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说话的是村里的一户孤寡老人，年轻时候遇上征兵上过战场，儿子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没了，前些年家里媳妇也走了。这些年来靠着自己耕的几块地种些菜，以及村里三五不时地资助，日子竟也过下来了。
楚阳看着老人爬满皱纹的脸，想到穿书前遇见的老人，大多由于生活和谐稳定，精气神都要好上很多。心里不忍，看了一眼大胡子老爹后，对老人说：“老人家一起走吧？路上我关照您。”
说完偷偷看了大胡子老爹一眼，心想就挨过最近的几个城镇，吃自己前两天准备的那份物资，等能联系上原主旧部，这一村的人就都有救了。
老人听了楚阳的话，苍老的眼睛中露出温柔的光：“多谢你了年轻人，我老了。我年轻的时候上战场杀敌，现在老了，家里儿子、媳妇都永远的留在这片土地，我不想走，也不愿走。”老人拄着拐杖，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土地，温柔的目光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努力挺直的背影已不再高大，但却坚定异常。
“走吧，回去收拾东西，不要耽误时间了。”老人见楚阳面有不忍，又催他道。“我这里什么都有，年纪大了征兵也征不到我头上，留在村子里才是最好的。你们快走吧！”
一旁的大胡子老爹听了楚阳和老人的对话，狠下心来对着老人鞠了一躬，抿着嘴角拉起楚阳的胳膊就往家走。楚阳回头看了一眼老人，见他在那里站的笔直，跟自己挥了挥手，就像每年过完节又要返岗时，目送自己回市区的爷爷一样，只是这次留下的人要面对的并不是孤独。楚阳感到一丝心酸，却因为如今没有联系到原主旧部，也无计可施，只得扭过头狠心不看，往家的方向走去。
平日里天大亮才慢慢有人气的村子，突然间暗流涌动。没有大声叫嚷的人声，只有收拾东西、来回奔跑、压着嗓子争执的吵闹声。突然几家的狗大叫起来，另几家的鸡扑扑楞楞，牛车拉起了车轱辘，板车上装上了重物，各种声音从四面八方升起，就是没有人声。恐怖的静谧中，一家女人突然从家中冲出，挂着泪痕的脸朝着娘家的方向奔去，后面的男人追上，一手捂住女人的嘴，一手环抱住女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女人先是剧烈挣扎，而后看见了她扶着门框挂着泪的儿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抱着男人压着声音哭起来。男人拍了会儿女人的后背，牵着她回到家中，关上院门，又想起了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的声音。
时间快到了，二十八家渐渐汇合在村口，一个叫狗蛋的男人走近里正：“里正爷，我去探了，还没有军队往这来。”这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平日里走狗斗鸡惹人嫌，此刻却被里正派去探消息了。
“好！”里正回头看了眼呆了半辈子的村子，点齐了人数。看着村里的一百多口人，有抱着还在襁褓里娃娃的小媳妇，也有背着铺盖卷的男人，还有牵着自家大人手还在打哈欠的小孩，心里一酸，带着众人向村子的方向鞠了一躬，含泪大喊了一声：“出发！”
想起早上出发的情况，里正又湿了眼眶，看了下身边众人，朝着楚阳指的林子喊道：“大伙儿坚持坚持，马上咱们到林子里歇会儿。”
楚阳走回陈瑶瑶身边，看着比平时精神好上许多的瑶瑶，想到她虚弱的身体，心想：“可怜的娃，在我那个时代，你现在还应该背着小书包上学校呢。想想我家表侄儿，跟你一样大却只知道调皮捣蛋。”
陈瑶瑶看着身边少年“慈祥”的眼神，只觉得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想：“刚才胡子老爹说这人早上开会的时候看着挺靠谱，平日里我时不时就晕倒，老爹一个人根本照看不过来，逃荒路上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所以跟楚阳换着背我。只是这人现在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妈妈耶，这人莫不是变态？”
陈瑶瑶想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楚阳见瑶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而后向后退了一步，正疑惑想问句，就听见大胡子老爹发话了。
“桂芬，瑶瑶，楚阳，走，咱们去那边树下歇着。”
陈瑶瑶和楚阳抬头看去，原来是众人已经到了林子跟前。茂密的林子边没有小路，想来是少有人深入。
“晚上在这埋锅做饭，咱们今晚在这儿休息。大家伙先收拾好，等会儿开会。”里正在前方发话，众人便开始找地方落脚休息。
陈瑶瑶一家找到了一棵靠近里侧的树，大胡子老爹刚将行李放下，正打算安排接下来的事，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这是俺家先占的地方，你凭什么把褥子放在这！”
