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栀和妈妈，双胞胎弟弟一起，租住在一个老旧的自建房的第二层。
她们租的房子面积狭窄，有两个小卧室，分别是她和妈妈睡的；小小的客厅里，有一张木床，属于弟弟；
除此以外，客厅里还摆着一个冰箱，一张饭桌和一个小电视，只有一点点空出的地方，叠上了三把塑料凳子，因为放不下三张有靠背的椅子。
陈晓栀小时候便想：以后我长大了，一定要让妈妈和弟弟住宽阔的大房子。
……
陈晓栀是家里起的最早的人。
妈妈上班的超市九点开门，所以可以睡得比较晚，弟弟从小学开始所心所欲地学习，而且五中管得也不严，他经常迟到，也不怎么早起。
她穿着棉睡衣，拿着要换的校服打开房门去厕所洗漱，脚步要特别轻，不惊扰还在小木床上呼呼大睡的弟弟。
洗脸刷牙之前，陈晓栀先在冰箱冷藏室里拿出昨晚解冻的包子和馒头，再拿三个鸡蛋，进了厨房。
厨房和厕所是紧紧挨着的，陈晓栀把门关上，接了半锅水，把鸡蛋放进去，再放一个小蒸架，把馒头和包子放上面，盖上盖子，开火。
等陈晓栀洗完脸刷完牙，把头发收拾好，背上书包就可以关火了。拿个鸡蛋和包子在路上边走边吃，剩下的都是妈妈和弟弟的。
……
带四节课下课，这周轮到了陈晓栀所在的小组搞卫生。
陈晓栀和李文菁一起，被分配到的地方是公共区，负责扫羽毛球场。
大家都上高中了，多多少少有点自觉。只有极个别人会把垃圾乱丢在休息椅上或者地上，或者有些人喝完了饮料会忘记带走，一般能扫出两个塑料瓶都算是多的，打扫公共区的重点工作是扫地上的树叶。
羽毛球场不远处有一排香樟树，风一吹，飘扬的落叶就往球场飞。
一中虽然没变态到“地面不准有落叶”这种程度，但是每天扫完了公共区的人都要叫学生会卫生部的人检查，确认地面确实被认真打扫过了。
陈晓栀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提着簸箕，下了楼。
外面的太阳很烈，陈晓栀出教室之前脱了校服外套，露出的手臂瘦瘦的，比雪还白。
走向羽毛球场的路上，有不少人回头或是侧目地看她。
陈晓栀长得很漂亮，巴掌大的小脸上组合着精致的五官，水汪汪的大眼睛，挺翘的鼻，樱桃小嘴，一头长发黑亮柔顺；她吸引人的地方不止外表，人如其名，陈晓栀气质如白色栀子花一般纯净。她文静，内敛，笑的时候眼睛微微眯着，美好得像诗。
陈晓栀从小就有不少追求者，哪怕是到了精英荟萃的一中，她也是亮眼的那一个，高一入学没多久就有国际班的男生追她，给她抽屉塞价值不菲的礼物，送零食奶茶，但是她心里只有学习，全然不为所动。
或许是上午的数学小考让陈晓栀做了比较多的脑内运动，今天她比以前都要饿。
所以她加快了速度，想赶紧扫完去食堂吃饭。
陈晓栀不喜欢被太阳晒，坐窗边的座位时一定要拉上窗帘才行。要不是因为实在太热，陈晓栀都想穿着外套出来扫地了。
羽毛球场在学校偏僻的角落，边上就是围墙。
无遮无拦，炽热的太阳光线都快把她烤熟了，陈晓栀挥动扫把，头有点晕乎乎的。
这时，陈晓栀听见身边的围墙发出一些动静。
然后，一个人跳了下来，一身黑衣黑裤，动作利落飒爽。
陈晓栀有点被吓到，直到她看清翻墙进来的人是谁。
林舟晓。
他为什么不走大门要翻墙？
哦，他没穿校服。
林舟晓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黑T，下身穿一条灰黑色的工装裤，被学生会抓到了的话，理科一班班分减二。
林舟晓拍拍手，看到陈晓栀后，笑了笑，表情有点尴尬。“当没看见吧。”
“这是你们班的公共区？”林舟晓没话找话。
