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我,我要离婚。”

    听到苏楠黯哑的嗓音,苏北北着急的说道:“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北北,你姐夫他......外面有人了......”

    “这个王八蛋,决不能轻饶他,姐,你马上跟他离了,要让他净身出户。”

    “北北,我知道,但是他不愿意,本来我也不想麻烦你,但是......”

    “姐,咱们是一家人,我是你亲妹妹,说麻烦就见外了,你等着,我马上请假回去。”

    “哎,北北......”苏楠话还没说完,苏北北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苏北北本来是个慢性子的人,没想到这几年工作下来,反而急躁了不少,快速拨通张知行的电话:“张律,我想请几天假。”

    “苏助理,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是家里的私事。”

    “嗯,最近正好不是很忙,批准了。”

    “谢谢张律,我还有点事请你帮忙,我......”

    “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啊?”

    “我想问问你H省那边有没有熟人,我想找个离婚诉讼方面的律师。”

    “离婚?让我想想.....有个同学在H省,我把他的联系方式一会发给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找她。”

    苏北北十分感激的说:“谢谢张律。我处理好事情尽快回来,肯定不会耽误工作。”

    “不用客气,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好的,张律再见。”

    挂断电话,苏北北马不停蹄的查了查去H省的机票,今天的航班已经没有了,凌晨5点正好有一班最早的班机,快速的按下“购买”键。

    看看时间,已经20点半了,还得回去收拾下洗漱用品,苏北北从街边座椅站起来,因为起来的太快,有一瞬间的眩晕,缓缓神后向地铁站走去。

    到机场的距离打车需要一个小时,习惯性的防止各种意外,苏北北三点就出门了。

    凌晨3点的街道无比的寂静,空气中捎带着些许凉意,漆黑的夜幕看不到繁星点缀,只有一弯明月悬挂空中,就像此刻的苏北北,拎着行李形单影只。

    一辆黑色的汽车开着闪光灯缓缓驶近,苏北北确认了下车牌,是她昨晚预约的网约车。

    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见她提着行李箱,赶紧上前帮她放到后备箱。

    “谢谢,师傅。”

    司机一路上并没有多说什么,苏北北对此很是满意。

    以前她打车遇到过不少爱聊天的司机,聊的内容无非是你的工作和生活,但是她习惯了安静,而且作为律师,对于这些询问经常拒绝回答。别人看她这个态度不免有些尴尬,所以一般她上车后都会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一个小时后,苏北北顺利到达机场,拿着身份证换了票,存好行李,过了安检,一番程序下来,离登机时间也差不多了。

    候机厅里人还是挺多的,苏北北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窗外的停机坪上停着好几架等待起飞的飞机,已经起飞的瞬间留下几道残影,跃入云层。天边出现了几道橘红色的霞光,太阳就要出来了。

    “飞往H市的旅客朋友们,请拿好您的登机牌准备登机!”甜美的嗓音在宽阔的大厅里环绕。

    苏北北拿起行李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号等待飞机起飞。两个小时的行程,刚好可以休息一下,但是想想家里的事情,心情无比的沉重。

    都说近乡情怯,在她这里就只有伤痛。

    每当过节的时候,别人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期待回家的时刻,只有她,从来不会有所期待。

    大学四年,她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去,因为平时的一些假期来回时间太匆忙,暑假的时间她还要打工挣生活费,所以只有寒假,打工的地方关门了,她才回老家。

    其实如果可以,过年那几天她也是不愿意回去的,但是她又怕妈妈唠叨,姐姐挂念。工作以后,因为工作的忙碌,回家的时间更少了,有两年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回去。

    妈妈常常说她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或许吧!

    伴随着飞机的轰鸣声,地面离得越来越远,苏北北侧头一瞥,看到了红红的太阳跳出天际,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苏北北对H省是很陌生的,虽然她是这里的人,但是从老家的小县城到市里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她从来没有机会来过这里。如果不是这次乘坐的飞机只能在这降落,或许还不知道哪一天能路过这里。

    因为是内陆,所以温度相对较高一些,苏北北取出行李跟着人群走到可以乘坐出租车的厅口,她打算乘坐出租车到汽车站,然后坐汽车回县城。

    封闭的大巴车,走走停停,路上又上来不少人。因为来的太急,包里没装晕车药,靠在硬邦邦的座椅上,苏北北感觉车里的空气都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让她有一种想逃下车的冲动。

    忍受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歪着头倚在靠背上。一路的颠簸,终于到站。

    苏北北头晕脑胀的提着行李出了汽车站,“哇”的一声没忍住吐了出来,尔后哆嗦着手拿出包里的矿泉水喝了几口漱口。她蹲在路边,脸色苍白,浑身乏力,头顶是白花花的太阳,周围是拎着包来来回回的人,又仰起头喝了几口,雇了一辆小三轮。

    这几年,县城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楼变多了,人也变多了。很多农村的人开始涌入县城买房,为了结婚,为了孩子上学,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为县城的经济发展做了贡献。

    唯一不变的好像就是眼前的高中,好像还和她高中上学时一个样,只是外墙稍有些破旧,操场里有学生在上体育课。

    “苏北北,一会儿给我加油哦!”

