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弥留之际的颜夕，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耳语声。
这声音，宛如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就像沙漠中出现的海市蜃楼。
颜夕努力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眼前传来了一道模糊的光。
一个清秀的面庞在微光中闪过。
颜夕实在无力分辨眼前人是谁。
“让我……让我……”
“让你什么？”来人低语问。
“……让……让我……让我死……”
颜夕干裂的嘴唇轻声呢喃，说出来的话语却冰冷刺骨。
“你说……死？”来人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颜夕无力解释，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死。
来人看着眼前这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美人，在地牢里暗无天日的生存条件下，在长达将近三年的非人折磨中，再美的美人，也不过是一朵即将随风而去的沙漠玫瑰而已。
来人叹了口气，将原本准备好的东西塞回怀里，掏出另一个药包，往颜夕的手里塞了塞。
颜夕下意识的捏紧了手里的药包，就像是生命最后的希望。
来人低语：“死，很容易。吃了它，你就解脱了。”
颜夕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
来人站起身来，光从地牢里唯一的窗户透了过来。
那张清秀的面庞，面上满是仁慈，他，是弥生。
而他给颜夕的药粉，是西域最毒的毒药，金乌粉。
面如佛祖，却做着最冷毒的事。
弥生放下头上的兜帽，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
“连你的王，都想要永生，而你，却想要死。永生不好么？”
颜夕当然不会回答，她连抬眼看看来人是谁的力气都没有。
“懦夫！”弥生看着颜夕，半晌，嘴唇里略显用力的吐出这两个字，随即消失在黑夜里。
颜夕凭借最后的意志，颤抖着的手捏碎手里的药包，努力翻了个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金乌粉倒进了嘴里。
永生，真的好吗？被时间遗忘，被神遗忘，所有人都留在过去，而只有你，如同行尸走肉般，独自生活在这人世。
颜夕手一歪，彻底晕死过去。
她如同尸体一般躺在地牢中，旁边其他的试药女，早已沉沉睡去。
怎么看，她们也都与一堆尸体无异。
疼。如被烈火灼烧一般的疼。
冷。如在西域雪山之巅一般的冷。
颜夕的体内突然仿佛有两股力量来回穿梭，时而灼热难忍，时而冰冷刺骨。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
颜夕被剧痛折磨醒，冰冷与灼热不仅在体内穿梭，同时剧痛更是从腹中传来，就如同有人把她的五脏六腑掏出来全部揉烂一样。
她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正在死亡的过程中，还是已经堕入了阿鼻地狱。
突然，一道强光闪过，一个老婆子模样的人，如神迹一般站在了地牢的光里。
老婆子佝偻着背，看起来甚至不过儿童的身高，银白色的头发全部束在脑后，身着一身黑衣，手里却拿着一盆与这地牢格格不入的妖异的花。
“这就是死。”老婆子开口，声音充满了奇异的回响，仿佛这地牢，变成了一块空旷的宫殿。
颜夕突然像是有了力气，睁眼看着眼前的老人，黄豆大的汗珠从洁白的额头落下。
“你还想死吗？”老婆子定定地看着颜夕，黑白分明的眼仁，仿佛看穿灵魂一般。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这次不是有人把肠子揉烂，而是直接在腹中放了一条毒蛇一样，撕咬着颜夕的每一块皮肉。
颜夕咬着牙，没有说话。
“我给你两个选择。”老婆子看了看颜夕已经虚弱到灰白的脸，和因为疼痛而咬出鲜血的嘴唇。
颜夕不理解为何眼前的老婆子犹如天神降临，却还要让她做选择题。
“第一个选择，我让你生，不仅让你生，还让你不死不灭，永世保住现在这具皮囊。”
这句话，犹如惊雷，让颜夕在剧痛中清醒了一瞬。
“第二个选择，你可以死，但你将堕入阿鼻地狱，你现在的苦痛跟那里比，不值一提。”
老婆子说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选吧。”
疼痛袭来，颜夕感到身上的每一处骨节，仿佛都被人生生折断一样。
“不选，我就替你选第二个。”
这一次，不仅是骨节，头腔内的每一处神经，都被金乌粉侵蚀，颜夕甚至能感到每一根血管的爆裂。
“我……”一只纤弱的玉手，抓住了老婆子的衣角。
老婆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第……第一个……”
老婆子突然笑了，笑声刺破了此时地牢里的宁静，格外刺耳。
还没等颜夕说出第二句话，老婆子以极快的语速说道：“好！但你从此以后，为我所用，世间所有孤魂野鬼，不论何种死法，都需由你引渡至轮回。并且，每隔九十九天，你要去那赤库尔山上的返魂树下，接受我不死之火的焚烧。”
没等颜夕做出反应，老婆子佝偻的身子突然站直，她一把扯下手中那株妖异的花，在手中瞬间化成粉，全部洒在颜夕身上。
