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们格兰芬多再创辉煌!”

    “必须的,再创辉煌!”

    香槟应声撬开,泡沫翻飞到了屋顶上,连着几声清脆的开瓶声,溅出的澄明酒液滚落在地摊上,壁炉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闹哄哄的休息室里到处是拿着酒杯聊天跳舞的学生。

    “沃林顿,再来一杯?”

    简陋的迷你香槟塔被喝掉大半,循规蹈矩(存疑)的好孩子(瞎扯)艾拉摆着手后撤,音乐声震耳欲聋,她没躲过几个学生的起哄,被灌了小半杯三把扫帚出品的香槟,酸甜清爽的果味口感却让酒精严重过敏的女孩想吐。

    难得她成了人群中心,其实这未必全都得归功于艾拉力挽狂澜赢得飞贼,更多的还不是因为少年人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心。莫名其妙的绯闻:从英雄救美到灰姑娘跟水晶鞋,现在就光是关于他们两个的传言就有好几个版本了——不过,没一个靠谱的就是了。

    纯粹的半吊子友情,艾拉无比确信。

    “这是什么破玩意——西里斯为反叛家族与沃林顿相爱,几经阻拦依旧坚定地选择了加布里埃拉·沃林顿,这叫罗密欧和朱丽叶,跟我俩有什么关系。”

    少女揉着发晕的脑袋,心情复杂地听完马琳打探来的最新版本,中肯地评价。

    “这算什么,还有你爱而不得苦心孤诣追求他,最后用迷情剂才俘获布莱克芳心的。还有一个版本说你们两情相悦,但是被小布莱克无情拆开是对苦命鸳鸯的。”马琳打了个哈欠,她是个女中豪杰,话语间又一杯啤酒下肚:“咱们认识四年了,我都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我自己也没想到。”艾拉翻了个白眼,又是一张“死人相”的表情。

    就这八卦能力,如果没有魔法,霍格沃茨会有多少优秀小说家横空出世啊。

    如果让艾拉客观理智地评价她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西里斯·布莱克,她只会说:总有些人,你看他一眼,就很想成为那样的人。

    勇气与侠义往往会在男性中激起敬佩,女性中泛起爱意,所以,艾拉在心中对自己说,她对他抱有好感很正常啊。

    因为她也想像风一样,而他就是风。

    至于更多,虽然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但它往往不会发生在加布里埃拉·沃林顿头上。

    只能说,果然,布莱克就是个大麻烦。比詹姆斯还大的那种大麻烦。

    然而不幸的是,她是个麻烦吸引体。

    专心比赛,居然和布莱克莫名闹出了绯闻。

    问题还在于这本来没有什么。同学一场,也算半个朋友。布莱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直直摔下去吧,艾拉这么想着,所以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隐情,原因很简单:布莱克他是个好人,over。

    “呕——”被灌醉的伍德吐了,马琳赶紧扶住身边的队长,多明达又是嫌弃又是心疼地照顾自己的恋人。作为他的好队员,艾拉很不仗义地迅速借机后撤。

    这鬼派对谁爱参加谁参加吧,她再待一会怕不是要完。

    也许是因为动作过于迅猛,一头撞上后面兴致缺缺端着个酒杯喝酒的绯闻男主。

    艾拉在心底无声哀嚎。

    这都什么马琳都嫌老土的小言情节,接下来她是不是就该往这家伙身上泼红酒了?

    事实证明,没有。

    少年咧嘴一笑,丝毫没有避嫌的自觉,揽着矮他一头的女孩往边上凑了凑。

    “怎么样,功臣?”

    “还得是您啊,救命恩人。”艾拉转移注意力般随手拿了杯酒,一口灌进去,然后……很不争气地全吐了出来。

    不自量力的后果,艾拉呸呸两声。

    几道目光朝这边射过来,艾拉迅速鸵鸟一般地低头。

    “跟你在一块是不是自带闪光灯?”

    “明星效应。”西里斯很James的笑了两声。

    “基友搞基次数过多果然会变得更像,就像狗狗和主人一……啊!”

    脑袋被杯子狠狠敲了一下,艾拉捂住脑袋狠狠向上看,对上一张帅且欠揍的脸:“沃林顿,谨言慎行。”

    话语间两人不约而同朝休息室门口走去,身后终于有了点口哨声之类。艾拉回头,暗戳戳比了个中指,被冷不丁被身边少年戳破。

    “你大胆点他们也不会把你怎样,顶多起哄声再大点。”

    “这就够怎样了。”艾拉嘟哝一声。

    “信不信,他们肯定以为咱们接吻去了。”

    怎么会有人把这个词说得好像吃饭?艾拉恨,但艾拉无法反驳。

    酒精上头,少女不自觉掂起脚把脸凑近,笑得神秘兮兮:“那咱们……把它坐实?”

