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湉不是第一次来派出所，上一次来，尹佳人和夏巡还没有离婚。
尹佳人想要离婚，夏巡打了她，尹佳人便报了警。
当时，夏湉是作为亲属去派出所接人的，尹佳人一出来，就告诉她妈妈要走了。
夏湉下意识问去哪？
尹佳人说：“离开这里，去外面。”
夏湉又问：“一个人吗？”
“嗯。”
“那我呢？”她问。
尹佳人看了她一眼，抱歉道：“你得留在这里。”
夏湉失落：“为什么？”
“不然我走不了。”尹佳人说完，不再看她，回去就收拾了行李。
报警把事情闹大，都闹到派出所去了，左右邻居街坊全都知道。
夏家丢不了这个脸，被父母一催，夏巡才勉强答应和尹佳人离婚。
尹佳人和夏巡离了婚，很快就彻底从西平消失。
而夏湉的生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境遇。
夏巡当时和她说的是：“你妈不要你了，以后就跟着爸爸过，爸爸会好好照顾你的。”
可后来的一切证明，一个会对母亲失信的男人，对女儿也不会有多可靠。
他说的话自然也早就不算数了。
到了派出所门口，夏湉冷静了下来，想起重要的事。
她看向赵嘉弋，交代道：“要是待会他们找你麻烦，你就说那一脚是我踹的。”
刚刚那一脚踹出去的时候，警察过来是背对着的，不一定看清了人。
赵嘉弋一愣，侧头看她，忽然笑了声。
夏湉不明所以：“好好的，笑什么？”
赵嘉弋凑过来捏了下她的脸：“觉得你可爱，心里开心，就想笑了。”
夏湉抿嘴：“我说认真的。”
赵嘉弋点头：“我也是认真的。”
陈姣本来还挺担心的，听到这对话，忍不住感慨，湉湉找的这个对象，挺会哄人的。
她没忍住看了眼余潮。
余潮在旁边安静的像不存在。
看来余潮是彻底没戏了。
夏湉盯着赵嘉弋，赵嘉弋随即松开手：“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赵嘉弋毫不顾忌：“我刚刚那一下连轻伤都算不上。”
夏湉不确定，扭头看了眼，对面那人一直躺在地上，看起来伤的不轻。
“他装的。”赵嘉弋补了句。
“确实是。”陈姣在旁边点头应和，“湉湉，刚才下车，他自己走的好好的，进来才躺下的。你不要怕，没事的。”
“就算不是装的也没事，他们也不占理，他们也欺负你了。”赵嘉弋捏了下她的手，“不可能只找我们麻烦。”
“对啊，到时候我们给你作证，就是他们欺负你。”陈姣指了指赵嘉弋，对夏湉说，“他只是防卫而已。”
余潮在旁边看了眼赵嘉弋，又看了眼夏湉，没说什么，冲夏湉点头。
赵嘉弋扫了他一眼，挪了下位置，挡住余潮。
夏湉看他们一眼，点点头，随即被挡住视线。
她略抬眼，赵嘉弋对她笑。
“……”
夏湉沉默几秒，把脸靠在赵嘉弋肩膀上。
赵嘉弋愣了下，随后把手放在她后背：“是不是刚才吓到了？靠着我休息会吧。”
夏湉没说话，可还是忍不住眼里的泪意。
之前在屋子里被恐慌和害怕以及要逃离那里的信念支撑着，她没有感觉自己脆弱，她只觉得自己无匹强大。
但这会到了派出所，相对安全的环境里，被赵嘉弋这么抱了下，内心深处的无助忍不住冒出头来。
“现在进了派出所，他不能再强迫你做什么了，”赵嘉弋手掌贴着她后背顺了顺。
夏湉没有说话，闭了闭眼，片刻后，她抬起头让赵嘉弋松开她。
警察叔叔过来问询情况，夏巡最先开口，抢着解释：“警察同志，这都是误会，是我们家里人聊事情吵了起来，也不知道谁多嘴，就报警了。没有打架。”
“什么家里人聊事情，谁跟你聊事情。”
陈姣在旁边气不过就想开口，被夏湉拉住。
陈姣还要回家的，她怕以后夏家会找她麻烦。
夏湉已经收起了刚刚那股脆弱，眼神坚定：“警察叔叔，你别听他瞎说，这不是家事，他们是想买卖人口！”
警察一愣，看向他们：“买卖人口？”
