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邺收下那茶叶，“南楼主年纪轻轻便有这子非楼，又心系家国，实在难得。”南归的兄长是镇南王府的智囊，只是没想到他也不是单纯的商人，消息如此灵通，背后可只有子非楼这么简单。
“说到难得，二位公子才是难得，本有安乐的人生，却愿披甲上阵，真是我辈楷模。”南归这句话说的倒是诚恳，“在下还有琐事，不叨扰二位公子了，若有事需要我南归的，可与邱掌柜的说一声，他自会明白，告辞了。”看他离去时谨慎地替他们关好门，萧承邺越发觉得漳州之行有趣极了。
“留景，若他知晓我二人的身份，那么小镇南王也是知道了。还有......”苏云起有些慎重，“五皇子。”萧承邺听闻五皇子前来，并无太多惊讶，只是觉得如若小镇南王知晓，为何如此动作却为知会一声，只是悄悄就自己办了，有些不太厚道。自己说到底在南境的耳目不及镇南王府的万分之一，蚁军可是大家共同的目标。
也罢，反正他二人并无军命在身，“咱们可是来一游漳州美景的，不是来参与战争的，既然他们二位不动声色，咱们也不用自讨没趣，只当是个游山玩水的机会，再见一见故人，岂不美哉。”萧承邺把玩着那制作精美浮雕的木制盒子，单这盒子也用了不少心思。
苏云起对萧承邺的沉着自愧不如，“那便再待几日，可启程回京都，来年春我就要参加科举了。”说起科考，在他心里便是将他与苏家捆绑在一起的线，而他又别无选择。
“这几天我想去看看，到底是何人下手如此干净利落。”萧承邺不仅想知道杀人的人，自武林大会那日起，总有股熟悉的感觉，让他把心底的念头压了又压，不敢相信心中冒出来的想法。
下午便两人轻车便服，来到几个被暗杀之处查看，确实做的很自然，只是太过自然反而露出一些端倪。有病情急转直下在几天内暴毙的鳏夫，有死于争风吃醋的歌妓，也有以家法处置的小妾，还有死于猎户陷阱中的小厮。后者，因为牵扯到苏云起，二人细细察看，也并无可疑之处。苏云起不肯就此作罢，“我们去查看一下那小厮的尸身，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端倪。”
萧承邺却拦住他道，“一个小厮而已，我们的时间不多，我认为还是先去看看那鳏夫，此人独居，又深居简出，不会引人怀疑，下手之人恐怕也不会过于谨慎，是最可能看出破绽的。”他冥冥之中觉得，那小厮身上有着一些线索，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人失踪前放不下的除了萧家就是虞氏了吧。思及此，他的心就无必沉重，苏云起是他的挚友，可也是朝中重臣之后，他不能冒险。
苏云起的考量却与他不同，他不想引起菱儿的担心，便同意前往鳏夫家中。
鳏夫家住在城外，室内简朴，甚至不像是住人的地方，有些必备的炊具也没有，只是在橱柜中见到一副餐具，普通的木质筷子，旁边放着一个小弯刀，上面附着些肉屑。萧承邺拿起那个刀端详了一番，看着不像是大越的东西，反而是......像是楚人的。他将刀递给苏云起，上面的膻味引得他胃内不适，“不是大越的东西，想来那小镇南王暗杀的是楚贼细作无疑。”
“连损数百人之众，那段云曦倒是挺沉得住气的。只是，我怕镇南王府这一连串的动作会引起各大家族的反抗，毕竟悄无声息地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怎么肯忍受，受制于人的屈辱。“萧承邺缓缓走出屋子，在屋外立住，“南境情势复杂，恐怕在老镇南王在位时也并不能完全掌握。”尤其时霍家，霍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早就引起官府的注意，只是并没有错处，一时间也无法下手。
苏云起担忧，“怕就怕段云曦不是沉得住气，而是已经下手了，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如此严防之下，他还能布置下众多耳目，实在不可小觑。”
苏云起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萧承邺，如果他已经得手了，那么，他会选择谁作为下手的对象呢?虞氏，霍家还是镇南王府？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头绪。只是一想到段云曦总是早他们一步，他就从心底生起一股恶寒，那种感觉就像是十年前父兄战死沙场时并无不同，更多的是生出了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他很不喜欢。“若兄长是段云曦，会选择谁作为突破的口子？”
