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劝说自己冷静下来后，伏秘问余森。
“你想让我怎么协助你调查？”
余森有点意外，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进行下一步沟通，原本他已经做好了继续劝说的准备。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在发现任何你认为异常的事情时告诉我。”关于什么算异常。
余森表示只要是伏秘认为哪里感到不对劲，就算是说不清哪里有问题，但只要隐隐觉得哪里怪怪的，就把感到不对的那一段都告诉他，他会自己再去寻找其中是否有问题。
“我需要探查校内一些问题的时候，你能帮我的话就更好了，毕竟我不是这里的学生，长期进出这里会被怀疑。”关于这一点，伏秘无比赞同。哪需要长期进出呢？就他这个伪装技术，一两次不被识破那才是最大的阴谋吧。
“当然，在任何时候，你认为有危险的话不用再继续查，立刻停止。毕竟我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排除危险，让你去犯险就和我的意愿背道而驰了。”余森给出的这些条件，大部分选择权都交到了伏秘的手上，她参与到哪部分想退出都可以，不含任何强制的性质。
并且余森多次强调，要伏秘一定注意自身安全，千万不要觉得只是发现一些小事的时候就掉以轻心。
伏秘当然答应，毕竟自身的安全她当然会注意，但伏秘也很清楚，事情发展到后面，往往都是不受控制的，哪怕余森愿意放过她，也许会有其他的抓住她。
不过，在被动等待和主动出击之中，她选择主动，被动挨打可不是她想要的。
“合作愉快。那么，作为团队，可以向你的成员分享更详细的情报了吗？”伏秘知道，刚才的那些，余森都只是大致的提了一下，一定还有没有说出的部分。
“合作愉快，其实刚才说的就是我目前得到的线索了，更详细的也就是一些事件我能调查到的部分经过了。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全都告诉你。”余森看上去松了一口气。
一是能这么不费力就达成共识还是让人心情比较愉悦，二是伏秘看上去也是一个相当聪慧的孩子，这让他对后续更有信心。
伏秘示意他继续。
“刚刚有说到，部分未毕业的学生疯了，其实这还算结局比较好的，有部分死得相当…有诊断不出死亡原因只好以心脏麻痹来结案的，也有死前疯疯癫癫了一段时间后跳楼身亡的，甚至还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腐蚀后，只剩下一滩脓水的。”余森说着，表情控制不住的有一些抽搐。
“而实际上，这些学生的案件也是我自己私下合并调查的。在官方，这些案件之间毫无关联，只是各种意外罢了。”
“而我亲自接触到的，就是那个化为一滩脓水的学生。在那之前，他来找过我，但那时候他跟我说话已经有些颠三倒四了。开始我还以为他精神出了点问题，没有太在意他那些疯言疯语，只是敷衍的应和着。想着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余森顿了一下，伏秘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感觉他在憋着一股情绪，或许他跟这个学生很熟悉。
“那之后，我突然发现他有一段时间没来找我了。打他电话又一直没人接，我就到他家去看看。结果…我到他家门口，敲门没人应。但是站在门口，我闻到了一股恶臭。”余森说到这，停了一段时间，几次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你和他关系很好？就算是普通朋友，嘴上关心一下，也不会想要陪着一起去医院吧？”伏秘看他有些陷入回忆的样子，开口说道。
“嗯，对。是很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余森喃喃自语。
“那么你进去了吗？那扇门后。”伏秘伸出右手，在桌面上敲了敲。
余森被她敲桌子的声音惊了一下，然后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
“我进去了，那是密码锁，我知道密码，直接输入后开了门。我一打开门，距离门不过两米。一滩如胶质一样的脓水，混合着他的衣物，就在地上肆意的摆放着。那正是恶臭的源头，后来经过提取，验证了，那滩不明物，就是他本人。”余森轻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回忆让他的脑部不适。
“检验结果只能证明，他化为了那一滩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是目前已知的任何手段，都无法把一个人变成那样的状态。”余森说完之后，手无意识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伏秘看着他，觉得他可能现在才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他的自责很明显，把朋友死因不明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是你很好的朋友？原谅我冒犯，余警官也是孤儿？”伏秘想到，既然选择目标的条件是社会关系越少越好。
