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奶茶店坐落在种满了蓝花楹和樱花树的乌托街道,其路虽弯弯绕绕,但也开敞明亮。每个墙内都有澎湃的绿色汹涌而出

    只不过身处初冬,树枝光秃,枯色萎意虽盛,但恍惚间仿佛也能看到春夏的磅礴。

    “红香...阁楼?”槐景行理科思维极其高,他不可能记不住路。

    但现在显然是迷了路,伫立在面前的书馆,往里面探了探,那建筑物显然不是出自现代,散发出来一股浓烈的花香味。

    那股味道入脑,槐景行歪了头,眼睛涣散,直直的就走了进去。脑海里出现一抹香艳的画面:

    白色绸布上波澜着金梨花纹,挂在阁楼四处,中间一道白绸飞出,随之而来飞出一位白衣女子。

    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灵力光芒,还有飘遥而下的梨花花瓣,缱绻在女子身侧。

    槐景行觉得心脏与胸腔震动,动心骇目,神色清醒之时,大门紧闭,不知何时上了锁。

    “私自拘禁违法。”他打不开门,只好回身,小心谨慎的探着周围的情况,出声警醒。

    他不信妖魔鬼怪,也学过一些武术,挑了根实在的木枝,手提携住,径直走向屋内。

    那院落本是充斥着哀伤无故的风声,萧索却又有一丝不知何处来的光景,兴许是那白墙之上的色彩未有半分脱落。

    可关门的时候,院儿里光了身子的树瞬间绽放出梨花来,满院儿的飘着密密麻麻的花瓣,像狂风暴雨,怪异的打紧。且那风一吹,花便开始不落,叶落,树枝又再生新叶,好似落不尽。

    “咿呀——”

    破旧的木门传来声响,槐景行心中一紧,那木枝犹如利剑出鞘,直直的对上声音所来之处。

    却只见一位老妪,杵着拐杖,颤颤巍巍,骨瘦如柴,被风吹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样子。

    即使这般,她的体态依然姣好,皮肤虽被时间篆刻,却也白皙。她见了槐景行,脸上苍老冷漠的表情瞬时有了色彩。

    槐景行面容惊愕,他觉得面前这位老妪很熟悉。

    “这位婆婆,你是?”对于这些讶异的事情,槐景行还是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位是人还是鬼?

    “景行,景行,是你来了吗?”那老妪往槐景行方向走去,迈出第一步,拐杖上那根红帐吊着的红手绳上的铃铛便叮呤作响。

    她也被槐景行叫住:“婆婆勿怪,我实是不知你为何把我锁在此处,为何见了我...如此激动。”

    那老妪也不怒,往院落儿走去:“你若想知道,就跟上。”

    槐景行没有别的法子,出不去,只好跟在身后,可他仍然没有放松警惕,谨慎的听着周围任何的声音。

    跟着老妪走的愈来愈深,槐景行也算是摸清了整个书馆。对称的建筑结构,不过左边多出一间房间,正是那儿的周遭种满了花。

    房间有一处门洞为圆形与花园相通,两旁有镂空窗棂可透光,窗纱细薄刚好瞧得清楚花丛,闻得到那十里飘香的香味。

    “我同你唠嗑唠嗑吧。”老妪坐在架高的木质地板上,望向门洞后的花园,“你若怕我,可坐的远些。”

    槐景行微微坐在远处,瞥见那杂糅的花,他只道:“愿闻其详。”

    “那儿花种的杂,绣球花、凤尾花、绿色曼陀罗、吊兰什么都有,那假湖边的假石下夹种了雪滴花。”老妪望着那花,语气柔和,像是在看绝世珍宝,“你知道她们的共同之处在哪儿吗?”

    槐景行还是接话:“不知。”

    老妪轻柔一笑:“她们的花语都象征着生希望、永恒和团聚。那雪滴花种的地方特别,因为她也特别,她象征无奈而又给人希望。”

    槐景行耐心,并没有烦躁,温良恭谦的坐在身后听着。

    老妪轻笑,问:“不知哪一种花能入公子之眼?”

    槐景行没有半分犹豫:“梨花,没有任何一种花在我心里比得过梨花。”

    “你当真认不出来我吗?”老妪回身,对上槐景行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就被抢先。

    “恕晚辈冒犯,从刚才初见之时,我颇觉得您很像我已故的夫人,或许是神色和表情很像。”槐景行从见到老妪第一眼就觉得有些像,那双眼睛,那种气质,在他眼中是独一无二的。

    老妪情绪微微有些崩溃,瞬时痛哭涕零,她哽咽着道:“你夫人可是叫宁忆?”

    “是。”槐景行心中一怔,那股对琉璃书馆的恐惧顿然消散,他还是保持着礼节,不过距离近了些,“您...认识她?”

    老妪不语,拿过拐杖将红手绳取了下来,她向怔住的槐景行递过去:“拿着,戴在手上,你就知道了。”

    槐景行双手接过,有些犹豫,再望了望老妪的眼睛,还是小心翼翼的扣在了手腕上。

    “婆婆...”声音在槐景行抬头之时消失,眼泪在望向老妪的瞬间落下,8年的思念犹如洪水泛滥,豆大的泪水从那极致美丽的双眼里落下。

    “小忆,你是真的小忆,我绝对不可能认错。”槐景行紧紧抱住面前的宁忆,那老妪摇身一变年轻了不少,那正是年迈的宁忆。

    “景行,景行?”声音变得年轻,虽清甜但也有些沙哑。她声声喊着,声声入了槐景行的心。

    那抱人的力度蛮横,放在腰间的手不断收紧,硬生生要将宁忆揉进骨子里。

    “槐景行!”最终是宁忆一声温柔的呵斥,才叫槐景行将人儿微微放开。

    “坐下看看这满园的梨花,好吗?”宁忆挽住手臂,正坐稳不过几秒,就被槐景行圈揽在怀中,半分动弹不得。

    槐景行这次用力轻柔,生怕弄疼宁忆,但也微微用了点儿力,害怕宁忆消失,他可不管眼前的是人是鬼,他只知道这是他的宁忆,他永远不会认错。

    “景行,我知道你一定能认出我来。可你觉得是我,又为何怕我?难道你嫌弃我又老又丑?”宁忆故意做出生气的模样,和那日在产房里一模一样。

    那风不在呼啸,院落里生机盎然,叶落,花也落。槐景行拾起一朵开的正盛的梨花,轻轻抚着宁忆的脸,别过碎发给她戴上。

    “就是像也不敢确信,万一认错人呢?我可不能因为一个女孩儿像你,就动情,因为那不是你。况且你把我锁在这院儿里自然害怕你是鬼还是人。”槐景行移不开眼睛,轻轻柔柔的解释。

    宁忆笑得开心,手顺着槐景行的脸,大拇指在眼睛边擦拭去他的眼泪:“别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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