这是陈家村有名的厉害媳妇，金娃家的，平日里大家都叫兰婶子。只见身体干瘦但目光精锐的兰婶子站在一块山石旁。山石很大一块儿，难得的是面上看起来十分平整，就像一块天然的大石床，今天天气正热，天上万里无云，夜里多半不会下雨。若是今晚能在石床上铺上铺盖卷，倒比直接在地面上打地铺少些潮气，睡的好点。
“谁说这是你家的地方了？写你名字了吗？你家看中了你家不来人？还是俺家小子先过来的呢！”一个面如土色的胖婶子站在兰婶子对面，将手中的包袱往石台上一摔，掐着腰粗着嗓子骂到。“这块石头是刻你名还是刻你爹娘的名字了？嚷嚷什么嚷嚷！”
胖婶子的腿边有一个小子抱着她的腿，脸上怯生生的表情，眼角还挂着泪，似乎是被两个婶子骂架的姿势吓到了，慢慢的开始瘪着嘴，眼睛一咪，小脸儿一皱，开始张着嘴哭起来。
陈瑶瑶赶了半天路，只觉得口干舌燥，双腿就像肿了一样，发热发酸。只觉得此刻十分佩服两位大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还能喊得动？
一旁的村民也有发生类似争执的，这家要那家往路边移移，那家说这家连口水都不给真小气，一时间竟渐起纷争，似乎是白天赶路的怨气加上暑气，所有人都变得暴躁了起来。
楚阳看了眼胡子老爹，压着声音对他说道：“这样能行吗？这点小事都要内讧，咱们接下来的路可艰难多了，后面缺粮少水都是必然的，这样闹下去怎么行？。”而后趴在胡子老爹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些话。
胡子老爹本来皱眉看着，发现两家的当家男人只顾着干自己的，就像司空见惯了般丝毫不在意这边的争吵。而后楚阳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听得他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陈瑶瑶这边正在吃力地拽包裹中的毯子，见楚阳跟自家老爹嘀嘀咕咕，便凑上前去偷听。
“叔，咱们这帮人一起逃荒，就是脑袋栓在一条裤腰带上，今天吵这个，明天吵那个，迟早要散。不如一会儿开大会让里正爷定下规矩，各家所有物资全部拿出来，咱们平分着每天按户按人数发，所有小孩老人夜里集体睡在好点的铺盖上，年轻人稍微次点，轮流睡，怎么样？”
胡子老爹略一思考，问道：“那谁分东西呢？万一分出个不一样，可迟早要内讧的。”
“这好办，挑几家村子里最出名的好讲理、精明、公正的老太太，成立个监察小组，平日里分发物资、安排工作，都由她们监督，如果她们有联合偏帮的，就换人，再加以处罚，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那要是哪家藏私，不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或者这家带的多，带家带的少，又有谁愿意分呢？”
“这个也好办，大家带的东西就这么多，水至清则无鱼，只要明面上的包裹都交上来，藏也就是藏个安心的保命粮。至于交的东西不一样，我认字，咱们记账，谁家交上来的东西吃完了，平日里又不积极劳动帮着集体干活，那他家就不给发粮了，要饿肚子。”
大胡子老爹思索一番，问道：“干活怎么定粮食数呢？这差别可就大了。”
楚阳嘻嘻一笑，说道：“这个好办，咱们记工分。捡柴一斤柴火是一工分，白天拉一个时辰板车是三工分，工分最后都给兑粮食，鼓励大家多劳多得。”
陈瑶瑶在一边听着，只觉得这套模式十分熟悉，越听到后来越心惊。仔细地打量楚阳，发现他双手十分细腻。除却今天赶路流的汗，脸上竟不怎么出油，想来以前的生活应该算是比较好的，有可能根本就是个读书人。这个年代的读书人要么是家境好，家里管着仆人一类，管家的方法自然刻在骨子里；要么是为了以后入仕途，学的知识多少沾点管理层。
只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有没有可能他也是？这种可能性想的陈瑶瑶心突突的跳，竟然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的犹豫。如果是的话，自己在这世上似乎就没那么孤独了，浮萍般的心突然就生出了许多豪情，似乎有了许多勇气面对这个时代；但如果不是，如果不是，自己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成了空，自己在这世上，又是孤孤单单的。
“想什么呢？东西都掉了，想的这么入迷？”晴朗的少年音在耳侧响起，从地上捡起一个小毯子，递给陈瑶瑶。陈瑶瑶转头看去，看见少年漆黑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微风拂过陈瑶瑶的发丝，蝉鸣声充斥耳朵，吱吱吱吱的叫声吵得陈瑶瑶想不到其他，只认真盯着面前的少年。嗓子似乎干涩的难以发出声音，陈瑶瑶咽了一口口水，盯着少年的眼睛，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压着声音问道：
“爱你孤身走暗巷？？”
