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齐柏被黄昇手下的人借机带走后,原本还缠着齐柏不让他走非要敬酒的那些人,见人被带走了,也自讨了个没趣就主动回到前院用席了,毕竟他们来参加这次的婚礼只是为了齐家的搞好关系罢了,顺道来见一见这和信陵长公主容貌一般无二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状元都走了,也没什么可待的,就回到前厅了。说来也是,自从他们来到京城后,心中就逐渐宣扬起了孟远乃是已逝的信陵公主的转世的话,大家都想看一看他到底是何模样,说这话搁在以前是没人信的,但是这几十年国中盛行佛法,其中太后最是崇尚佛法。

    虽然说孟远和黄昇帮他挡了不少酒,但是毕竟是喝了不少,走的时候还是摇摇晃晃的。“黄大人,现在也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前院了。”说罢他行了一礼后就转身离去了,黄昇看着他离去的温和的笑着,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多时那名小厮送完齐柏后就小跑到他身边疑惑的问道“少爷你呆呆的望着那边看什么啊!”黄昇看他的头离自己有点近,有些嫌弃的伸手轻轻把他脑袋推到了一边,“别靠我这么近。这孟公子可真是一个奇才,看着年纪轻处理事情却游刃有余,虽然是齐家收留的弟子学生得极佳所有人的信任和喜爱,且年纪轻轻就考取了功名,这样的人未来仕途必定无比坦荡,平步青云。”

    “随他去吧。不必太在意,让不问回来吧!连这么大个人都没看住,让他回来吧。 ”说罢孟远手上拿着酒杯转身离开了,“是”孟远缓步走在前面,而不闻静静的在后面跟着,他们来到前院的宴席上,只见和前面不少人在喝酒嬉笑怒骂好不热闹,但只有最角落的一桌,那里没什么人只有一名身穿褐色麻衣的少年坐在那里安静的吃菜,他的身子坐得笔直,吃的时候缓慢而又斯文,仿佛周围的其他人和他是两个世界的。

    突然他好像是看到孟远往这边来了,身子不由得愣了一下,手上的筷子直接被放了下。他端着杯子直接走了过来,站在孟远的面前,带着笑意又带着感激的说道“上次多谢孟公子帮我解围,今日略备薄礼还望不要嫌弃,这一杯我先干为敬。”刚开始见到他时孟远认出来他是新晋的榜眼闻朝宁,听到他那么说,也是想起来了自己上一次和自家兄长在京城的味美斋买糕点回去的时候在一家书楼门前遇见了被韩家旁支韩敬欺辱的闻朝宁,一时气不过便帮他解了围,如今再见也只是客气的说了一句“闻兄,不必如此客气,你我为同科举子,彼此间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况且当时你已经同我道过谢了。这次我兄长大婚,你能来我很高兴,怎的不过去喝酒啊!”当日孟远带着他的兄长出去意外撞见了,因为好心见不惯韩敬带人调戏书楼前摆摊卖一些穗子樱珞的小姑娘而出言阻止而被他们当街欺负。韩敬长着一张大圆脸右半边脸还长着几个麻子,眉眼向上,行事做派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就像现在即使闻朝宁摆出了自己榜眼的身份依然没有用,韩敬一脸不屑的说道“ 不过是一个穷酸文人,你就算是当了官又怎么样我可是寒假的人,你得罪我,你自己想想清楚,算了,本少爷是个大度的人,也不用你自己想清楚了,今天我就亲自来教你,想明白以后躲我远点。”说罢就让身后人动手,孟远和兄长站在一旁静静的看本不欲出手的,但奈何齐柏是一个心怀仗义之人,顿时就大声喊道“天子脚下怎能容忍这等欺辱文人之事,我劝阁下还是不要动手了,以免影响家族的声誉!”韩敬听了这番话直接气笑了,他甩了甩宽大的衣袖说道“你是真不知道我韩家的势力是吗?今天我就连着你一起教训,来人动手!”原本跟在后面的四五个人,分了两三个到了齐柏的面前,他也不躲闪就这样睁着眼睛等他们过来,就在巴掌快要落在他脸上时孟远一把抓住了那只手,然后借力把那一群人打退了回去,他高声喊道“韩公子何必如此呢?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件小事,但是我兄长和这位公子说的到是对的。公子不妨想一想,你打骂欺辱我们可以,但是这件事若是闹开了,对你的家族可真就不利了,我看公子应该是韩家的旁支吧。当今圣上以文治国礼重才子,韩丞相一家速来礼重有才之士,若真是因此被你连累了,可就不妙了。”听到这儿韩敬本得意而又蛮横的面容顿时变得扭曲了起来 ,只是恶狠狠的留下一句“这次算是放过,下次再要是遇见我了,定要你们好看!我们走!”说罢,他就从人群中撞开一条路线走了出去,而围观的那群人不约而同的拍起了手“这韩公子一直在京城横行霸道,今天总算是有人治他了。”“是啊是啊!”周围的人在这里不断的絮叨着,没有理睬,只是带着闻朝宁去玩了附近的医馆,“多谢两位公子相助,今天若是没有你们,恐怕我还不知道要怎样呢?多谢两位了。”闻朝宁在感谢完后两人就离开了。

