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心上躺着三颗……种子?上面还刻着字。

    她把写着萤的那一个举起来:“看,这是我的。”

    剩下两个一个写着彻一个写着一,及川拿起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一个在手中把玩:“汉字的写法不太一样。”

    这是她在回国前去兰因寺的时候求到的,原本爸妈是要带她去乌鹭山登山的。说来惭愧,明明自己就是方圆籍人士,却从来没去过那里,要不是因为之后乌鹭山杯的比赛地点在那,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对那里感兴趣。

    找到兰因寺更是个意外,时爸明明是看着导航开的,却还是迷了路,顺着山路上去后就发现了这一家叫兰因寺的寺庙。

    据这寺里的师傅说,他们寺许愿很灵。

    时萤有点贪心,听了这话后不仅祈祷了家人和朋友的平安,还求自己和及川他们的事业,希望自己和青城排球部都可以拿到优胜。

    后来他们在寺里逛了逛,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师傅们竟然个个都会下围棋,棋艺竟然还都不赖,不过时萤还是赢了,好歹是个职业棋手,要是下不过几个和尚也太丢人了。

    更让她觉得有意思的是,那院子里的师傅各个都有自己的花招,什么盲棋啦,一色棋啦,甚至还有下二十一路的,时萤觉得有趣又有挑战性,无奈这次时间不够,她就想着下次回国的时候再找机会去一次。

    离开前有位年轻的小师傅送了她一个礼物。

    “我就让小师傅刻了我们的名字。”时萤得意道。

    “谢了。”岩泉把玩了两下这个棕色的小豆子:“不过这是什么种子?”

    “不知道。”时萤耸耸肩,“我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师傅没说,只说是叫幸运豆。”

    及川眼珠子咕噜一转,若无其事地开口:“我记得你的名字是不是和‘赢’同音啊?”

    时萤随口答:“是啊,怎么了?”

    “那我要你这个!”及川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和她的调了个包。

    时萤盯着留给自己的彻字种子傻眼:“啊?为…那你拿走了,我怎么办?”

    “所以说我的和你换嘛。”及川又找补,“而且你走的时候我们也给你求了胜守!”

    “诶…那我这只有一个啊,这不是对小岩不公平。”她苦恼地抓脑袋,“啊啊啊早知道多要几个了,不不早知道直接要写着‘赢’的好了。”

    岩泉:“……不用在意,不想和小学生计较。”又道,“青城下一任队长姑且也能代表全队。”

    这话透露出一个讯息。

    “嗯?这还没到高二,怎么就在选队长了?而且一般不都是会从高三的前辈里面选的吗?他……”时萤眯着眼审视身旁的少年。

    岩泉瞥了一眼双手环胸故作姿态的及川,直接解释道:“教练上次直接任命了,不过综合实力来看,及川确实是队里最优秀的。”

    时萤惊讶:“什么!高一直接内定队长就算了,居然不是靠谱的小岩你是队长!”

    及川不满拍桌:“喂!什么意思啊你!我及川大人哪里不靠谱了!”

    时萤据理力争:“实力上你是很厉害啊,但是性格方面明显是小岩更靠谱吧!”

    及川彻:甜枣?不,不对,好像是棍棒,不确定,再看看。

    在场三人陷入一种迷之沉默,时萤掐着下巴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突然道歉:“抱歉,太熟悉你这狗样子了导致我一时没想起来你在球场上还是很靠谱的战术师的,真的。”

    及川彻:……是不是有什么骂人的话很狡猾地藏进去了。

    少年扬起下巴,“哼,作为惩罚明天陪我出去打球,让你感受感受及川大人的魅力。”

    时萤乖巧点头:“好的及川大人,请务必让我谢罪。”

    及川正疑惑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怀疑有妖的时候,岩泉早已看透时萤的小算盘:“行,那你复习的时间挪到早上,我会来叫你的。”

    时萤当即一头磕在桌面上,鼠了。

    -

    虽然很想逃避,但是该来的总会来的,因为比赛的原因她的补考在圣诞周举行,谁家好人直到平安夜还要考试啊!

    第二天早上,时萤和岩泉从家门口出来后几步快走跳进及川家,他父母还在睡觉,是及川彻来开的门。

    他们选择及川的房间做学习基地,因为他的房间最大,而且最重要的是——

    “冷冷冷冷死我了!”时萤哆嗦着快速把自己埋进被炉。她过来的时候没穿大衣,想着反正两步路就进屋了没必要,便只是穿了件厚毛衣再披了条围巾。

    岩泉也缩进来了,被炉的暖气逐渐把身体烤暖,幸福感油然而生,时萤眯着眼睛喟叹:“活过来了…”

    时萤欢呼:“被炉!冬天的神!”