“对，”夏湉指了指对面男子，“就是他，想花钱买人回去做老婆。”
夏湉看向警察：“这也算是买卖人口，是违法的吧？”
“没有的事，”那男子扫了她一眼，目光狠戾，当着警察的面却装的挺怂，“我这是出彩礼娶媳妇，没有违法。我不干违法的事，这都是两家商议好的，只是我媳妇出去一趟变了心，在外面找了个小白脸，我气不过才吵起来的。”
夏湉嫌恶这称呼：“谁是你媳妇，别来恶心人。”
赵嘉弋横扫了对面一眼，眼神和语气都很冷：“别用那称呼喊我女朋友，她压根不认识你。”
警察怕他们打起来，在中间拦着：“行了，先别吵，有事好好说。”
警察问那人：“你说是你媳妇，那你倒是说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谈恋爱的？”
那男子语气肯定：“去年认识的，去年谈恋爱，今年她离开家出去了，谁知道才不到半年就变了心。”
赵嘉弋冷笑：“我女朋友两个月前刚成年，去年还在读高二，整天呆在学校里，去哪和你一个社会人谈恋爱？”
陈姣也跟着说：“就是啊，别胡说造谣了，湉湉之前读书可认真了，压根不认识你，你和鬼谈的恋爱吧。”
余潮冷淡跟了句：“你那话的意思是你去年拐骗了未成年？”
警察问对面男子：“有没有什么聊天记录或者证据能证明你说的恋爱对象是她的？”
那男子登时哑火。
他一直以为夏湉已经十九岁了，想着去年十八岁，所以那么说的。
可现在才知道夏湉去年还没成年，他就不敢继续掰扯了。
他再不懂也知道不能去祸害未成年，犯法的。
更何况，他也没有这些证据。
警察看他那样，也知道什么情况了。
“你这样是不对的，人家跟你没关系，你胡说属于造谣知道不？”
那男子憋着气点头，没说话。
警察又转过来对赵嘉弋说：“不管怎么说动手还是不对的。”
赵嘉弋很有分寸地没有反驳。
夏湉替他辩解：“警察叔叔，他是为了救我没办法才动手的。”
“救你？”警察又问，“这怎么回事？”
夏湉看了眼夏巡：“那个人把我锁在屋子里，想让他们把我拐走，我从屋子里逃出来被他们拦住，我男朋友为了救我防卫的时候才踹了一脚的。”
夏湉说：“您不信可以去那边走访一下，周边邻居都知道的。”
警察看向夏巡，夏巡支吾了下：“我是她爸爸，我只是想让她在家里多呆一会。”
继母补了句：“我们也是为了她好，给她找个有钱的婆家有什么不对的，又没亏了她。”
“没见过这样卖女儿的爸爸，湉湉还在读高三，居然逼她去嫁人。”陈姣忍不住嘀咕。
警察看了眼那继母和夏巡，语气也冷了：“你们这行为是不对的，知道吗？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搞包办婚姻？孩子不同意，不能强迫她。”
继母不服气：“那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难道白养了？”
“作为父母养孩子那是应该承担的义务，将来老了，孩子也会给你们养老，这不是你们搞包办婚姻的理由。”
继母还想说什么，被夏巡扯了手，想起家里的小儿子，担心纠缠了被警察找麻烦，以后影响儿子读书，到底认了怂。
有警察出面，对面不敢继续之前的强硬手段，一口咬定是误会。
而夏湉这边，也不想和对方纠缠耽误时间，只想快点离开。
没人打架受伤，赵嘉弋的那一脚算是被忽视过去了。
这事最后定性也就是个口头纠纷。
警察很快就让他们签字和解。
“以后不准打架，还有，”那警察看向夏巡，告诫道，“你女儿才十八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能结婚的。你们也不能强迫她结婚，回去后把人家彩礼退了，知道吗？”
夏巡自然不敢当面拒绝，嘴上一口答应。另一方也同意回去拿了彩礼不会骚扰夏湉。
最后派出所这边安抚了下夏湉，就让他们离开了。
出了派出所，夏巡他们还没走，等在门口。
