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脸不认人
醒过来的时候，瑞王正坐在炭盆前，他前面支起一个铜色烤架，上面放着一块肉干和几个薄饼。
兔子精居然还给自己藏了粮食，果然狡猾。
陆晨晨迷迷糊糊中往上一瞥，看见男人的头顶上闪着个蓝汪汪的数字：9。
瞬间就清醒了。
这是什么情况？一大早便这么不愉悦的吗？
见她醒了，瑞王过来扶她坐起，并端来一杯热好的水，说：“你昨夜失血过多，要多饮些水。”
陆晨晨接过，却不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这心情看起来还可以啊……
“怎么不喝？”
“哦……”陆晨晨忙乖巧地喝完水，又想找个话题，便赞叹道：“你这里准备的可真周全啊。”
瑞王表情淡淡：“要谋反的人，可不是要准备周全吗？”
空气突然凝滞，洞中安静的可怕。
“……谋反？什么谋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晨晨讪讪道。
瑞王看她一眼，又坐回去，继续烤那块肉干：“昨天夜里，你睡着后说了很多话。”
……
梦话？
陆晨晨捏着杯子，干笑两声：“睡着了说的话，哪里能信……那些都是梦话，梦话都是胡说八道的……我这个人，最喜欢说梦话了……”
“虽是梦话，到也有些可信之处。”
陆晨晨立刻否认：“不可信，全都不可信！做梦的时候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瑞王目光蓦然扫过来，犹如冰冷的剑锋，比袖箭更加锐利，像是能把她一眼洞穿。
陆晨晨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立刻收声。
他又转过头，用小刀将肉干切成小块：“姑姑不问一问自己说了什么吗？”
“说、说了什么……”
“你说，不知道皇位有什么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它。”
呃……
她没想到自己开口会是这一句。
“你还说，即便本王要谋反，也请饶了皇上和皇后的性命。”
已经开始告饶了，看来自己昨晚说的话是真的不少
陆晨晨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思索有什么办法能安抚住这个大魔王。
“你又说，皇上和皇后都是傻子，请本王不要为难他们，他们不会威胁到本王的地位。”
这……
“我……我那是说皇上和娘娘，心地慈善，仁德善良……就像、就像王爷一样。”陆晨晨捏着杯子，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很没有说服力。
“是么？”瑞王音调平静，始终无波无澜。
他头上的分值稳定，没有提高，也没有往下掉。
室内寂静，只有炭火的噼啵声。
“我……我还说了别的吗？”她绝望地问。
“还有，”瑞王的表情突然有点古怪：“你说……让我不要把你嫁给太监。”
……
陆晨晨委实没有想到，自己梦里还担心这个。
她四下张望，观察周边环境，确定机关的所在。心中盘算，一会若能从这山洞里冲出去，是抓着蔓藤往上爬好，还是抓着蔓藤往下出溜的好？
……好像都不太好。
瑞王将切好的一小块肉块插在刀尖上，手臂横扫向前，将肉递了过来。他的目光若浸了寒冰，霜意迫人，仿佛递过来的不是肉，而是一把匕首。
陆晨晨接过肉干，吃在嘴里只觉得干硬，吃不出任何味道。
等她咽完，瑞王站了起来，走到山洞石室的一个角落，掀开地面上的一块石板，露出下方黑黝黝的地道：“跟我来。”
陆晨晨再次呆住。
山洞里居然还有山洞！
果然是个兔子精，一窟一窟又一窟……
里面没有灯，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着他的脚步声，忐忑地跟在后面。
幸好地道中地势平滑，没有什么磕磕绊绊，不至于摔倒。
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男人停下。
他似乎是在墙壁上摸索了两下，前面有石块挪动的声音响起，应该是他又拉动了什么机关。
石门打开，一股掺杂着奇怪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陆晨晨不禁缩了缩鼻子。
瑞王迈继续往前走，走了三四步后，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墙上的火把。
洞中亮起。
陆晨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个巨大山洞，幽黑洞深，不知道高几许深几何。
地面上摆了整整几十排架子，全是刀枪棍棒等各种兵器。
一排一排的，整整齐齐，在火光的照耀下，刃口猩红一片，仿佛有血滴渗出。
她刚才闻到的奇怪味道，就是铁锈和刀油的味道。
陆晨晨慢慢地走过去，只觉得难以置信。
他为什么要带她来看这些？
一个亲王，却私自蓄了这么多兵器……
她的额头渗出冷汗，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惧，这恐惧不同以往，仿佛一块寒冰塞进她胸腔里，冰的她浑身发抖。
她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手脚也都不听使唤，只能僵硬地靠着墙壁，勉强撑着让自己不要瘫软下去。
瑞王静静地站在地道口，寒玉般的脸半隐在阴影中。
“你是怎么知道本王有谋反之意的？”
陆晨晨牙齿打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奴、奴、奴婢不知……”
“不知？”瑞王走过来，俊美的脸出现在火光之中。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身影笼罩下来，像一条高高地昂起了头的巨蟒。