苏云起沉吟片刻，“若我是他，既然楚室五路大军只剩下自己这一路，我不会选择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倒不如放手一搏，直取京都要害。至于京都要害嘛，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他说的在理，莫说漳州几大氏族，就算是镇南王府，和京都比起来不过尔尔。只是京都要害在谁身上，却是个需要好好琢磨的。“官府派来验鳏夫的仵作是这么记录的：死状安详，面带微笑。”萧承邺出声提醒，“京都的事不用咱们担心，只是我还是很好奇面带微笑的死法是怎么做到的。”
“留景有没有听说过‘乐往’？”苏云起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尹雪臣？”
萧承邺点点头，“是青州尹家，武林大会上断了双腿的那位。”只是这尹家和镇南王府平素并无往来。这便是世人的误区，以为明家跟尹家不对头，便以为尹家和王府也不对付。
二人默契地没再讨论下去，再说下去，恐怕要遭人灭口了。
从城外回到子非楼，需要经过一段山路，山路上依然铺上了石子，很是平整。苏云起与萧承邺一起时，总会有一种恍惚感，觉得在自己身边的是萧留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知道他又是想起了自己的二哥，萧承邺不由得出口打趣，“兄长又想起我二哥了？只是感叹我长得并不如他那般玉树临风吧”
苏云起朗声笑着，“是，又不是。”听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萧承邺也跟着笑了，苏家大哥跟着自己二哥也学的不拘小节，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吧，只是被家规束缚着，平日里看不出来。而苏云起心想，留年虽然性情活泼，也不至于出口如此放浪，他们二人是不同的，其实很难将他们弄混。
“说到难得，二位公子才是难得，本有安乐的人生，却愿披甲上阵，真是我辈楷模。”南归这句话说的倒是诚恳，“在下还有琐事，不叨扰二位公子了，若有事需要我南归的，可与邱掌柜的说一声，他自会明白，告辞了。”看他离去时谨慎地替他们关好门，萧承邺越发觉得漳州之行有趣极了。
“留景，若他知晓我二人的身份，那么小镇南王也是知道了。还有......”苏云起有些慎重，“五皇子。”萧承邺听闻五皇子前来，并无太多惊讶，只是觉得如若小镇南王知晓，为何如此动作却为知会一声，只是悄悄就自己办了，有些不太厚道。自己说到底在南境的耳目不及镇南王府的万分之一，蚁军可是大家共同的目标。
也罢，反正他二人并无军命在身，“咱们可是来一游漳州美景的，不是来参与战争的，既然他们二位不动声色，咱们也不用自讨没趣，只当是个游山玩水的机会，再见一见故人，岂不美哉。”萧承邺把玩着那制作精美浮雕的木制盒子，单这盒子也用了不少心思。
苏云起对萧承邺的沉着自愧不如，“那便再待几日，可启程回京都，来年春我就要参加科举了。”说起科考，在他心里便是将他与苏家捆绑在一起的线，而他又别无选择。
“这几天我想去看看，到底是何人下手如此干净利落。”萧承邺不仅想知道杀人的人，自武林大会那日起，总有股熟悉的感觉，让他把心底的念头压了又压，不敢相信心中冒出来的想法。
下午便两人轻车便服，来到几个被暗杀之处查看，确实做的很自然，只是太过自然反而露出一些端倪。有病情急转直下在几天内暴毙的鳏夫，有死于争风吃醋的歌妓，也有以家法处置的小妾，还有死于猎户陷阱中的小厮。后者，因为牵扯到苏云起，二人细细察看，也并无可疑之处。苏云起不肯就此作罢，“我们去查看一下那小厮的尸身，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端倪。”
萧承邺却拦住他道，“一个小厮而已，我们的时间不多，我认为还是先去看看那鳏夫，此人独居，又深居简出，不会引人怀疑，下手之人恐怕也不会过于谨慎，是最可能看出破绽的。”他冥冥之中觉得，那小厮身上有着一些线索，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人失踪前放不下的除了萧家就是虞氏了吧。思及此，他的心就无必沉重，苏云起是他的挚友，可也是朝中重臣之后，他不能冒险。
