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酒吧。

    在大门前,周思楠停下脚步。一个小时前,苏晓发来消息,拜托她跟秦涛解释偷拍的事情,以免父子斗气。周思楠当仁不让,马上给秦涛打去电话。哪知道没说几句,那呆鹅突然提议:“可以出来喝两杯吗?”于是她就来到了这里。

    周思楠摇摇头,进入酒吧,很快就找到了先到的秦涛。秦涛像是有预知能力似的,就在周思楠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

    “好好的,喝什么酒?” 周思楠在他旁边坐下。

    秦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找人说说话。”

    “你没有朋友吗?”

    “不多,你算是一个。”

    周思楠失笑,“你和秦先生真是又像又不像。”

    “我可不像他,我没有他那样的能耐。”秦涛温柔起来,“我像妈妈多一些。”

    “无论像谁,都是自己的亲儿子。我看得出来,秦先生很爱你。”

    “下午他质问我,是不是我找人偷拍他和苏晓的时候,真没看出他有多爱这个儿子。”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周思楠搬出大道理,“再说他已经知道自己冤枉了宝贝儿子,早就气消啦!”

    秦涛沉默半晌,突然说:“思楠,我听说了你爸爸的事情。”

    周思楠先是一愣,然后嗯了一声。

    秦涛小心地问:“你恨你父亲的那个女人吗?”

    周思楠摇摇头,“不恨。”

    “为什么?”

    “问题出在我爸身上,没有她也会有别的女人。我一个个去恨,恨得过来吗?”周思楠喝了口酒,“何况那个女人也是不得已。”

    秦涛忙问:“怎么个不得已?”

    “那个女人叫沈明玉,只比我大一岁,也是好大学出来的。样貌好,读书好,可惜没个好出身。家里是农村的,父母又重男轻女,两个弟弟没有一个争气的。她能读完大学,全都是靠助学贷款。好不容易毕业参加工作了,父母却得了重病。当时两个弟弟一个找不到工作,一个吵着要成家,她是为了帮助家人才跟我爸的。”

    上回见过沈明玉后,周思楠悄悄找梁自得打听过她的事。没想到,那也是个苦命人。一个弱女子,牺牲自己替一大家子扛下了所有,着实不易。

    “那确实值得同情。”秦涛也动了恻隐之心。

    周思楠接着说:“晓晓嫁给秦先生,情况和沈明玉有些类似。”

    秦涛顿时来了精神,“愿闻其详。”

    “就这说来话长了。”周思楠又喝了口酒,“晓晓是个孤儿,她能成为绘本作家,除了实力,少不了我爸爸对她的帮助。”

    “然而你父亲的帮助,并不是无条件的。”

    秦涛虽然温厚宽和,但是不傻。再加上从小生长在这种环境里,某些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周思楠说个开头,他就能猜到七八分了。

    “看来,只有我是笨蛋。”周思楠苦笑,“刚开始,我以为我爸是给我面子才帮的她。直到秦先生出现,我才明白,我爸之所以捧红晓晓,是想让她攀附上秦先生这样的人,以助他更上层楼。”

    秦涛点了点头,“苏晓知道你父亲的这些算盘吗?”

    “晓晓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不说,她怕影响到我和我爸原本就不怎么样的父女关系。”周思楠叹了口气,“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秦先生了。秦先生一开始伪装成普通人和晓晓做笔友的时候,其实已经和我爸打过招呼了。我爸一直知道秦先生是谁,但是他不说,我们都被蒙在鼓里。晓晓的事业发展,其实也少不了秦先生的暗中帮助。”

    “她和我父亲结婚,既是她本身就喜欢我父亲,同时也是为了报答你父亲,或者说你们家?”

    “是的。除此之外,秦先生还拿她的事业威胁她。”

    “真是大费苦心!”秦涛很是酸溜溜,“父亲就那么喜欢她?”

    “这个问题,晓晓也一直在寻找答案。”周思楠的目光幽深起来,“晓晓一直很清醒。她知道,以秦先生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对她那么上心?”

    秦涛忙问:“她找到答案了吗?”

    “她在接近。我有直觉,这个真相和你母亲去世的真相有关。”

    “如果和我母亲有关,请你务必告诉我。”

    “我会的,放心吧。”

    “苏晓的身世,你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不能。”周思楠毫不让步。

    秦涛由衷说:“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天大的福气。”

    “不必给我戴高帽!”周思楠自嘲地笑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稳固晓晓和秦先生的关系,毕竟我家就靠她巴结你父亲了!你不知道吧?现在,我爸把晓晓当成自己的女儿,这样他就能以秦先生的半个岳父自居了!”

