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就这样几日的早起焦急赶路。

    平日这时候他应该还正安睡,现在见远处田中的农人们却已经开始他们劳作的颠簸生活。

    若是敌军自边关打入,苦的依旧是农人们,那些富贵人家能骑着快马快车逃难往东。而他们却只能饱受战乱之苦难,没有能力可以逃亡,但他们可能还能开心待在原地,只因地主们走了,那地,就是他们的了。

    木云瞧着觉莫名悲戚,他暗暗下决心,定要有所作为,来保护他们仅剩的安适。

    ……

    这样匆匆赶路没几天,就到了边关国界的晓城。

    晓城这个城名,虽听起来寸土尺地,但它实是非常广袤,是西边国界,故也是有“护国之城”称号的一座城。

    在晓城,是可以最早看到舒国境内那最灿烂最瑰丽一场日出的。许多人慕名想来,却都又被这恶劣的坏境而劝退。

    ……

    进了晓城,父子二人到了乔城府。城主得到消息来相迎,长者二人走在前面交谈,木云和城主打过招呼后,跟在他们后边走着观赏四周。

    脚下是一颗颗石子铺成的小路,俩旁是草地,一片望去,小草地仿佛有无限生气,向着阳光而生长,叶上的露珠被照的亮晶晶的。木云这才抬头看了看那湛蓝的天空,阳光刚刚好,温暖却并不耀眼,他心情十分地愉悦。

    木云被侍卫领进了内府居处,风烨不知何去,他一个人觉着无聊,休息不到片刻,就在府中走着。

    远处看那白布群舞,木云很是好奇,走近了才看清是一位女子舞着剑,柔中带刚,黑发随着扬起的风转旋着,一袭白衣亦是随风而飘动。

    木云站在一旁观之,心中暗暗道此女子武力是必定不凡啊,能在院中舞剑,应是城主之女无疑。

    那女子舞动起来转剑,侧脸一现,木云才惊觉,这位乔姑娘,不就是嶺山寺中的青衣女子吗。

    木云心中奇异涌动,却不久也冷静下来,能再度相逢,就很好了。

    那白衣少女最后一式完结束,木云恍然回神,看着那女子走到身前几步。

    二人微微行礼,心中都了然对方身份,又擦肩走过。

    木云转过头看了一眼乔屿背影,只见她的青丝风环雨鬓,凌乱而美丽。

    ……

    与边关将军几人入座客套了几句,就论讨论起当今边境局势来,在座的还有几位将领。

    “据可靠消息,现苏国军已经在界的一旁驻扎,目前看进攻的意图很重了。”乔潇湘指着地图上的位置,对众人说道。

    负责城门的穆绍将军,却是驳到,“苏军看着阵子除了驻扎也没有别的动作,看着不像进攻。”

    但穆绍将军的话却似乎毫无说服力,难以令众人信服。

    木云倒觉得这位将军很特别,直爽不拐弯。

    乔潇湘是对这位穆绍将军开门见山的语气没什么意外,他见惯了了解,穆绍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

    乔潇湘倒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不发言的木云,笑了一声,问道:“我虽身处边关,却时常听闻云将军的大公子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木云,你有什么看法?”

    木云坐着听着,突然被乔潇湘点了名,略显慌张,思索片刻后他语气恭敬的回道:“乔将军,我是觉得苏军驻扎在界旁不可能毫无所图,还是防范为安。”

    又是一片争论下来。

    云彻全程皱着眉,拿起茶水抿了一口,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无论如何,防范一定要做好,切不可给敌人有乘之机。”

    “那这是自然,放心,我守城不会有事。”穆绍略带自豪道。

    乔潇湘也给了云彻一个放心的眼神,道:“穆将军这些天也在派着人手去界旁打探,不错的话这几日该回来了,一回便知。”

    乔潇湘起身道,“各位先回去休息吧,云军也安排一下驻扎城内。”

    木云也起身欲走,被乔潇湘叫住。

    乔潇湘转头看向一旁的乔羽,道:“木云啊,有空让我家小女带你看看日出,这晓城的日出,可谓是舒国第一。”

    木云这才转头发现乔羽从屋后出来,心中澎湃。他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对她拱手一礼。

    “姑娘愿意的话,那就以后麻烦姑娘共赏日出啦。”

    待屋内只剩云彻与乔潇湘,兄弟二人张手相抱。

    云彻看破的舒爽一笑,“你这牵红线的一手好技,不退反进啊。”

    “这不孩子都长大了嘛,试一试,亲上加亲多好啊。”乔潇湘说,“既然没什么事,他们又先回去了,我们二人酒楼小酌二杯?”

