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喜欢雪，也是真的讨厌
雨水就像是有声的默片，光明正大的侵袭着世界。
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杂七杂八的雨把世界也搞得乱七八糟。
蔡蓁蓁告别了姥爷，上了大巴车。
车上已经很多人了。
有人在睡觉，有人在抓紧时间补作业，有人在说着自己这短短不到一天的假期都疯玩了些什么。
蔡蓁蓁和他们打着招呼，又自然地走到靠后面的一个角落。
抱着书包坐下。
她个子小小的，这样一蜷曲，更像一只小小的羔羊。
人慢慢齐了，可是她身边的位置迟迟空着。
“都到了吗？”司机看了眼时间，有点着急地问着后面。
“程天还没来！”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这让本来要张口的蔡蓁蓁收回了要出口的话。
她咬咬下嘴唇，担忧地望着外面。
蔡蓁蓁习惯想事情或者有心事的时候咬嘴唇。
怎么还不来？
生病了吗？
不跟大家一起坐车去了？
忘记时间了？
蔡蓁蓁心里慌张想着。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要是看不到程天，她还是会很失望的。
猛地，她抬眼望向窗外。
隐隐约约在雨中看到一个撑伞的高个子男生。
他推着行李箱，向马路这边快步走过来。
来了。
蔡蓁蓁嘴角慢慢勾起，心花怒放。
慢慢走近，蔡蓁蓁看清了伞底下，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
程天也抬眼看车上，正好对上蔡蓁蓁的眸子。
他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深深望了一眼。
放好行李，他收伞上车，缓缓走到蔡蓁蓁身旁的座位上坐下。
还没等蔡蓁蓁开问，他就自己解释到。
“我爸出门了，我走来的，还下雨，就有点晚了。”
蔡蓁蓁望着他，头发上还粘着几滴雨水，她轻轻帮他擦去，微微笑笑。
她不算是多么好看多么惊艳的女生。
但她清澈如山泉，好像从未沾染过尘土一样。
眼睛很大，总是闪闪的。
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很好看，像星星一样。
程天看她笑，轻轻揉揉她的头。
车子缓缓开动。
雨水打在窗户上。
今年的天冷的特别早，尤其是现在还下着雨。
车内早早就开了暖气。
蔡蓁蓁看向外面，雨水模糊了玻璃，让她看不清。
她微微皱起眉头，有点担心自己开车回家的姥爷。
程天看到了她的微表情，长长的胳膊从蔡蓁蓁头顶绕过，帮她把车帘拉上。
轻声说。
“睡会吧，睡醒就到了。”
蔡蓁蓁看着他。
说实话，她确实需要睡一会，晕车体质不说，就放不到一天的假，昨天她也小疯玩了一下。
但是，她也是真的不舍得睡觉。
虽然和程天在一个学校，但是由于人太多，他们被分到了不同的校区，所以，他们一般是见不到的。
这是少有的跟他共处的时间了。
“听话。”
程天小声说，温柔的语气让蔡蓁蓁不得拒绝，于是她乖乖闭起了眼睛。
伴着程天身上不知名的香水味，蔡蓁蓁意外得睡得很香。
——————————————————————————
火车缓缓向前开着。
天也慢慢亮了。
蔡蓁蓁看着外面还不肯走的月亮和星星，思绪万千。
这本来不是放假的日子，可是自己的旧疾又犯了，她不得不回家治疗。
集川离北河要跨越半个多中国。
她报志愿故意报得这么远的。
她想离家远一点，想离不想见到的人远一点。
不是不想见，是不该见。
坐火车，是她临时起意要回家的方式。
她想着，趁着还活着，多看看这个世界也好。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风景。
上了高三，她就生病了。
从前她觉得，她离程天太遥远了，所以，只要自己慢慢变好就能够追上他。
但是现在，她也没有慢慢变好。
想到这里，蔡蓁蓁原本暗淡的目光好似又暗了一层。
一站一站过得飞快。
将近一天的时间，蔡蓁蓁到了北河的火车站。
她一眼就看见了等待她的爸妈，但她没有兴奋的跑过去，也没有喊他们。
没什么好激动的，她是回来治病的，这不是个高兴事。
被爸妈接上，他们就打算直接去医院。
“我就说坐飞机坐飞机，你看坐火车多累我家姑娘啊。”
妈妈向爸爸抱怨着。
“姑娘心脏又不好，坐飞机也是有点危险啊，而且姑娘自己要坐火车的......”