    秦涛差点被酒呛到,“你和你父亲不同,否则我不会找你喝酒。”

    周思楠问:“你现在还心烦吗?”

    秦涛摇了摇头。

    这时候,周思楠的手机短信响了。她看完说:“我爸妈要我去他们那儿走一遭。”

    秦涛马上说:“你应该没开车,我送你过去。”

    周思楠不跟他客气,她上了他的车。

    在离周家别墅尚有几百米的时候,周思楠让秦涛停了车,因为她不想让父母知道是谁送她回家的。如果被他们知道送她的人是秦涛,他们肯定大作文章,车轱辘似地说一些她不爱听的话,能把她烦死。

    不等司机表现,周思楠已经麻利地开门下车。她隔着车窗对秦涛说:“麻烦你跑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秦涛笑了,“这有什么麻烦?”

    周思楠挥挥手,“再见了,晚安。”

    秦涛点了点头,并没有叫司机把车开走。

    周思楠没多想,她头也不回地朝自家别墅走去。

    到家后,周思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因为她看到周成岳和梁自如竟然摒弃前嫌,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笑眯眯地等着她。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周思楠打量着双亲,不安地问:“爸,妈,你们叫我过来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梁自如拍拍身旁的空位,“傻站着干什么?快坐到妈妈身边呀。”

    周思楠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以便开溜。

    周成岳装作漫不经心,“楠楠,今天晚上去哪里玩啦?”

    周思楠猜到什么了。

    “怎么不说话?”梁自如爱怜地看着她,“和男孩子约会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我去哪里你们都知道,真有本事。”周思楠冷笑。

    “这说的什么话?”周成岳佯装怪罪,“是我的一个朋友在酒吧里看见你和秦涛了。他说,你们聊得挺开心,最后你还上了秦涛的车。”

    梁自如暧昧地说:“是秦涛送你回来的吧,怎么不请他进来坐坐?”

    周思楠耐着性子问:“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那对冤亲债主齐声说:“秦涛很不错,要不要考虑一下?”

    “想多了!”周思楠翻白眼,“我最多把他当作朋友。”

    “那也好啊,先做朋友,再慢慢发展。”梁自如笑得合不拢嘴,“但是也别太慢了,你说,你今年都多大了?”

    “二十八。”

    “快三张了,该成家啦!”

    “妈,难道你想让我结婚?”周思楠看向周成岳,“爸,你也这么想?”

    周成岳慈爱地说:“傻孩子,你可不小啦!晓晓都嫁人了,你可不能落后她太多啊!”

    周思楠不买账,她冷冰冰地说:“我不想结婚。”

    “是因为晓晓吗?”只要不涉及周成岳,梁自如的脑子就灵光了,“她嫁给秦复,你再和秦涛结婚,你担心你们的关系有点复杂?”

    周成岳大手一挥,豪迈地说:“不必分得那么清楚,都是一家人就行了。”

    “对,成岳说得对!”梁自如连忙附和,“都是一家人,不用分得那么清楚嘛!楠楠,你爸爸都打听好了,秦涛这孩子品行极好,不像其他的富二代……”

    梁自如兀自说个不停,周成岳频频颌首,周思楠却毫无兴趣。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两个人搞成这个鬼样子,怎么还有脸向她兜售婚姻?

    “楠楠,在想什么呢?”梁自如终于察觉了。

    “我在想,你们怎么好意思劝我结婚呢?”周思楠冷笑,“请你们回顾一下自己的婚姻。说说看,你们都吵了多少年啦?反正我是从小看到大。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那两个人愣住了。

    “看来是都没想过。那好,今天我就摊开了说。”周思楠豁出去了,“拜你们所赐,别说结婚,我连谈恋爱的兴趣都没有,我这辈子就打算一个人过。”

    “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不幸福的。”梁自如白了周成岳一眼,“秦涛不像某些人。”

    周思楠失笑,“你对秦涛又有多少了解?”

    梁自如没多想,“我是没多少了解啦,但是成岳说不错那就——”

    “够了!”周思楠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要再成岳成岳的叫了!你的成岳早就不爱你了,他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了!”

    “你爸爸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梁自如还在垂死挣扎。

    “妈,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周思楠觉得母亲好悲哀,“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梁自如颤声问:“是谁教你这么说的?是梁自得?还是你爸爸?”