    艾拉心头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就算真这么做了,又能怎样?

    看似孤僻的人心底大都住了个疯子,她凭什么要例外。

    然而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西里斯的反应,两人就同时被一阵巨响吸引过去。

    “我*他妈的鼻涕精!有种回来!”

    詹姆斯·波特。

    沃林顿小姐抬起头,看见詹姆斯同学倒立在不远处转角的脑袋,他身体悬在半空,扶了扶眼镜。

    “派对皇帝不去玩?你这又在干吗?”艾拉抱着胳膊,无比庆幸这个死竹马打断了她突如其来的疯狂想法:“不闹腾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鼻涕精。”詹姆斯言简意赅:“我下不来了。”

    西里斯很不争气地开始狂笑,詹姆斯继续输出脏话,艾拉听得头疼,甩了个石化咒,又赶紧变出来个软垫子。然而她的变形术一向很不争气,詹姆斯一头栽倒在地上,声音震耳欲聋。

    艾拉拍了拍地板砖:“这地板真可怜。”

    “你有功夫可怜它,不如可怜可怜你的好朋友兼亲亲哥哥我,帮个忙呗。”詹姆斯鬼鬼祟祟凑过来。

    艾拉非常冷漠地挪开:“表的,要不是当了十一年邻居,我都不认识你。”

    “我帮你写变形术作业。”

    艾拉很没骨气地转了过去:“说,什么忙?上刀山下火海妹妹都帮你。”

    “帮我约一下莉莉,情人节。”

    一个两个都这么盼望情人节,艾拉翻了个白眼,一拳捣在詹姆斯肩上:“这个真没门,自己上。”

    “这不是被拒绝了吗。”

    妈的,说的还这么理直气壮:“相信我,莉莉不会答应的,她……貌似和斯内普约好了?”

    艾拉绝对听见詹姆斯骂了句脏话,会被尤菲米娅阿姨打的那种:“你和你的gay frends高歌友情万岁去吧,我们女孩有安排。”

    詹姆斯的八卦雷达一向敏锐:“你,也有安排啊?不过,今天西里斯的反应怎么比我还快啊,你俩真的拍拖了?”

    他俩在这兄妹情深,一旁的西里斯咳嗽两声:“等你救沃林顿,她早在医疗翼昏迷不醒了,gay friend还在旁边呢波特,你们兄妹二人还要继续玩弄我的感情?”

    “波特,布莱克,闭嘴,滚。”艾拉言简意赅。

    打发走两个掠夺者,艾拉钻进盥洗室,用水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苍白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红。

    又过敏了,却又不止是因为过敏。艾拉痛苦地想着,值得欣慰的是这次还不算严重,上次她不小心把附列蒙特先生收藏的伏特加当水喝掉,结果早上一起来就肿成猪头。

    少女蹲在胖夫人画像旁边揉着发痛的脑袋,微醺的感觉说起来浪漫,实际上压根不好受,她硬是把自己的头发揉成鸡窝。

    坐实梅林个头,她,怎肖妄想。

    每次离幸福最近的时候,都会飞速坠入深渊,久而久之自然也就不再有任何期许。

    然而,命运这玩意儿,还真不是她说的定的。

    真到了情人节这天上午,恰好还是霍格莫德日,各学院一片莺莺燕燕,尤其拉文克劳,有一个三年级生给自己寄了五百张情书——虽然中肯地来讲,他还挺帅的,但这种行为,艾拉属实看不懂。

    “吉德罗·洛哈特!你个渣男!我算是认清你了!姐妹们,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哦对,这其中还夹了一个吼叫信,货真价实。

    吃早饭时她一向习惯挨着詹姆斯,这就意味着离掠夺者的男孩们很近,然而当铺天盖地的猫头鹰朝着格兰芬多的两个男性目标稳准狠飞过来,艾拉才意识到今天这个决定有多不明智。

    不同于三年级还较为低调的追求者团队,步入四年级,青春期少男少女都已初长成人,对于这两位逐渐趋于庞大的追求者队伍也就……疯狂了起来。

    “真不容易。”艾拉瞥了眼被迷情剂呛到咳嗽的西里斯,凉凉地从汤里捡出一根羽毛。

    “彼得和莱姆斯上次一不小心吃了块巧克力,然后在寝室里为了我打起来了,所以现在,我俩拿到这些一律销毁,凭什么我们小莱米就没这么多狂热粉丝,凭什么!”詹姆斯把情书垒齐:“真是,我不就是魁地奇打得好,长得还帅吗?”