蔡蓁蓁听腻了他们的争吵，眼睛无神地看向外面。
“谁让你当初非给蓁蓁报那么远的志愿，现在回家一趟多不容易啊，姑娘身体又不好。”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看他们还要一个劲地吵个没完，蔡蓁蓁冷冷地吐出一句：“别说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很反感爸妈说自己身体不好。
不仅爸妈。
再年纪小一点的时候，她有很多宏图大志，想要轰轰烈烈的人生
但现在她就想当个普通人，但是上天从来不想让自己好过。
她也常怨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但是上天从来没有回答过它的罪孽。
天下飞雪。
这是北河今年的第二场雪。
被刚回来的蔡蓁蓁赶上了。
集川不下雪，所以她格外想念家里的雪。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蔡蓁蓁在集川想回家想疯了。
没过几天，她就又生病了。
这好像是老天为数不多的几次顺着她的想法走。
可是方式错了。
蔡蓁蓁望着越下越大的雪，心想着，这可能是祥瑞之兆。
她笑了，从心里笑的。
但也不是真心开心。
是福是祸，她早就分不清了。
也早就不那么在乎了。
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家看看姥姥姥爷，明天早上一早再去医院。
到家已经是深夜了，蔡蓁蓁老远就看见姥姥姥爷在路边等着。
天气这么冷，下着雪，又这么晚了。
老人家的身体又不好。
蔡蓁蓁心头一紧，她本来打算就算是看见他们也不哭的。
车灯打在两个老人身上，他们脸上没有寒冷，尽是担心。
蔡蓁蓁一打开车门，姥爷就过来拉住她。
口气里满是心疼。
“这是又怎么啦，我的臭丫头。”
眼神里也满是心疼。
蔡蓁蓁笑着，皮笑着，心里哭着。
她强忍着泪水，但是最终看到姥姥准备的一大桌子菜，还是没有坚持住。
她一边往嘴里塞米饭，一边看着饭菜渐渐模糊。
泪水滴在碗里，她也不敢抬起头来，不敢将眼泪擦去。
泪水淌进她的嘴里，太咸了，
也太苦了。
那一晚，她睡得并不安心。
所以天很快就亮了，她也很快要离开姥姥姥爷了。
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杂七杂八的雨把世界也搞得乱七八糟。
蔡蓁蓁告别了姥爷，上了大巴车。
车上已经很多人了。
有人在睡觉，有人在抓紧时间补作业，有人在说着自己这短短不到一天的假期都疯玩了些什么。
蔡蓁蓁和他们打着招呼，又自然地走到靠后面的一个角落。
抱着书包坐下。
她个子小小的，这样一蜷曲，更像一只小小的羔羊。
人慢慢齐了，可是她身边的位置迟迟空着。
“都到了吗？”司机看了眼时间，有点着急地问着后面。
“程天还没来！”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这让本来要张口的蔡蓁蓁收回了要出口的话。
她咬咬下嘴唇，担忧地望着外面。
蔡蓁蓁习惯想事情或者有心事的时候咬嘴唇。
怎么还不来？
生病了吗？
不跟大家一起坐车去了？
忘记时间了？
蔡蓁蓁心里慌张想着。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要是看不到程天，她还是会很失望的。
猛地，她抬眼望向窗外。
隐隐约约在雨中看到一个撑伞的高个子男生。
他推着行李箱，向马路这边快步走过来。
来了。
蔡蓁蓁嘴角慢慢勾起，心花怒放。
慢慢走近，蔡蓁蓁看清了伞底下，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
程天也抬眼看车上，正好对上蔡蓁蓁的眸子。
他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深深望了一眼。
放好行李，他收伞上车，缓缓走到蔡蓁蓁身旁的座位上坐下。
还没等蔡蓁蓁开问，他就自己解释到。
“我爸出门了，我走来的，还下雨，就有点晚了。”
蔡蓁蓁望着他，头发上还粘着几滴雨水，她轻轻帮他擦去，微微笑笑。
她不算是多么好看多么惊艳的女生。
但她清澈如山泉，好像从未沾染过尘土一样。
眼睛很大，总是闪闪的。
笑起来眼睛微微眯起，很好看，像星星一样。
程天看她笑，轻轻揉揉她的头。
车子缓缓开动。
