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树下的白衣男子风华无限，烙印在眸底的温柔似花瓣柔软，一眨眼就淋人一身桃花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沈慕云恍惚了一瞬。乍起的凉风吹动衣袂，她从怔然中回过神来，笑中带着些许歉意：“抱歉，等我很久了吧。”
杨笑风微微一笑：“无妨。”
回想起自己在幻境中被心魔困了有一年之久，沈慕云惭愧得无地自容，中枢神经不受控制，开始胡言乱语：“唉都怪那个心魔太难缠了，我在幻境中和它血战大半个月，剑都卷刃了才把它给干掉……”
杨笑风挂着和善笑意，静静听着但不戳穿她。
欲盖弥彰。沈慕云越说越心虚，气弱下去渐渐没了声音。
“喂，听说你能帮我找到发光的蓝色碎片。”荔滢对杨笑风道。它一心去寻剑魄，仰着脑袋努力想从沈慕云怀里跳出来。
“是么，你听谁说的？”看着这只小狐狸，杨笑风笑着反问道。
杨笑风一眼识出荔滢来自九尾狐一族。听闻九尾狐一族生性高傲，不与人为伍，它和沈慕云一道倒叫人纳罕。
还有跟在沈慕云身后的那个小子，浑身散发着让自己讨厌的气息，杨笑风没有给他一个眼风，权当看他不见。
“听她说的。”荔滢看向沈慕云，玻璃珠似的眼睛滴溜溜打转，“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经历了那一晚我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才不会骗你呢。”沈慕云一本正经地说，“听你对朱雀族宝物的描述，我想起我这朋友也有类似的东西，所以想着他也能找到碎片。”
这套说辞她想了一路，讲起来有鼻子有眼的。
“真的？”荔滢还是怀疑，它问杨笑风，“那你给我看看你的碎片。”
“好。”
杨笑风已经沈慕云的只言片语中大致还原出了事情的经过，他掏出孙门枪谱：“你看，就是这个。”
“一本书？它能不能作武器，或者有没有什么特殊功效？”荔滢问。
杨笑风笑了笑，快速把枪谱翻了一遍：“如你所见，只是一本普通的书而已。”
荔滢气哼哼道：“那不就是本破书吗，有什么用。”
沈慕云道：“可是我们可以按照你所说，跟着这碎片的颜色流动去找碎片，不是么？”
“……”荔滢呆了一秒，不愿承认自己脑子短路，恼羞成怒道，“要你说，我本来就知道！”
“好好好。”沈慕云安抚它。腹诽这小东西脾气真大。
事不宜迟，他们现在就要出发。
沈慕云没有忘了岑霄嘉：“我们要去寻碎片了，你呢？”
岑霄嘉没有回答沈慕云的话，而是去瞧杨笑风。此等仙风玉骨的男子，按说早该名动仙界，为何他却从未在仙界见过其人？
岑霄嘉爽朗一笑：“道友师出何门，观道友之姿仙界难有人出道友之右，莫不是玉明宗莫英华前辈？”
玉明宗是仙界一大法修宗门，里面多是美男子，尤以超凡脱俗的莫英华为甚。正好岑霄嘉没见过莫英华其人，误以为杨笑风是他。
杨笑风淡然一笑：“我并非阁下所提之人，师门也是个不值一提的小门派罢了。”
岑霄嘉显然不信，但他能理解在雾失森林中的人都会草木皆兵，顾虑重重，故也不多加追问。
他有心结交朋友，遂道：“在下也想和诸位一同去寻碎片，不知可不可以？”
岑霄嘉这一段话是对杨笑风说的才这么客气，要换成对象是沈慕云他早就厚脸皮地贴上去了。
杨笑风不想理他，若是直接拒绝又未免显得小气有失身份。
沈慕云倒不介意岑霄嘉同行，毕竟多一个帮手多一份保障，看他样子也不像会背刺的人。
“行，不过你别太聒噪，吵人。”这是沈慕云最大的请求。
岑霄嘉笑得灿烂：“好的姐姐！我保证。”