    莱姆斯把沾了猫头鹰羽毛的牛奶倒掉,换了一杯,半是捧场半是嘲讽:“詹米宝贝。真是可惜张了这么一张嘴。”

    “最有效的方法是赶紧找个绯闻对象——不过,你俩搞到一起也不是不行,甚至这才是最优选择。”马琳建议道,眼睛却瞟着莱姆斯,身为好姐妹,艾拉义不容辞地挪到了对面,让马琳挨着她的小男神。

    这个家伙怂恿她倒是很可以,真到了实战还不是这么怂。

    “我说了,不好意思,我没兴趣,这是我的真爱。”

    坐在对面的西里斯拍着詹姆斯的背,面前显然又是个来表白的小姑娘。

    “你他妈还真付诸行动啊。”艾拉低声说,莱姆斯和彼得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眼看着小姑娘眼眶有些红,热心群众沃林顿小姐正打算过去安慰一下,却感觉帽子被拽住。

    “不好意思。那这位,我俩有约,行吧?”

    格兰芬多长桌一片哗然,艾拉感觉瞬间被几道视线洗礼了一遍。

    “你俩居然真的拍拖了?”

    艾拉用魔杖怼着西里斯的衣服,:“咱俩什么时候约的,我怎么不知道?”

    “本来就有约,你早就说了请我喝一杯报恩,今天正好是霍格莫德日,有问题吗?”

    “布莱克,你知道清水如泉加强咒是什么威力吗?”

    莱姆斯吹了吹热牛奶,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适时地起哄:“艾拉,都救命之恩了,还叫布莱克呢。”

    在一片一片起哄声里,艾拉只能拽着西里斯的袖子出了礼堂,脸烫的要死。

    “布莱克,你今天这是犯什么病?”

    “你今天有事吗?”高高大大的男孩突然问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艾拉一头雾水:“没有。”

    “所以出去玩。”

    艾拉感觉,如果面前少年有尾巴,那一定已经摇成了螺旋桨。

    这是什么逻辑?

    这学期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多少也算朋友了,只是……

    “不是,全校又不是只剩我一个女生了,挡箭牌我理解但是……”

    “我就想和你出去玩。”西里斯打断了艾拉未出口的话:“你欠我杯冷饮,你亲口说的——。”

    少年拖长了尾音,又拽了拽艾拉的帽子:“你这个表情,真好玩。”

    ……好玩?这是个什么破形容词。

    您说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隐藏的比较好,运气还差劲的花痴罢了。艾拉咽了口口水,顺带也把这句听起来过于妄自菲薄,却无比真诚的话咽下去,思考着自己被全校女生活埋的可能性,点点头:“好。”

    如果一个小时前,你问艾拉,和全校最帅的男孩子约会是什么体验,艾拉会给你一个眼刀的话,那一个小时后,她只想沉默着阿瓦达你。

    他们的“约会”变成了食死徒预备役跟踪大会,一片粉红泡泡中,两个看起来不太熟……不,是压根不熟的人紧紧盯着埃弗里和穆尔塞伯这两个搅屎棍。

    西里斯低声自言自语,呼吸吹在艾拉的头顶,痒痒的:“他俩来干嘛?”

    “显而易见,约会,埃弗利觉得穆尔塞伯好玩。”艾拉随口回答。

    “真记仇啊——但这真的是个褒义词。”

    “走了走了,跟上去。”艾拉觉得自己可能是全世界第一个约会项目为跟踪的人。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横一竖两个斯莱特林七扭八拐进了一条小道,两个人不知道嘀嘀咕咕耳语了些什么,远处压根听不清。

    西里斯正要上前,被艾拉一把按住:“等一下。”女孩掏出魔杖,轻声念:“闭耳塞听。”

    这是那天无意从斯内普书上瞥见的,她试过几次,很管用。

    声音被瞬间放大,西里斯比了个拇指,会意一笑。

    “玛丽·麦克唐纳……”

    “……马上了,你检查一下周围。”

    西里斯迅速撤回身子,把艾拉也拉得后退一步,一股冰凉的感觉在艾拉头顶扩散,少年在她耳边低声说:“这是幻身咒。”

