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二零一八年四月初。

    这是一处顶层复式豪华公寓。这处公寓不但地段金贵,而且因为是顶层,视野十分开阔。户外不但有高楼林立的现代化风景,还有大面积的绿地与湖泊,将繁华与宁静尽收眼底。不客气地说,这是一处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住宅。

    何存知站在那巨大的落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美景。直到门铃声响起,她才匆匆离开,接着和佣人一道去开门。果然,大门外是她的主人秦复。

    秦复一见到她就问:“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何存知点点头,“您今晚就能住在这边了。”

    秦复颌首,“很好。”

    何存知把一本书交给他,“您要的书也收到了。”

    没错,正是苏晓的绘本《遥远的天际》。

    秦复接过书,“跟我到书房。”

    何存知照办。

    进得书房,秦复扫视了一圈,看上去很满意。末了,他问:“照片呢?”

    何存知答:“秦涛妈妈和秦涛的照片都在书桌的抽屉里。”

    秦复说:“晚云的照片先不要摆出来。”

    说完,他将那本《遥远的天际》放在案头,接着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被装祯在一个精致的铂金相框里。照片中,是年仅二十五岁的宋晚云。只见她头戴满是银饰的引头帽,脖子上戴着繁复华丽的银项圈,身上是黑底绣花的苗衣,俨然一副苗族女子的模样。

    三十一年前,也就是一九八七年,他和她去苗寨游玩,一时兴起扮起了苗男苗女。他吹芦笙,她跳踩堂舞,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秦复抚摸着照片,回想着悠悠往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将照片放回抽屉,再轻轻带上。最后,他说:“去她的房间看看。”

    何存知马上跟他去了。

    说来也怪,明明是新任秦太太,苏晓却不和秦复住一个房间,而是住在秦复的隔壁。对于这个安排,何存知虽然好奇,但是什么都不问,因为不能问也不应该问。

    苏晓的房间很大,整体是米色系的法式风格。里面一应俱全,比如小沙发,书桌等等。宽敞的衣帽间里,各种高级时装,首饰,鞋子和包包严阵以待。

    秦复一样一样地看完,十分满意。

    何存知问:“她的房间不需要视听设备吗?”

    “她不喜欢这些东西。”秦复笑了,“还不如多放两瓶花。”

    “真是特别。”何存知也笑了。

    秦复轻轻颌首。

    晚上七点,春江餐厅。

    秦复和谢蕴华在此共进晚餐。

    谢蕴华问:“秦复,你准备行动了?”

    “是的。”秦复喝了口茶,“不能再等了。”

    “她会答应吗?”

    “不答应也得答应。”

    “婚宴准备好了?”

    “是的。”

    “广州画展呢?”

    “也齐备了。”

    谢蕴华笑了,“这下我有热闹看了。”

    “你呀。”秦复给她剥螃蟹,“就是喜欢笑话我。”

    谢蕴华想了想,“我看,还是给她办一场正式的婚礼吧?”

    “不必了。”秦复把蟹肉放到她的碗里,“我快速再婚,不想搞得太热闹。”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真正的原因是,当年那个她嫁给李秋冰的时候,身着简单的素色旗袍,请双方亲友吃了一顿饭,仅此而已。

    谢蕴华不知道这个细节,“这样是否太委屈她了?”

    秦复淡淡地说:“就这样吧。”

    等到将来再次娶她,他再给她无限风光。

    谢蕴华也不知道这个细节,所以她不再追问,“秦涛知道这件事了吗?”