那么这样的孤儿，很少能有关系极好的人，而她首先能想到的就是，同为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孩子。
“他叫余海，他比我小几岁，从小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叫。我比他早几年进入社会工作，当时知道他被这所学校录取，还带他出去庆祝，谁知道后来变成了这种结局。”余森往后瘫坐，对于当时的庆祝嘲弄着。
“然后因为这件事，我去调查以后才发现，远不止他一个。不管是身为哥哥，还是一名警察，都必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还烦请你帮助我。”
“当然，既然我已经答应了。自然是作数的。”伏秘原本自己也想调查这些事，现在有助力了她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你弟弟的事很明显完全不是你的责任，所以请不要让你的自责影响到你，如果我发现你情绪失控，我会立刻结束我们的合作关系。”伏秘并不想去安抚别人，所以提前说明，自己一旦发现余森有失控的苗头，即刻抽身而退。
“好，我会注意控制。那么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常保持联系。一旦超过2天联系不上你，我就直接来学校查探你的安全状况。但如果你超过2天没有联系上我，你就忘掉这回事，直接删掉我的号码，当做一切没发生过。”余森和她交换过电话后，就起身离开了。
伏秘目送他离开后，独自坐在琴房内思考着。
原本像碎片一样四处散落的线索，这一刻总算拼凑出了一些画面。
学校的搭档模式，她和江洵看到的那些幻象，江洵之后出现的那些不适感，以前那些未毕业学生的现状。
这些都串联起来了，而它们之间的因果关系，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伏秘拿出手机，给江洵发了一条短信“到哪了？”
过了一分多钟，就听到了敲门声，开门站在面前的正是江洵。
“来得这么快，刚才果然是在琴房吧？收到我的短信立刻就让给我了？刚刚就在附近？”伏秘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盯着江洵。
江洵被她问得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憋出点什么来。
“行了，进来吧，有点事想问你。”伏秘侧身让出位置让江洵进来。
“你这一届，有没有被开除或者退学的学生？”她觉得这事她问江洵是最好的，其他认识的人要么同为新生，要么…就没其他可问的人了。
“呃，我想想。我熟悉的人没有，其他的人我就没有太留意。”听她这么问，江洵露出了一副努力回忆的表情。
“有的，具体几个我记不清了。我没和他们接触过，不过学生会处理的资料有这个，只是这些都是由会长审批，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有几个人，都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他肯定的回答。
“你能复印一份那个名单给我吗？”伏秘直视江洵的眼睛，说完这句话后也没再补充其他的，就只是沉默的对视。
“好。”江洵在这份沉默中，似乎也理解了些什么，没有问缘由，只是一口答应了她的请求。
沉默继续蔓延在两人之间。
伏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着今天关于余森要不要告诉江洵。思考着自然就没有说话。
而江洵也不觉得沉默让人尴尬，他就坐在那看着伏秘陷入思考的样子。他怕说话会打破这份和谐，于是就顺势沉默下去。
反而就这样和伏秘坐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江洵就感到很舒适，全身都放松下来。
是因为伏秘不属于任何家族吗？还是因为伏秘让他第一次有了可以回应家族期待的底气？他不知道。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是。
直到伏秘思考结束，回过神来她发现好像已经安静太久了。
“嗯？那我就先走了。”他们俩现在也不能一起练习，待在琴房也没有事做。伏秘打算离开了。
江洵想开口留人，但是又没有任何理由。最后只挤出个“嗯”来。
伏秘走后，江洵就挫败的看着琴房门，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
他一个人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伏秘都走了。于是江洵也起身离开，去着手查那份名单的事。