说话的是村里的一户孤寡老人，年轻时候遇上征兵上过战场，儿子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没了，前些年家里媳妇也走了。这些年来靠着自己耕的几块地种些菜，以及村里三五不时地资助，日子竟也过下来了。
楚阳看着老人爬满皱纹的脸，想到穿书前遇见的老人，大多由于生活和谐稳定，精气神都要好上很多。心里不忍，看了一眼大胡子老爹后，对老人说：“老人家一起走吧？路上我关照您。”
说完偷偷看了大胡子老爹一眼，心想就挨过最近的几个城镇，吃自己前两天准备的那份物资，等能联系上原主旧部，这一村的人就都有救了。
老人听了楚阳的话，苍老的眼睛中露出温柔的光：“多谢你了年轻人，我老了。我年轻的时候上战场杀敌，现在老了，家里儿子、媳妇都永远的留在这片土地，我不想走，也不愿走。”老人拄着拐杖，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土地，温柔的目光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努力挺直的背影已不再高大，但却坚定异常。
“走吧，回去收拾东西，不要耽误时间了。”老人见楚阳面有不忍，又催他道。“我这里什么都有，年纪大了征兵也征不到我头上，留在村子里才是最好的。你们快走吧！”
一旁的大胡子老爹听了楚阳和老人的对话，狠下心来对着老人鞠了一躬，抿着嘴角拉起楚阳的胳膊就往家走。楚阳回头看了一眼老人，见他在那里站的笔直，跟自己挥了挥手，就像每年过完节又要返岗时，目送自己回市区的爷爷一样，只是这次留下的人要面对的并不是孤独。楚阳感到一丝心酸，却因为如今没有联系到原主旧部，也无计可施，只得扭过头狠心不看，往家的方向走去。
平日里天大亮才慢慢有人气的村子，突然间暗流涌动。没有大声叫嚷的人声，只有收拾东西、来回奔跑、压着嗓子争执的吵闹声。突然几家的狗大叫起来，另几家的鸡扑扑楞楞，牛车拉起了车轱辘，板车上装上了重物，各种声音从四面八方升起，就是没有人声。恐怖的静谧中，一家女人突然从家中冲出，挂着泪痕的脸朝着娘家的方向奔去，后面的男人追上，一手捂住女人的嘴，一手环抱住女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女人先是剧烈挣扎，而后看见了她扶着门框挂着泪的儿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抱着男人压着声音哭起来。男人拍了会儿女人的后背，牵着她回到家中，关上院门，又想起了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的声音。
时间快到了，二十八家渐渐汇合在村口，一个叫狗蛋的男人走近里正：“里正爷，我去探了，还没有军队往这来。”这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平日里走狗斗鸡惹人嫌，此刻却被里正派去探消息了。
“好！”里正回头看了眼呆了半辈子的村子，点齐了人数。看着村里的一百多口人，有抱着还在襁褓里娃娃的小媳妇，也有背着铺盖卷的男人，还有牵着自家大人手还在打哈欠的小孩，心里一酸，带着众人向村子的方向鞠了一躬，含泪大喊了一声：“出发！”
想起早上出发的情况，里正又湿了眼眶，看了下身边众人，朝着楚阳指的林子喊道：“大伙儿坚持坚持，马上咱们到林子里歇会儿。”
楚阳走回陈瑶瑶身边，看着比平时精神好上许多的瑶瑶，想到她虚弱的身体，心想：“可怜的娃，在我那个时代，你现在还应该背着小书包上学校呢。想想我家表侄儿，跟你一样大却只知道调皮捣蛋。”
陈瑶瑶看着身边少年“慈祥”的眼神，只觉得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想：“刚才胡子老爹说这人早上开会的时候看着挺靠谱，平日里我时不时就晕倒，老爹一个人根本照看不过来，逃荒路上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所以跟楚阳换着背我。只是这人现在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妈妈耶，这人莫不是变态？”
陈瑶瑶想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楚阳见瑶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而后向后退了一步，正疑惑想问句，就听见大胡子老爹发话了。
“桂芬，瑶瑶，楚阳，走，咱们去那边树下歇着。”
陈瑶瑶和楚阳抬头看去，原来是众人已经到了林子跟前。茂密的林子边没有小路，想来是少有人深入。
“晚上在这埋锅做饭，咱们今晚在这儿休息。大家伙先收拾好，等会儿开会。”里正在前方发话，众人便开始找地方落脚休息。
陈瑶瑶一家找到了一棵靠近里侧的树，大胡子老爹刚将行李放下，正打算安排接下来的事，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这是俺家先占的地方，你凭什么把褥子放在这！”