“湉湉，你听我说……”
夏巡试图把夏湉扯到他那边去，被赵嘉弋推开了手。
赵嘉弋盯着夏巡，表情冷漠：“你离她远点。”
夏巡被他扫了眼，悻悻然收回手，却忍不住问他：“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不？那二十万？”
赵嘉弋顿住脚步，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嘲讽：“这世上有你这种爹，我今天也是开了眼。”
“你就说你给不给？”夏巡没好气地问，甚至不自觉拿出了岳父的心态。
赵嘉弋冷笑一声：“我和湉湉的事还轮不到你管。那钱就算给也是给湉湉自己，没你的份。”
夏巡当即明白，之前那话是哄他的，不过是权宜之计。
“我就说刚才是骗你的，偏偏你被哄住了。”夏湉继母拍了他一下，“还是赶紧想办法好好哄住原来定下的女婿才是正经。”
对面那几个人还等着他们还彩礼。
夏巡有点犹豫：“这事还能继续吗？”
继母理直气壮：“你是她亲爹，花钱养了她前面那么些年，怎么不能继续了，你没看刚刚警察也就是口头说说嘛，要不是打架的事压根都不会来派出所。”
继母小声催他：“还不赶紧去把你女儿哄过来，难道你真想还彩礼啊。”
夏巡想了想，赶紧追过去，对夏湉说：“湉湉，你不能就真走了啊，你想想这些年我花了多少钱养你，想想你弟弟，你这一走，家里可什么都没有了，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夏湉跟在赵嘉弋身边，看都没看他一眼。
赵嘉弋挡了下，不让他靠近夏湉：“行了，别在这胡搅蛮缠，装模作样的。”
夏湉扯扯他衣袖：“别和他说话了。”
“好。”赵嘉弋拉着她走，“我也不想和他说话，看见他就来气。”
夏巡追过来继续争辩：“你想想那些年家里有多难，爸爸多辛苦……”
话没说完，夏湉转过身，淡淡地盯着他：“说够了吗？”
夏巡一顿：“……”
“家里有多难跟我有关系吗？”夏湉问，“你把弟弟送去了市里读书，买车接送他，把钱花了，难道也要怪我？难道是我让你们日子难过的吗？”
“你有多难也不是为了我。”夏湉冷下了心，“不用跟我卖惨。”
“弟弟要什么，你买什么，我连衣服都是旧的，我上学读书，下学做家务，还要伺候弟弟，我觉得我对得起你这个爸爸，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愧疚。”
“你说你给我花了很多钱养我，那你回去列个表，我以后把钱都还给你。”
“但是其他的，你就别指望了，我不会听，也不会心软，更不会任由你们摆布。”
夏湉说完，转身往另一边走。
夏巡怔住，旁边继母追上来，拐他：“你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夏巡沉默了会，看向已经上了车的夏湉，转过身道：“算了，回去吧。”
继母急了：“怎么回去啊？那彩礼都花了。”
夏巡：“那就把车卖了还人家。”
继母：“那以后娃上学怎么办？”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还能把人抓回来不成？”夏巡火起来。
继母见状，不说话了。
陈姣坐在车后排，听到这话，忍不住呸了句：“什么亲爹，居然卖女儿。”
余潮把车窗关上，表情也冷冰冰的：“刚才应该趁机给他一拳。”
陈姣摇头：“可别，那这会你得留在派出所里了。”
他们先把陈姣和余潮送回家，下车时夏湉扭头又看了眼陈姣，道谢：“姣姣，谢谢你今天帮忙。”
“别客气，”陈姣笑，“你没事就好，我回去了，随时微信联系。”
夏湉点点头，又朝余潮道谢。
余潮没说什么，摆摆手：“夏湉，别回西平了，大学再见。”
夏湉应声：“再见。”
赵嘉弋听到这话，侧目扫了余潮一眼，随后关上了车窗，吩咐司机：“走吧，去车站。”
