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寒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司予已经将早餐摆在了桌子上，她本人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着头，戴着副金边眼镜看书，清冷文静。
又不像阿念了。
阿念从来没有这样认真恬静地看书的时候。
“你在干什么？不吃饭么？”
季明寒的声音打断了司予看书的意境，她轻轻合上书，回道:“季总，我吃过了，您慢用。”
季明寒有些讶异，这才七点钟，司予就吃过早餐了，这些还都是她一个人弄的，那她至少六点就起了。
这也和阿念不像，她喜欢睡懒觉。
阿念也没有戴过眼镜。
季明寒看着司予，静默半晌，命令道:“把眼镜摘了，这样不像她。”
司予立刻摘了眼镜。
季明寒这才觉得找回了点和他的阿念相像的感觉，满意地坐下吃饭。
吃完早饭，季明寒就去上班了，司予照例继续念功课，考律师资格证，饭点做了两人份的饭菜，多出来那一份冰在冰箱里。
晚上九点半，季明寒下班回家，餐桌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张便签，上面是司予的字迹:饭菜在冰箱里。
字还挺好看。
但还是阿念的更好看。
季明寒抿唇，把便签撕下来，随手扔进垃圾桶，去冰箱里拿饭菜热。
司予正巧从书房里出来，一手夹着笔记本和钢笔，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说道:“不用，一千块的够了。”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什么一千块？”季明寒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季总，换个手机。”
季明寒愣了一下:“我给你那么多钱，你换个手机只要一千？”
“以后用。”
以后开律所，指不定要用多少钱。
季明寒皱了皱眉:“我给了你钱你就赶好的用，别整那么磕碜，不够找我要就行。她从来没用过一千块钱以下的东西，你别给她掉价。”
司予垂眼:“……好。”
吃过晚饭，季明寒洗了澡准备上楼睡觉，发现一楼书房的灯还亮着。他半夜起床去厨房喝水时，竟然还有一盏台灯没有熄，那一点光透过窗缝，从阳台透到厨房，再透到他眼底。
真比他还忙吗？
季明寒鬼使神差地上前去，打开了门。
司予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台灯还开着，她侧着头枕在左手上，身下还垫着笔记本和几本书，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全写着字。
累睡着了？
季明寒顺手关了台灯，看着女人青丝遮掩下露出的侧颜，一点熟悉感从心底蔓延开来，他忍不住抬手去抚摸。
景念，阿念……
“别过来！”司予拔高了几个度的声音猛然响起，季明寒回过神时，他的手已被用力拍开。
季明寒愣住了:“你……”
司予惊魂未定地喘了几口气，抬头对上季明寒那张惊诧中带点怒气的脸，她瞬间回过神来:“季总，您怎么来了？”
“顺便看看而已。”季明寒冷着脸道，“刚才怎么回事？”
司予脸色有些白，她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应:“没什么。”
季明寒皱了皱眉，也没多问。
“季总，您早些睡。”
“好。”
司予恢复了平静，季明寒也从她的房间里出去了，她关了灯，闭上眼，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样就很好，人睡着了，就像死了一样，什么也记不得，想不起，司予难得有这种时候。
让她暂时什么也不要想起来吧，不要想起来她还有多少证没有考，不要想起来自己是个被无数人轻贱的，一无所有的人，不要想起来她还有过一个丢下她不要的姐姐。
……
“司予。”
“司予？”
第二天早上，司予是被季明寒推醒的，她一睁眼，面前就是季明寒。
“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做早饭。”季明寒整理了一下袖扣，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一句，“你昨晚怎么回事？”
司予慢慢地爬起来:“多谢季总关心，没什么。”
做了个很长的梦罢了。
季明寒自觉讨了个没趣，只催她赶紧做早饭，对着镜子开始整理衣服，然而系了半天，领带总是系不正，他不禁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司予见状，干脆抬手解开他的领带:“我来吧。”