    “苏北北,你应该多笑笑。”

    “苏北北,你看你的黑眼圈......”

    “哈哈哈......”

    一幕幕仿佛刚发生在昨日,你在闹,她在笑......好像就眨了一下眼睛,好几年就过去了。

    路还是那条路,只有路边变粗的树还在提醒着我们,昨日往事已成追忆。

    “到了。”

    “好的,谢谢!”

    望着眼前熟悉的门,苏北北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去。

    “谁呀?”听到门响,苏妈妈扯着嗓子来到院子里。看到是苏北北,她急忙走上前:“哎呀,北北,你怎么回来了,放假了吗?”

    “嗯。”

    “你说你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你爸刚出去。”

    苏北北把行李送到自己屋里,房间因为许久不住人,散发着一股霉味,地上凌乱的摆放了一些杂物。她打开窗户,把许久不盖的被褥晒到晾衣绳上,又拿抹布擦了一遍。

    “北北,你这次能休几天?”

    “不知道呢,看情况。”

    “哦,那个,我出去买点菜,你休息会吧!”

    “嗯。”

    苏北北确实累了,又是飞机,又是汽车,加上晕车,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散架了。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脚步声,本想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就行,结果睡着了,她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就是睁不开。

    “醒了?”

    男人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苏北北腾地一下坐起来,原先难以睁开的双眼此时凌厉的盯着面前的人,没错,这个男人就是苏爸爸。

    男人一头花白的头发,因为长期酗酒,脸色发黑肿胀,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阴沉沉的。此刻,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略许讨好。

    “你又喝酒了?”不等他回答,就“切”一声,“问一个酒鬼这种问题就是在说废话。你有事?”

    是的,苏北北已经好多年没有喊过“爸爸”,在她心里,爸爸已经死了,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顶着她爸爸面容的陌生人,而今就连这副面孔也已经不再是她爸爸的了。

    自高三那次事情后,他看到苏北北反而有些惧意,没事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除了没有钱喝酒的时候,他才会讨好的说:“北北,给我点钱吧!”

    苏北北上班后每个月都会拿出一部分寄给妈妈,她知道这些钱会被他拿去喝酒,但是为了让妈妈能过得好点,就当是“花钱消灾了。”

    “没事,这不是看你回来,关心一下嘛。”男人搓着手,紧张的说。唉,他一个当爸爸的会害怕自己的女儿,说出去谁信呢!可是苏北北举着棍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久久不能忘怀,每次看到她回来,他都不自觉得躲得远远的。

    “不劳你费心,有时间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别把自己喝死就行。”苏北北只有面对自己所谓的“爸爸”时,才会毒言毒语。

    “呵呵,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男人认为苏北北能说这些话还是关心他的,脸上的笑意明显自然了很多。

    苏北北没再理他,拿起手机打给苏楠:“喂,姐,我回来了。你在哪呢?”

    “北北,我在家呢。”

    “那我去你家找你?”

    “那你先来我家吧!”

    “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苏北北站起身,拿上包准备出门,苏妈妈正好买进门:“北北,你去哪?我买了不少吃的,你吃完饭再出去吧!”

    “不用了,我去我姐家。”

    “吃完饭也不急啊,你又不是今天就走。”

    “你们吃吧!我走了。”

    看着苏北北头也不回地走出门,苏妈妈转头对着苏爸爸说道:“你个老头子,是不是你又惹北北生气了,不然怎么饭都不在家吃?”

    这些年,苏妈妈因为女儿时不时的给她寄钱,对苏爸爸也不再百依百顺。你看,女人有了钱腰杆子就硬了,说话都有底气了,可见,经济独立对一个人有多么重要!

    刚出了门,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来一看,竟是楚煜,这才意识到自己回老家,都没有告诉他一声。

    “苏北北,你在哪?”

    “我......我在老家。”不知为什么,苏北北说着不自觉的声音越来越低。

    “是吗?”楚煜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我一时着急忘了告诉你了,对不起。”

    “你是忘了还是觉得根本没必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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