苏云起的考量却与他不同，他不想引起菱儿的担心，便同意前往鳏夫家中。
鳏夫家住在城外，室内简朴，甚至不像是住人的地方，有些必备的炊具也没有，只是在橱柜中见到一副餐具，普通的木质筷子，旁边放着一个小弯刀，上面附着些肉屑。萧承邺拿起那个刀端详了一番，看着不像是大越的东西，反而是......像是楚人的。他将刀递给苏云起，上面的膻味引得他胃内不适，“不是大越的东西，想来那小镇南王暗杀的是楚贼细作无疑。”
“连损数百人之众，那段云曦倒是挺沉得住气的。只是，我怕镇南王府这一连串的动作会引起各大家族的反抗，毕竟悄无声息地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怎么肯忍受，受制于人的屈辱。“萧承邺缓缓走出屋子，在屋外立住，“南境情势复杂，恐怕在老镇南王在位时也并不能完全掌握。”尤其时霍家，霍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早就引起官府的注意，只是并没有错处，一时间也无法下手。
苏云起担忧，“怕就怕段云曦不是沉得住气，而是已经下手了，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如此严防之下，他还能布置下众多耳目，实在不可小觑。”
苏云起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萧承邺，如果他已经得手了，那么，他会选择谁作为下手的对象呢?虞氏，霍家还是镇南王府？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头绪。只是一想到段云曦总是早他们一步，他就从心底生起一股恶寒，那种感觉就像是十年前父兄战死沙场时并无不同，更多的是生出了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他很不喜欢。“若兄长是段云曦，会选择谁作为突破的口子？”
苏云起沉吟片刻，“若我是他，既然楚室五路大军只剩下自己这一路，我不会选择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倒不如放手一搏，直取京都要害。至于京都要害嘛，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他说的在理，莫说漳州几大氏族，就算是镇南王府，和京都比起来不过尔尔。只是京都要害在谁身上，却是个需要好好琢磨的。“官府派来验鳏夫的仵作是这么记录的：死状安详，面带微笑。”萧承邺出声提醒，“京都的事不用咱们担心，只是我还是很好奇面带微笑的死法是怎么做到的。”
“留景有没有听说过‘乐往’？”苏云起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尹雪臣？”
萧承邺点点头，“是青州尹家，武林大会上断了双腿的那位。”只是这尹家和镇南王府平素并无往来。这便是世人的误区，以为明家跟尹家不对头，便以为尹家和王府也不对付。
二人默契地没再讨论下去，再说下去，恐怕要遭人灭口了。
从城外回到子非楼，需要经过一段山路，山路上依然铺上了石子，很是平整。苏云起与萧承邺一起时，总会有一种恍惚感，觉得在自己身边的是萧留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知道他又是想起了自己的二哥，萧承邺不由得出口打趣，“兄长又想起我二哥了？只是感叹我长得并不如他那般玉树临风吧”
苏云起朗声笑着，“是，又不是。”听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萧承邺也跟着笑了，苏家大哥跟着自己二哥也学的不拘小节，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吧，只是被家规束缚着，平日里看不出来。而苏云起心想，留年虽然性情活泼，也不至于出口如此放浪，他们二人是不同的，其实很难将他们弄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