一切信号，这是专门为了关押086而准备的。
086躲在小角落里，看见我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冲过来，这也正常，它既然有自我意识，那么应该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么过分。
“你见我……是想干什么？”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它，事已至此我自然不会认为它想向我求情。
可谁知道086只说了一句。
“我没有杀唐先生。”
它说没有杀老爹，开什么玩笑。“人证物证聚在，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吗？不要再狡辩了！”我有些恼火。
可086没有被我的怒火影响到分毫，他仍只说着：“我没有杀唐先生，唐先生是我的主人，我不会杀唐先生的。”
086一身铜皮铁骨，我看不出它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盯着它过了很久才移开视线，但我仍然没有信它。
我除了关押室，警察先生站靠在墙上等待我，我走向他说：“关于我父亲的凶手，我觉得还有些疑问。”
他有些不解的皱眉，我将在关押室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警察先生。
“它没有撒谎的必要。”我说。
他思索了片刻后说：“知道了，我会上报的。”
我又说：“我想亲自对086进行研究，我想从它身上入手，寻找答案。”
.
鉴于我足够了解086，再加上我自身也是机器人研究员外加制造者，警方同意了我的请求并为我配备了一系列的专业设备。我将086的“大脑”翻了个遍，却什么都没发现，就在我苦恼的时候，我在回收站被发现了一个年初时期，没有被彻底删除的一个文件，时间恰好能与老爹的死亡日期对上。
我将它复原。
看到复原后的文件后我整个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这是一个指令，指令内容看似非常平常，只是一个扔东西的指令罢了，却与老爹乃至其他的许多被分尸受害者的抛尸手法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的，时间是无法造假的，086没有权限私自删除任何指令，这是老爹一开始就设定好了的，无论它升级到何种高度，都无法越过这一道闸门。
也就是说，有人在年初时杀害了老爹，并且使用老爹亲自制作的机器人处理尸体，这是何等的狠毒，我将自己与老爹周围所有熟练AI并且与机器相关的人从脑海里过了一遍，可始终找不到一个有杀人动机的。我将此时告诉了警察先生，我必须要借助他的帮助。
先是老爹身边的，他不怎么出门，接触了人也不多，大多是工作上的，且交情都不深，只有利益关系而已，我们一一排除。然后是我身边的，与老爹认识的只有老妈、陈梵一和宁河，老妈对机器一窍不通，而陈梵一与宁河则是绝对不会对老爹下手的，这我可以保证。
这不就回到原点了吗！
我抱着脑袋苦恼着，明明找到了答案，却只是虚假的，凶手依旧失去了苗头。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贴着墙壁缓缓蹲下，头埋在膝盖里，情绪瞬间涌了上来，我感觉眼睛渐渐湿润。
我感觉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我发现是警察先生，他环着我的肩帮助我站起。
“只是从头开始而已，有我在，不会让凶手逃脱的。”他向我保证。
“……谢谢。”我说。
哭泣过后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我又将精力放在寻找真凶上。我再次向陈梵一提出推迟婚礼的事，这次我很坚决，无论是谁反对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心，我要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侦破老爹的凶杀案上，婚礼什么时候进行都可以，但是证据只会随着时间的推迟越来越少。
这些天我一直早出晚归的，这天晚上我怕打扰陈梵一提出搬出去住，虽然我暂时没有地方可去，总会有办法的，要么再租一个房子，要么暂时住进酒店，活人哪有被尿憋死的。
可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梵一给堵了回去。“我不介意。”他摸着我的脑袋说，眼神真挚而又藏着倦意，我的心里翻来覆去，最后化为一团不知名的情愫，我靠向陈梵一的肩，感受片刻的宁静。
警察先生比我先一步查到了凶手的证据，得知此时我第一时间赶往警察局，他的面色凝重，将一个小小的装在物证袋里的东西放在我的面前。
“这是在你父亲火化后发现的，它似乎藏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我们第一次验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东西极有可能是导致你父亲死亡的罪魁祸首。”
“你对它有印象吗？”
我拿着这个小东西仔细端详着，总觉得……很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我看着凶器在物证袋下不太明显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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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先生发现我的状况不太对，连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询问：“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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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不可能。”我将凶器丢在桌子上。