    “不知道。等我见到晓晓,把结婚的事情提出来,我再到美国,当面跟他讲。”

    “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我担心你们会吵起来。”

    “这就太好了,谢谢你。”

    “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

    秦复想了想,“晓晓这个人,你暂时不要让谢超群知道。我担心这个徐头见色起意,打乱我的计划。”

    “明白,你放心。”谢蕴华笑了,“幸亏他远在温哥华,平时也不关心国内的八卦,否则我可藏不住。”

    “蕴华,有劳了。”

    “好说。”

    晚上十点,市中心的公寓。

    秦复在书房中翻阅着那本《遥远的天际》。

    忽然,外面下起了雨。

    虽然雨不大,虽然雨滴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几近于无,但是他仍然感受到了。也许并不是因为雨声,而是某种心灵的感应。于是他放下书本,接着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因细雨而变得朦胧的都市灯火。

    他记得汪曾祺在《昆明的雨》中说过:“雨,有时是会引起人一点淡淡的乡愁的。”这句话也许是靠谱的,因为此时的他望着窗外的细雨,心中确实生出了一团化不开的东西。这团化不开的东西让他想起了宁波,想起了童年,想起了儿时的玩伴和好兄弟,想起了那些遥远的岁月,想起了她们……

    她们,谁更重要?

    坦率地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们在他生命的不同阶段中,都是无可替代的。可以说,她们都是他生命的一部份。人生的出场顺序是很关键的,然而这个顺序由上天决定,剧中人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而他也从来不和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较劲。当然,她们也是。正因为她们这么做了,所以才成就她们在他心目中的伟大与永恒。

    那么,那个她呢?

    说到出场顺序,那个她早在一九八五年他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就出场了。准确地说,她算不上出场,更像是在后台潜伏着,直到两年前才在现实中出现。到现在为止,足足让他牵挂了三十三年。这到底是补偿还是折磨,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感到茫然。

    因此,他常常想,她值得吗?她真的能够补偿他,能够化解那些仇恨与遗憾吗?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因为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于是在第二天,他给她发去了邮件:“晓晓,书收到了,画得真好,谢谢你。工作室准备得怎么样啦?”

    秦复讲到这里,停住了。

    苏晓推推他,“怎么不往下讲了?”

    此时已是夜里十点,他们没有睡觉,而是歪在卧室的长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露台说话。露台上,景观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草木投下摇曳的暗影。

    忽然,雨来了。

    这是五月的雨,温暖的雨。但这不是昆明的雨,也不是宁波的雨,而是纽约的雨。是的,秦复带着一大家子来纽约度假,这回他们仍旧住在长岛的大宅里。

    秦复摸摸苏晓的头,“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啦。”

    “徐大哥太可惜了……”苏晓深深叹息,“只差一年,我就能见到他了。”

    “……是的。”秦复拥着心爱的女人,“他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因此,他的离去一直是我心灵的一道伤痕。我到现在还有一种错觉,他还活着,只是我见不到而已。所以关于他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对你说,直到你因为车祸想起我们在梦中相遇的经历。”

    “真是的,要是我想不起来,你就永远不说了?”

    “这件事说起来,还得怪你。谁让你那么狠心,竟然忘记了那些梦?”

    苏晓好不委屈,“这是上天是要我忘记的,不能怪我。”

    “好,不怪你。”秦复吻她的额头,“都怪我当时没有说清楚。”

    苏晓佯怒:“竟然瞒着我做了那么事情。”

    “你不也瞒着我,受了那么多罪?”秦复捏捏她的下巴,“摔到脚踝,着凉发烧,后来还搞出个脑震荡。虽然是很轻微的,但还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苏晓不服气,“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这也算瞒?”

    秦复酷酷地说:“只要你没有亲口对我说,那就是瞒。”

    “讨厌!”苏晓脸红了,“这种糗事,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秦复哈哈一笑,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晓晓,你真是太可爱了!”

    “可是你太可恶了,竟然忽悠我了这么久!”