    周思楠终于崩溃了。她大吼着说:“妈,你知道我为什么害怕婚姻吗?我不害怕那个男人变心,我害怕的是明明对方不爱自己了,还要牺牲自尊维系着这个可笑的婚姻,我不想变得如此卑贱啊!”

    周成岳则是拍手称赞:“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周思楠不理会周成岳的称赞,而是看着梁自如,疼惜地说:“妈,你看看自己,被这可笑的婚姻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能否像你的名字一样,做到来去自如?”

    梁自如怔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周思楠不再劝说,她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周家。

    最初她只是想逃离那个家,后来变成了情绪的渲泄。她朝着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奋力奔跑着。在跑了不知道多远之后,她双膝一软,跌坐在路边。她没有爬起来,而是索性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以往这种时候,周思楠会第一时间联系苏晓。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们中间隔着一个秦复。是的,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忽然,有人在唤她:“思楠?”

    周思楠以为是家里人追来了,吓了一跳。可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她放心了,因为唤她的人是秦涛。他正蹲在她的面前,关切地看着她。他的车子停在不远处,司机等候在车旁。

    见她不说话,秦涛又问:“思楠,你怎么了?”

    周思楠还是不说话。

    秦涛想扶她起来,不料却被她一把推开。非但如此,她还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和他有着深仇大恨。秦涛哪里知道,此时的周思楠无比憎恨婚姻,无比憎恨男人。然而秦涛并没有被周思楠的冷酷击退,他仍蹲在一旁守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周思楠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秦涛问:“是不是又和父母吵架了?”

    周思楠点了点头。

    秦涛再次扶起她,“思楠,地上凉,快到车上去。”

    他太温柔了,周思楠不忍心再拒绝,于是跟他上了车。到得车上,她的眼泪虽然渐渐止住了,但她还是不发一语,直到秦涛把纸巾递给她。

    “……你不是走了吗?”周思楠接过纸巾,“怎么还在这里?”

    秦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现在想去哪里?”

    周思楠木然地说:“回我的公寓。”

    “我送你。”

    “你载我到市区,我再叫车回去就可以了。”

    “太晚了,我必须送你。”秦涛强势起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出来游车河了。”

    周思楠身心俱疲,也就懒得推辞,把住址告诉了他。

    秦涛听了很高兴,“这个地方离我的住处不远,算是顺路了。”

    周思楠说:“幸好没有太麻烦你。”

    秦涛只是微笑。

    周思楠可是笑不动了,她把头转向了窗外。

    此时已是深夜,都市里处处是繁华的灯火,仿佛天上的星星落入凡尘。车子在这些绚烂的光辉中行驶,好像在穿越银河。如果银河之间也有摆渡车就好了,牛郎织女见面也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周思楠想起那些听过或读过的爱情故事。对于那些刻骨铭心的真情,她并非无动于衷。她虽通透,但并不冷酷。她也知道自己不是排拆爱情,而是排拆凑合的婚姻。如果没有相互的爱,只是条件合适就结合,那和动物有什么分别?

    会有那么一天吗?像苏晓那样,她也遇到一个让她奋不顾身的人。她深深地爱恋着他,甘愿为他放弃所有。后来,他走了,她的一生都在思念中渡过……

    周思楠浮想联翩,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身旁的秦涛看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路况良好,他们很快就到达周思楠的公寓。

    下车后,周思楠刚要和秦涛道别,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了:“楠楠!”

    周思楠循声望去,看到了梁自得。

    “可算是等到你了,我来的真是时候。”梁自得小跑过来,“咦,这位先生是?”

    秦涛说:“您好,我是秦涛。”

    梁自得忙说:“你好,我是楠楠的舅舅,我叫梁自得。”

    秦涛马上伸出手,“晚上好,梁先生。”

    梁自得见他有些疑惑,于是在握完手之后,得意地说:“你是不是在想,我这个舅舅为什么如此年轻帅气吧?”

    周思楠白了他一眼。

    秦涛笑了,“梁先生,您看着比思楠大不了多少。”

    梁自得酷酷地说:“我妈老来得子,我比我姐也就是思楠的妈妈,只小了十几岁呢!”

    “原来如此。”秦涛恍然大悟。

    “自得其乐,自由自在,青春不老。”梁自得看向周思楠,“像楠楠这样爱动气的,指定将来老得快。”

    周思楠瞪他,“关你什么事?快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妈妈跟我说,你生气跑出来了,派我出来找你。你手机关机我联系不到人,只能来这里空等了。”梁自得指向马路一侧,“我的车还停在那边呢!”

