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明天周五西瓜还要上学,在车上的时候就睡沉了,槐止抱起来放在床上,就往客厅走去。

    槐景行不放心的嘱托了声:“暖气还没修好,你记得给他多盖层被子,免得又踢被子。”

    “怎么割到的?”槐景行要给槐南再换药的时间,他打开纱布,看见里面的长长的伤口还有那到处都是血渍。

    碘伏碰到槐南的伤口,她表情轻轻淡淡,只是额间分泌出一层细细的汗水来:“嗯~被吓了一下,弹起来的时候划到了纸。”

    “还好不是刀片,不然还要去医院打个破伤风针。”槐景行懈下所有力气,轻柔的裹上一层又一层纱布。

    电话铃声在身后响起,槐止接过槐景行的手机:“哥,是丁哥打来的电话。”

    “你接一下吧,外放。”槐景行把医药箱放进抽屉里,他没回头只是喊了一声。

    丁文杰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只在客厅能听见:“槐景行,你那个东西还挺神秘。我师傅说他只告诉你们一家人。就连我都不告诉。”

    “行,你看云师傅周末有时间吗?”槐景行回话,身旁二人面面相觑。

    “师傅说就现在,他老人家老年痴呆,过了今天怕就记不住了。我就在你家门口,那保安不让进”丁文杰连人带车被拦在门口,他这话明显是说给保安听的。

    丁文杰把电话递给贾诩:“我就和你说了,我哥们住里面吧?”

    槐景行淡淡开口:“贾诩,你放他们进来吧。”

    在贾诩的注视之下丁文杰趾高气昂地来进了园区,这整个园区都是槐家的,也难怪丁文杰这么兴高采烈。

    “师傅,师傅?”丁文杰面对云庆的时候,那是大气不敢出一声,他低声低气的叫醒了云庆。

    “到了吗?”云庆睡的迷糊,但好在意识还算清醒,手里还握着个皮图。看到槐景行三人站在车前,鼻孔外翻,车门一打开就着急走过去。

    “云师傅。”槐景行三人连忙上去搀扶着。

    槐南看着这张脸,脑袋里闪过好多画面,其中一幅画面是一位白衣女子,走在空城之中,犹如惨绿愁红。

    手里提着一个盒子,往一棵梨花树下走去,随后双手转动,红色的经济聚集在盒子之中。

    随着土被盖住,那女子手中灵力聚集成一根拐杖,瞬间她也白了头,佝偻了身子,回头槐南才看清她的脸,依稀觉得很像宁忆。

    她昏昏沉沉的闪烁着眼睛,慢慢定下来:[感觉...在哪儿见过?]

    “师傅,我...”丁文杰刚开口,就被云庆历声打断:“车上等着,别进来。”

    他也只好咂咂嘴,灰溜溜的上了车。

    云庆师傅进了门,窗帘关上后,他不肯坐下,就挺立着身子,打量着三人的脸庞,热泪盈眶的模样像是亲人,可明明四人是第一次见面。

    “噗通——”

    三人措不及防,云庆的手从槐景行的手中滑落,他自己跪在了地上。

    “云师傅,您...这是?”槐景行连忙扶起来,槐南二人也慌了手脚上前帮忙。

    奈何老人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硬是跪在地上,还磕了个头:“请受老夫一拜,这是我们家族历来该做的使命。”

    “云师傅,什么使命您这...也使不得啊。。”槐景行对着槐止使了个眼色,终是把云庆师傅拉了起来。

    槐南感觉到一丝丝奇怪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不清楚是害怕还是欣喜。

    “那个盒子呢?”云庆稳稳坐在沙发上,槐景行就把盒子递了过来,“云师傅,这到底有什么渊源?”

