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下就是好几天,起初是轰轰烈烈,后来是缠缠绵绵,像是老天爷失恋了。

    赵珠白最讨厌下雨天,到处湿哒哒的,连雨歇院都不出了。编了一套健身操,拉着棠音,在屋子里练习。

    “棠音,你这姿势不对,要放开点,就咱们俩人,别扭扭捏捏的,跳起来。”

    另一边,吕念城巡街间隙,听到手下来报,“夫人今日仍然没出门,好像在屋子里……跳大神”

    跳完了有氧,赵珠白又想做几组硬拉,没有重物,只好用装满水的花瓶,“啪嗒”一声,花瓶从手中滑落,摔成碎片。

    这已经是第三只了,赵珠白对着棠音歉意一笑,“对不住了,你能不能再去吕念城那里拿一只过来。”

    赵珠白用的花瓶,都是从吕念城住的偏房里面拿的,自己房里的太好看,赵元白房里的,估计更贵,肯定不让他拿,只能拿吕念城房间里的,反正都是赵府的。

    “可是……这是最后一个了。” 棠音蹲下身子,和赵珠白一起捡碎片,她已经轻车熟路了,把碎片埋在院子花坛中,“我再去帮你找找吧。”

    另一边。吕念城又听见手下来报,“夫人把第三个花瓶的碎片也埋在了花坛中,前两个碎片我已经挑了些去查,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赵珠白到底在搞什么鬼?吕念城皱起眉头,他在赵府待了几日,赵珠白的行为举止是赵家三人中最异常的,但是又不知有何意义。

    散职之后,吕念城回了赵府,正好撞见王妈妈从外面回来。

    “姑爷回来了!” 王妈妈满脸堆笑,若不是满手堆着东西,恨不得上前替吕念城捶捶肩,“这一日当差辛苦了”。

    “王妈妈这是从哪回来?”,吕念城摘下油衣,也不顾王妈妈已经捧满了东西,仍把披风搭在上面,“采买这种小事,还要王妈妈亲自去?”

    “这明日不是沐佛节了嘛,我去买些上好的香烛,让二小姐明日能拜佛去去晦气。”

    “晦气?王妈妈指的是……” 吕念城故意打了个停顿。

    “就是棠音那小贱……小狐狸,不知怎么魅惑了我们家夫人和二小姐,对她言听计从的,怕不是下了蛊。” 果然王妈妈听见吕念城的话头,立马接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说出来不怕侯爷笑话,我家二小姐最近举动,分明就是鬼上身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侯爷可要想想办法……”

    “若真是像王妈妈说的,拜佛可不管用,需得做一场驱鬼法事才行。” 吕念城说完,就走回枫雅院,留王妈妈一个人在原地琢磨。

    “对呀!是该做场法事了!让那个小贱人现原形!” 王妈妈琢磨过来,喜形于色,“要不说是人家是侯爷呢,就是聪明。”

    此时的棠音还不知道她将要面对什么,正从吕念城的屋子里出来,她刚刚仔细找了一圈,实在是没有花瓶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和赵珠白交叉,满脸愁容。

    “棠音”,赵元白从窗户那看她傻傻站在细雨里,猜到又是来帮赵珠白找花瓶,“你去厨房找两个装水的陶罐过来。”

    “哦……是,少爷”,棠音点点头,就准备往厨房那去,却又被赵元白叫住,“撑把伞去。”

    “不用了,少爷!” 棠音从小未撑过伞,当初养母家穷,下大雨也只是披一张黑漆漆的破油衣跑来跑去,拐到坊子里后,更不让她出门。

    正在练字的赵元白,看着她消失在雨里的背影,摇了摇头。

    “去去去,一边去,倒是敢在我这指手画脚了!” 厨房的春妈妈和王妈妈交好,也有意巴结王妈妈,知道王妈妈不喜棠音,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

    “春妈妈别生气,少爷让我来拿两个陶罐,用完一定来还给您。” 棠音陪着笑脸说道,她一边愧疚受赵珠白照拂,却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一边又怕惹出时段,被赶出府去。

    “你少拿少爷来压我”,春妈妈啐了她一口,斜眼高声尖笑道,“你也不看看少爷眼中有你嘛!你怕是连少爷的手都没摸过吧!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

    厨房的厨娘伙夫听到都大笑起来,眼光上上下下把棠音扫了个遍。

    当初在坊子里受的欺负,比这多多了,棠音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嘴里的话仍是谦逊,“春妈妈,棠音只是奉命来拿两个陶罐而已,今日若不拿回去,不好交差。”

    “你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做晚饭,夫人怪罪了下来,你担得起吗?!”,春妈妈肥硕的身躯挡在门口,她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能忍,一把把棠音推出门去。