    周思楠松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晕眩袭来,她晃了一下。紧接着,秦涛和梁自得同时扶住了她。她差点笑出来。要知道,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娇弱过呢!

    “我没事。”周思楠从两个男人的手中挣脱,“就是饿了。”

    秦涛马上对司机说:“老何,去给周小姐买些宵夜。”

    那老何领命,速速驾车去也。

    “不用吧?”周思楠觉得好夸张,“我上楼煮个泡面不就行了?”

    秦涛直皱眉头:“怎么能吃这种垃圾食品呢?”

    “她呀,就是这样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总是和小孩子一样。”梁自得添油加醋,“楠楠,快点让我们上楼吧?总不能在路边吃宵夜吧?”

    秦涛满脸期待。

    周思楠只能让他们上楼了。

    他们到得楼上没多久,秦涛的司机老何就送来了宵夜。东西不少,不但有周思楠喜欢的广东粥,小菜和点心等等,还有男人们聊天吹牛时必不可少的啤酒和下酒菜。

    现在的场面是,周思楠坐在大餐桌的一端喝汤,梁自得和秦涛在另一端喝酒聊天。这两个人一见如故,聊得相当投机。梁自得讲起他小时候帮梁自如带周思楠的经历,趁机抖了不少外甥女的糗事。

    周思楠懒得理会梁自得说什么,只要他不把周成岳妄图撮合她和秦涛的事情抖出来就行。她一言不发,只顾埋头吃饭,两耳不闻八卦事。

    梁自得说:“秦涛,别再梁先生梁先生的叫了,太见外。你叫我梁大哥就好。”

    周思楠马上对秦涛说:“你要是叫他梁大哥,我就得叫你秦叔叔了!”

    秦涛听罢,开怀地笑了。

    “你这个死丫头,捣什么乱?”梁自得瞪外甥女一眼,“秦涛,你别听她胡说,晓晓也叫我梁大哥,此大哥非彼大哥。”

    秦涛马上说:“好的,梁大哥。”

    周思楠不理会他们,继续吃宵夜。没多久,她的手机屏幕闪出一条信息,是苏晓的:“思楠,现在方便给我电话吗?”

    周思楠跟秦涛和梁自得打了个招呼,接着来到房间给苏晓打电话。

    那边的苏晓问:“思楠,你现在在哪里?”

    “在我自己的公寓里。”周思楠在贵妃椅上坐下。

    “秦涛怎么样了?”

    “他好得很,正开开心心地跟梁自得喝啤酒,在我的公寓里。”

    苏晓似乎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一言难尽。总之秦涛没事,你放心。”周思楠打了个哈欠,“秦先生怎么样了?”

    苏晓温柔地说:“他知道自己冤枉了儿子,早就气消啦!”

    周思楠松了口气,“你微博上那则已婚声明,底下的评论真不好看。”

    “宁波那边的儿童绘本已经表示中止与我的合作。”

    “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我仍是那句话,我只交待作品,不贬卖私生活。”

    “偷拍真是程明远做的?为报被打之仇?”

    “恐怕不止如此。我怀疑,上一次,秦复并没有放过他。”

    周思楠不解,“你的初衷不就是想让秦先生教训他吗?”

    苏晓幽幽地说:“最初是这样的。但是后来,王霖的善良打动了我。她让我明白,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我想问问程明远,秦复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

    “你呀,就是心太软!”周思楠拿她没办法,“问问也好,把帐算明白,彻底做个了断。”

    “我也是这个意思。”

    “对了,李求安怎么样了?”

    “我刚刚联络过他,他一切都好。”

    周思楠知道苏晓此时正在秦宅,不方便谈论李求安,也就不多问了。

    忽然,苏晓问:“思楠,我听你的声音不太对,你怎么了?”

    周思楠知道瞒不过敏感的好朋友,只好实话实说:“我刚刚和爸爸妈妈吵完架,我劝我妈和我爸离婚,这是不是很过分?”

    “这个做法很明智。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那就好。”周思楠舒坦了,“不跟你聊啦,那两个人还在外面喝酒呢!我去看看情况,差不多了就轰他们走。”

    “这么绝?”苏晓笑出了声。

    “绝什么?放他们进来就算开了天恩了。”

    “知道啦。晚安,女王。”

    “晓晓,晚安。”

    通话结束了。

    周思楠向那两个聊得热火朝天的男人下了逐客令。

    那一边,苏晓给程明远发去一封邮件。

    邮件很简短,出自《庄子》的原文:“绝迹易,无行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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