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见到槐南,他都已经记住这个来了好几次的女孩儿了。容貌精致,体质虚弱,是VIP病房的常客。

    “有女医生吗?”槐景行打算趁槐南还没醒过来,来一个全身检查。以前预约了那么多次,她都不肯去。

    但体质实在太弱了,他失去过宁忆一次了。不能再接受一次失去槐南。

    三个人辗转反侧,在每一个检查的病房外等待。三个大男人三个姿势,来回踱步的,坐着的,站着的,每一个人表情都沉重和担心。

    等所有项目结束,叶谨南在病房里守着槐南苏醒,其他两个人分别去付钱还有去拿报告。

    [我...又晕倒了?]槐南睁眼就看见叶谨南,她一点点挪动到被窝里,呼吸沉重快要喘不过气来。

    叶谨南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满眼的温柔拉下了被子,他清淡的音色如春风般撩人:“会闷住,放下来,好不好?”

    槐南脸颊绯红,床被叶谨南升起,她靠起来,根本不敢看叶谨南,一眼都不敢。

    叶谨南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爱”这件事,这一世的槐南虽然不会失忆,但也害怕信任外人。他倒是能忍,毕竟几千年都等了,不急这一世。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槐南竟然会开口:“我问你,你回答我,好吗?”

    槐南第一次这么害怕安静,她有些后怕,怕叶谨南不回答她,抓紧了被子等待回答。

    叶谨南微笑,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好,你说什么我都回答。”

    槐南抬眸偷看,又收回视线笑着:“我第一次穿梦,你就在了,对吗?”

    “嗯嗯,从...开学典礼到毕业典礼,你看见的都是我。”叶谨南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那些思念和爱意的痕迹轻叩心扉,都在梦里悠悠。

    “谢谢。”这是那有志少女,两袖清风不染世俗的槐南深思竭虑后憋出来的,肉麻的话对她来说,还是有些不自在,但好在她已经解开自己一大步了。

    一声感谢对于叶谨南来说足够了,他回道:“爱意驱使。”

    “哦...”槐南淡淡一声,声音清透。

    门外的槐止比划着动作,不禁吐槽:“哦?就哦啊?”

    槐景行正准备开门进去,就被槐止拉住,他低声细语:“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得给人家点机会啊。”

    槐景行冷看着槐止,听他掰扯:“你想,这叶谨南来了以后,阿南的病是不是好多了?更爱说话了,那天她在病房外安慰我,是我听过她话最多的一次。”

    仔细想来,确实如此,槐景行便坐在一旁,听槐止实时转播。

    “槐南,我爱你是一个永远的命题,你不用着急决定。我只是表达心意,你不用有任何压力。”叶谨南深深地看着槐南,一字一句正经道,“而你爱我这个命题如何变化,我都只希望你做自己,跟着你的心去选择。”

    思绪堕入虚空,“喜欢”这件事情重新开始进入她的脑海。她觉得喜欢不是目光所在,是情绪波动的关键。

    黄南倒在他身上,她吃醋;以为自己是替身,她吃醋。这些没体验过的和爱情有关的感觉,是新奇的。

    “等你哥哥他们回来,我就回公司,还有工作......”见槐南没开口,叶谨南就给自己找台阶。

    槐南望着他,哽咽着给自己鼓劲,随后一口气道:“叶谨南,我不确切什么是喜欢。但你不理我我不开心,以为你爱的不是我我也不开心。”

    “张芝宇靠在你身上,我更不开心。你不回答我问题,我就不想和你说话。”

    “我只能回答你这些,其他的我不清楚。”

    叶谨南眸子突然一亮,像漫漫长夜突然升起的北极星:“那就够了。”

    槐南脸颊的温度犹在,她细细想了想,看向门外,还没有人的身影,她问:“叶谨南,你那个樱花标本还在吗?在的话,能送给我吗?就是毕业典礼那个。”

    见他愣住,槐南垂下头:“我...我就是很喜欢那个槐树叶,不是因为是你做的。也不是因为...不是因为...”

    声音越来越小,叶谨南便应了一声:“还在,出差回来,我拿给你。本来就是我要给你的。”

    槐南:“哦,那...你可别忘了。”

    叶谨南对着槐南笑得明媚:“不会。”

    只要是你,我都不会。

    “噗通——”

    槐止把着门把手摔了进去,又及时被槐景行拎住,他撇了一眼槐止。

    感受到房间里的尴尬气氛,他连忙撇开:“他...脚打滑了。”

    槐南感觉一股热量直冲脸颊,又“哦”了一声,

    憋不住话的槐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南南,你怎么老‘哦’啊?”

    槐景行甚至不愿意看一眼出糗的槐止,拿出体检报告来转移话题,也让叶谨南坐在一旁。

    “阿南,你身体状况...”这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在嗓子眼,除了槐南,她很漠然也很淡然,并不畏惧生死一般。

    槐景行语气平和道:“身体状况很好。只是消化系统很差。你的胃...”

    “受过猛烈打击,对吗?”因为记忆重启,那些被她深深封印的记忆也重新浮现。她右手猛烈的颤抖,眼睛已经开始流泪。

    “我...我...”她双眼发昏,哆哆嗦嗦开始发抖。那张芝宇的脸她突然就记起来了,她抱住自己的脑袋疯狂重复那句话,“我没有,没有。”

    “阿南。”“南南。”“槐南。”

    三个男人同时喊出声,诚惶诚恐地靠近过去。未曾想却惹得槐南尖叫起来:“放开我。”

    她记起来长安车上的杜峰,没叫出口的呼救在此刻叫了出来。瘦弱的背脊,猛烈抽动,身临其境地犹如踩在碎玻璃上令人抓狂。

    “我们靠远点...”叶谨南按着安乐的处理方法,先让二人往远靠了靠,然后顺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槐南,明天出差,生活用品都要带好。”

    槐景行二人心里也不好受,自己的妹妹发病不清楚,怎么解决也不清楚,只能眼睁睁看着叶谨南把槐南的意识唤醒。

    槐南紧紧抓住床单,她不愿意透出来,可是哭泣的在被窝里没有空气,渐渐开始呼吸困难。

    “阿南,别怕,哥哥这次在,以后都在。”槐景行没敢拉被子,只是柔声劝解。

    “南南,小哥爱你。”槐止拍着胸膛,他的话永远出其不意,同时收到两个人的眼刀和不可思议。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槐南竟然打开了被子,满脸通红,眼睛也猩红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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