    棠音猝不及防被推,往后摔倒在地,下了几日的雨,泥地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泥浆坑,棠音这一跌倒,自己衣裳沾了满身泥水不说,也溅了旁人一身。

    棠音仰头往前,竟是赵元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吓得棠音连滚带爬跪在地上,替赵元白擦袍子。她记得之前不小心把茶水洒在赵元白衣服上,她就被关在柴房里饿了三天三夜。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赵元白却俯下身,扶住她的胳膊,示意她站起来。棠音仰头望着赵元白,细密的雨从天空落下,赵元白将伞撑在她头上,皱着眉头,却也好看。

    赵元白本来只是怕棠音选不对陶罐,赵珠白又要来缠她,便跟过来看看,没想到远远就听见棠音被欺负。

    棠音呆呆地站起来,尽量离赵元白远一些,怕弄脏了他衣服,却被赵元白把伞塞在她手里,她明白过来,赶紧替赵元白撑上。

    “去把那两个陶罐子拿来。” 赵元白背着手看着春娘。

    任谁也能看出来赵元白现在很生气,春年更是被吓傻了,赶紧战战兢兢抱来那两个陶罐,赵元白接过来,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去夫人那领了这个月月钱,另谋他就吧。”

    棠音赶紧跟上打着伞,背后是春娘的哭嚎声。棠音小心翼翼地看着赵元白的侧脸,之前的赵元白生气就会破口大骂,现在的赵元白却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

    “少爷,给我吧。” 棠音忽然意识到,赵元白正自己拿着两个陶罐子,心里一惊,赶紧伸手想拿,却被赵元白阻止了。

    “你给自己撑好伞就行。” 赵元白看棠音战战兢兢把伞完全罩在他头上,自己却仍然淋着雨,无奈叹了口气,用右手拎着两只陶罐的耳朵,左手接过伞给棠音撑着。

    “少……少爷”,棠音吓了一跳,又不敢去推开赵元白的伞,便缩着自己,跟着赵元白的脚步走着。

    远处的吕念城看到这一幕,心下嘀咕,难道这棠音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赵元白也被他俘获了?于是一路跟着两个人,走到了雨歇院。

    本来赵珠白看棠音这么久还没回来,正打算去寻她,没成想赵元白和她一起回来了,棠音身上还沾满了泥浆,忙问怎么了。

    棠音推脱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赵珠白就让她赶紧回屋换件衣服,省得感冒……风寒了。

    前脚棠音回了偏房,后脚吕念城就踏进了雨歇院。赵珠白不让她进主屋,他说自己没打伞,雨太大了,硬是蹿了了进来。

    正好赵元白擦干净了陶罐,让赵珠白寻一些布条来。赵珠白学的服装设计,来这边也买了不少布料回来研究,有的是布条,不一会就寻了一大捧。

    赵元白选了块棉质没那么光滑的,裁成一根长条,准备缠到陶罐两耳上,这时候吕念城自告奋勇抢过陶罐和布条,他倒是想看看这赵家兄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等,我不喜欢这个颜色”,赵珠白看了一眼吕念城手中的灰色布条,又看了看土黄色陶罐,“怎么没有白色?那我要那个明红色。”

    吕念城看了赵珠白一眼,拿过一块红色的布,用随身的长剑割下一长条。

    “哇塞,这把剑居然不是你装逼用的,你是真的会耍剑。” 赵珠白不客气地要去拿吕念城的剑,不料却被他收了回去。

    “快帮我缠好。” 赵珠白哼了一声,这男人又爱装逼又小气,没有注意到,吕念城偷偷扯下一小块红布塞进袖子里。

    赵元白懒得理斗嘴的两个人,拿过另一个陶罐,正巧这时棠音换好衣服进来了,他便问道,“你喜欢哪个颜色?”

    棠音一愣,不敢叫赵元白等太久,随便指了指刚刚赵元白选的灰色布条,吕念城手中动作一顿,但是却看不出这灰色布条有何端倪。

    缠好的陶罐的双耳,让它不易失手滑落,赵元白又取了布条在两个陶罐耳朵上绑了个布圈,方便手腕挂进去进去,万一失手了,还能有个双保险。

    做完了陶罐,刚好下人来说晚膳好了,夫人请他们去梨富院用膳。吃完晚饭,王妈妈拉着赵珠白先是劝她和吕侯爷回英国公府,被宋绮云打断后,又嘱咐了些明日沐佛节事宜。

    最后赵珠白装困才得以逃脱,不过对于明日的沐佛节她还是期待的。毕竟这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一个节日,拉着棠音选衣服选到大半夜,终于撑不住睡了。

    她没有听到,半夜吕念城偷偷潜入房间,拿走了他两个陶罐。又在天明之前,拿回来两个一模一样的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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