“你想让我怎么协助你调查？”
余森有点意外，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进行下一步沟通，原本他已经做好了继续劝说的准备。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在发现任何你认为异常的事情时告诉我。”关于什么算异常。
余森表示只要是伏秘认为哪里感到不对劲，就算是说不清哪里有问题，但只要隐隐觉得哪里怪怪的，就把感到不对的那一段都告诉他，他会自己再去寻找其中是否有问题。
“我需要探查校内一些问题的时候，你能帮我的话就更好了，毕竟我不是这里的学生，长期进出这里会被怀疑。”关于这一点，伏秘无比赞同。哪需要长期进出呢？就他这个伪装技术，一两次不被识破那才是最大的阴谋吧。
“当然，在任何时候，你认为有危险的话不用再继续查，立刻停止。毕竟我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排除危险，让你去犯险就和我的意愿背道而驰了。”余森给出的这些条件，大部分选择权都交到了伏秘的手上，她参与到哪部分想退出都可以，不含任何强制的性质。
并且余森多次强调，要伏秘一定注意自身安全，千万不要觉得只是发现一些小事的时候就掉以轻心。
伏秘当然答应，毕竟自身的安全她当然会注意，但伏秘也很清楚，事情发展到后面，往往都是不受控制的，哪怕余森愿意放过她，也许会有其他的抓住她。
不过，在被动等待和主动出击之中，她选择主动，被动挨打可不是她想要的。
“合作愉快。那么，作为团队，可以向你的成员分享更详细的情报了吗？”伏秘知道，刚才的那些，余森都只是大致的提了一下，一定还有没有说出的部分。
“合作愉快，其实刚才说的就是我目前得到的线索了，更详细的也就是一些事件我能调查到的部分经过了。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全都告诉你。”余森看上去松了一口气。
一是能这么不费力就达成共识还是让人心情比较愉悦，二是伏秘看上去也是一个相当聪慧的孩子，这让他对后续更有信心。
伏秘示意他继续。
“刚刚有说到，部分未毕业的学生疯了，其实这还算结局比较好的，有部分死得相当…有诊断不出死亡原因只好以心脏麻痹来结案的，也有死前疯疯癫癫了一段时间后跳楼身亡的，甚至还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腐蚀后，只剩下一滩脓水的。”余森说着，表情控制不住的有一些抽搐。
“而实际上，这些学生的案件也是我自己私下合并调查的。在官方，这些案件之间毫无关联，只是各种意外罢了。”
“而我亲自接触到的，就是那个化为一滩脓水的学生。在那之前，他来找过我，但那时候他跟我说话已经有些颠三倒四了。开始我还以为他精神出了点问题，没有太在意他那些疯言疯语，只是敷衍的应和着。想着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余森顿了一下，伏秘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感觉他在憋着一股情绪，或许他跟这个学生很熟悉。
“那之后，我突然发现他有一段时间没来找我了。打他电话又一直没人接，我就到他家去看看。结果…我到他家门口，敲门没人应。但是站在门口，我闻到了一股恶臭。”余森说到这，停了一段时间，几次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你和他关系很好？就算是普通朋友，嘴上关心一下，也不会想要陪着一起去医院吧？”伏秘看他有些陷入回忆的样子，开口说道。
“嗯，对。是很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余森喃喃自语。
“那么你进去了吗？那扇门后。”伏秘伸出右手，在桌面上敲了敲。
余森被她敲桌子的声音惊了一下，然后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
“我进去了，那是密码锁，我知道密码，直接输入后开了门。我一打开门，距离门不过两米。一滩如胶质一样的脓水，混合着他的衣物，就在地上肆意的摆放着。那正是恶臭的源头，后来经过提取，验证了，那滩不明物，就是他本人。”余森轻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回忆让他的脑部不适。
“检验结果只能证明，他化为了那一滩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是目前已知的任何手段，都无法把一个人变成那样的状态。”余森说完之后，手无意识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伏秘看着他，觉得他可能现在才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他的自责很明显，把朋友死因不明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是你很好的朋友？原谅我冒犯，余警官也是孤儿？”伏秘想到，既然选择目标的条件是社会关系越少越好。