这是陈家村有名的厉害媳妇，金娃家的，平日里大家都叫兰婶子。只见身体干瘦但目光精锐的兰婶子站在一块山石旁。山石很大一块儿，难得的是面上看起来十分平整，就像一块天然的大石床，今天天气正热，天上万里无云，夜里多半不会下雨。若是今晚能在石床上铺上铺盖卷，倒比直接在地面上打地铺少些潮气，睡的好点。
“谁说这是你家的地方了？写你名字了吗？你家看中了你家不来人？还是俺家小子先过来的呢！”一个面如土色的胖婶子站在兰婶子对面，将手中的包袱往石台上一摔，掐着腰粗着嗓子骂到。“这块石头是刻你名还是刻你爹娘的名字了？嚷嚷什么嚷嚷！”
胖婶子的腿边有一个小子抱着她的腿，脸上怯生生的表情，眼角还挂着泪，似乎是被两个婶子骂架的姿势吓到了，慢慢的开始瘪着嘴，眼睛一咪，小脸儿一皱，开始张着嘴哭起来。
陈瑶瑶赶了半天路，只觉得口干舌燥，双腿就像肿了一样，发热发酸。只觉得此刻十分佩服两位大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还能喊得动？
一旁的村民也有发生类似争执的，这家要那家往路边移移，那家说这家连口水都不给真小气，一时间竟渐起纷争，似乎是白天赶路的怨气加上暑气，所有人都变得暴躁了起来。
楚阳看了眼胡子老爹，压着声音对他说道：“这样能行吗？这点小事都要内讧，咱们接下来的路可艰难多了，后面缺粮少水都是必然的，这样闹下去怎么行？。”而后趴在胡子老爹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些话。
胡子老爹本来皱眉看着，发现两家的当家男人只顾着干自己的，就像司空见惯了般丝毫不在意这边的争吵。而后楚阳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听得他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陈瑶瑶这边正在吃力地拽包裹中的毯子，见楚阳跟自家老爹嘀嘀咕咕，便凑上前去偷听。
“叔，咱们这帮人一起逃荒，就是脑袋栓在一条裤腰带上，今天吵这个，明天吵那个，迟早要散。不如一会儿开大会让里正爷定下规矩，各家所有物资全部拿出来，咱们平分着每天按户按人数发，所有小孩老人夜里集体睡在好点的铺盖上，年轻人稍微次点，轮流睡，怎么样？”
胡子老爹略一思考，问道：“那谁分东西呢？万一分出个不一样，可迟早要内讧的。”
“这好办，挑几家村子里最出名的好讲理、精明、公正的老太太，成立个监察小组，平日里分发物资、安排工作，都由她们监督，如果她们有联合偏帮的，就换人，再加以处罚，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那要是哪家藏私，不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或者这家带的多，带家带的少，又有谁愿意分呢？”
“这个也好办，大家带的东西就这么多，水至清则无鱼，只要明面上的包裹都交上来，藏也就是藏个安心的保命粮。至于交的东西不一样，我认字，咱们记账，谁家交上来的东西吃完了，平日里又不积极劳动帮着集体干活，那他家就不给发粮了，要饿肚子。”
大胡子老爹思索一番，问道：“干活怎么定粮食数呢？这差别可就大了。”
楚阳嘻嘻一笑，说道：“这个好办，咱们记工分。捡柴一斤柴火是一工分，白天拉一个时辰板车是三工分，工分最后都给兑粮食，鼓励大家多劳多得。”
陈瑶瑶在一边听着，只觉得这套模式十分熟悉，越听到后来越心惊。仔细地打量楚阳，发现他双手十分细腻。除却今天赶路流的汗，脸上竟不怎么出油，想来以前的生活应该算是比较好的，有可能根本就是个读书人。这个年代的读书人要么是家境好，家里管着仆人一类，管家的方法自然刻在骨子里；要么是为了以后入仕途，学的知识多少沾点管理层。
只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有没有可能他也是？这种可能性想的陈瑶瑶心突突的跳，竟然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的犹豫。如果是的话，自己在这世上似乎就没那么孤独了，浮萍般的心突然就生出了许多豪情，似乎有了许多勇气面对这个时代；但如果不是，如果不是，自己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成了空，自己在这世上，又是孤孤单单的。
“想什么呢？东西都掉了，想的这么入迷？”晴朗的少年音在耳侧响起，从地上捡起一个小毯子，递给陈瑶瑶。陈瑶瑶转头看去，看见少年漆黑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微风拂过陈瑶瑶的发丝，蝉鸣声充斥耳朵，吱吱吱吱的叫声吵得陈瑶瑶想不到其他，只认真盯着面前的少年。嗓子似乎干涩的难以发出声音，陈瑶瑶咽了一口口水，盯着少年的眼睛，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压着声音问道：
“爱你孤身走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