    他举着酒杯含笑说道“温兄,怎的一人坐在这里,也不喝酒。莫不是嫌弃这酒席太差?”他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闻朝宁手上拿着的筷子都抖了一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扭过头笑着对孟远说道“孟兄,就别取笑我了,我一介文人哪里喝得了这么些酒啊!说来也是在下运气好能与孟兄和齐兄两位贤才结交,在下出身寒微,囊中羞涩,略备薄礼,幸得两位仁兄不嫌弃,反而以礼相待,与两位结交,此乃在下之幸。在此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说着就从手旁边的筷子旁拿起茶杯朝他敬了一下后就猛的喝了一口,因为喝的太急呛住了,不住的在旁边咳嗽,而孟远也被他这操作吓到了,看他在旁边咳嗽不停的,在后面拍他的后背,脸上带着几分无语与二分担心。

    闻朝宁不想这样说的,他祖上三代贫农,到他这一代更是贫穷,父亲早逝,母亲体弱,常年吃药,家中一切来源仅靠着租出那两亩薄田,平时靠着在街上给人腾写诗文书信来维持生计。以前也曾因此被人辱骂欺负,即使后来一朝得了功名,但是在家乡依然被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所欺辱,但是他如今遇到的人不仅与他结交,甚至在他送礼只能送一包烧饼的状态下,依然对他礼遇有加,这样的人可称之为知己啊!他此时兴奋而又感动,恨不得当时就题诗一首,以表现自己内心的激动,但又怕自己太失礼了。

    “闻兄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文采斐然,乃是新晋榜眼,况且你为人至情至性,日后必然是不可限量,何须担忧,难道闻兄不和我们一样在京入仕?难不成闻兄要外放为官?”孟远不解的问道。闻朝宁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倒了一杯酒,猛的灌了下去,因为喝的太急了生烈的酒刺得他的喉咙生疼。

    “孟兄不知前些日子我得罪了韩家的人,他放话让我在这京城再也混不下去,倒也不是我怕他,就是觉得我继续留在京城前途无望,不是我自己外放为官回乡任职,正好朝廷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再有两日我就会前往采和县。在下出身寒微,时常受乡里的恶棍欺辱,所以想着日后若是入朝为官了,定要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在怕是以我这能力只能是回乡做官借此来发现自己最后一份能力吧。而且我在这京城无权势,无背景的也呆不下去还不如回家乡采和县。”这个时候他还无奈的摇摇头自嘲的笑笑,孟远看他难过也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孟兄不必安慰,我心里有数,知道你的好意,但我没有事,在此我祝孟兄和齐兄平步青云,若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夜色愈加深,秋天这个夜晚最是寒凉,于是很多的人都回去了,孟远一边和他聊着一边送他走到了门口。

    “多谢。来日有机会再见。”孟远在门口静静的看他离去,一直在身边安静的待着不出声脸上也没有表情,犹如一个木头人一般的不闻突然开口道“这闻朝宁是与这京城格格不入呢。他含蓄,真诚,有一颗赤子之心但是却没有背景,这样的人在京城永远都呆不下去,主子,你还是不要跟他靠太近,万一他之后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容易连累我们。”

    “话是这么说,但面子上还是要做好。”他内心道:他当初就这人,不过是看在自己兄长的面子上,他本人比较冷血,不愿意多管闲事,若非他兄长已经出手了,他根本就不会管这事。

    第二天,一辆低调而奢华的马车从城外径直的驶到了怡和茶楼,崔晗穿着深蓝色的衣衫手上还拿着一把扇子,仪容姣好,身高八尺,一双狐狸眼,眉眼下带着一颗泪痣,笑起来让人只能道一句风流美公子,谁又能想到他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崔氏的少家主呢?。他上了楼径直走二楼靠里的雅间,推开门一看,里面坐着一名身穿黑色用金丝绣花纹的衣服的男子旁边还站着一名穿黑色衣服的侍卫,这人不是黎蕴和他的手下宁夏又是谁?但他一直赖在门口不进来,黎蕴冷冷的开口道“赶紧进来,把门关上,我有事跟你说。”见对方隐隐有些生气了,也不嬉皮笑脸了,赶紧关上门进来了,坐在椅子上瞅着对方一改在门外的风流公子模样,巴巴的问道“这次我进京,还未回复,你就急着让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呀?话说我之前教你的追人方法,你用了吗?成功了吗?”本来黎蕴没有那么生气,但是经他这么一说,顿时气的猛捶桌子压低声音怒斥道“你还敢提,你教的都是一些什么鬼东西!我用个屁,你说的什么送他喜欢的东西,假装大度想要和他密谋大事再借机道歉最后再和他在一起,你说的方法,我哪一点儿没用啊!不仅没成功,他反手捅了我两刀,之后直接把钱甩我脸上,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不仅一点儿没进,最后还直接断了,先生,你说说这个事情怎么算吧?”黎蕴恶狠狠的看着他,眼神中的怒气仿佛能实体化。崔晗假装不经意的咽了一口口水,试着劝解般的改了话题问道“你先别想这些,你想想京城现在的局势,据我这些年的人脉和推断觉得这几年京城要不平静了,你手上握着军队,自己小心些。估计这次的太后寿宴这些王爷大臣心里面都跟人精一样,这次藩王入京估计都要从中谋得些什么才行吧!你手下派去监察的人有消息回来吗?”根本还生气的黎蕴一聊到正事,那股气也被暂时压了下去,开口道“观察了一些人在他们的府邸里,据说有黑衣人约见过赵王等人,以经营和权力相诱,但是除了赵王都被拒绝了,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这人是谁。”

    就在两人苦苦思索的时候,太后寿宴之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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