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压根就不是梦!!

    “小书!你去哪儿?!”樊笔手上还端着热气腾腾的菜盘。

    “我去去就回!”简书来不及跟樊笔解释,拎上外套就往外跑。

    要说这几天的运动量,那绝对比她大学时候测了好几次800米还多得多,没准还能拿块奖牌。

    -

    盈丰街道派出所。

    “报、报案......”简书气喘吁吁跑进门,一手扶着玻璃门框,一手撑着膝盖,还不等气息恢复便磕磕巴巴地喊道,“我要报案!”

    “出什么事了?你先别急,慢慢说。”警局里的人见状,上前扶她到一旁的长椅坐下。

    “刚才......不对,前两天?”简书脑子里的时间线绕成了一团,“就有个人,然后那个线......它......”

    她大口喘着气,面前的警员倒是正耐心严肃地审视自己,做着笔录。

    简书脑海里飞速还原着场景事件,试图寻找出一条极具有说服力的逻辑说词。

    可就目前来说,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又怎么可能说服别人相信呢。况且手里连半点证据都没有。

    简书已经能想象自己说出来以后,警察一脸迷惑地拨打120通知精神病院的样子。

    就在警员正要继续盘问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惊声尖叫:“是线!好......好诡异的线!空气中有线!!”

    对,就是空中自己会动的线!

    没料想天赐人证。

    简书惊喜地循声望去,女子一身鹅黄风衣,泛白的脸上双眼显得有些失焦,跌跌绊绊闯进来,肩膀一侧的外套也顺势滑落下来,像是被吓得不轻。

    看样子受害者并不止她一个。

    今晚可真热闹,警员们闻声也纷纷抬起头。

    但简书面前的那名警员却皱了眉,细细察看那名女子:“你最近吃过什么东西吗?”

    “俊......俊子。”女子开始吐字不清,两手不停向空气中拉扯着什么。

    俊什么?俊子?菌子!

    她莫不是?

    “急救中心,这边是盈丰派出所。有一女子疑似食用菌子后发生食物中毒......”警察一手拿着听筒,一边翻查女子亲友的联系方式。

    果然……

    简书左手扶额,一瞬间感觉胸闷气短,脑袋也跟着眩晕起来。

    “姑娘,你刚说出什么事了?”

    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个声音是对自己说的。简书本能地把头又往下埋了一埋,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这会儿要是一五一十说自己差点被会动的线勒死?不得一起被担架抬走?

    “哪里不舒服吗?”警察此时的关切,更是让脸蛋通红的简书觉得双颊滚烫。

    旁边的女警伸手探了探简书额间的温度,“你烧得有点高,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一时竟不知该庆幸还是倒霉这个时候发了烧。

    “不用不用,我没事,谢谢。我回去休息下就好。”简书连连摆手,让自己神智恢复清醒。

    “我想报案,我们店里丢失了2万元的商品……”

    出了警局,简书长长呼出一口气。

    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不远处几个熟面孔从后门出来,带头的顶着个稻草头。

    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出来了。要是正好迎头撞见,那她今天真就死定了。

    简书低垂下头,加快了脚步,朝右边的小路拐了进去。可没走多远便发现那是个死胡同。

    眼看着黄儿爷那行人走到路口,就这么停了下来。

    两个痞子朝着自己步步逼近。

    简书立马转过身去,面朝墙壁站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到耳边,佯装接听着电话,心下祈祷耳畔的发丝能完美掩住自己的侧脸。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简书随之屏住了呼吸。

    “嘿,刺儿头,那是个死胡同。走这边!”不知谁吼了一声。

    简书后背已微微起了一层薄汗。

    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随后又再次响起,渐渐远去。

    应该是,走了吧?

    简书长吁一口气,转过身。

    一个巨大的身影笼在身前。黄儿爷正站在她面前,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儿。

    简书吓到不敢出声。心下辗转了一万种自己死的方式。

    黄儿爷并没有正眼看她,只左顾右盼了一下,开始动手解裤带。

    什么情况?……

    这什么下三滥的地痞流氓!

    简书大叫一声,蒙住眼睛扭头就跑。身后却没有黄儿爷追上来的跑步声。

    简书放慢了步子,奇怪地回过头。

    他竟是在墙角解手……

    这不合理的事简直让她摸不着头脑,越是深想,那接连不断的晕眩感便一阵阵袭上头来。大概是最近又是淋雨又是落水,整个人已经烧得快神智不清了。

    她是真的很想躺下睡一觉。

    身边的车辆接连着呼啸而过——

    简书这才发现自己处在机动车道,虽还在斑马线上,但身旁竟没有一辆车刹车减速的。平时她没有存在感就算了,怎么现走在马路上都成小透明了。

    简书强撑着稳住身体,避让往来车辆。

    倏然,白色的车灯晃了眼,高大的车身阴影罩了过来。

    简书想跑,但腿脚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难动分毫。

    “轰——”