颜夕感到一阵轻风拂过，身上的疼痛顿时缓解了大半，她猛然看清，眼前的老人，已然变成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妇人。
“颜夕，至此之后，三界之内，五行之中，不再有你姓名。世间之鬼，由你引渡。”
一道强光再次袭来，颜夕来不及多问什么，就被这强光再度刺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是何日。
“你醒啦？”一个试药女小心翼翼的靠近。
颜夕睁开眼，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五脏六腑已经回到了原位，干裂的嘴唇也变得鲜艳欲滴，背后的伤口仿佛也全部痊愈，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不可能，那沾着辣椒水的鞭子，不正是昨日才抽在她的身上。
颜夕不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后背，更发现连自己的手连常年寒冷长出的冻疮都变得光洁无比。
“三界之内，五行之中，不再有你姓名。”
这句话如同梦魇一般在颜夕脑海中响起，这是梦吗？
还没容颜夕多想，外面的守卫突然骚动了起来。
“听说，今晚王城里有表演？”
“可不！还是艳舞表演！”
“艳舞？什么都不穿那种？”
“什么都不穿还能轮得到你我？做梦去吧！”
“这次的表演，听说是在王城中庭！大家说不定都能看到！”
“都能？走走走，去看看！”
艳舞表演让这些毫无廉耻的畜生垂涎不已，一个个摩拳擦掌。
“那，谁看着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就是这群守卫形容试药女的最干净的名词。
“小六子！”上次被颜夕咬了耳朵的守卫突然大喊了一声。
一个瘦弱的守卫从地牢边缘扶着头上的头盔连忙跑了过来，由于太过瘦小，连头上的头盔都带不住，晃荡的厉害。
被咬耳朵的守卫一巴掌打在小六子的头上，这一巴掌让头盔内巨大的回声震的小六子的头嗡嗡作响。
“你给我老实待在这儿，看着这帮东西！听见没有？！”
小六子明显有些不情愿：“可我……”
“砰！”不知道是谁狠踹了小六子一脚。
“可什么可！黄毛小子毛都没长齐，看什么女人！”
守卫里爆发出一阵狂浪的笑声，小六子委屈的揉了揉屁股。
“如果有一个跑了，或者出了什么事，老子弄死你！”被咬耳朵的守卫贴近小六子的耳朵，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是……是……”
守卫们心满意足的照顾着离开地牢，随着粗野的笑声渐渐远去，地牢恢复了平静。
机会来了。
弥留之际的颜夕，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耳语声。
这声音，宛如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就像沙漠中出现的海市蜃楼。
颜夕努力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眼前传来了一道模糊的光。
一个清秀的面庞在微光中闪过。
颜夕实在无力分辨眼前人是谁。
“让我……让我……”
“让你什么？”来人低语问。
“……让……让我……让我死……”
颜夕干裂的嘴唇轻声呢喃，说出来的话语却冰冷刺骨。
“你说……死？”来人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颜夕无力解释，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死。
来人看着眼前这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美人，在地牢里暗无天日的生存条件下，在长达将近三年的非人折磨中，再美的美人，也不过是一朵即将随风而去的沙漠玫瑰而已。
来人叹了口气，将原本准备好的东西塞回怀里，掏出另一个药包，往颜夕的手里塞了塞。
颜夕下意识的捏紧了手里的药包，就像是生命最后的希望。
来人低语：“死，很容易。吃了它，你就解脱了。”
颜夕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
来人站起身来，光从地牢里唯一的窗户透了过来。
那张清秀的面庞，面上满是仁慈，他，是弥生。
而他给颜夕的药粉，是西域最毒的毒药，金乌粉。
面如佛祖，却做着最冷毒的事。
弥生放下头上的兜帽，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
“连你的王，都想要永生，而你，却想要死。永生不好么？”
颜夕当然不会回答，她连抬眼看看来人是谁的力气都没有。
“懦夫！”弥生看着颜夕，半晌，嘴唇里略显用力的吐出这两个字，随即消失在黑夜里。
颜夕凭借最后的意志，颤抖着的手捏碎手里的药包，努力翻了个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金乌粉倒进了嘴里。
永生，真的好吗？被时间遗忘，被神遗忘，所有人都留在过去，而只有你，如同行尸走肉般，独自生活在这人世。
颜夕手一歪，彻底晕死过去。
她如同尸体一般躺在地牢中，旁边其他的试药女，早已沉沉睡去。
怎么看，她们也都与一堆尸体无异。
疼。如被烈火灼烧一般的疼。
冷。如在西域雪山之巅一般的冷。
