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整个场景都沉默得紧，伏秘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但那具沉默的躯体，躺在那边，却让伏秘感到从未有过的喧嚣。
她不想再看着那刚才还鲜活的躯体，以那样突兀又怪异到极点的方式摆放于她的面前。
有些过于触目惊心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那鲜红的尸体，有什么看不见的吸盘，牢牢抓住了伏秘的视线，伏秘根本没有办法挪开她的眼睛。
她有眨眼吗？伏秘不知道。时间过去很久了吗？伏秘不知道。
正在伏秘已经快要熬不住爆发的时候，一些额外的动静从背后传来。
伏秘转身看向她刚才进来的位置，一位侍者打开了门。
那原本于密闭环境中酝酿的氛围，像泄了气的气球，消失殆尽。
“请您跟我来。”侍者与刚才的态度相比，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又好像多了一些亲近。
无暇顾及太多，伏秘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看不到鲜红的地方。
于是她一言不发，快步来到侍者身旁打开的门，走了出去。
侍者带她上了楼，来到一扇看起来十分厚重的门前。以一种听起来是特定的节奏轻敲在门上后，侍者退到了一旁。
门打开后，从里面透出不同于周围环境的，明亮的光线。侍者看起来并没有随伏秘一同进去的打算。
没有犹豫，伏秘直接走进了房间内。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有惊人的天赋，看来沙利耶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无能。”坐在老板椅上的女性，竟然是在课堂上与沙利耶短暂争执过的张震。
张震此时并没有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表现得针锋相对，或许是她根本没有把伏秘放在眼里。
“我也没想到这里的掌权者会是你。”伏秘对张震坐在这里有一瞬惊讶。“至于天赋，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误解，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你这话显得沙利耶交朋友的行为很功利。”但又想想，本身就是以继承人规格从小培养的人，这样的年龄接手一些家族产业也是正常的。
“我不喜欢绕弯子，今天你面试的‘蜕变师’以优秀的成绩合格。我给你开10万月薪，你每个月只要能保证来给我指定的员工‘培训’四天就算完成工作量。”短暂的停顿，好像是留给对方震惊和思考的时间，毕竟这样的月薪，别说是学生。成年人也少有能达到的。
“如果超额完成，每多一天，多3万。如果能达成今天这样的效果，每完成一个，当天付20万到你指定账上。今天这20万，不论你是否选择入职，都会打到你的指定账户。”张震一边跟伏秘说着话，上半身一边向前倾，好像在刻意制造一些压迫感。
而那没有什么起伏，随意的语气，让这份巨额兼职的内容，好像这只是一份在麦当劳炸薯条的工作一样平常。
“等等，今天这样的效果？你这里不会是什么暗地里搞虐待或者一些阴暗表演赚黑钱的地方吧？”伏秘警觉，她极其缺钱，但是她并不想当一个法外狂徒。
但是那高额的薪资又实实在在诱惑着伏秘，这时候她才察觉，原来她比自己以为的更加冷漠。
“我这可不是像暗网一样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张震看到伏秘这幅警觉的模样，嗤笑出声。“如果你打算入职，等会儿会有侍者带你去见我们的‘舞者’，那些都是需要被上课的人。我能保证，他们都是自愿，或者说都是虔诚的奉献者。”
伏秘看得出来，张震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她不屑于对自己说谎。只是她们对于自愿和奉献的定义或许大相径庭。
但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
“合作愉快，老板。”为六斗米折腰，更何况这可不是一点小钱。伏秘光速放下一些不那么重要的顾虑。
“来带新的蜕变师去见见她未来的蝴蝶们。”张震好像很满意伏秘的知情识趣，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硬是被伏秘看出了一丝舒缓的情绪。
放下了通知下属的电话，张震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没有再理会伏秘，自顾自闭眼休息起来。
那边接到张震命令的人动作非常迅速，在伏秘还没来得及产生尴尬情绪的时候，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进来。”张震的说话风格，让伏秘感到似曾相识，都是那么简练到不近人情。