    “我错了,任由老婆大人责罚。”

    “那好,我们来玩牌。”苏晓狡黠地笑了,“要是我赢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秦复吻了吻她的面颊,“没问题,都听你的。”

    必须说明的是,他们的玩牌并不是打牌,而是秦复拿出几张纸牌,由苏晓来猜。苏晓的直觉很灵,就算不是百发百中,也是十拿九稳。因此,这种猜法等同于苏晓赢。而看到她的直觉如此灵验,则是秦复的乐子。

    秦复取来一副纸牌,抽出了十张。他说:“晓晓,这十张牌,猜中九张算你赢,否则就是你输。要是你输了,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苏晓笑了,“没问题。”

    “想好了。”秦复握好纸牌,“不许返悔。”

    苏晓二话不说,“愿赌服输。”

    可是头两张她都猜错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哈!”秦复乐了,“这回失手了吧?”

    “别吵,我要把剩下的猜完。”

    “很好,有定力。”

    剩下的八张,苏晓都猜对了。

    秦复十分佩服,嘴上却说:“说好九张才算赢,所以,你输了。”

    “愿赌服输。”苏晓豁出去了,“你想怎么样?”

    秦复把纸牌扔到地上,接着趋近她。

    苏晓明白了,“秦复,不要。”

    秦复微眯着眼,“是谁说的愿赌服输?”

    “你这个家伙,我最怕这个。”

    “可是我最喜欢这个。”

    “不要,痒痒——”

    抗议变成温柔的呢喃。

    雨,更重了。

    第二天,晴空万里。

    秦复在花园办了一场派对,欢迎谢蕴华一家的到来。

    谢超群见到苏晓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晓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苏晓推不开他,只得无奈地说:“谢大哥,求你不要胡闹了。”

    “徐头!”秦复拉开谢超群,“家璇还在这里呢!”

    庄家璇笑着说:“无妨,他只是开玩笑。”

    “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谢蕴华直摇头,“也就是家璇能容得下他。”

    谢超群搂住庄家璇的腰,“所以她才是我的正牌太太。”

    庄家璇温柔地笑了。

    乐队开始奏乐,派对开始。

    苏晓留意到庄家璇多喝了两杯橙汁,于是悄悄问她:“家璇,你怎么了?”

    庄家璇一愣,“没什么啊。”

    “休想骗我。”苏晓凑近她,“是不是有了?”

    庄家璇马上脸红了,“你怎么知道?”

    苏晓得意地说:“我有极其灵敏的直觉。”

    “真是服了你了!”庄家璇投降,“才一个月,我都没敢跟超群说。”

    苏晓忙问:“为什么?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有知情权的。”

    庄家璇无奈地说:“他已经五十三岁,我也马上四十岁了。两个人都不年轻,我怕有意外。”

    苏晓握住她的手,“放心吧,你这个孩子是个健康宝宝。”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庄家璇十分欣喜。

    “那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苏晓佯怒,“偏要一个人瞎担心。”

    庄家璇低下头,“我不太好意思啦!”

    “可是很遗憾,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

    “没关系,健康就好。”

    “家璇,快把这个喜讯告诉谢大哥吧!”

    庄家璇点了点头,“我会的。”

    她马上去找谢超群。

    苏晓放心了,这才去找秦涛和周思楠。

    作为秦复的儿子儿媳,这三口子也到纽约来了。

    此时秦复和苏晓的女儿秦天爱将近四岁,秦涛和周思楠的儿子秦慕冰也已经满一周岁,两位小朋友都是这场派对中最受关注的小明星。十四岁的谭家强像个大哥哥似的,专心地陪他们玩耍。秦涛就更不用说,他简直是父爱爆发,寸步不离地跟在儿子身边,十足的二十四孝老父。

    苏晓和周思楠坐在旁边看他们玩耍,同时聊着天。

    “思楠,梁大哥和王霖怎么没有过来?”

    “自得其乐要上市了,他忙不开,王霖又舍不得离开他,所以都没来。”

    “原来如此。对了,你妈妈和老何怎么样?”

    “蜜里调油,好得不行。”

    “周叔叔呢?”

