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封煊之女封倾之乃是封煊与北燕和卓公主所生。”左丞相万臻上前奏报。
位列武将行首的封煊俯首，“陛下，此乃简直无稽之谈，北燕的和卓公主当年在大越暴毙，是皇后娘娘亲自下旨下的葬，万大人此言是怀疑皇后娘娘？”
万臻冷笑，“那和卓公主是按照燕人的习俗实行的天葬，无墓无碑，最后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也无从考证，更何况老夫手里已有确凿的证据。”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众大臣交谈纷纷。
“那便呈上证据？”天子终于发话。
万臻喜上眉梢，忙行礼，“陛下，那封倾之眉眼与其生母极为相似，尤其是眉梢处的红痣如出一辙，若不是年龄不对，老臣几乎以为那就是当年的和卓公主。这些年封煊借口将她藏在元清寺，若不是老臣陪家母去寺里上香，也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此事，请陛下明查。”
“陛下，小女倾之是微臣与过世发妻的双生子中的女儿，说起此事微臣心中仍悲痛难忍，当年内人临盆，陛下隆恩，派去沈言沈太医接生，可惜当年她母亲生下她们姐弟俩时不幸难产过世，家母惊闻此事中风三天后又离世，加上小女生的眉梢带红，府中上下皆以为是不祥之人，陛下，微臣乃一介武将，不信这些，可…可丧偶失母之痛，微臣一下乱了主意，狠心将襁褓中的她送去了元清寺，交由无浊和尚，听他教诲，去她晦气，原意也是爱她护她，不受世俗非议。绝不是什么所谓的和卓公主之女，我与那和卓公主本就只有一面之缘，哪里来的生儿育女？求陛下怜她自幼失去母亲，又孤苦无依，勿听信谣传。”封煊不紧不慢地说道，言语间却有几分悲痛。
“况且微臣发妻也是家世清白，是柳州纺织商户的女儿，逢年过节，犬子谨之与微臣戍守边关也就罢了，小儿汜之可是往他外祖家跑的勤。逝者已逝，丞相勿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好了。大清早的吵什么？边境刚刚消停了些，你们倒是惯会给朕找不痛快的。什么和卓公主？单凭一个痣又冒出来什么女儿？哼！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越的抚远大将军跟敌国的公主生儿育女。”
“陛下，臣”万臻欲再进言，却被高堂之上的皇帝打断，“好了，万爱卿，这种话不可再提，你又不是茶楼里说书的，再说出此等无稽之谈惹封爱卿伤怀，朕可要重重的办你。”
“臣…遵旨。”虽并未成功使皇帝彻查此事，但借此话头留个疑影也足矣，万臻微微俯身，并示意身后的门生言官勿再进言。
封府
“父亲，听说早朝时那老匹夫又提起姐姐的身世了？”封家三少爷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坐在封煊的左手边，看着自己的父亲愁眉不展。
封煊急得头疼，看着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不得口无遮拦，什么叫提起你姐姐的身世？你姐姐跟你是一母同胞，别以为她在寺里吃苦，你在府里享福你就忘了。”
那人面上毫无惧色，好看的丹凤眼讨好的微敛，“要我说就把姐姐接回家算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我们十六岁的生辰，正好借个由头让她回到我们的身边，十六年了，那些谣言也该平息了。”
看着儿子总算说出个中听的话来，封煊缓了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你倒说说如何与那无浊和尚说才好啊？”
封汜之招了丫头手中接过紫金壶，又为其倒上了热茶，恭恭敬敬地奉上，“父亲，无浊和尚乃世外高人，当年是为了姐姐身患恶疾才愿意收她为徒，去年春天他老人家已然修书向您说明姐姐的病已痊愈，您还沾沾自喜老天待您不薄双生子一个不损，却不知他老人家原意是让您将姐姐接回来，好云游去呢。”
封煊这才一拍脑门，“糊涂了，糊涂了，倾儿一住就是十六年，也绊住了无浊和尚十六年，如今她也该回到我们的身边了。汜之，明儿早上，与我一同去元清寺。汜之…唉？人呢？”
一旁伺候茶水的丫头小声提醒，“三少爷早已走啦。”
封煊无奈叹息，“罢了罢了，老天爷还如何眷顾我呀？由他去。”