颜夕的体内突然仿佛有两股力量来回穿梭，时而灼热难忍，时而冰冷刺骨。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
颜夕被剧痛折磨醒，冰冷与灼热不仅在体内穿梭，同时剧痛更是从腹中传来，就如同有人把她的五脏六腑掏出来全部揉烂一样。
她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正在死亡的过程中，还是已经堕入了阿鼻地狱。
突然，一道强光闪过，一个老婆子模样的人，如神迹一般站在了地牢的光里。
老婆子佝偻着背，看起来甚至不过儿童的身高，银白色的头发全部束在脑后，身着一身黑衣，手里却拿着一盆与这地牢格格不入的妖异的花。
“这就是死。”老婆子开口，声音充满了奇异的回响，仿佛这地牢，变成了一块空旷的宫殿。
颜夕突然像是有了力气，睁眼看着眼前的老人，黄豆大的汗珠从洁白的额头落下。
“你还想死吗？”老婆子定定地看着颜夕，黑白分明的眼仁，仿佛看穿灵魂一般。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这次不是有人把肠子揉烂，而是直接在腹中放了一条毒蛇一样，撕咬着颜夕的每一块皮肉。
颜夕咬着牙，没有说话。
“我给你两个选择。”老婆子看了看颜夕已经虚弱到灰白的脸，和因为疼痛而咬出鲜血的嘴唇。
颜夕不理解为何眼前的老婆子犹如天神降临，却还要让她做选择题。
“第一个选择，我让你生，不仅让你生，还让你不死不灭，永世保住现在这具皮囊。”
这句话，犹如惊雷，让颜夕在剧痛中清醒了一瞬。
“第二个选择，你可以死，但你将堕入阿鼻地狱，你现在的苦痛跟那里比，不值一提。”
老婆子说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选吧。”
疼痛袭来，颜夕感到身上的每一处骨节，仿佛都被人生生折断一样。
“不选，我就替你选第二个。”
这一次，不仅是骨节，头腔内的每一处神经，都被金乌粉侵蚀，颜夕甚至能感到每一根血管的爆裂。
“我……”一只纤弱的玉手，抓住了老婆子的衣角。
老婆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第……第一个……”
老婆子突然笑了，笑声刺破了此时地牢里的宁静，格外刺耳。
还没等颜夕说出第二句话，老婆子以极快的语速说道：“好！但你从此以后，为我所用，世间所有孤魂野鬼，不论何种死法，都需由你引渡至轮回。并且，每隔九十九天，你要去那赤库尔山上的返魂树下，接受我不死之火的焚烧。”
没等颜夕做出反应，老婆子佝偻的身子突然站直，她一把扯下手中那株妖异的花，在手中瞬间化成粉，全部洒在颜夕身上。
颜夕感到一阵轻风拂过，身上的疼痛顿时缓解了大半，她猛然看清，眼前的老人，已然变成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妇人。
“颜夕，至此之后，三界之内，五行之中，不再有你姓名。世间之鬼，由你引渡。”
一道强光再次袭来，颜夕来不及多问什么，就被这强光再度刺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是何日。
“你醒啦？”一个试药女小心翼翼的靠近。
颜夕睁开眼，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五脏六腑已经回到了原位，干裂的嘴唇也变得鲜艳欲滴，背后的伤口仿佛也全部痊愈，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不可能，那沾着辣椒水的鞭子，不正是昨日才抽在她的身上。
颜夕不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后背，更发现连自己的手连常年寒冷长出的冻疮都变得光洁无比。
“三界之内，五行之中，不再有你姓名。”
这句话如同梦魇一般在颜夕脑海中响起，这是梦吗？
还没容颜夕多想，外面的守卫突然骚动了起来。
“听说，今晚王城里有表演？”
“可不！还是艳舞表演！”
“艳舞？什么都不穿那种？”
“什么都不穿还能轮得到你我？做梦去吧！”
“这次的表演，听说是在王城中庭！大家说不定都能看到！”
“都能？走走走，去看看！”
艳舞表演让这些毫无廉耻的畜生垂涎不已，一个个摩拳擦掌。
“那，谁看着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就是这群守卫形容试药女的最干净的名词。
“小六子！”上次被颜夕咬了耳朵的守卫突然大喊了一声。
一个瘦弱的守卫从地牢边缘扶着头上的头盔连忙跑了过来，由于太过瘦小，连头上的头盔都带不住，晃荡的厉害。
被咬耳朵的守卫一巴掌打在小六子的头上，这一巴掌让头盔内巨大的回声震的小六子的头嗡嗡作响。
“你给我老实待在这儿，看着这帮东西！听见没有？！”
小六子明显有些不情愿：“可我……”
“砰！”不知道是谁狠踹了小六子一脚。
“可什么可！黄毛小子毛都没长齐，看什么女人！”
守卫里爆发出一阵狂浪的笑声，小六子委屈的揉了揉屁股。
“如果有一个跑了，或者出了什么事，老子弄死你！”被咬耳朵的守卫贴近小六子的耳朵，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是……是……”
守卫们心满意足的照顾着离开地牢，随着粗野的笑声渐渐远去，地牢恢复了平静。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