    车轮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响彻耳畔。

    气浪翻涌,扬起了尘沙。

    简书缓缓睁开眼,放下抵挡眼前的双臂。不知是刺眼的灯光导致的幻影,还是因为发烧产生的错觉。

    眼前的那辆卡车与她仅隔厘米,轮子已离地,却还在飞速空转,伴随震耳欲聋的嘶吼。

    车身被几道黑色的影线紧紧拽住。

    一袭黑衫套着兜帽长袍喇喇翻飞。

    高大而又挺拔的身躯,半步未停,朝着自己走来。

    沿途周围疾驰的车辆,接二连三骤然停下。

    几十个车轮因高速摩擦一同产生的烟雾,与空气形成了尘霾挡住了所有人的视野。

    视线突然失去了焦点,一切在交叠重影下变得影影绰绰,简书支撑双腿的力气也顿然瓦解。

    在她倒下的瞬间。

    腰部多了一抹温热,身下一轻,便被带入了一个坚实的臂膀。

    似是夹带着一种淡淡的,松香墨的味道……

    简书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当简书再次恢复意识,费力地睁开眼睛,一个由朦胧逐步清晰的轮廓映入眼帘。短碎的黑发干净利落,下颌的棱角线条勾勒出他俊俏的脸庞。

    似是发现怀里的女孩醒了,他低头一瞥,与她的视线碰个正着。

    仅那一瞬,她差点跌入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

    “应砚昇!”简书惊诧出声,“放我下去!”

    应砚昇顿时止住了脚步,毫不迟疑地松了手。

    届时简书和地面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一下真快把她摔散架了,颤颤巍巍起身,防御性地后退几步。

    “你......究竟是人是鬼?”

    “......”

    “所以是......鬼?”简书偷瞄着小声试探。

    “你的样子看上去更像’鬼’吧?”应砚昇打量了她一眼,淡道。

    简书定睛一看,自己的身体,居然是半透明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

    应砚昇眉眼微皱。

    “哦,我说是谁呢。”一个人影从墙楼屋顶轻盈跃下,“砚昇大人怎么也开始干起这种抢人饭碗,夺人功勋之事了?”

    此人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已至眼前,与应砚昇擦肩而过。

    这就是电视里的那种轻功吗?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女人,在我的缉捕名单里。”那人的脸凑近了简书,仔细地观摩着,仿佛一下子对这个“猎物”来了兴趣。

    简书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往应砚昇的身后挪动了一下。

    应砚昇倒是淡定得很。

    “翴,你今日倒是比平常积极一些。”

    “恐怕来晚一步,被砚昇大人抢了先手,到时候我可就不好交差了。”翴的镰月刀尖,轻抵简书颈间,薄薄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微芒。

    一阵寒意从颈处传来。简书的嘴唇已被自己咬得泛白,身体却老实的不敢动丝毫。

    这时候若稍微动一下,那锋利的刀刃怕是直接能让自己的脑袋搬家。

    翴赤褐的眼眸,加上他凌乱的头发,还有阴阳怪气的语气,活脱一个叛逆青年。

    简书余光瞟了一眼应砚昇,只见他淡淡一笑,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面对翴的挑衅,他更像是一个看戏的局外人。

    求人不如求己。

    那人三番五次的挑衅,看来是与应砚昇有些什么过节。

    当下若是有办法让他俩动手,自己可能还有逃脱的机会。

    “这位翴先生,您的这位砚昇大人刚刚说了,您办事效率太低,能力又差,他实在看不下去,特意过来帮帮你的。”

    想要让应砚昇动气怕是有难度,但要激起翴的火气应该不难。

    果然眼前的人赤褐的瞳孔已然转红,本就潦草的头发在空中散开。

    应砚昇掠了简书一眼,嘴角勾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一霎间,翴的廉月化出好几柄幻影,随着道道锁链冲着应砚昇直飞而去。

    应砚昇身形一动,几柄幻影刀尽数落空,再回首他已立在了墙头。

    翴锁链一挥,那柄廉月径直回刺。

    却被应砚昇单手两指,稳稳接下。

    他甚至连影线都没有动用。

    “你那个名单上的小猎物,就要趁机逃跑了。”

    翴这才下意识回头,发现简书已经跑出了十米开外。

    溜了一半的简书被那突袭而来的锁链缠住,动弹不得。

    应砚昇!

    你这个魂淡!!

    简书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应砚昇不躲不避,笑着回应。整一副你不仁我不义的样子。

    简书这回彻底放弃挣扎。只求对方给自己一个痛快。

    闭上双眼前,看到那个毫不留情离开的兜袍背影。

    原来他救她只是一时的恻隐之心,而他是真的冷血无情。

    她本真以为,自己有幸遇到了上天派来的神明。

    原来只不过是一场猫捉老鼠的玩弄罢了。

    身上的锁链像千万根针刺,扎进了自己的皮肤,身体里似是有什么被牢牢吸住,疯狂地撕扯着……

    -

    应砚昇早已远在另一条街巷。

    一股淡淡的白烟从他的长烟斗里钻出来。

    是先前攥着泡面叉子的字灵。

    “大人您当真不帮帮那位姑娘吗?看上去她并不知道自己是……”

    “聒噪。”

    字灵立马老实地往嘴上一划拉,自动闭嘴。

    它自是琢磨不透应砚昇到底在想什么,亦看不清那兜帽之下藏了几分情绪,唯有忽明忽暗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渐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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