杨笑风轻笑着瞥了沈慕云一眼：“姐姐？”
这说不明白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沈慕云尴尬笑道：“他比我小四岁，就喊我姐姐了。”
“你多大？”
沈慕云老实回答：“三百一十九。”
杨笑风“嗯”了一声。
本以为杨笑风会礼尚往来，谁知他自顾自地朝前走了。
沈慕云把荔滢扔进岑霄嘉的怀里，快步跟上杨笑风：“你还没告诉我你多大呢。”
杨笑风嘴角勾起：“秘密。”
沈慕云气呼呼的样子莫名让他心情愉悦。
跟着剑魄众人往北走，树木越来越密，枝枝叶叶勾连交错在一起，只留出极小的缝隙难以分清你我。因而道路也愈发难行，想要过去要么劈砍掉挡路的枝干，要么顺着爬过去。
爬过好几个挡路的树，枝叶泥土都沾了一身。沈慕云弯腰拍掉裙摆的叶子，轻叹道：“为什么每次都弄得这么狼狈，我要多准备几身衣服了。”
“姐姐。”岑霄嘉唤她。
“嗯？”尚未来及直身，沈慕云只觉一只轻柔的手穿过自己的发间。
“头发上沾了一片叶子。”岑霄嘉晃了晃指尖捏着的一片绿叶，他轻轻一吹，那片叶子慢悠悠地坠到了地上。
岑霄嘉的动作虽出于好心但又过分亲昵，沈慕云脸一热：“谢、谢谢。”
荔滢体型小，在这种环境中便显示出了优势。她任意穿行于枝蔓间，轻盈地从高处率先落地，将岑霄嘉为沈慕云摘去发间叶子的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她坏笑道：“喂，你是不是喜欢小沈啊，怎么对她和对别人是两个模样。”
“你别胡说，凭空污人清白。”沈慕云伸手就去捂荔滢的嘴，可惜被她躲过了。
荔滢闪到一旁：“我偏要说，这家伙对我又是恐吓又是捉弄，对你却是言听计从温柔体贴，这区别对待不是喜欢是什么？”
控诉的话语中满是戏谑。
岑霄嘉摇着脖子望天，慢悠悠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比较欠揍，让人看了就想打。”
荔滢冷笑一声：“是么，等我能力恢复非要叫你好看。”
“本公子玉树临风，本来就够好看。”岑霄嘉自吹自擂，但说的也确是事实。若让青寒宗票选出一个宗门最帅剑修，岑霄嘉当仁不让夺得第一。
“我呸，真是不要脸！小沈你可千万别找他这样的，指不定哪天给人气死。”
“说不定姐姐就喜欢我这样的呢，对吧姐姐？”岑霄嘉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她，眼波犹如春溪流动。
沈慕云没被打动，一味尬笑。
一直不言的杨笑风突然一道眼风扫过：“你们还要不要找碎片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气场如同鼎钟有千斤重压在人身上。二人背后一凉，齐刷刷地闭了嘴。
众人安静地行进了一阵，越走越深，却始终不见剑魄的踪影。
枝蔓间的缝隙小到荔滢的身躯已无法穿过，它只好等别人开路再钻过去。荔滢舔了舔爪子，不耐道：“怎么还没到，我们都走了多久了。”
“可能因为森林太大所以还有些距离吧。”沈慕云再次斩掉一丛藤蔓，甩了甩酸胀的手腕，回首望去，“我们已经走了不少路了，应该马上……”
沈慕云呆在了原地。
“你怎么傻了？”荔滢奇怪道。
它顺着沈慕云的视线也回过头，惊得一蹦三尺高：“树枝怎么又长上了。”
方才被斩掉的那些枝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着，而再之前生长的已彻底完成了重生。
岑霄嘉提剑去砍新生的枝蔓，挥了两次剑，枝蔓纹丝不动。岑霄嘉摇了摇头：“不行。”
