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扰攘的市集中有一辆破旧的马车徐徐向青楼走去,旁边的女孩的衣服和首饰早已破烂不堪,眼里的光彩也慢慢消失殆尽。尚予兮内心耻笑,有两个商贩投来不怀好意的眼神虽隔得有些距离,但她从小习武也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今时不同往日,这些贵族小姐早就是奴籍了,你若有看上的,今晚的拍卖会可要备足银子了。

    我可听说这马车里面还有蜀国公主,要是有人得了她...

    马车已驶到青楼后门,一股浓郁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尚予兮细不可察的皱了下眉。老鸨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尚予兮微微抬眼,琥珀般的眸子对上她的视线,饶是阅过千百女子的老鸨此时也愣了神,那双眼睛倒也并非没有词可以形容,与光同尘,也算吻合。

    老鸨半蹲在尚予兮面前,手划过白皙的皮肤,留下一道浅印,带着浓妆的脸莞尔一笑,吩咐道,将她好生看照,这可是将来的摇财树。

    尚予兮勾起嘴角,顺从着站起身来,走过老鸨身旁的时候冷睨了她一眼,速度很快,旁人瞧过去只会看到万种风情。尚予兮被带到房间,那两个人随便说了两句便离开了,尚予兮扫视一圈,走出门外,放眼望去就瞧见描妆戴银的姑娘,一举一动都媚人心神。一个小厮走了过来,道姑娘同我过来洗漱吧。尚予兮浅叹,又换上明亮的笑容,像个涉世未深的姑娘还期待着美好的未来,那小厮瞧着那纯真的笑容,竟也生出了分不忍。

    洗漱完毕后,尚予兮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薄纱,目光透出几分寒意,往头上戴了根钗子状的暗器。她想,既然打算重用我,那侍奉的人身份必不会低。门被推开,老鸨眯着眼注视着尚予兮,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开口说,你来和芳黛学学。尚予兮走过去,看见一位容貌姣好的女生娇柔的倚着门,毫不掩饰的敌意让尚予兮挑了下眉。老鸨俯身在尚予兮耳边,道像你这种贵族想在这里好好活着,就放下你的身段。尚予兮扬起微笑,并不答话。

    你瞧瞧我是怎样走路的。芳黛说罢向前走去,纤细的腰肢随着轻微的扭动若隐若现,薄纱遮盖住一半的面庞,留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尚予兮模仿着她的样子,握着扇子往前走去,柳叶眼冷艳灵动,薄纱勾出迷人的曲线,不失媚态但更多的是骄傲。芳黛敛下艳羡的神色,说本以为你做这种事情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尚予兮用扇子抵住下巴,说那你应该庆幸我是贵族千金,要是之前和你一样,你在青楼早已没了立足之地。

    到了黄昏,夕阳在西边放射出光芒,橙红色的昏光铺满整个天际,即使缓缓落下,光芒却没因此减淡。尚予兮跟着老鸨穿过大堂,她看见之前旁边的姑娘正躺在别人怀里,尚予兮轻蹙黛眉,在走到房前时,又迅速换上了笑容。老鸨小心敲门,得到应许后,领着尚予兮走了进去。房屋中央坐着一个男人,尚予兮抿着唇隔着帷帐望去,感觉一道视线紧盯着她,老鸨将她推入帷帐后,识趣的关上门。尚予兮尽量稳住身子,笑着说,奴家来服侍公子休息。男人清澈的眸里有掩盖不住的笑意。纪霖盯着她媚气未褪的眼睛说,不知公主殿下要如何服侍我呢。尚予兮收起笑意,弯下腰,听不出半分遇见故人的喜悦,道奴家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你说,我们两这算什么,好友久别重逢纪霖打趣着说。尚予兮道自然是物是人非。

    纪霖苦笑,想开口安慰几句,但那双眼睛里没有泪光,深邃的眸子无波无澜,他突然也想感叹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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