    “他带上明玉和胜男到毛里求斯度假去了。”

    “原本秦复也是邀请他和明玉来美国的,但是他婉拒了。”

    “他怕胜男缠着强子,天爱不高兴,所以没来。”周思楠苦笑,“胜男很喜欢强子,我爸只能出此下策。”

    苏晓笑着说:“胜男有权利竞争的。”

    “胜男哪里争得过天爱?”周思楠爱怜地看着孩子们,“不得不说,天爱这小丫头真厉害,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有时候,她连我都凶。可是对秦复,她却百依百顺。”

    “你还说她呢?你自己不也是偏心苏叔叔?”

    苏晓的目光温柔起来,“是的,所以我不吃醋。”

    她低下头去回忆父亲仍在的幸福岁月。

    半晌,周思楠拍拍她的手,“晓晓,你快看,天爱在做什么?”

    苏晓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原来,谭家强送了秦天爱一盒小饼干,告诉她这个饼干特别好吃。秦天爱很高兴,她接过了饼干。何存知想帮她打开饼干盒,可是她摇摇头,接着自己捧着饼干盒“咚咚咚”地跑到了秦复那里,要他尝尝“好东西”。秦复二话不说,他一把抱起秦天爱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接着他打开饼干盒,吃起了女儿的小饼干。

    谭家强赶忙对秦天爱说:“天爱,这个饼干甜,秦叔叔不适合吃的。”

    秦天爱一听,立马将饼干从秦复的手中抢过来,同时奶声奶气地警告:“爸爸,不许吃,会吃坏肚子的!”

    大家伙都乐了。

    秦复更不用说,他笑开了花。

    这时候,一只白色的蝴蝶飞了过来。

    秦天爱看见了,赶忙对父亲说:“爸爸,这不是我们家花园里的那只白蝴蝶吗?它怎么今天才到呢?”

    大家伙又乐了,小朋友真是大人的开心果。

    秦复认真地问女儿:“天爱,这里是美国,我们的蝴蝶不认识路,它是怎么过来的呢?”

    秦天爱想了想,“蝴蝶有翅膀,它不需要道路的。”

    一向冷冰冰的谢蕴华惊艳不已,“天爱,你真是天生的诗人!”

    秦复不知道有多开心了。

    周思楠对苏晓说:“你这个女儿真是不得了!”

    不用说,苏晓既欢喜,又自豪。

    周思楠感慨起来,“秦涛常常跟我讲,从小,他就听他父亲说想要一个女儿,因为女儿是贴心小棉袄。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苏晓温柔地说:“贴心与否不在性别,比如,秦涛就是宋晚云的贴心小棉袄。”

    “也是。”周思楠点了点头,“虽然秦涛带慕冰比较多,可是慕冰就是亲我,秦涛不知道吃了多少醋。”

    苏晓拍拍她的肩,“秦涛真的很爱你,很疼你。”

    “我知道。”周思楠握住她的手,“但我还是很想念耿冰川。”

    “思楠,这并不过份,你不必责怪自己。”

    “嗯,秦涛也是这么宽慰我的。”

    “思楠,好好过日子。”

    “我会的。”

    苏晓终于放心了。

    两个好姐妹继续聊天。

    过了一会儿,谢美麟把苏晓叫了过去。

    两个人坐好后,苏晓说:“美麟,对不起,冷落你了。”

    “哪里的话?”谢美麟笑了,“我陪秦叔叔和姑姑说话,一点也不无聊。”

    “最近好吗?”

    “不好。那个人总是烦我。”那个人就是唐奉玉了。

    苏晓忙问:“他怎么了?”

    谢美麟大倒苦水:“这个家伙,总是三五不时地找林小棠打听我的消息,关心我过得怎么样。可是我一旦去问他,他又死活不承认。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吗?那么关心我做什么?”

    苏晓说:“他和姚世玉常常找我吃饭,因此,我见到他的时间比较多。据我观察,他们两个好像只是住在一起,并没有发生什么。”

    “两年了,他们竟然毫无动静?”谢美麟双手抱胸,“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晓心头一动,“也许,你还有希望?”

    “什么?”谢美麟意外了,“你不是说他们是一对的吗?”