沈慕云不信邪，也去挥砍，可惜真的无法伤这藤蔓分毫。
荔滢围绕枝蔓来回打转：“我们是被困住了吗？”
沈慕云试着去砍面前的枝蔓，毫不费力地砍落。
杨笑风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们已经陷入包围网里了。”
荔滢的小碎步更快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怎么一点也不急？”
“急也无济于事。”杨笑风笑笑，踏过地上的一堆落枝，“接着走吧，说不定找到碎片这包围网就能破解了。”
荔滢缩了缩脖子，平日的嚣张气焰仿佛被冷水浇熄：“这可是绝望森林，万一我们死了呢？”
“有我在不会叫你死的，放心吧。”岑霄嘉难得好心安慰它，脸上的戏谑却始终藏不住。
想不出其他破局之法，荔滢只好随众人一同继续前行。
再走一阵，枝蔓已彻底变成一张封死的密网，光线微弱，就连风声也听不见了，整片森林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沈慕云拢了拢衣袖：“好冷。”
岑霄嘉闻言开始搜乾坤袋，殷勤道：“我这有汤婆子。”
“不用了不用了。”沈慕云汗颜。
“什么味道？”荔滢陡然察觉到奇怪的味道，似是腐烂的肉一般。
它匍匐在地，顺着异味慢慢仰头，尖叫了出来：“好、好多死人！”
数十具人身或动物被藤蔓高高吊起，树枝似钢索一般紧紧捆在他们身上。这些人有早已化作尸骸的，也有刚死亡的。那些尚未腐烂的尸体无一面部不流露着痛苦与绝望。
“快，快跑啊！”
荔滢吓得蒙头往回冲。不想这树枝像是有了自主意识，突然伸长一截快准狠地将荔滢缠住，卷起它就缩了回去。这根树枝的周围枝干为它让路，豁出一个洞口来让它带着荔滢穿过。
“荔滢！”沈慕云叫道。
荔滢的呼喊声随那根树枝一并消失在密网后。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沈慕云恍惚了一瞬。乍起的凉风吹动衣袂，她从怔然中回过神来，笑中带着些许歉意：“抱歉，等我很久了吧。”
杨笑风微微一笑：“无妨。”
回想起自己在幻境中被心魔困了有一年之久，沈慕云惭愧得无地自容，中枢神经不受控制，开始胡言乱语：“唉都怪那个心魔太难缠了，我在幻境中和它血战大半个月，剑都卷刃了才把它给干掉……”
杨笑风挂着和善笑意，静静听着但不戳穿她。
欲盖弥彰。沈慕云越说越心虚，气弱下去渐渐没了声音。
“喂，听说你能帮我找到发光的蓝色碎片。”荔滢对杨笑风道。它一心去寻剑魄，仰着脑袋努力想从沈慕云怀里跳出来。
“是么，你听谁说的？”看着这只小狐狸，杨笑风笑着反问道。
杨笑风一眼识出荔滢来自九尾狐一族。听闻九尾狐一族生性高傲，不与人为伍，它和沈慕云一道倒叫人纳罕。
还有跟在沈慕云身后的那个小子，浑身散发着让自己讨厌的气息，杨笑风没有给他一个眼风，权当看他不见。
“听她说的。”荔滢看向沈慕云，玻璃珠似的眼睛滴溜溜打转，“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经历了那一晚我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才不会骗你呢。”沈慕云一本正经地说，“听你对朱雀族宝物的描述，我想起我这朋友也有类似的东西，所以想着他也能找到碎片。”
这套说辞她想了一路，讲起来有鼻子有眼的。
“真的？”荔滢还是怀疑，它问杨笑风，“那你给我看看你的碎片。”
“好。”
杨笑风已经沈慕云的只言片语中大致还原出了事情的经过，他掏出孙门枪谱：“你看，就是这个。”