封三少爷出了封家大门，直奔月西楼而去。
门口的小厮一瞧见他，殷勤地迎上来，“封少爷，您这是去二楼还是三楼啊？”
“怎么？今儿有人了？”封汜之挑眉一笑，硬是惹的那小厮面上一红，羞涩道“顶楼来了贵客，林妈妈说明儿个也是如此。”
能包下月西楼顶楼的人不多，能连着包两日也就霖国来的使团了。“那我便后天再来吧。”封汜之不想再次遇上使团，小厮有些急了，“后天？公子？您真要走？”
封三少爷从怀里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玉制的棋子，送到小厮手中，“后天为我在三楼留一间。”大越素来重文轻武，琴棋书画馈赠尤为贵重，小厮见那棋子不是凡品，立刻满心欢喜的接下，“沁雪阁为您留着。”
封三少爷离去时衣袂飘飞，宛如谪仙，小厮都看痴了。
傍晚
“何人在喧哗？吃个饭都不消停。”封煊皱眉。
“回老爷，三少爷回来了。”奶娘刘妈说着，忙添一副碗筷。
封煊叹了口气，面上愠怒“回来就回来，又没搬个金山回来至于这么大阵仗。”
“三少爷带回了好些个物事，不过…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三少爷这是要娶妻了？”奶娘顿时眉飞色舞，要说这封三少爷花名在外，不仅与京城中各大楼里的头牌打的火热，清倌亦无一例外，更有甚者还有人议论封少爷实乃断袖。如今这般费心，定是动了心思，想到此处，刘妈转身又迎上去，“哎哟我的少爷，这些交由刘妈布置，您可受不得这些累，快些用膳吧。”
“奶娘，我不累，这是为姐姐准备的，您看着还缺什么，明儿个我去寺里接姐姐回家，这女儿家的东西我着实不懂。”封汜之难得温和起来，而刘妈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少爷，您说要接谁回家？”刘妈是原夫人的陪嫁丫头，每个月去元清寺看望封倾之，寒来暑往已整整十六年。封汜之扶住她，“奶娘，昨日我与父亲商议，已定了明日去寺里。”
刘妈连声说好，止不住地抹泪。
“都杵在门口做什么？进来！丢人现眼。”女儿养在寺里是封煊心中最大的痛，他听不下去，粗着脖子喊道。
刘妈催促“快些进去，莫再惹老爷动怒。”封汜之满不在意地笑了笑，“奶娘，这些拜托了。”
位列武将行首的封煊俯首，“陛下，此乃简直无稽之谈，北燕的和卓公主当年在大越暴毙，是皇后娘娘亲自下旨下的葬，万大人此言是怀疑皇后娘娘？”
万臻冷笑，“那和卓公主是按照燕人的习俗实行的天葬，无墓无碑，最后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也无从考证，更何况老夫手里已有确凿的证据。”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众大臣交谈纷纷。
“那便呈上证据？”天子终于发话。
万臻喜上眉梢，忙行礼，“陛下，那封倾之眉眼与其生母极为相似，尤其是眉梢处的红痣如出一辙，若不是年龄不对，老臣几乎以为那就是当年的和卓公主。这些年封煊借口将她藏在元清寺，若不是老臣陪家母去寺里上香，也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此事，请陛下明查。”
“陛下，小女倾之是微臣与过世发妻的双生子中的女儿，说起此事微臣心中仍悲痛难忍，当年内人临盆，陛下隆恩，派去沈言沈太医接生，可惜当年她母亲生下她们姐弟俩时不幸难产过世，家母惊闻此事中风三天后又离世，加上小女生的眉梢带红，府中上下皆以为是不祥之人，陛下，微臣乃一介武将，不信这些，可…可丧偶失母之痛，微臣一下乱了主意，狠心将襁褓中的她送去了元清寺，交由无浊和尚，听他教诲，去她晦气，原意也是爱她护她，不受世俗非议。绝不是什么所谓的和卓公主之女，我与那和卓公主本就只有一面之缘，哪里来的生儿育女？求陛下怜她自幼失去母亲，又孤苦无依，勿听信谣传。”封煊不紧不慢地说道，言语间却有几分悲痛。
“况且微臣发妻也是家世清白，是柳州纺织商户的女儿，逢年过节，犬子谨之与微臣戍守边关也就罢了，小儿汜之可是往他外祖家跑的勤。逝者已逝，丞相勿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好了。大清早的吵什么？边境刚刚消停了些，你们倒是惯会给朕找不痛快的。什么和卓公主？单凭一个痣又冒出来什么女儿？哼！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越的抚远大将军跟敌国的公主生儿育女。”