季明寒抿了抿唇，眯起眼。
这是一个堪称暧昧的动作，季明寒比司予高十几公分，系领带时，司予稍稍仰着头，一抬眼就看见他的喉结。
季明寒垂下眼，伸手抚过司予脸侧的碎发，眼神愈发温柔。
“好了，季总。”
一声“季总”把季明寒从温柔回忆里拉了出来，他脸色瞬间冷了:“昨天晚上为什么没上来？”
“嗯？”
“不管你平时怎么忙，晚上必须上楼和我同房睡，你忘了？”
司予迎着他冷怒的目光，依旧处变不惊:“抱歉，季总，今晚不会了。”
季明寒一顿，满意地点头:“做早饭去吧。”
“嗯。”
季明寒走出房间，盯着司予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莫名熨帖。
晚上十一点，季明寒处理完最后一批工作，推开卧室的门，暖气已经充斥了整个屋子，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司予还戴着那副金边眼镜，靠在床头，翻着一本厚重的书。
这么喜欢看书？
季明寒腹诽一句，带上门，踢掉拖鞋上床，对司予说:“灯关掉，我睡觉不喜欢开小夜灯。还有，我说过了，你不要戴眼镜，不像她。”
“嗯。”司予摘下眼镜，拉了灯睡下，没多说一个字。
黑暗中，同一床被窝里，季明寒连着翻了几个身，司予终于忍不住开口:“季总，您不困吗？”
“……”季明寒再次翻身，面对着司予，呼吸的温热扑了她一脸，他抿了抿唇，“司予，你不怕吗？”
“怕什么？”
“你不怕跟我睡在一起，我对你做什么？”
“我相信季总不是那种人。”
“为什么？”
司予一本正经地说:“季总是个深情的男人，您深爱着您的阿念，又怎么可能在爱她的同时睡我呢？”
季明寒:“……”
深情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有种莫名的讽刺感。
和司予聊天还真是要命。
话说也怪，他季明寒也不是什么喜欢说话的性子，为什么偏偏就想多听司予说两句话？
司予没像季明寒那样七想八想，刚才记下的条文被季明寒这一搅和，差点忘干净了，再加上困意又袭来，她实在没精力多想，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季明寒沉默半天，发现司予已经睡着了，伸出手抚摸她的脸，深深地凝视她，心跳有些加速。
她闭着眼睛的样子，更像阿念。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阿念那样，阳光开朗一点呢？
又不像阿念了。
阿念从来没有这样认真恬静地看书的时候。
“你在干什么？不吃饭么？”
季明寒的声音打断了司予看书的意境，她轻轻合上书，回道:“季总，我吃过了，您慢用。”
季明寒有些讶异，这才七点钟，司予就吃过早餐了，这些还都是她一个人弄的，那她至少六点就起了。
这也和阿念不像，她喜欢睡懒觉。
阿念也没有戴过眼镜。
季明寒看着司予，静默半晌，命令道:“把眼镜摘了，这样不像她。”
司予立刻摘了眼镜。
季明寒这才觉得找回了点和他的阿念相像的感觉，满意地坐下吃饭。
吃完早饭，季明寒就去上班了，司予照例继续念功课，考律师资格证，饭点做了两人份的饭菜，多出来那一份冰在冰箱里。
晚上九点半，季明寒下班回家，餐桌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张便签，上面是司予的字迹:饭菜在冰箱里。
字还挺好看。
但还是阿念的更好看。
季明寒抿唇，把便签撕下来，随手扔进垃圾桶，去冰箱里拿饭菜热。
司予正巧从书房里出来，一手夹着笔记本和钢笔，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说道:“不用，一千块的够了。”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什么一千块？”季明寒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季总，换个手机。”
季明寒愣了一下:“我给你那么多钱，你换个手机只要一千？”
“以后用。”
以后开律所，指不定要用多少钱。
季明寒皱了皱眉:“我给了你钱你就赶好的用，别整那么磕碜，不够找我要就行。她从来没用过一千块钱以下的东西，你别给她掉价。”
司予垂眼:“……好。”
吃过晚饭，季明寒洗了澡准备上楼睡觉，发现一楼书房的灯还亮着。他半夜起床去厨房喝水时，竟然还有一盏台灯没有熄，那一点光透过窗缝，从阳台透到厨房，再透到他眼底。
真比他还忙吗？
季明寒鬼使神差地上前去，打开了门。