随后进入房间的人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美艳女子，穿着一身不那么日常的裙装。看上去有些像改良过的旗袍样式，但伏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用的是这个名称。
总之就是一位气质成熟，极具诱惑力的女士。而走动间的婀娜身姿，让伏秘仿佛看到一条色彩艳丽的蛇。
“青雾，这是我们新来的蜕变师，伏秘。今天面试途中已经让茧成蝶了。带她去吧。”张震这算是为两人互相简单介绍了，在说完这段话后就再次闭目养神，算是下逐客令了。
“是，青雾这就带过去。伏秘小姐，年纪这么小就拥有这般能力，真是让青雾好佩服，请跟我来。”青雾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奇特的诱惑力，但伏秘很确定自己并不好这一口。
不过她也并没有感到什么威胁，简单应和之后就随着青雾的步伐走出了张震所在的房间。
伏秘跟在青雾的后面，看着青雾婀娜的背影，思绪繁杂。
她想着，进来多长时间了？江洵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里是张震自己的产业还是张家的产业？青雾是怎么走得又好看又快的？
“你好像在想很多事？”青雾突然间的询问，打破了这段沉默的路程。“在想我怎么看出来的？”青雾微微侧过身，以手轻抚在嘴前。
伏秘真的很好奇，青雾是不是有花很长时间训练过。为什么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恰到好处？又并不显得刻意。
“很明显吗？”伏秘也确实好奇。
被伏秘的直白逗笑，青雾也乐得跟她说说话：“你周身的气流，流动得太快了。”
“气流？”伏秘被说得一怔，环顾四周，什么异样都看不出来。那左右乱转的样子，显得有些呆愣。
本就被逗出轻笑的青雾，见状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你感觉不出来很正常，一般人类练习一辈子或许也就只能达到这程度了。不过从老板说的来看，你的天赋应该很快就能感受到了。好了，我们到了。”青雾的话说得很轻易，为什么她说起人类的时候，好像没有把她自己算进去？
话题也在她们抵达一扇暗粉色的双开门前时停止。
青雾开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伏秘。随后双手抵住门，往前一推。
被那回头一眼看得紧张起来的伏秘，眼睛死死盯着那逐渐展开的门扉。
美色天堂。
原本伏秘想象中的恐怖荒诞黑暗的景象完全没有。
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啊，伏秘想着，或许纣王的酒池肉林也不过就这样了吧。
粗略的那么一望，二三十个男男女女，每一个都美得各有风情。有在一看就很贵的沙发上闲适躺着的，还有在泳池边上趴着聊天的。
刚开始，伏秘只是被那么多貌美之人齐聚一堂而震撼。等她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又被震在了原地。
泳池边趴着聊天的男孩，一开始伏秘只觉得他好看得有些异于常人。但没想到，他好像真的不是人啊？
那一条搭在岸边的银白鱼尾？好像是连在他的身下？开始以为是精致的妆容和配饰，但奇特的透明鳃，长在原本应该是人耳的位置。
伏秘看向旁边的青雾，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人们总是追逐着权利、金钱，然后以此为依托，去获得更独特的待遇。而当金钱和权利在抵达某个界限的时候，那一个圈层的人，好像已经无法从其中再脱颖而出。”青雾自然看到了伏秘眼中的疑惑，但从殷红的双唇吐出的，却不是对那个疑似人鱼的物种的解释。
而是说着一些看起来不相关的话题。
独特性？伏秘听到这个词以后陷入了沉思。她当然理解追求独特，就像谁不希望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谁想要泯然众人？
而那些已经站在顶端的人，要如何追求独特性呢？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他们追求独特性而产生的造物？还是说他们为了让自己足够独特，已经不满足于此，开始想要让自己成为那个独特？”这个猜想既荒谬，又充满了合理性。
如果是人为的产物，那么这是以在人身上作出的实验而得到的结果还是从其他物种？
而如果是在人身上做实验，又是经过了多少次失败才得到一个成功的完成品？失败的那些，是怎样的结果？
对于人性伏秘从不设任何界限。因为总是有超出她想象的事情发生。
青雾听罢，却是向伏秘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你真的很聪明，既有头脑，又有天赋，还不爱以正义自居来批判。我非常喜欢你哦，伏秘。”
青雾脸上的笑意消退，极其认真的说着她对伏秘的欣赏。
