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传小纸条在班内流行起来了。

    就算不是在上课,就算两个人离得并不远,甚至没什么要对对方说的,也会写个无聊的、开玩笑的话传个小纸条。

    我看着后座两个人课间在疯狂地互传骚话纸条,突然也来了兴致,对程原说:“我们也来传小纸条吧!”

    “好。”他应了声后,随即在本子上撕了张纸条,开始下笔。

    过了一会,纸条从程原手中传了过来。

    我兴致勃勃地打开纸条。

    “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

    脑袋好像空白了几秒。

    “你开玩笑啊?”我慌乱地说。

    “不是。”

    我手足无措,短暂的人生经历让我对爱情这种东西知之甚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同桌就这样突然跟我告白了。我脑袋里一堆乱麻——

    啊,我们才多大啊,就要交男女朋友啦,什么啊,,程原他,他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最终说。

    不是害羞,没有撒谎,我当时真的没有对天天称兄道弟、互相玩闹的程原有别的意思,而且我觉得恋爱离我们这个年纪也太远了吧。

    “……真的吗?”

    “嗯。”

    “我真的很喜欢你……”他仿佛还有话要说,但不知怎么继续下去。

    “我们太小了吧,这些事应该长大再说吧。”我焦躁害羞地小声说。

    程原难掩暗淡的神色,那一天余下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话。

    (二)

    小时候总是鱼的记忆,没有烦恼,许多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也不会多想,倒是长大后回想起来,会想起一些曾经忽略但现在又会让嘴角浮起笑意的事情。

    小学的时候,排座位几乎与初中高中大相径庭。

    并不是每个人按成绩排名自己挑选座位,而是按照身高来排,男生女生各一队,从低到高在走廊上站好,再由老师指引依次在教室从前到后坐。也并没有中学老师以“与宠物待久了也会产生感情呐”为理由,企图从排座位上断绝班内男女的情感联络,而是男女同桌,而且前后也是错开的,相当于一个学生的前后左右都是异性。老师的理由是男男或女女坐在一起容易叙话。

    我和程原小学的时候个子都不高,大部分时候都是坐在第二三排,在走廊排队的时候都是前十个内,因此也很容易看到自己是第几个、坐第几排、跟谁坐在一起。

    那次排位,我基本就按一贯的顺序站在队中,前前后后都是与原来差不多的同学。我向着旁边的队列望去,想看看这回跟谁坐。

    哦,是a啊。之前也跟他坐过一块儿,还不错吧。

    “a,我站你前面吧,你比我高一些。”是程原的声音。

    “哦,行。”

    行吧,同桌换了。都差不多,之前也跟程原做过同桌。

    就这样,你跟程原时隔一个学期又成为了同桌。

    那次青涩的告白也发生在这次同桌期间。

    (三)

    “夏可,这题你会做吗?”

    “会啊。”

    于是我开始教他这题怎么做,但我察觉他的目光不好好在题上待着,老往我脸上瞥。

    最后讲完了,他开玩笑似的随意地揉了揉我的头。

    (四)

    我和程原的家在学校的同一个方向,只不过他家要离学校更远。熟了以后我们放学就一起回家了。

    我们在路上打打闹闹,谈着各种各样的动画片,路过玩具店,就在门口摊上看看汽车、机器人、弹珠、卡片、阿衰呆头漫画,路过包子铺,如果早饭钱还剩,就买个包子吃。

    那时可真快乐啊。

    (五)

    有一回,我作业忘写了,被叫到办公室了。

    我成绩不错,也一直乖乖的,挺受老师喜欢的。在无忧无虑的小学时光里,这算一件有印象的不开心的事情了。

    回到班级后,我难掩失落的神色。

    程原试探地说:“别不开心啦,我都被叫到办公室好几回了。”

    谁跟你一样。我心里想着,没怎么搭理他,继续补着作业。

    不想过来一会儿他又推了推他的作业本过来:“喏,给你抄。”

    我又好气又好笑:“谁要抄你作业啊!我是忘了写,又不是不会写!”

    “噢噢,那你补完后把今天刚布置的作业写完给我抄吧!”

    我拿起在写的作业本就往他身上打,他笑嘻嘻地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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