陆晨晨终于尖叫出声：“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他停住脚步，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
“我、我救了你……”陆晨晨结结巴巴地说，她肩膀上的血迹犹未干。
瑞王轻笑：“可本王也救了姑姑，不是吗？”
他的话并没有错，若不是他将他带进这个山洞里来，她昨晚就已命丧当场。
“因、因为……我、我……我还没有把那件东西给你……”陆晨晨嘴唇翕动，电光火石间，她只想到这个筹码，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那个嘛，”瑞王讥讽地笑了一下：“姑姑若想自己留着，便留着吧。”
他俯下身来，冰凉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拭掉她的眼泪，动作轻柔，仿佛这世间最温柔的情人。
可下一刻，他的手就滑向了她的喉管，掐住她的脖子。
“咳……”陆晨晨顿觉得呼吸困难，她拼命挣扎，用力扒着他的手。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冰凉的声音响起，力道收紧。
陆晨晨听到自己喉骨咯咯作响的声音。
“是……是太后……”她拼尽全力，终于喊出三个字。
“太后？”男人语气中带了一丝疑惑，手中一松。
陆晨晨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是、是奴婢有一次听到太后议事，说……说瑞王狼子野心，定不会屈居人下，迟早、迟早会有不臣之心。”
情急之下，她将一切都推到太后身上，反正李太后和他本就是仇敌，察觉他有异并不奇怪。
“还有呢？”
“没、没有了！”陆晨晨慌乱地抬起头来：“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绝不敢对王爷有任何欺瞒！”
瑞王不语，只是垂眸冷冷地盯着她，他背着火光，神情隐在暗处，看不出有一丝情绪。
伤口迸裂，又渗出血来，剧痛难忍。
陆晨晨捂着自己的肩膀，瘫坐在地，不住地咳嗽喘息。
良久，瑞王开口：“我听说姑姑家中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兄长，一个妹妹？”
……夏宁还有妹妹吗？
她并不知道，但此刻也只能说是。
陆晨晨颤抖着点点头。
“兄妹和睦，父母俱在，真是令人羡慕。”他明明是在说着时间最美好的事，语气中却寒意涔涔：“想来，姑姑定是希望这和乐美满的日子，能够长久的吧？”
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陆晨晨闭了一下眼。
她按住自己颤抖的手，知道这一关算是度过了。
她靠着墙，乖顺地跪下：“请王爷放心，奴婢绝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一个字。”
兔子精居然还给自己藏了粮食，果然狡猾。
陆晨晨迷迷糊糊中往上一瞥，看见男人的头顶上闪着个蓝汪汪的数字：9。
瞬间就清醒了。
这是什么情况？一大早便这么不愉悦的吗？
见她醒了，瑞王过来扶她坐起，并端来一杯热好的水，说：“你昨夜失血过多，要多饮些水。”
陆晨晨接过，却不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这心情看起来还可以啊……
“怎么不喝？”
“哦……”陆晨晨忙乖巧地喝完水，又想找个话题，便赞叹道：“你这里准备的可真周全啊。”
瑞王表情淡淡：“要谋反的人，可不是要准备周全吗？”
空气突然凝滞，洞中安静的可怕。
“……谋反？什么谋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晨晨讪讪道。
瑞王看她一眼，又坐回去，继续烤那块肉干：“昨天夜里，你睡着后说了很多话。”
……
梦话？
陆晨晨捏着杯子，干笑两声：“睡着了说的话，哪里能信……那些都是梦话，梦话都是胡说八道的……我这个人，最喜欢说梦话了……”
“虽是梦话，到也有些可信之处。”
陆晨晨立刻否认：“不可信，全都不可信！做梦的时候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瑞王目光蓦然扫过来，犹如冰冷的剑锋，比袖箭更加锐利，像是能把她一眼洞穿。
陆晨晨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立刻收声。
他又转过头，用小刀将肉干切成小块：“姑姑不问一问自己说了什么吗？”
“说、说了什么……”
“你说，不知道皇位有什么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它。”
呃……
她没想到自己开口会是这一句。
“你还说，即便本王要谋反，也请饶了皇上和皇后的性命。”
已经开始告饶了，看来自己昨晚说的话是真的不少
陆晨晨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思索有什么办法能安抚住这个大魔王。
“你又说，皇上和皇后都是傻子，请本王不要为难他们，他们不会威胁到本王的地位。”
这……
“我……我那是说皇上和娘娘，心地慈善，仁德善良……就像、就像王爷一样。”陆晨晨捏着杯子，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很没有说服力。
“是么？”瑞王音调平静，始终无波无澜。
他头上的分值稳定，没有提高，也没有往下掉。
室内寂静，只有炭火的噼啵声。
“我……我还说了别的吗？”她绝望地问。
“还有，”瑞王的表情突然有点古怪：“你说……让我不要把你嫁给太监。”
……
陆晨晨委实没有想到，自己梦里还担心这个。