“一本书？它能不能作武器，或者有没有什么特殊功效？”荔滢问。
杨笑风笑了笑，快速把枪谱翻了一遍：“如你所见，只是一本普通的书而已。”
荔滢气哼哼道：“那不就是本破书吗，有什么用。”
沈慕云道：“可是我们可以按照你所说，跟着这碎片的颜色流动去找碎片，不是么？”
“……”荔滢呆了一秒，不愿承认自己脑子短路，恼羞成怒道，“要你说，我本来就知道！”
“好好好。”沈慕云安抚它。腹诽这小东西脾气真大。
事不宜迟，他们现在就要出发。
沈慕云没有忘了岑霄嘉：“我们要去寻碎片了，你呢？”
岑霄嘉没有回答沈慕云的话，而是去瞧杨笑风。此等仙风玉骨的男子，按说早该名动仙界，为何他却从未在仙界见过其人？
岑霄嘉爽朗一笑：“道友师出何门，观道友之姿仙界难有人出道友之右，莫不是玉明宗莫英华前辈？”
玉明宗是仙界一大法修宗门，里面多是美男子，尤以超凡脱俗的莫英华为甚。正好岑霄嘉没见过莫英华其人，误以为杨笑风是他。
杨笑风淡然一笑：“我并非阁下所提之人，师门也是个不值一提的小门派罢了。”
岑霄嘉显然不信，但他能理解在雾失森林中的人都会草木皆兵，顾虑重重，故也不多加追问。
他有心结交朋友，遂道：“在下也想和诸位一同去寻碎片，不知可不可以？”
岑霄嘉这一段话是对杨笑风说的才这么客气，要换成对象是沈慕云他早就厚脸皮地贴上去了。
杨笑风不想理他，若是直接拒绝又未免显得小气有失身份。
沈慕云倒不介意岑霄嘉同行，毕竟多一个帮手多一份保障，看他样子也不像会背刺的人。
“行，不过你别太聒噪，吵人。”这是沈慕云最大的请求。
岑霄嘉笑得灿烂：“好的姐姐！我保证。”
杨笑风轻笑着瞥了沈慕云一眼：“姐姐？”
这说不明白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沈慕云尴尬笑道：“他比我小四岁，就喊我姐姐了。”
“你多大？”
沈慕云老实回答：“三百一十九。”
杨笑风“嗯”了一声。
本以为杨笑风会礼尚往来，谁知他自顾自地朝前走了。
沈慕云把荔滢扔进岑霄嘉的怀里，快步跟上杨笑风：“你还没告诉我你多大呢。”
杨笑风嘴角勾起：“秘密。”
沈慕云气呼呼的样子莫名让他心情愉悦。
跟着剑魄众人往北走，树木越来越密，枝枝叶叶勾连交错在一起，只留出极小的缝隙难以分清你我。因而道路也愈发难行，想要过去要么劈砍掉挡路的枝干，要么顺着爬过去。
爬过好几个挡路的树，枝叶泥土都沾了一身。沈慕云弯腰拍掉裙摆的叶子，轻叹道：“为什么每次都弄得这么狼狈，我要多准备几身衣服了。”
“姐姐。”岑霄嘉唤她。
“嗯？”尚未来及直身，沈慕云只觉一只轻柔的手穿过自己的发间。
“头发上沾了一片叶子。”岑霄嘉晃了晃指尖捏着的一片绿叶，他轻轻一吹，那片叶子慢悠悠地坠到了地上。
岑霄嘉的动作虽出于好心但又过分亲昵，沈慕云脸一热：“谢、谢谢。”
荔滢体型小，在这种环境中便显示出了优势。她任意穿行于枝蔓间，轻盈地从高处率先落地，将岑霄嘉为沈慕云摘去发间叶子的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她坏笑道：“喂，你是不是喜欢小沈啊，怎么对她和对别人是两个模样。”
“你别胡说，凭空污人清白。”沈慕云伸手就去捂荔滢的嘴，可惜被她躲过了。
荔滢闪到一旁：“我偏要说，这家伙对我又是恐吓又是捉弄，对你却是言听计从温柔体贴，这区别对待不是喜欢是什么？”
控诉的话语中满是戏谑。
岑霄嘉摇着脖子望天，慢悠悠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比较欠揍，让人看了就想打。”