“唐小姐，你冷静一下！”
我围着椅子转了两圈以后突然揪住跟在我身后的警察先生：“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小东西怎么能够杀死这么大的一个人，还是一个有自理能力成年人！”
我未等警察先生开口，我就暴躁的挠了挠头发，抓起装在袋子里的凶器起身离开警察局。
“等一下。”警察先生拦住了我。
我摇了摇凶器：“只是为了验证一件事，可以吗？”
警察先生犹豫片刻才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打断了他，“我很快就回来，我会保证凶器的完整性。”
我径直前往律师事务所，这里的律师大多都认识我，有的主动上前和我打招呼，可我没时间与他们叙旧只微微一点头就奔向老妈的办公室。
老妈正在与委托方谈话，我走上前说：“不好意思，我有要紧事找王律师，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小玉！”老妈皱眉喊到。
这位委托方似乎没放在心上，只笑了笑便走出了办公室，我则来到老妈身前，站定在那。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刚想质问我，就看到我手中的物证袋哑了声，物证袋里是一个小小的，金属耳坠。
“这是什么？”她问。
“你问我这是什么！？”不知为什么，我居然笑出了声，“妈，你应该最清楚的吧？”
“爸是你杀的，对吗？”
老妈只淡淡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收拾好东西，起身略过我打算离开，我一把拉住了她，我看到她布满皱纹的眼角以及疏离的眼神，紧紧抓着她的袖子手不自主的松了……
“妈……去自首吧……”
“有证据吗？”她说。
我哑然，她见我说不出话便径直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我再次喊住了她，我无视了她不耐烦的表情：“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恨老爹吗？”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因为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总是说他是疯子，但是从没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让你们走到了这一步？”
“我问你，你是不是用自己做实验了？”她突然问。
用自己做实验？是指我为了研究出人类情感的机器人将自己与086的关系设定为恋人吗，我轻轻地点点了头。可谁知道老妈的原本淡泊的表情居然染上了一丝丝绝望：“我就知道……”
“你还是变得和你爸一样了……一样的疯子。”她脸上的肌肉耸动着，像是有什么要冲破而出了一样。
“好啊，我告诉你为什么。”
“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你爸就开始研究这玩意了，那时候他还没有像这样疯狂，我也一直支持他，直到，直到……”
老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为痛恨的事，她说话时竟有些颤抖：“你爸研究出了一个机器人，他说希望我配合他，我答应了，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互动实验而已，可谁知……那时候我还怀着孕啊，我被迫与那机器人每日呆在一起，对着一张满是锈斑的铁皮脸伪装它的恋人！”
我愣住了，为什么这种实验方式会复制到我身上，就像……轮回一样。接着我又听老妈说：“终于，我反抗了，他也停止了这项实验，可我没想到他从未断过那个念头！他把注意打到了你头上！”
“天知道他看你的眼神有多可怕，有多恶心，和他看他的那些实验器材别无一二！”
“所以……你们离婚了？”我问，她默认了。
……我从未想过居然以前还发生过那种事，难怪老妈在离婚后不愿意让我和我老爹见面，可奇怪的是明明老妈在回忆时表现的那么痛苦，可我居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反感，甚至觉得老爹的实验方式……很严谨……
在我再次看向老妈的时候，我看到她看我的眼神中的绝望更加深了一层。
“我以为……”她颤抖着说。
“我以为……有梵一在，你就不会变的像你爸一样，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又问：“然后呢？”
“然后？”
她阖上眼睛，再睁开，眼里的失控都消失不见了，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她冷笑：“然后就像你想的那样，我不可能放任一个随时打着我女儿主意的疯子不管。”
“那你是杀了他吗？”
这次老妈却闭口不谈，只是嘴边挂着冷笑。“真严谨啊。”我也淡淡的叹了口气，试图再次劝说她。
“我只会做我认为对的事，我认为只有我的女儿成为一个正常人，才是我最希望的。”老妈丢下这句话，推开门离开了。
她离开了，我渐渐吃撑不不住滑落在地上，我本以为……我会崩溃大哭，质问老妈为什么这么做，可没想到我居然可以这么冷静地与她对话，我拿出手机关掉了录音，这次的对话没有问出什么关键性的东西，也没有抓到老妈行凶的直接证据。
不过老妈还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透露了不少，如果把这录音交给警方的话，深究下去，还是能够定罪的，但我不想这样做。
就这样吧，最亲近的人杀了我的父亲……
这种事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在我踏出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我这样想着。
……真的可以吗？我又问自己。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反正……选择全都在我的手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