    苏晓想了想,“所谓的一对,并不一定是那种意义上的一对。比如,好朋友可以是一对,好姐妹也可以是一对。也许,奉玉并不清楚自己的内心。”

    谢美麟愣住了。片刻过后,她恶狠狠地说:“这厮害得我好苦!”

    苏晓拍拍她的肩,“回国后,我找时间和他谈谈。”

    不用说,谢美麟十分欣喜。

    苏晓小心地问:“高春玲如何了?”

    “这次来约纽,我见过她了。”谢美麟喝了口酒,“放心吧,她在美国过得很好,还交了男朋友。那个人跟她差不多岁数,而且和她一样,都是金融界的同行。”

    “太好了!”苏晓放心了。

    “过两年她要回国发展,到时候,大家可以常常见面。”

    “请转告她,我很期待与她重逢。”

    “好说,交给我。”

    苏晓笑了。

    谢美麟抱住她,在她耳边说:“秦叔叔在看你呢。”

    苏晓一看,果然,秦复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谢美麟故作嫌弃,“肉麻死了!”

    苏晓脸红了。

    “快去找他吧!”谢美麟推她,“否则他要过来抓人了。”

    苏晓马上朝秦复走去。

    秦复站在阳伞下看着她走向自己。

    穿着浅紫色连衣裙的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得像一个梦。是的,她就是一个梦,一个只属于他的梦。在她的身上,他找到了他的童年,少年,青年,中年,甚至晚年。她弥补了他的遗憾,她治愈了他的伤痛,她带给了他真正的快乐,她为他献出了全部的自己。

    她果然是上天赐予他的补偿……

    他向她张开双臂,“晓晓,过来。”

    她跑过来扑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

    吴寒由衷地对谢蕴华说:“他们可谓是久经考验了。”

    “打从他们结婚,我就不看电视剧了。”谢蕴华摆出看热闹的样子,“电视剧永远没有现实生活精彩。”

    徐斌说:“您的人生也很精彩。”

    安妮点了点头。

    吴寒笑着对谢蕴华说:“谢小姐,我一直很佩服您,因为您总是以旁观者的清醒态度看待一切。”

    “我不得不清醒,因为我没有入局的自由。”谢蕴华的笑容中有几许无奈,“这一大家子人,要么不管事,要么惹事。幸好现在有个强子,我省心许多。”

    徐斌说:“秦先生常常说您不容易,他很欣赏您。”

    “这个家伙。”谢蕴华嗔了一句,“也是多亏他和晓晓帮忙,超群才肯再婚。因此,我和美麟都非常感激他们两个。”

    吴寒点了点头,“要是超群和家璇能再生个孩子就好了。”

    “是啊。”谢蕴华叹了口气,“可是两年都没有动静,也许是两个人的年纪都大了。”

    安妮看向乐队,“你们看,谢先生要做什么?”

    他们纷纷朝乐队看去。

    只见谢超群牵着庄家璇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到乐队中央。接着他拿过乐队主唱的麦克风,大声宣布:“家璇有了!”

    大伙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欢呼。

    谢蕴华和谢美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庄家璇脸红到耳根,“超群!”

    “害什么臊?”谢超群搂住她,“你是我的合法太太。”

    庄家璇捶他的胸膛,“你这个家伙!”

    谢超群吻了她的面颊。

    见此情景,大家伙都十分欣慰。

    苏晓就更不用说了。她和谢超群是生死之交,自然期盼他生活幸福。如今看到他家庭美满又将迎来新生命,她早已是热泪盈眶。很快,她想起另一位年长的朋友虞新月,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秦复十分了解她的心思。他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宽慰说:“晓晓,不要伤心,她在天上一定幸福快乐。”

    苏晓点点头,勉力收住了眼泪。

    秦复向乐队示意,乐队马上奏起合适的音乐。

    现场的气氛十分欢快。

    派对的最后,大家伙合了影。

    合影中,阳光明媚,天空很蓝,风景很美。

    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每个人都很开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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