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切目标就是你。”

    虞心眉看着他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眼泪也跟着飙出:“你真好笑,也够厚脸皮。难道还让我给你提醒吗?我和你谈恋爱逛街,你带着赵妮,你给我买什么,赵妮必定有一份,甚至还会比我更好,更多;我和你结婚的时候,你还记得吗?赵妮喝多了,你整晚都在照顾她!还有赵妮的父母,但凡她们有丁点的头疼脑热,你必定放下一切赶过去,我呢?我第一次流产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妈吐血的时候你在哪儿?女儿发烧抽搐的时候你在哪儿?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赵新愣了,一股子愧疚蔓延:“我。。。。。”

    虞心眉摆摆手:“赵家也就算了,好歹她们养了你。齐家呢?你的生母除了把你卖了换钱还做了什么?是,她生了你,可生而不养还不如不生。齐文斌,那是个什么人?一个流氓混混,打架斗殴,他一个地痞人渣值得你为他跑前跑后吗?难不成你连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不,你珍惜你自己的家人,你想对得起所有人,唯一不想的是我,是我们的家,你一辈子都是追求平衡,你不知道,平衡是需要有人牺牲的,牺牲的那个人就是我。”

    赵新哑然,他缓了一会,怏怏的道:“对不起。”

    如果说赵家,他还能推搪过去,那提起齐文斌,他就偃旗息鼓。晃在眼前就是虞心眉躺在病床上了无声息的模样,他没办法替她原谅齐文斌。

    虞心眉以为这些都已经过去,可现在说起来还是满腔心酸:“算了,过去了就过去吧,那些事儿这辈子还没发生,咱们就好聚好散,不要有什么牵扯。”

    赵新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喜欢他?”

    虞心眉没正面回答:“你,不也是喜欢她!”

    赵新抬起眼眸,想反驳却无处言说,他嗫喏了一会儿,只得又道:“对不起。”

    “别和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值几个钱?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儿,简单的要命。你以后离我远点就行了,上辈子的事情都过去了,烟消云散,不必执着。”虞心眉有些累,她看向凉亭方向,叹了口气:“也许我们本来就不合适,上辈子就是一个错误,这辈子就各回各位吧。”

    江逾白送了她回去,路上对赵新并不评论,他似乎也有心事,刚刚太高兴没有仔细打量,这会儿在车里,她才发现,他明显憔悴了,而且并不是生病造成的憔悴。

    “出什么事儿了?”她轻轻的问。

    江逾白闭目养神,闻言嗤笑一声:“呦呵,你还关心我呢?”等了一路上了,等着你交代呢,居然蚌壳嘴巴,一句话都不说。

    虞心眉心里好笑,也是,她忘了,这主儿是个小心眼儿记仇的:“我和他说清楚了,他不会再来讨嫌了。”虞心眉没有实情相告,重生再来一次,这种事儿不仅仅说出去荒诞,让人怀疑你的神经问题,而且自己实际年龄是个中年老阿姨,说透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逾白,老牛啃嫩草,好说不好听。

    江逾白明显知道她没说实话,心里不高兴:“哼,等你磨磨唧唧和他谈,猴年马月,不过无所谓,马上他就没机会了。”他话说到了一半,虞心眉以为他这次回国是为了带自己出国,自己出国了,自然两个人也就见不着面,所以并没有多想,也不知道未来因为这件事,产生那么多的波折。

    江逾白没在项城停留,把她送到家后,就直奔郁南。老刘没跟着,是另外一个司机,看着五大三粗,像个练家子。她有些担心,询问老刘,没想到老刘嘴风很严,什么都没问出来。月底,填报志愿,江逾白回来了,情绪更加暴躁,虽然他强烈的掩饰和控制,虞心眉还是看出了端倪。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她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并想着事成的时候给他惊喜。

    8月秋高,微风阵阵,晚上她和他坐在院子里纳凉,夜空深邃,高远澄静,繁星点点,偶尔清风徐徐,四周鸣虫萋萋,难得的安详宁静。两个人絮絮叨叨说着话,东一头,西一头,没有逻辑却也不求真实,就像一对老夫妻,说着家常,扯着里短。

    烦躁了好久的江逾白,这会儿心里也踏实了,他感受着片刻的宁静:“我们这样好像前楼的徐老太和徐老头。”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虞心眉锤了他一顿,也止不住笑起来。

    “你最近怎么了?搞得我都不敢和你说话。”虞心眉忍了好几天。

    “我帮你把填报志愿填了。”江逾白答非所问。

    虞心眉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愣了:“什么时候?我都办好出国的手续了,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呢。”

    “我知道。但是你别去了。”

    虞心眉已经打算跟着他出国了,手续都已经办理的差不多,所以她根本没有填报志愿,这些天都在忙出国的事情。

    江逾白道:“我争取三年,就回来。”他不想让她知道那些存在污泥里的事,也不打算让她跟着自己惊风忐忑,男人自有男人的担当。

    虞心眉不太能理解:“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跟你一起去?怎么现在突然变卦了?”她不至于怀疑他,一个中年妇女的思维也不会简单的以为对方是怕她不适应,所以,肯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或者带着有危险的成分,所以他现在拒绝了,或者是害怕了。

    江逾白轻轻搂着她:“我能亲一下吗?”