“陛下，臣”万臻欲再进言，却被高堂之上的皇帝打断，“好了，万爱卿，这种话不可再提，你又不是茶楼里说书的，再说出此等无稽之谈惹封爱卿伤怀，朕可要重重的办你。”
“臣…遵旨。”虽并未成功使皇帝彻查此事，但借此话头留个疑影也足矣，万臻微微俯身，并示意身后的门生言官勿再进言。
封府
“父亲，听说早朝时那老匹夫又提起姐姐的身世了？”封家三少爷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坐在封煊的左手边，看着自己的父亲愁眉不展。
封煊急得头疼，看着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不得口无遮拦，什么叫提起你姐姐的身世？你姐姐跟你是一母同胞，别以为她在寺里吃苦，你在府里享福你就忘了。”
那人面上毫无惧色，好看的丹凤眼讨好的微敛，“要我说就把姐姐接回家算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我们十六岁的生辰，正好借个由头让她回到我们的身边，十六年了，那些谣言也该平息了。”
看着儿子总算说出个中听的话来，封煊缓了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你倒说说如何与那无浊和尚说才好啊？”
封汜之招了丫头手中接过紫金壶，又为其倒上了热茶，恭恭敬敬地奉上，“父亲，无浊和尚乃世外高人，当年是为了姐姐身患恶疾才愿意收她为徒，去年春天他老人家已然修书向您说明姐姐的病已痊愈，您还沾沾自喜老天待您不薄双生子一个不损，却不知他老人家原意是让您将姐姐接回来，好云游去呢。”
封煊这才一拍脑门，“糊涂了，糊涂了，倾儿一住就是十六年，也绊住了无浊和尚十六年，如今她也该回到我们的身边了。汜之，明儿早上，与我一同去元清寺。汜之…唉？人呢？”
一旁伺候茶水的丫头小声提醒，“三少爷早已走啦。”
封煊无奈叹息，“罢了罢了，老天爷还如何眷顾我呀？由他去。”
封三少爷出了封家大门，直奔月西楼而去。
门口的小厮一瞧见他，殷勤地迎上来，“封少爷，您这是去二楼还是三楼啊？”
“怎么？今儿有人了？”封汜之挑眉一笑，硬是惹的那小厮面上一红，羞涩道“顶楼来了贵客，林妈妈说明儿个也是如此。”
能包下月西楼顶楼的人不多，能连着包两日也就霖国来的使团了。“那我便后天再来吧。”封汜之不想再次遇上使团，小厮有些急了，“后天？公子？您真要走？”
封三少爷从怀里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玉制的棋子，送到小厮手中，“后天为我在三楼留一间。”大越素来重文轻武，琴棋书画馈赠尤为贵重，小厮见那棋子不是凡品，立刻满心欢喜的接下，“沁雪阁为您留着。”
封三少爷离去时衣袂飘飞，宛如谪仙，小厮都看痴了。
傍晚
“何人在喧哗？吃个饭都不消停。”封煊皱眉。
“回老爷，三少爷回来了。”奶娘刘妈说着，忙添一副碗筷。
封煊叹了口气，面上愠怒“回来就回来，又没搬个金山回来至于这么大阵仗。”
“三少爷带回了好些个物事，不过…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三少爷这是要娶妻了？”奶娘顿时眉飞色舞，要说这封三少爷花名在外，不仅与京城中各大楼里的头牌打的火热，清倌亦无一例外，更有甚者还有人议论封少爷实乃断袖。如今这般费心，定是动了心思，想到此处，刘妈转身又迎上去，“哎哟我的少爷，这些交由刘妈布置，您可受不得这些累，快些用膳吧。”
“奶娘，我不累，这是为姐姐准备的，您看着还缺什么，明儿个我去寺里接姐姐回家，这女儿家的东西我着实不懂。”封汜之难得温和起来，而刘妈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少爷，您说要接谁回家？”刘妈是原夫人的陪嫁丫头，每个月去元清寺看望封倾之，寒来暑往已整整十六年。封汜之扶住她，“奶娘，昨日我与父亲商议，已定了明日去寺里。”
刘妈连声说好，止不住地抹泪。
“都杵在门口做什么？进来！丢人现眼。”女儿养在寺里是封煊心中最大的痛，他听不下去，粗着脖子喊道。
刘妈催促“快些进去，莫再惹老爷动怒。”封汜之满不在意地笑了笑，“奶娘，这些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