尹佳人想要离婚，夏巡打了她，尹佳人便报了警。
当时，夏湉是作为亲属去派出所接人的，尹佳人一出来，就告诉她妈妈要走了。
夏湉下意识问去哪？
尹佳人说：“离开这里，去外面。”
夏湉又问：“一个人吗？”
“嗯。”
“那我呢？”她问。
尹佳人看了她一眼，抱歉道：“你得留在这里。”
夏湉失落：“为什么？”
“不然我走不了。”尹佳人说完，不再看她，回去就收拾了行李。
报警把事情闹大，都闹到派出所去了，左右邻居街坊全都知道。
夏家丢不了这个脸，被父母一催，夏巡才勉强答应和尹佳人离婚。
尹佳人和夏巡离了婚，很快就彻底从西平消失。
而夏湉的生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境遇。
夏巡当时和她说的是：“你妈不要你了，以后就跟着爸爸过，爸爸会好好照顾你的。”
可后来的一切证明，一个会对母亲失信的男人，对女儿也不会有多可靠。
他说的话自然也早就不算数了。
到了派出所门口，夏湉冷静了下来，想起重要的事。
她看向赵嘉弋，交代道：“要是待会他们找你麻烦，你就说那一脚是我踹的。”
刚刚那一脚踹出去的时候，警察过来是背对着的，不一定看清了人。
赵嘉弋一愣，侧头看她，忽然笑了声。
夏湉不明所以：“好好的，笑什么？”
赵嘉弋凑过来捏了下她的脸：“觉得你可爱，心里开心，就想笑了。”
夏湉抿嘴：“我说认真的。”
赵嘉弋点头：“我也是认真的。”
陈姣本来还挺担心的，听到这对话，忍不住感慨，湉湉找的这个对象，挺会哄人的。
她没忍住看了眼余潮。
余潮在旁边安静的像不存在。
看来余潮是彻底没戏了。
夏湉盯着赵嘉弋，赵嘉弋随即松开手：“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赵嘉弋毫不顾忌：“我刚刚那一下连轻伤都算不上。”
夏湉不确定，扭头看了眼，对面那人一直躺在地上，看起来伤的不轻。
“他装的。”赵嘉弋补了句。
“确实是。”陈姣在旁边点头应和，“湉湉，刚才下车，他自己走的好好的，进来才躺下的。你不要怕，没事的。”
“就算不是装的也没事，他们也不占理，他们也欺负你了。”赵嘉弋捏了下她的手，“不可能只找我们麻烦。”
“对啊，到时候我们给你作证，就是他们欺负你。”陈姣指了指赵嘉弋，对夏湉说，“他只是防卫而已。”
余潮在旁边看了眼赵嘉弋，又看了眼夏湉，没说什么，冲夏湉点头。
赵嘉弋扫了他一眼，挪了下位置，挡住余潮。
夏湉看他们一眼，点点头，随即被挡住视线。
她略抬眼，赵嘉弋对她笑。
“……”
夏湉沉默几秒，把脸靠在赵嘉弋肩膀上。
赵嘉弋愣了下，随后把手放在她后背：“是不是刚才吓到了？靠着我休息会吧。”
夏湉没说话，可还是忍不住眼里的泪意。
之前在屋子里被恐慌和害怕以及要逃离那里的信念支撑着，她没有感觉自己脆弱，她只觉得自己无匹强大。
但这会到了派出所，相对安全的环境里，被赵嘉弋这么抱了下，内心深处的无助忍不住冒出头来。
“现在进了派出所，他不能再强迫你做什么了，”赵嘉弋手掌贴着她后背顺了顺。
夏湉没有说话，闭了闭眼，片刻后，她抬起头让赵嘉弋松开她。
警察叔叔过来问询情况，夏巡最先开口，抢着解释：“警察同志，这都是误会，是我们家里人聊事情吵了起来，也不知道谁多嘴，就报警了。没有打架。”
“什么家里人聊事情，谁跟你聊事情。”
陈姣在旁边气不过就想开口，被夏湉拉住。
陈姣还要回家的，她怕以后夏家会找她麻烦。
夏湉已经收起了刚刚那股脆弱，眼神坚定：“警察叔叔，你别听他瞎说，这不是家事，他们是想买卖人口！”
警察一愣，看向他们：“买卖人口？”
“对，”夏湉指了指对面男子，“就是他，想花钱买人回去做老婆。”
夏湉看向警察：“这也算是买卖人口，是违法的吧？”