    这种感觉极其微妙,艾拉看不见西里斯的方位,只能听到衣料摩擦的细碎声音。

    “放心吧,没有人的。拉巴斯坦那个野种妹妹怕已经不敢来了,那群蠢狮子又围着伊万斯那个泥巴种巴结去了。”

    艾拉冷笑一声,下意识摸摸手臂上的旧伤,头顶被小心翼翼触碰了一下,她以为是错觉,没在意。

    一个少女被从暗处拽出来,艾拉低低惊呼一声,是玛丽。她感觉到西里斯要冲过去,拉住了他,尽管他看不见,她还是微微摇摇头。

    “别暴露自己,办法多的是。”艾拉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往进凑了凑,魔杖蓄势待发。

    穆尔塞伯警觉地四下张望一圈,身边却出现了一个粪蛋,下一秒,粪蛋轰然爆炸,他沾了一脸不明液体,干呕了好几下。

    一切在电光火石之中,艾拉甩过去一个切割咒,被紧紧绑住的少女立刻向外跑着,想要去追的埃弗利被无形的绳子绊倒,摔了个狗啃屎。

    “玛丽,是我。”艾拉抓着玛丽向外跑,她忘了玛丽现在看不见她,女孩一脸惊恐,做完善后工作的西里斯几步跑过来,解除了幻身咒。

    西里斯看着被他收拾得够呛的两人,咧嘴一笑,更像只狗了:“还好吧,麦克唐纳。”

    玛丽喘着气,显然害怕到极点,艾拉比别人更加理解这种感受,紧紧搂着女孩:“好了,好了,没事了。”

    她搀扶着玛丽坐在猪头酒吧的吧台上,店主瞥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继续擦着酒杯。

    在玛丽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讲述中,艾拉终于听明白个大意:他们趁玛丽孤身一人去救那个被他们欺侮的拉文克劳一年级,把她吊进盥洗室,想在她身上刻“那个词”,西里斯在一边义愤填膺,艾拉跟着同仇敌忾,眼看着玛丽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想点杯热饮。

    “我们这不卖。”店主毫不客气地哼了一声,然后拎出一桶冒着热气如同猪食的玩意。

    玛丽有些望而却步,倒是艾拉好不嫌弃喝了一口,说实话,很好吃。

    “来一份吧,阿布先生人很好的。”

    这家酒吧妈妈生前常来,她和阿布先生关系也不错。艾拉眼眶有些发热,又喝了一口掩盖住自己突然起来的思念。

    终于鼓起勇气尝了一口的玛丽也笑眯眯地称赞,脸上挂着的泪珠还未落下。

    这才是格兰芬多的姑娘啊,很累,但也会不停奔跑。

    至于西里斯,你怎么能指望布莱克先生纡尊降贵品尝这种玩意。艾拉看着昂着脑袋非要喝酒的幼稚鬼,毫不犹豫把热饮给他灌了进去。

    切,让他今天早上整那么一回。

    “事真多,布莱克。这杯顶了啊,别说我欠你的了。”

    西里斯找了半天纸巾,擦了擦衣服,然后评价:“不错,但不如布莱克家的。”

    “对对对,你家的都是最好的。”艾拉接着喝:“再这么说,阿布先生真的不给你卖酒了。”

    “艾拉,你们这是在一起了吗?”玛丽突然开始八卦,神情有了一瞬间难以捕捉的落寞。

    任谁都会这样吧,她向来就不像他那样的人,也不像能站在他身边的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当然没有啊,想什么呢。”

    “朋友而已啦,玛丽。”艾拉解释着。

    就一直这样已经很好了,她又不是每天都醉酒发糊涂。艾拉弹了下玛丽的脑门,伸出了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阿不福思瞪了她一眼,但还是甩了两瓶酒过来:“五西可。”

    “不后悔吧?”

    西里斯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艾拉故作凶狠:“要是报销酒钱就不后悔,但没有下一次,你就是想宰我。”

    西里斯突然认真地问:“和我出来之前你想过会有这么一回吗?”

    “我又不是预言家,Sir。”

    “所以你看,世界上没什么不看发生的。”

    是经验之谈吗?艾拉突然很想这样问。

    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成为斯莱特林,但他成为了格兰芬多。

    所有人都觉得他会走一条被走烂的“康庄大道”,但他逆风而行,一往无前。

    但这都是因为你本就是亿分之一的奇迹。

    就比如有一件事永远不可能,艾拉不自觉胡思乱想。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不会想要知道,我很喜欢你。

    少年的声音却恰好在此时重复:

    “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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