    及川是他们三个人中唯一一个有自己的小被炉的,一到冬天,他房间是最适合朋友聚会的地方。

    时萤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及川的房间她也算来得轻车熟路了。少年的房间也是和室,只是风格却十分现代,最新款的电脑和游戏机也是一个不少,墙上挂着青城的校服和排球社的制服,一个molten的三色小球和体育包一起放在矮桌旁。

    她注意到窗台上多了一样东西,于是从温暖的被炉钻出去。

    那是一个棕色的小花盆,时萤伸手摸了摸土壤,还有些湿。

    正好此时及川彻端来了茶和蜜柑,时萤说了一句:“你这就种上了?”她和小岩的都还没找到盆呢。

    “那当然了。”

    及川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他俩在及川家都有自己的杯子,反之亦然。

    他桌上除了课本还有几本体育杂志,及川随手把它们放到一边好腾出位置来放课本。

    及川和岩泉早就考完了,今天是来陪着她复习的。也正是因为他们考完了,所以对考试范围更了解,还能给她准备几张模拟卷。

    对于复习,时萤有一套自己的逻辑。

    在她看来,偏科这件事需要极大的精力去矫正,去花时间补足弱项。可她既然想清楚了自己将来不走学习研究的路,那么成绩对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也就没必要花费过多的精力在那上面。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一点追求都没有,对于擅长的理科类科目,她只要记住定理,然后学会灵活运用就好,至于需要大量背诵的国文历史类学科……那就只能听天由命,能背得下来的就背,记不住的也就算了,反正只求低空飞过,再多的知识对她也没用,毕竟有那脑容量她宁愿去多记几个围棋定式和变化图呢。

    她咬着笔头,实在念不懂这题:“小岩,这题什么意思啊?”

    岩泉从自己的书里抽出神为她解释了一遍,其实知识点她都知道,只是苦于看不懂题目,明白以后她就点点头,很快解了出来。要是实在解不出来的那就再打开搜索软件查查看华文的讲解。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和翻页写字的声音,只不过……

    温暖的环境总是会让人犯困,再加上还是如此枯燥的学习,及川彻出完一张模拟卷伸了个懒腰,才发现旁边有个人已经半天没动静了。

    那人一手撑脸,右手握着的笔半天没动过了,他轻轻拍了拍她。

    只见少女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他:“我醒着呢。”然后翻了一页书,又伸手去拿水杯。

    及川做恍然状:“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小心睡着了呢。”于是就被踹了一脚,被炉底下的空间本身就不大,三个人的脚都在下面,做什么动作都容易碰到别人,也就方便了时萤这时候作案。

    及川彻也不甘示弱回击,两个人在桌底下一秒能过十八招。

    “咳!”不知道谁把战火绵延到无辜群众了,岩泉忍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忍了。

    对面两个人顿时安分下来,及川一脸严肃地递给她一张卷子让她做。

    虽说时萤催眠自己学习和下棋一样,但或许潜意识一直在抵抗这个想法,复习的时候屁股就跟长刺一样坐不住,三分钟换一个姿势,她现在已经进化到趴在榻榻米上,背上盖着被炉毯子的姿势在学习了。

    “啊!学不下去了!”时萤把笔一扔,人一瘫,学了一上午头都学痛了,脑子里现在全是什么之乎者也的。

    及川也学着她的姿势一瘫,声音萎靡,像是漏了气的气球:“我都考完试了还要陪你在这复习,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要不下去活动活动吧。”居然是时萤先提出的想法。

    两人一拍即合,岩泉一看了不禁叹气,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俩的脑回路才一致。

    这就是所谓的,学习的时候,除了学习本身,干什么都有意思。

    及川家的院子里原本也有个球网,不过那是他小时候用的,现在已经太矮了,现在也只有小侄子的身高合适,他们干脆就在原地垫球玩。

    岩泉一:“不等式有几种证明方法?”

    及川:“请背诵鸿门宴。”

    时萤磕磕绊绊地背了一半,后面浑水摸鱼地直接开始用华文来作答。

    及川:“喂……那是犯规吧。”

    时萤:“这考试要我一个华国人用日文背诵华国古诗,也太为难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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