整个场景都沉默得紧，伏秘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但那具沉默的躯体，躺在那边，却让伏秘感到从未有过的喧嚣。
她不想再看着那刚才还鲜活的躯体，以那样突兀又怪异到极点的方式摆放于她的面前。
有些过于触目惊心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那鲜红的尸体，有什么看不见的吸盘，牢牢抓住了伏秘的视线，伏秘根本没有办法挪开她的眼睛。
她有眨眼吗？伏秘不知道。时间过去很久了吗？伏秘不知道。
正在伏秘已经快要熬不住爆发的时候，一些额外的动静从背后传来。
伏秘转身看向她刚才进来的位置，一位侍者打开了门。
那原本于密闭环境中酝酿的氛围，像泄了气的气球，消失殆尽。
“请您跟我来。”侍者与刚才的态度相比，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又好像多了一些亲近。
无暇顾及太多，伏秘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看不到鲜红的地方。
于是她一言不发，快步来到侍者身旁打开的门，走了出去。
侍者带她上了楼，来到一扇看起来十分厚重的门前。以一种听起来是特定的节奏轻敲在门上后，侍者退到了一旁。
门打开后，从里面透出不同于周围环境的，明亮的光线。侍者看起来并没有随伏秘一同进去的打算。
没有犹豫，伏秘直接走进了房间内。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有惊人的天赋，看来沙利耶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无能。”坐在老板椅上的女性，竟然是在课堂上与沙利耶短暂争执过的张震。
张震此时并没有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表现得针锋相对，或许是她根本没有把伏秘放在眼里。
“我也没想到这里的掌权者会是你。”伏秘对张震坐在这里有一瞬惊讶。“至于天赋，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误解，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你这话显得沙利耶交朋友的行为很功利。”但又想想，本身就是以继承人规格从小培养的人，这样的年龄接手一些家族产业也是正常的。
“我不喜欢绕弯子，今天你面试的‘蜕变师’以优秀的成绩合格。我给你开10万月薪，你每个月只要能保证来给我指定的员工‘培训’四天就算完成工作量。”短暂的停顿，好像是留给对方震惊和思考的时间，毕竟这样的月薪，别说是学生。成年人也少有能达到的。
“如果超额完成，每多一天，多3万。如果能达成今天这样的效果，每完成一个，当天付20万到你指定账上。今天这20万，不论你是否选择入职，都会打到你的指定账户。”张震一边跟伏秘说着话，上半身一边向前倾，好像在刻意制造一些压迫感。
而那没有什么起伏，随意的语气，让这份巨额兼职的内容，好像这只是一份在麦当劳炸薯条的工作一样平常。
“等等，今天这样的效果？你这里不会是什么暗地里搞虐待或者一些阴暗表演赚黑钱的地方吧？”伏秘警觉，她极其缺钱，但是她并不想当一个法外狂徒。
但是那高额的薪资又实实在在诱惑着伏秘，这时候她才察觉，原来她比自己以为的更加冷漠。
“我这可不是像暗网一样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张震看到伏秘这幅警觉的模样，嗤笑出声。“如果你打算入职，等会儿会有侍者带你去见我们的‘舞者’，那些都是需要被上课的人。我能保证，他们都是自愿，或者说都是虔诚的奉献者。”
伏秘看得出来，张震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她不屑于对自己说谎。只是她们对于自愿和奉献的定义或许大相径庭。
但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
“合作愉快，老板。”为六斗米折腰，更何况这可不是一点小钱。伏秘光速放下一些不那么重要的顾虑。
“来带新的蜕变师去见见她未来的蝴蝶们。”张震好像很满意伏秘的知情识趣，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硬是被伏秘看出了一丝舒缓的情绪。
放下了通知下属的电话，张震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没有再理会伏秘，自顾自闭眼休息起来。
那边接到张震命令的人动作非常迅速，在伏秘还没来得及产生尴尬情绪的时候，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进来。”张震的说话风格，让伏秘感到似曾相识，都是那么简练到不近人情。