“没有的事，”那男子扫了她一眼，目光狠戾，当着警察的面却装的挺怂，“我这是出彩礼娶媳妇，没有违法。我不干违法的事，这都是两家商议好的，只是我媳妇出去一趟变了心，在外面找了个小白脸，我气不过才吵起来的。”
夏湉嫌恶这称呼：“谁是你媳妇，别来恶心人。”
赵嘉弋横扫了对面一眼，眼神和语气都很冷：“别用那称呼喊我女朋友，她压根不认识你。”
警察怕他们打起来，在中间拦着：“行了，先别吵，有事好好说。”
警察问那人：“你说是你媳妇，那你倒是说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谈恋爱的？”
那男子语气肯定：“去年认识的，去年谈恋爱，今年她离开家出去了，谁知道才不到半年就变了心。”
赵嘉弋冷笑：“我女朋友两个月前刚成年，去年还在读高二，整天呆在学校里，去哪和你一个社会人谈恋爱？”
陈姣也跟着说：“就是啊，别胡说造谣了，湉湉之前读书可认真了，压根不认识你，你和鬼谈的恋爱吧。”
余潮冷淡跟了句：“你那话的意思是你去年拐骗了未成年？”
警察问对面男子：“有没有什么聊天记录或者证据能证明你说的恋爱对象是她的？”
那男子登时哑火。
他一直以为夏湉已经十九岁了，想着去年十八岁，所以那么说的。
可现在才知道夏湉去年还没成年，他就不敢继续掰扯了。
他再不懂也知道不能去祸害未成年，犯法的。
更何况，他也没有这些证据。
警察看他那样，也知道什么情况了。
“你这样是不对的，人家跟你没关系，你胡说属于造谣知道不？”
那男子憋着气点头，没说话。
警察又转过来对赵嘉弋说：“不管怎么说动手还是不对的。”
赵嘉弋很有分寸地没有反驳。
夏湉替他辩解：“警察叔叔，他是为了救我没办法才动手的。”
“救你？”警察又问，“这怎么回事？”
夏湉看了眼夏巡：“那个人把我锁在屋子里，想让他们把我拐走，我从屋子里逃出来被他们拦住，我男朋友为了救我防卫的时候才踹了一脚的。”
夏湉说：“您不信可以去那边走访一下，周边邻居都知道的。”
警察看向夏巡，夏巡支吾了下：“我是她爸爸，我只是想让她在家里多呆一会。”
继母补了句：“我们也是为了她好，给她找个有钱的婆家有什么不对的，又没亏了她。”
“没见过这样卖女儿的爸爸，湉湉还在读高三，居然逼她去嫁人。”陈姣忍不住嘀咕。
警察看了眼那继母和夏巡，语气也冷了：“你们这行为是不对的，知道吗？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搞包办婚姻？孩子不同意，不能强迫她。”
继母不服气：“那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难道白养了？”
“作为父母养孩子那是应该承担的义务，将来老了，孩子也会给你们养老，这不是你们搞包办婚姻的理由。”
继母还想说什么，被夏巡扯了手，想起家里的小儿子，担心纠缠了被警察找麻烦，以后影响儿子读书，到底认了怂。
有警察出面，对面不敢继续之前的强硬手段，一口咬定是误会。
而夏湉这边，也不想和对方纠缠耽误时间，只想快点离开。
没人打架受伤，赵嘉弋的那一脚算是被忽视过去了。
这事最后定性也就是个口头纠纷。
警察很快就让他们签字和解。
“以后不准打架，还有，”那警察看向夏巡，告诫道，“你女儿才十八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能结婚的。你们也不能强迫她结婚，回去后把人家彩礼退了，知道吗？”
夏巡自然不敢当面拒绝，嘴上一口答应。另一方也同意回去拿了彩礼不会骚扰夏湉。
最后派出所这边安抚了下夏湉，就让他们离开了。
出了派出所，夏巡他们还没走，等在门口。
“湉湉，你听我说……”
夏巡试图把夏湉扯到他那边去，被赵嘉弋推开了手。
赵嘉弋盯着夏巡，表情冷漠：“你离她远点。”
