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的弟子,也失踪了?!”一向看起来稳重慈祥的掌门,在听到司宇门和文礼阁副宗主所说的话时,也差点揪下来一根自己的胡子。

    司宇门的副宗主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胡子,本就愁眉苦脸的表情,在听到逢真仙君的话之后,大脸更哭丧着了,“逢真掌门啊,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你们五方山的弟子也失踪了吗?”

    另一边文礼阁的女长老也一脸殷切地看着逢真。

    逢真放下一直顺着胡子的手,叹了口气,对两人坦诚相告,“不瞒二位,上个月,我们丹药峰的小弟子便寻不到音讯了。后来,我们丹药峰的长老南沉亲自前去寻找……”

    司宇门的副宗主和文礼阁的长老对视一眼,五方山大能无数,这位丹药峰的南沉长老他们也曾在宗门大比中见过一二,是一位符阵画的也很不错的医修,和他们这些勉强迈进金丹期的长老不同,那位可是货真价实的聚灵期高手。

    所以这两人在看着逢真的时候,不免带了几分期待。

    “咳……”逢真被这样真诚的期待看的有些难以面对,“很可惜,南沉长老至今也尚未传回消息,所以,也不知您两位宗门中的弟子,究竟是不是和我们丹药峰的弟子,在一处失踪的。”

    原本抱着期待的两人,表情一下子就垮了。半晌之后,那个看起来风格清淡,细声细语的文礼阁长老试探着开口,“逢真仙君,那如今南沉长老没有音讯,贵宗可有想什么办法,去营救一下吗?”

    “逢真。”威严中带着些冷肃的声音从殿外响起。一个身姿挺拔,浑身黑衣广袖,脸上还戴着半幅沉铁面具的男子从门外进来。

    逢河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尊主。”

    司宇门和文礼阁的两人也一样起身行礼,却被男人挥手打断了。“南沉失踪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些眉目。你们此次前来,可有带些失踪弟子所用过的物件?”

    两人尊崇而略带惶恐地掏出储物锦囊,将里面的东西一一交给侍立在尊主身边的逢真。

    被称作尊主的男子拿来看了几眼,微微闭上眼睛思索一番,抬起右手,在虚空中轻点几下。“不出所料,你们的这几个弟子应该是和南沉他们丢在一起。回去吧,等五方山救出南沉,你们的弟子自然会派人安稳送回去。”

    两人满脸感激地躬身谢道,“属下多谢尊主费心。”说罢,两人的目的已经达成,也就不多做纠缠,直接告退了。

    站在下首的逢真脸上早没了平时做掌门时候的那一股运筹帷幄之感,反而是觑着主位上端坐的男人,“尊主,您真的放心吗?”

    男人轻笑一声,“放不放心又如何,她总归不能一直被锁着关着。且她的能力的确在克制魔气一事上有着绝无仅有的效用。

    既然想去,那便去,横竖还有我在。”

    “可尊主不是之前说,过几日要去极北之地……”极北之地是他们的一族最古老的族地,尊主这次去,是要在下一个轮返期到来之前,取回一些祖源之力,提前做一些安排。

    “横竖去极北一趟也费不了多少时间,等从极北回来,我去接她便是了。”

    逢河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期,嗫嚅了两下,也还是没有继续劝说。反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尊主,那个关在禁灵塔的玉塘老道,已经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主动自首的玉塘老道,已经好吃好喝,毫无负担地在禁灵塔中住了大半个月,人不但没憔悴,还胖了几分。

    余光瞥到逐渐靠近的身影,玉塘老道笑了一声。“恭迎尊主。”其实早在云王府的那一日,他看着祝司年身边的少年的身姿,便觉得有些奇特了。

    男人笑了一声,“你倒是乖觉。”

    玉塘不以为意,“尊主是看不起小道了。小道虽说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但也算得上是有些见识。那日在王府,小道见到仙子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奇怪了,毕竟,您还在呢,哪有谁真敢大着胆子,一直凑在仙子身边,薅您的龙须啊!?”

    男人,也就是喻襄,轻嗤一声,“你在凡间界这么多年,好事没做多少,倒是添了太多油滑。关于我的身份,我不希望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透露给年年。”

    “尊主放心,小道省的!只是……前几日尊主来问小道那个控魂蛊的主人的事儿,如今小道已经把自己记着的事情都和这位彭仙君说了,今日尊主来可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今日来,只是和你说,禁灵塔本尊已经多加了十七道封印,你不必担忧魔气入侵,安心呆着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本尊回来再行处理。”