随后进入房间的人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美艳女子，穿着一身不那么日常的裙装。看上去有些像改良过的旗袍样式，但伏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用的是这个名称。
总之就是一位气质成熟，极具诱惑力的女士。而走动间的婀娜身姿，让伏秘仿佛看到一条色彩艳丽的蛇。
“青雾，这是我们新来的蜕变师，伏秘。今天面试途中已经让茧成蝶了。带她去吧。”张震这算是为两人互相简单介绍了，在说完这段话后就再次闭目养神，算是下逐客令了。
“是，青雾这就带过去。伏秘小姐，年纪这么小就拥有这般能力，真是让青雾好佩服，请跟我来。”青雾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奇特的诱惑力，但伏秘很确定自己并不好这一口。
不过她也并没有感到什么威胁，简单应和之后就随着青雾的步伐走出了张震所在的房间。
伏秘跟在青雾的后面，看着青雾婀娜的背影，思绪繁杂。
她想着，进来多长时间了？江洵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里是张震自己的产业还是张家的产业？青雾是怎么走得又好看又快的？
“你好像在想很多事？”青雾突然间的询问，打破了这段沉默的路程。“在想我怎么看出来的？”青雾微微侧过身，以手轻抚在嘴前。
伏秘真的很好奇，青雾是不是有花很长时间训练过。为什么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恰到好处？又并不显得刻意。
“很明显吗？”伏秘也确实好奇。
被伏秘的直白逗笑，青雾也乐得跟她说说话：“你周身的气流，流动得太快了。”
“气流？”伏秘被说得一怔，环顾四周，什么异样都看不出来。那左右乱转的样子，显得有些呆愣。
本就被逗出轻笑的青雾，见状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你感觉不出来很正常，一般人类练习一辈子或许也就只能达到这程度了。不过从老板说的来看，你的天赋应该很快就能感受到了。好了，我们到了。”青雾的话说得很轻易，为什么她说起人类的时候，好像没有把她自己算进去？
话题也在她们抵达一扇暗粉色的双开门前时停止。
青雾开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伏秘。随后双手抵住门，往前一推。
被那回头一眼看得紧张起来的伏秘，眼睛死死盯着那逐渐展开的门扉。
美色天堂。
原本伏秘想象中的恐怖荒诞黑暗的景象完全没有。
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啊，伏秘想着，或许纣王的酒池肉林也不过就这样了吧。
粗略的那么一望，二三十个男男女女，每一个都美得各有风情。有在一看就很贵的沙发上闲适躺着的，还有在泳池边上趴着聊天的。
刚开始，伏秘只是被那么多貌美之人齐聚一堂而震撼。等她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又被震在了原地。
泳池边趴着聊天的男孩，一开始伏秘只觉得他好看得有些异于常人。但没想到，他好像真的不是人啊？
那一条搭在岸边的银白鱼尾？好像是连在他的身下？开始以为是精致的妆容和配饰，但奇特的透明鳃，长在原本应该是人耳的位置。
伏秘看向旁边的青雾，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人们总是追逐着权利、金钱，然后以此为依托，去获得更独特的待遇。而当金钱和权利在抵达某个界限的时候，那一个圈层的人，好像已经无法从其中再脱颖而出。”青雾自然看到了伏秘眼中的疑惑，但从殷红的双唇吐出的，却不是对那个疑似人鱼的物种的解释。
而是说着一些看起来不相关的话题。
独特性？伏秘听到这个词以后陷入了沉思。她当然理解追求独特，就像谁不希望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谁想要泯然众人？
而那些已经站在顶端的人，要如何追求独特性呢？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他们追求独特性而产生的造物？还是说他们为了让自己足够独特，已经不满足于此，开始想要让自己成为那个独特？”这个猜想既荒谬，又充满了合理性。
如果是人为的产物，那么这是以在人身上作出的实验而得到的结果还是从其他物种？
而如果是在人身上做实验，又是经过了多少次失败才得到一个成功的完成品？失败的那些，是怎样的结果？
对于人性伏秘从不设任何界限。因为总是有超出她想象的事情发生。
青雾听罢，却是向伏秘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你真的很聪明，既有头脑，又有天赋，还不爱以正义自居来批判。我非常喜欢你哦，伏秘。”
青雾脸上的笑意消退，极其认真的说着她对伏秘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