雨水打在窗户上。
今年的天冷的特别早，尤其是现在还下着雨。
车内早早就开了暖气。
蔡蓁蓁看向外面，雨水模糊了玻璃，让她看不清。
她微微皱起眉头，有点担心自己开车回家的姥爷。
程天看到了她的微表情，长长的胳膊从蔡蓁蓁头顶绕过，帮她把车帘拉上。
轻声说。
“睡会吧，睡醒就到了。”
蔡蓁蓁看着他。
说实话，她确实需要睡一会，晕车体质不说，就放不到一天的假，昨天她也小疯玩了一下。
但是，她也是真的不舍得睡觉。
虽然和程天在一个学校，但是由于人太多，他们被分到了不同的校区，所以，他们一般是见不到的。
这是少有的跟他共处的时间了。
“听话。”
程天小声说，温柔的语气让蔡蓁蓁不得拒绝，于是她乖乖闭起了眼睛。
伴着程天身上不知名的香水味，蔡蓁蓁意外得睡得很香。
——————————————————————————
火车缓缓向前开着。
天也慢慢亮了。
蔡蓁蓁看着外面还不肯走的月亮和星星，思绪万千。
这本来不是放假的日子，可是自己的旧疾又犯了，她不得不回家治疗。
集川离北河要跨越半个多中国。
她报志愿故意报得这么远的。
她想离家远一点，想离不想见到的人远一点。
不是不想见，是不该见。
坐火车，是她临时起意要回家的方式。
她想着，趁着还活着，多看看这个世界也好。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风景。
上了高三，她就生病了。
从前她觉得，她离程天太遥远了，所以，只要自己慢慢变好就能够追上他。
但是现在，她也没有慢慢变好。
想到这里，蔡蓁蓁原本暗淡的目光好似又暗了一层。
一站一站过得飞快。
将近一天的时间，蔡蓁蓁到了北河的火车站。
她一眼就看见了等待她的爸妈，但她没有兴奋的跑过去，也没有喊他们。
没什么好激动的，她是回来治病的，这不是个高兴事。
被爸妈接上，他们就打算直接去医院。
“我就说坐飞机坐飞机，你看坐火车多累我家姑娘啊。”
妈妈向爸爸抱怨着。
“姑娘心脏又不好，坐飞机也是有点危险啊，而且姑娘自己要坐火车的......”
蔡蓁蓁听腻了他们的争吵，眼睛无神地看向外面。
“谁让你当初非给蓁蓁报那么远的志愿，现在回家一趟多不容易啊，姑娘身体又不好。”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看他们还要一个劲地吵个没完，蔡蓁蓁冷冷地吐出一句：“别说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很反感爸妈说自己身体不好。
不仅爸妈。
再年纪小一点的时候，她有很多宏图大志，想要轰轰烈烈的人生
但现在她就想当个普通人，但是上天从来不想让自己好过。
她也常怨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但是上天从来没有回答过它的罪孽。
天下飞雪。
这是北河今年的第二场雪。
被刚回来的蔡蓁蓁赶上了。
集川不下雪，所以她格外想念家里的雪。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蔡蓁蓁在集川想回家想疯了。
没过几天，她就又生病了。
这好像是老天为数不多的几次顺着她的想法走。
可是方式错了。
蔡蓁蓁望着越下越大的雪，心想着，这可能是祥瑞之兆。
她笑了，从心里笑的。
但也不是真心开心。
是福是祸，她早就分不清了。
也早就不那么在乎了。
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家看看姥姥姥爷，明天早上一早再去医院。
到家已经是深夜了，蔡蓁蓁老远就看见姥姥姥爷在路边等着。
天气这么冷，下着雪，又这么晚了。
老人家的身体又不好。
蔡蓁蓁心头一紧，她本来打算就算是看见他们也不哭的。
车灯打在两个老人身上，他们脸上没有寒冷，尽是担心。
蔡蓁蓁一打开车门，姥爷就过来拉住她。
口气里满是心疼。
“这是又怎么啦，我的臭丫头。”
眼神里也满是心疼。
蔡蓁蓁笑着，皮笑着，心里哭着。
她强忍着泪水，但是最终看到姥姥准备的一大桌子菜，还是没有坚持住。
她一边往嘴里塞米饭，一边看着饭菜渐渐模糊。
泪水滴在碗里，她也不敢抬起头来，不敢将眼泪擦去。
泪水淌进她的嘴里，太咸了，
也太苦了。
那一晚，她睡得并不安心。
所以天很快就亮了，她也很快要离开姥姥姥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