那么这样的孤儿，很少能有关系极好的人，而她首先能想到的就是，同为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孩子。
“他叫余海，他比我小几岁，从小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叫。我比他早几年进入社会工作，当时知道他被这所学校录取，还带他出去庆祝，谁知道后来变成了这种结局。”余森往后瘫坐，对于当时的庆祝嘲弄着。
“然后因为这件事，我去调查以后才发现，远不止他一个。不管是身为哥哥，还是一名警察，都必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还烦请你帮助我。”
“当然，既然我已经答应了。自然是作数的。”伏秘原本自己也想调查这些事，现在有助力了她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你弟弟的事很明显完全不是你的责任，所以请不要让你的自责影响到你，如果我发现你情绪失控，我会立刻结束我们的合作关系。”伏秘并不想去安抚别人，所以提前说明，自己一旦发现余森有失控的苗头，即刻抽身而退。
“好，我会注意控制。那么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常保持联系。一旦超过2天联系不上你，我就直接来学校查探你的安全状况。但如果你超过2天没有联系上我，你就忘掉这回事，直接删掉我的号码，当做一切没发生过。”余森和她交换过电话后，就起身离开了。
伏秘目送他离开后，独自坐在琴房内思考着。
原本像碎片一样四处散落的线索，这一刻总算拼凑出了一些画面。
学校的搭档模式，她和江洵看到的那些幻象，江洵之后出现的那些不适感，以前那些未毕业学生的现状。
这些都串联起来了，而它们之间的因果关系，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伏秘拿出手机，给江洵发了一条短信“到哪了？”
过了一分多钟，就听到了敲门声，开门站在面前的正是江洵。
“来得这么快，刚才果然是在琴房吧？收到我的短信立刻就让给我了？刚刚就在附近？”伏秘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盯着江洵。
江洵被她问得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憋出点什么来。
“行了，进来吧，有点事想问你。”伏秘侧身让出位置让江洵进来。
“你这一届，有没有被开除或者退学的学生？”她觉得这事她问江洵是最好的，其他认识的人要么同为新生，要么…就没其他可问的人了。
“呃，我想想。我熟悉的人没有，其他的人我就没有太留意。”听她这么问，江洵露出了一副努力回忆的表情。
“有的，具体几个我记不清了。我没和他们接触过，不过学生会处理的资料有这个，只是这些都是由会长审批，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有几个人，都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他肯定的回答。
“你能复印一份那个名单给我吗？”伏秘直视江洵的眼睛，说完这句话后也没再补充其他的，就只是沉默的对视。
“好。”江洵在这份沉默中，似乎也理解了些什么，没有问缘由，只是一口答应了她的请求。
沉默继续蔓延在两人之间。
伏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着今天关于余森要不要告诉江洵。思考着自然就没有说话。
而江洵也不觉得沉默让人尴尬，他就坐在那看着伏秘陷入思考的样子。他怕说话会打破这份和谐，于是就顺势沉默下去。
反而就这样和伏秘坐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江洵就感到很舒适，全身都放松下来。
是因为伏秘不属于任何家族吗？还是因为伏秘让他第一次有了可以回应家族期待的底气？他不知道。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是。
直到伏秘思考结束，回过神来她发现好像已经安静太久了。
“嗯？那我就先走了。”他们俩现在也不能一起练习，待在琴房也没有事做。伏秘打算离开了。
江洵想开口留人，但是又没有任何理由。最后只挤出个“嗯”来。
伏秘走后，江洵就挫败的看着琴房门，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
他一个人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伏秘都走了。于是江洵也起身离开，去着手查那份名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