    云庆笑声倒是铿锵有力:“这是九天琉璃,乃九尾凤凰的化形,蕴含磅礴灵力,可撼天动地。”

    “人族起源时期,天地异族建立国度为大琉璃国,与世隔绝,其身怀自然法力,可呼风唤雨。”

    “奈何自然受污,法力消散,异族恐遭三堂灭顶之灾。彼时,异族于明月之下诞下一位公主,天地浩荡,竟奇迹般的滋生大量法力,聚集为九天琉璃。”

    “所以,这个东西有法力?”槐止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九天琉璃,却没有任何异常出现。

    “哈哈哈哈,对也不对。”云庆继续道,“除异族之外,人族中诡随堂,风旖堂,澄澈堂三堂鼎立。从那天地异象为所有人所见,江湖传闻‘得九天琉璃者得天下’,从而三堂纷争,本与世隔绝的异族人结界被人打破,大琉璃一夜之间覆灭,我因为人在外方,侥幸活了下来。”

    槐止又问:“那就是没什么用咯?”

    “也不全是,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些...”云庆把手上一直握着的棕色皮纸摊平,“当年云氏一家是异族做当铺的,我的女儿做了公主的贴身侍女。在异族灭亡之后,这份大琉璃国的国图也就交给了我们云氏一家代为保管了。”

    “当时明月仍在,如今该是完璧归赵了...”顺着云庆的呼噜声响起,终是对这琉璃的来源讲了个大概。

    槐景行和槐止把云庆师傅送回了车上,时间已然接近十一点了。

    突如其来的月亮明朗洁白,这肉眼可见的高度也有些诡异,那云都凹陷进月亮里面。

    没人注意到的槐南,她的视线和脑海里混沌不堪,视线模糊的向盒子走过去,好像什么东西勾着她的手往九天琉璃上碰。

    在槐南的手触碰到的一刹那,伤口突然绷开,血不断流在了九天琉璃之上。

    瞬时间,光芒四射,九天琉璃迸发丝丝缕缕的光芒将槐南围绕着。陆陆续续地,好像没有尽头的光亮将槐南腾起来。

    渐渐地,一只九羽凤凰冲出九天琉璃,那金红色的翅膀在客厅大开,那高贵的气质让人望而生却,却又为之吸引痴恋。

    “阿南!!!”

    从大门回来的二人看见槐南悬空在一只展翅的凤凰前,手上的伤口还不停地在流血,慌乱的失了序,冲过来的样子狼狈得很。

    槐南的意识置于虚空,根本没听见槐景行二人的声音。

    那二人想靠近,面前却好像有一层结界动弹不得,能看见的只是她表情哭的撕心裂肺,却无声无息的没有声音。

    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不属于现在的她的记忆,眉毛紧皱,像被无数头毒蛇撕咬着自己的心脏。

    一个和槐景行长相一模一样的人,那白玉冠束起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的灰尘和血液看上去都是新染上的。

    跪在地上,身上已经中了三箭,手里紧紧握着长枪,从表情看的出来他声嘶力竭地冲天怒吼,犹如五雷轰顶。

    画面再换——是和槐止长的一样的人,不同的是右眼下有一颗血痣。他一身白衫似雪,中人之姿实在秀美,犹如出水芙蓉。

    他愁眉锁眼的表情,心灰意冷的眼神,无助又绝望地走在大雪之中,身前是一座宫殿,手里提着剑,竟然还操控着法术。无论来者何人,他都格杀勿论。

    画面再转,再转,槐南渐渐招架不住,她嗔怒道:“够了!”

    那话好像不是因为画面在脑海里滑过的速度太快,更像是对画面里的某一个画面的人在怒吼。

    凤凰挥动了几下翅膀,随着光丝渐渐收回和消散,槐南缓缓落下,凤凰也消失在九天琉璃之中。

    “阿南??”槐景行眼疾手快,迅速接住了槐南,衣服上和手上都被槐南的鲜血染上。

    可二人无论怎么喊,槐南都已经昏了过去,只好先行给她再次包扎,将她抱回了房间。

    “别担心,只是睡了而已。”槐景行能感受到槐南的呼吸,还有清晰可见的她沾了床,就紧紧抓住被子,蜷缩在玩偶里那没安全感的样子。

    槐南房间里只有一个地铺,也就只有槐景行躺在距离不远不近的地上睡着,害怕第二天一早起来,槐南会出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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