    仿佛岩浆一般的无际火海,昏暗得仿佛笼罩了无数层阴云的天空,而远处的一线,是汹涌而来的怪物。

    这怪物没有神智,没有痛觉,像是上辈子在电影里看到的丧尸一般,即便身体破碎,只要还能移动,就会翻身而起,无休止地攻击活人。

    跟在丧尸之后的,是如有实质的团团黑气,这黑气不断地把更多被丧尸抓伤或是咬伤的人,变成新的丧尸,前面的人倒下了,身边的人倒下了,连身后的人,也为了保护自己,冲上前一步之后,倒下了。

    祝司年看着面前这陌生又诡异地有些熟悉的画面,心中悲怆。她似乎是共情了,又好像这本就是她的经历。

    举在身前的双手上,掐着复杂的法诀,这法诀祝司年并不认识,但就是莫名地有一种熟练感。随着点点熟悉的细碎星光,逐渐编织出了巨大的法阵,这法阵像是一张巨网,将面前的一切全部笼罩。

    巨型法阵中央,是一柄璀璨的星光宝剑,虽然只是虚化的影子,却蓄势待发,带着一往无前的势头。

    随着法阵和巨剑细节一点点完善,祝司年明确地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的灵气,似乎正在逐渐被这手中的法诀掏空。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凝出这样的法阵与巨剑,但却很清楚,一旦这个阵法发挥作用,她是有可能直接飞灰湮灭的……

    卧室的大床上,因为只有纱帘的遮挡,月光毫无遮挡地从窗口正正方方地落在床边。床上原本应该熟睡的祝司年,似乎陷入了无法挣脱的噩梦。

    她紧紧皱着眉,鬓发两侧都被冷汗浸透,手指则是死死攥着身上盖着的薄毯,上好的织锦毯因为这样的折磨,已经在指缝间露出了些清晰的纹理。

    被生生咬着的唇瓣,若不是牙齿不够尖利,只怕会渗出血来。只是虽然已经痛苦到了这般程度,祝司年还是紧闭着那双平时看起来清冷又灵气的双眸,怎么都没睁开。

    倏地,一个黑影落在床前。正是刚刚还在禁灵塔的喻襄。他小心地避开了床侧的月光,站在阴影中,认真地看着床上陷在噩梦中的祝司年。除去伪装法术的男人,不似少年那般,看起来还有几分纤瘦的□□,而是如同一株直直冲天的桧树一般,看着挺拔又可靠。

    伸手用锦帕轻轻替祝司年揩去面上覆着的薄汗,犹豫再三,还是捏了一个小小的宁神诀,食指指尖轻点在了祝司年的眉心。等看到原本一直被噩梦纠缠而不得安眠的女子重新平复了呼吸,渐渐睡去,喻襄才重又直起身子,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悄悄离去。

    云星峰下,彭虚跟在喻襄身侧,“尊主,之前大德不是说了,那个球说,若是经常抹去祝姑娘的噩梦,会延长祝姑娘回忆起当年事情的时间的。”

    喻襄轻轻搓了搓指尖,上面仿佛还遗留着少女面颊的柔软细腻的触感,还有那一丝因噩梦出现的冷汗带来的隐隐寒意。“不必把她逼得太紧。”

    毕竟,他哪里舍得,亲眼看着她陷在那样的噩梦中挣脱不得。恢复记忆固然重要,可魔气如今还未大片复苏,只是一些小漏洞,他也可以去修复封印。

    至于那段被遗忘在曾经岁月的熟稔,喻襄并没有多遗憾。如今年年在他身边,他们未来的岁月还很长,一时记不起曾经,甚至是永远记不得过去都没什么,他可以努力带着年年去创造新的,不会让她痛苦的记忆。

    “祝长老,刚刚我们说的这些,您都没什么想要改动的了吗?”承林是个很细心妥帖的人,天性让他总是能注意到身边同伴的细微情绪,明天他们就要前去营救南沉了,今天上午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战略安排。

    只是祝长老不知为何,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所以说完那些安排,便没忍住问了一声。

    粲絮性子活泼,两天下来已经和祝司年混熟了,看到祝司年气色不好,还有些精神不振,便凑过去轻声问道,“司年,是身体不舒服吗?”

    祝司年看了看几个关心自己的同伴,挽起一个微笑,“没什么,大概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有些困。刚刚承林长老说的,我都没什么疑问,我这边能够全部执行。”

    几人出了议事厅,祝司年婉拒了粲絮要陪自己一起回云星峰,决定自己散着步回去,却没想到被一向认真的滃玉叫住了。

    “祝长老,你的状态看起来真的很差,没问题吗?”滃玉是一个很公事公办的人,这两天,同为女修的粲絮已经自认和祝司年情同姐妹,但严肃的滃玉,依旧还保持着普通同门的关系。

    祝司年正想习惯性地岔开话题,却意外地从滃玉眼中看到了被隐藏的不太好的关心。她鬼使神差地开口,“滃玉,你说,修士的梦,会不会是预示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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