荔滢冷笑一声：“是么，等我能力恢复非要叫你好看。”
“本公子玉树临风，本来就够好看。”岑霄嘉自吹自擂，但说的也确是事实。若让青寒宗票选出一个宗门最帅剑修，岑霄嘉当仁不让夺得第一。
“我呸，真是不要脸！小沈你可千万别找他这样的，指不定哪天给人气死。”
“说不定姐姐就喜欢我这样的呢，对吧姐姐？”岑霄嘉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她，眼波犹如春溪流动。
沈慕云没被打动，一味尬笑。
一直不言的杨笑风突然一道眼风扫过：“你们还要不要找碎片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气场如同鼎钟有千斤重压在人身上。二人背后一凉，齐刷刷地闭了嘴。
众人安静地行进了一阵，越走越深，却始终不见剑魄的踪影。
枝蔓间的缝隙小到荔滢的身躯已无法穿过，它只好等别人开路再钻过去。荔滢舔了舔爪子，不耐道：“怎么还没到，我们都走了多久了。”
“可能因为森林太大所以还有些距离吧。”沈慕云再次斩掉一丛藤蔓，甩了甩酸胀的手腕，回首望去，“我们已经走了不少路了，应该马上……”
沈慕云呆在了原地。
“你怎么傻了？”荔滢奇怪道。
它顺着沈慕云的视线也回过头，惊得一蹦三尺高：“树枝怎么又长上了。”
方才被斩掉的那些枝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着，而再之前生长的已彻底完成了重生。
岑霄嘉提剑去砍新生的枝蔓，挥了两次剑，枝蔓纹丝不动。岑霄嘉摇了摇头：“不行。”
沈慕云不信邪，也去挥砍，可惜真的无法伤这藤蔓分毫。
荔滢围绕枝蔓来回打转：“我们是被困住了吗？”
沈慕云试着去砍面前的枝蔓，毫不费力地砍落。
杨笑风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们已经陷入包围网里了。”
荔滢的小碎步更快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怎么一点也不急？”
“急也无济于事。”杨笑风笑笑，踏过地上的一堆落枝，“接着走吧，说不定找到碎片这包围网就能破解了。”
荔滢缩了缩脖子，平日的嚣张气焰仿佛被冷水浇熄：“这可是绝望森林，万一我们死了呢？”
“有我在不会叫你死的，放心吧。”岑霄嘉难得好心安慰它，脸上的戏谑却始终藏不住。
想不出其他破局之法，荔滢只好随众人一同继续前行。
再走一阵，枝蔓已彻底变成一张封死的密网，光线微弱，就连风声也听不见了，整片森林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沈慕云拢了拢衣袖：“好冷。”
岑霄嘉闻言开始搜乾坤袋，殷勤道：“我这有汤婆子。”
“不用了不用了。”沈慕云汗颜。
“什么味道？”荔滢陡然察觉到奇怪的味道，似是腐烂的肉一般。
它匍匐在地，顺着异味慢慢仰头，尖叫了出来：“好、好多死人！”
数十具人身或动物被藤蔓高高吊起，树枝似钢索一般紧紧捆在他们身上。这些人有早已化作尸骸的，也有刚死亡的。那些尚未腐烂的尸体无一面部不流露着痛苦与绝望。
“快，快跑啊！”
荔滢吓得蒙头往回冲。不想这树枝像是有了自主意识，突然伸长一截快准狠地将荔滢缠住，卷起它就缩了回去。这根树枝的周围枝干为它让路，豁出一个洞口来让它带着荔滢穿过。
“荔滢！”沈慕云叫道。
荔滢的呼喊声随那根树枝一并消失在密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