夏巡被他扫了眼，悻悻然收回手，却忍不住问他：“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不？那二十万？”
赵嘉弋顿住脚步，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嘲讽：“这世上有你这种爹，我今天也是开了眼。”
“你就说你给不给？”夏巡没好气地问，甚至不自觉拿出了岳父的心态。
赵嘉弋冷笑一声：“我和湉湉的事还轮不到你管。那钱就算给也是给湉湉自己，没你的份。”
夏巡当即明白，之前那话是哄他的，不过是权宜之计。
“我就说刚才是骗你的，偏偏你被哄住了。”夏湉继母拍了他一下，“还是赶紧想办法好好哄住原来定下的女婿才是正经。”
对面那几个人还等着他们还彩礼。
夏巡有点犹豫：“这事还能继续吗？”
继母理直气壮：“你是她亲爹，花钱养了她前面那么些年，怎么不能继续了，你没看刚刚警察也就是口头说说嘛，要不是打架的事压根都不会来派出所。”
继母小声催他：“还不赶紧去把你女儿哄过来，难道你真想还彩礼啊。”
夏巡想了想，赶紧追过去，对夏湉说：“湉湉，你不能就真走了啊，你想想这些年我花了多少钱养你，想想你弟弟，你这一走，家里可什么都没有了，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夏湉跟在赵嘉弋身边，看都没看他一眼。
赵嘉弋挡了下，不让他靠近夏湉：“行了，别在这胡搅蛮缠，装模作样的。”
夏湉扯扯他衣袖：“别和他说话了。”
“好。”赵嘉弋拉着她走，“我也不想和他说话，看见他就来气。”
夏巡追过来继续争辩：“你想想那些年家里有多难，爸爸多辛苦……”
话没说完，夏湉转过身，淡淡地盯着他：“说够了吗？”
夏巡一顿：“……”
“家里有多难跟我有关系吗？”夏湉问，“你把弟弟送去了市里读书，买车接送他，把钱花了，难道也要怪我？难道是我让你们日子难过的吗？”
“你有多难也不是为了我。”夏湉冷下了心，“不用跟我卖惨。”
“弟弟要什么，你买什么，我连衣服都是旧的，我上学读书，下学做家务，还要伺候弟弟，我觉得我对得起你这个爸爸，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愧疚。”
“你说你给我花了很多钱养我，那你回去列个表，我以后把钱都还给你。”
“但是其他的，你就别指望了，我不会听，也不会心软，更不会任由你们摆布。”
夏湉说完，转身往另一边走。
夏巡怔住，旁边继母追上来，拐他：“你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夏巡沉默了会，看向已经上了车的夏湉，转过身道：“算了，回去吧。”
继母急了：“怎么回去啊？那彩礼都花了。”
夏巡：“那就把车卖了还人家。”
继母：“那以后娃上学怎么办？”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还能把人抓回来不成？”夏巡火起来。
继母见状，不说话了。
陈姣坐在车后排，听到这话，忍不住呸了句：“什么亲爹，居然卖女儿。”
余潮把车窗关上，表情也冷冰冰的：“刚才应该趁机给他一拳。”
陈姣摇头：“可别，那这会你得留在派出所里了。”
他们先把陈姣和余潮送回家，下车时夏湉扭头又看了眼陈姣，道谢：“姣姣，谢谢你今天帮忙。”
“别客气，”陈姣笑，“你没事就好，我回去了，随时微信联系。”
夏湉点点头，又朝余潮道谢。
余潮没说什么，摆摆手：“夏湉，别回西平了，大学再见。”
夏湉应声：“再见。”
赵嘉弋听到这话，侧目扫了余潮一眼，随后关上了车窗，吩咐司机：“走吧，去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