    云彻用久违的愉悦语气说道:“也好啊,这么些日赶路,紧绷神经,累啊!”

    所以这让木云纳了闷的二人,是正在酒楼中畅饮笑谈。从酒楼中不断传出二人重逢的喜悦,骑行马儿在酒楼旁的树下低头吃着为它准备的鲜草。

    “哈哈哈哈,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你怎么还是如此喜欢谈诗作乐,好一个文绉绉的……大将军!”云彻扶额笑到。

    ……

    这些日子,虽暂时没有界旁消息传来,但云彻与乔潇湘依旧十分忙碌着准战事宜。

    于是他们便让木云跟着穆绍将军学习剑法,也顺便熟悉熟系城内情况和战事。

    木云剑法都是父亲教的,风烨也常常陪着一起练,现在换做是穆绍将军指导了。

    来晓城与穆绍将军接触的几日,木云看的出他是高手,也听说那位乔姑娘的剑法就是穆绍将军教的。木云心中想着一定有东西可学,故而十分兴奋。

    穆绍将军平日看起来不拘小节,为人也十分直爽随和,可论起学武,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穆绍教的这般认真,木云自然也不想辜负他的心意,学得也十分用心。

    接触下来,穆绍也发现自己愈发喜欢这个小孩了。为人恭顺谦和,做事踏实认真,木云身上不仅天赋异禀,学习起来也既认真又肯吃苦。

    ……

    清早,乔羽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面糕只觉得甜甜的,却很清口。望向门外,阳光恰好照进来,虽说是盛夏,但清晨的阳光并不惹人厌,反而有些享受。

    今日是端午,端午在边境这儿是最热闹欢腾的日子之一,且家宴必须得设在中午,晚上的时间自然也就空闲出来了,故木云就邀请了乔羽来夜游街市。

    虽然端午没有设什么特别的夜市,但每逢佳节街市总能热闹上一番。

    琳琅多样各种的粽子在眼前,木云挑选了俩个枣子粽,虽说身处境外,但女生应该都喜欢甜一些的吧。

    “你喝些酒吗?”乔羽看着木云馋酒的模样笑着问道。

    “不了,军营不是规定不许醉酒吗。”木云犹豫片刻,浅笑着回话。

    “也是,那便日后吧。”

    ……

    几日过去了,穆绍被派去东行护送军粮到晓城,临走前叮嘱他木云不能偷懒,每日须按时练武,把所学招式记牢。

    木云老实地答应了。但木云终究还是个天性贪玩的少年。之前他每日坚持,是因为有穆绍陪着练剑,可是这几日他不在,木云坚持了两日便渐渐倦怠了。

    这天,木云吃过早饭便知穆绍回来了,心中些许不安。

    木云舞起了剑,似与无形的人打斗着。他的手法娴熟且有力,威风无比。

    一声沉闷的问句却打破了这美好的场景,

    “没练习?”

    木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低着头,声音很弱,小心翼翼地回话不知所措,“师父,我偷懒了。”

    他们已是师徒。未有那么繁琐的礼节,习武之人不拘小节,其实在穆绍心中,自己认真教木云的那一刻,就已经认了他。

    二人对立而站,穆绍听出了歉意,可是又怎样。穆绍心思琐乱,看了木云一眼就离去。

    木云愣住了,他以为师父会责骂他的懒惰,却从来没有想到穆绍会转身就走。木云想追上去,可无力感油然而生,是我错了,又要怎样和师父解释。

    木云拾起那柄长剑,独自地认真舞起剑。他想,只要他能进步多一些,师父应该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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