    虞心眉再成熟的思维也赶不上对方总是一百迈的跳跃速度,愣愣的问:“亲哪儿?”

    对方闻言眼神都有些热切,低低的问:“哪儿都行吗?”

    深夜的虫鸣,应着皎洁的月光,寂静与喧嚣糅杂在一起,空气中还隐隐约约飘荡着温软的气息,低低的呻吟。爱一个人,女人喜欢言语上表态,男人更倾向行动上的霸占,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思维模式。所以虞心眉迷倒在对方行动之前,听到了那句藏在他心底的话,不过不是火车站唇语的那句“等着我,”而是更热烈经典的三个字。白光闪现的那一刻,虞心眉才发现,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上下两辈子加起来。

    第二天,那个五大三粗的司机来接他,两个人再次别离。江逾白很是不舍,他紧紧搂抱着女孩,低头在她身上细细的闻,偷偷的亲,不像上一次离开两个人的羞涩和矜持,这次大大方方,黏黏乎乎。

    一起来送人的谢菲菲简直没眼看。

    “你真不走了?”谢菲菲问。

    “嗯。他把志愿给我填了。”

    “江大少知道你喜欢哪个城市?都填哪儿了?”

    说到这儿,她都些怀疑江逾白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了,他告诉自己的那几个学校恰好都是她想去的,不是项城,也不在郁南。

    “嗯,最想去Z大。”虞心眉道。

    谢菲菲啊了一声:“那在昭通啊。距离项城路迢迢啊。”

    “嗯。”

    想去昭通是多年前的心愿,也源自自己偶然接到的一个项目,那满目的萧瑟和威严唤醒了她死寂许久的心,她一直想去看看。

    谢菲菲夸张的拍了一下额头:“那完蛋了。”

    “怎么了?”虞心眉奇怪的看着对方。

    谢菲菲挠了挠头,到底不好跟她敷衍:“嗨,就,就填报志愿那几天,我和王前碰上了,聊了几句,说到你要出国的事儿了,那个谁,他听见了就问了我几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儿,我就说了。对不住对不住啊,然后我打听了一下,那个谁,他也办好了出国的学校。”

    赵新?

    “他怎么办的?”现在还不是十多年后,手续还是挺复杂的,就算他多了十几年的智商和手段,可他现在依旧是一个穷学生。再说,赵家也不会同意的。

    “不知道。好像是邱主任帮的忙。”

    邱春生?原来是他。她猛的想起,江逾白走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笃定赵新不会再来找她,看来这个邱主任是给了江家的面子,这事儿背后就是江逾白安排的。

    果然小心眼儿是没救的。

    谢菲菲懊恼极了,虽然她不该说虞心眉的事儿,可说完了发现欺骗了赵新,那种感觉更不舒服。她敲敲头:“让你禁不住诱惑。”

    虞心眉看了好笑,她扯开对方的手:“行了,本来就不聪明,再打笨了。”

    谢菲菲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放心,你去昭通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虞心眉笑:“这也没什么可保密的,也保密不了。”录取通知一发放,全校都知道了。

    谢菲菲摇头:“你不知道,赵新办完了手续,邱主任给他介绍了一个打工的地方,在郁南,他早就走了。听说收入可观,就是特别累,他那个学校十月份才开学,他的工作要到九月底才能结束。等他回来,咱们在学校军训都结束了。”

    果然,江少爷的手段一流,滴水不漏,诚不欺我。

    谢菲菲的懊恼表现的太明显,虞心眉拉起她的手,想起她闯南方的那些心酸,她有些难过:“你啊,以后别太为难自己,不必为了谁去做改变,你很好的。真的。你是我这么多年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一直都幸福。”

    谢菲菲听的有些泪流:“干嘛突然说这些,搞这么伤感。”

    虞心眉不好说太多:“没事儿,这不是毕业了各分东西了嘛。”

    谢菲菲不做她想:“对了,毕业聚餐你怎么去?”

    上辈子的遗憾之一就是自己班的毕业聚餐,吃了一半就跑了,这次怎么也得去。

    这次她们班考的不错,除了年级第一不是出在她们班,前十名她们班占了七个,前五十占了二十个,整个班都前一百名之内,所以辛老师大笔一挥,定了滕王阁毕业聚餐。滕王阁在西郊,有山有水,风景秀丽,就是距离市区有段距离。她原本打算打车,结果曹康杰自告奋勇,要送她去,言说自己有业务也要去那边谈。

    “一个叔叔送我过去。”

    谢菲菲眼睛一亮:“那个帅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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