她四下张望，观察周边环境，确定机关的所在。心中盘算，一会若能从这山洞里冲出去，是抓着蔓藤往上爬好，还是抓着蔓藤往下出溜的好？
……好像都不太好。
瑞王将切好的一小块肉块插在刀尖上，手臂横扫向前，将肉递了过来。他的目光若浸了寒冰，霜意迫人，仿佛递过来的不是肉，而是一把匕首。
陆晨晨接过肉干，吃在嘴里只觉得干硬，吃不出任何味道。
等她咽完，瑞王站了起来，走到山洞石室的一个角落，掀开地面上的一块石板，露出下方黑黝黝的地道：“跟我来。”
陆晨晨再次呆住。
山洞里居然还有山洞！
果然是个兔子精，一窟一窟又一窟……
里面没有灯，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着他的脚步声，忐忑地跟在后面。
幸好地道中地势平滑，没有什么磕磕绊绊，不至于摔倒。
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男人停下。
他似乎是在墙壁上摸索了两下，前面有石块挪动的声音响起，应该是他又拉动了什么机关。
石门打开，一股掺杂着奇怪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陆晨晨不禁缩了缩鼻子。
瑞王迈继续往前走，走了三四步后，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墙上的火把。
洞中亮起。
陆晨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个巨大山洞，幽黑洞深，不知道高几许深几何。
地面上摆了整整几十排架子，全是刀枪棍棒等各种兵器。
一排一排的，整整齐齐，在火光的照耀下，刃口猩红一片，仿佛有血滴渗出。
她刚才闻到的奇怪味道，就是铁锈和刀油的味道。
陆晨晨慢慢地走过去，只觉得难以置信。
他为什么要带她来看这些？
一个亲王，却私自蓄了这么多兵器……
她的额头渗出冷汗，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惧，这恐惧不同以往，仿佛一块寒冰塞进她胸腔里，冰的她浑身发抖。
她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手脚也都不听使唤，只能僵硬地靠着墙壁，勉强撑着让自己不要瘫软下去。
瑞王静静地站在地道口，寒玉般的脸半隐在阴影中。
“你是怎么知道本王有谋反之意的？”
陆晨晨牙齿打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奴、奴、奴婢不知……”
“不知？”瑞王走过来，俊美的脸出现在火光之中。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身影笼罩下来，像一条高高地昂起了头的巨蟒。
陆晨晨终于尖叫出声：“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他停住脚步，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
“我、我救了你……”陆晨晨结结巴巴地说，她肩膀上的血迹犹未干。
瑞王轻笑：“可本王也救了姑姑，不是吗？”
他的话并没有错，若不是他将他带进这个山洞里来，她昨晚就已命丧当场。
“因、因为……我、我……我还没有把那件东西给你……”陆晨晨嘴唇翕动，电光火石间，她只想到这个筹码，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那个嘛，”瑞王讥讽地笑了一下：“姑姑若想自己留着，便留着吧。”
他俯下身来，冰凉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拭掉她的眼泪，动作轻柔，仿佛这世间最温柔的情人。
可下一刻，他的手就滑向了她的喉管，掐住她的脖子。
“咳……”陆晨晨顿觉得呼吸困难，她拼命挣扎，用力扒着他的手。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冰凉的声音响起，力道收紧。
陆晨晨听到自己喉骨咯咯作响的声音。
“是……是太后……”她拼尽全力，终于喊出三个字。
“太后？”男人语气中带了一丝疑惑，手中一松。
陆晨晨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是、是奴婢有一次听到太后议事，说……说瑞王狼子野心，定不会屈居人下，迟早、迟早会有不臣之心。”
情急之下，她将一切都推到太后身上，反正李太后和他本就是仇敌，察觉他有异并不奇怪。
“还有呢？”
“没、没有了！”陆晨晨慌乱地抬起头来：“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绝不敢对王爷有任何欺瞒！”
瑞王不语，只是垂眸冷冷地盯着她，他背着火光，神情隐在暗处，看不出有一丝情绪。
伤口迸裂，又渗出血来，剧痛难忍。
陆晨晨捂着自己的肩膀，瘫坐在地，不住地咳嗽喘息。
良久，瑞王开口：“我听说姑姑家中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兄长，一个妹妹？”
……夏宁还有妹妹吗？
她并不知道，但此刻也只能说是。
陆晨晨颤抖着点点头。
“兄妹和睦，父母俱在，真是令人羡慕。”他明明是在说着时间最美好的事，语气中却寒意涔涔：“想来，姑姑定是希望这和乐美满的日子，能够长久的吧？”
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陆晨晨闭了一下眼。
她按住自己颤抖的手，知道这一关算是度过了。
她靠着墙，乖顺地跪下：“请王爷放心，奴婢绝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