司予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台灯还开着，她侧着头枕在左手上，身下还垫着笔记本和几本书，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全写着字。
累睡着了？
季明寒顺手关了台灯，看着女人青丝遮掩下露出的侧颜，一点熟悉感从心底蔓延开来，他忍不住抬手去抚摸。
景念，阿念……
“别过来！”司予拔高了几个度的声音猛然响起，季明寒回过神时，他的手已被用力拍开。
季明寒愣住了:“你……”
司予惊魂未定地喘了几口气，抬头对上季明寒那张惊诧中带点怒气的脸，她瞬间回过神来:“季总，您怎么来了？”
“顺便看看而已。”季明寒冷着脸道，“刚才怎么回事？”
司予脸色有些白，她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应:“没什么。”
季明寒皱了皱眉，也没多问。
“季总，您早些睡。”
“好。”
司予恢复了平静，季明寒也从她的房间里出去了，她关了灯，闭上眼，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样就很好，人睡着了，就像死了一样，什么也记不得，想不起，司予难得有这种时候。
让她暂时什么也不要想起来吧，不要想起来她还有多少证没有考，不要想起来自己是个被无数人轻贱的，一无所有的人，不要想起来她还有过一个丢下她不要的姐姐。
……
“司予。”
“司予？”
第二天早上，司予是被季明寒推醒的，她一睁眼，面前就是季明寒。
“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做早饭。”季明寒整理了一下袖扣，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一句，“你昨晚怎么回事？”
司予慢慢地爬起来:“多谢季总关心，没什么。”
做了个很长的梦罢了。
季明寒自觉讨了个没趣，只催她赶紧做早饭，对着镜子开始整理衣服，然而系了半天，领带总是系不正，他不禁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司予见状，干脆抬手解开他的领带:“我来吧。”
季明寒抿了抿唇，眯起眼。
这是一个堪称暧昧的动作，季明寒比司予高十几公分，系领带时，司予稍稍仰着头，一抬眼就看见他的喉结。
季明寒垂下眼，伸手抚过司予脸侧的碎发，眼神愈发温柔。
“好了，季总。”
一声“季总”把季明寒从温柔回忆里拉了出来，他脸色瞬间冷了:“昨天晚上为什么没上来？”
“嗯？”
“不管你平时怎么忙，晚上必须上楼和我同房睡，你忘了？”
司予迎着他冷怒的目光，依旧处变不惊:“抱歉，季总，今晚不会了。”
季明寒一顿，满意地点头:“做早饭去吧。”
“嗯。”
季明寒走出房间，盯着司予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莫名熨帖。
晚上十一点，季明寒处理完最后一批工作，推开卧室的门，暖气已经充斥了整个屋子，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司予还戴着那副金边眼镜，靠在床头，翻着一本厚重的书。
这么喜欢看书？
季明寒腹诽一句，带上门，踢掉拖鞋上床，对司予说:“灯关掉，我睡觉不喜欢开小夜灯。还有，我说过了，你不要戴眼镜，不像她。”
“嗯。”司予摘下眼镜，拉了灯睡下，没多说一个字。
黑暗中，同一床被窝里，季明寒连着翻了几个身，司予终于忍不住开口:“季总，您不困吗？”
“……”季明寒再次翻身，面对着司予，呼吸的温热扑了她一脸，他抿了抿唇，“司予，你不怕吗？”
“怕什么？”
“你不怕跟我睡在一起，我对你做什么？”
“我相信季总不是那种人。”
“为什么？”
司予一本正经地说:“季总是个深情的男人，您深爱着您的阿念，又怎么可能在爱她的同时睡我呢？”
季明寒:“……”
深情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有种莫名的讽刺感。
和司予聊天还真是要命。
话说也怪，他季明寒也不是什么喜欢说话的性子，为什么偏偏就想多听司予说两句话？
司予没像季明寒那样七想八想，刚才记下的条文被季明寒这一搅和，差点忘干净了，再加上困意又袭来，她实在没精力多想，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季明寒沉默半天，发现司予已经睡着了，伸出手抚摸她的脸，深深地凝视她，心跳有些加速。
她闭着眼睛的样子，更像阿念。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阿念那样，阳光开朗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