陈晓栀点点头。
林舟晓扫了一圈空荡荡的羽毛球场，意外地问：“你一个人扫？”
陈晓栀说：“和我一起的同学她有点事。”
每次第四节课一打铃，李文菁就会往厕所跑，给她丢下一句：“陈晓栀你先去，我上完厕所就来找你。”
然后就再也不会来。
陈晓栀已经独自打扫三天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见到翻墙，还不穿校服的林舟晓，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变得更饱满丰富了些。
她们高一是同班同学，但并不怎么熟。林舟晓像是吸引着一群行星围绕在身边转的太阳，耀眼优秀，身边永远都围着一圈人。
陈晓栀并不在那一圈人里面，她专心学习，不懂玩乐，连下课都在背单词，而且也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他们讨论要看的电影陈晓栀舍不得花钱去看，一起去买的很贵的饮料陈晓栀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两人为数不多的交流，是她坐林舟晓后桌的时候，他教过她物理题。
“陈晓栀。”
少年的声音磁性青涩。
“嗯？”
陈晓栀耳朵一酥，悄悄红了。
她看着他。
林舟晓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帮个忙。“
……
陈晓栀爬了三层楼，走进理科一班。
“晓栀？”于涂意正在收拾书包，看见她，很意外地问：“你来找人吗？”
高一时她们是同学，但不太熟。
陈晓栀说：“帮人拿东西。”
“谁？”
陈晓栀在林舟晓座位边，蹲下。
于涂意看到，“林舟晓？”
“嗯。”
“他来学校啦？”于晓意背着书包站起身，准备去吃饭，她说：“林舟晓整个上午都不见人影，我们班历史老师都问他人去哪儿了。”
林舟晓的课桌里面有些乱，书不多，但是被摆的歪歪斜斜的，明显就是随手塞进去的。陈晓栀拿了校服，没忍住强迫症的本能，把歪七斜八的书推整齐了些。
“晓栀，拜拜。”于晓意挥挥手。“我回家吃饭去了。”
“拜拜。”陈晓栀也挥了挥手。
陈晓栀拿着校服跑下楼，跑到羽毛球场时，看见林舟晓提着空空的簸箕从垃圾场走来。
她把校服递到他面前，林舟晓接过，笑得阳光：“谢了。”
陈晓栀微微摇摇头，说：“不用谢。“
林舟晓把簸箕和扫把还给她，说：“扫完了，你叫人过来检查吧。“
“谢谢。”陈晓栀说：“辛苦了。”
林舟晓挥挥手，大步走向厕所去换校服。
学生会的人检查完了，说没问题，陈晓栀回教室放回扫把和簸箕，去厕所洗了手，小跑去食堂。
这时候食堂剩的菜不多了，不过来得晚也有点好处是不用排队，大把的座位是空的。
“巧啊。”
陈晓栀拿着托盘选菜时，听见林舟晓的声音。
他换了一身的校服，让陈晓栀觉得刚才见到他已经是很遥远的事。
她点点头：“你也还没吃饭吗？“
林舟晓随意地把菜往托盘里拿，“对，快饿死了都。“
现在才来吃饭的人没多少，就她和林舟晓两人排一条队伍。他在她前面。
林舟晓一手拿着托盘，伸出长臂打开旁边的保鲜柜，单手拿着两罐冰汽水出来。
他松开两根手指，顺手放了一罐在陈晓栀的托盘上。
林舟晓大方地说：“一起吧，刷我的卡。”
陈晓栀摇摇头说不用。
林舟晓掏裤兜拿饭卡，说没事别客气，就当感谢你帮我爬楼拿校服了。
“不用，你也帮我扫地了……”
陈晓栀还欲拒绝，眼看着林舟晓变了脸色，他伸进裤兜的手滞住。
这条是今天刚让郭雨买的新校裤，饭卡应该在他家洗衣篓的那条脏裤子兜里。
然后，林舟晓看向她，嘴角带着腼腆的笑，他说：“也行，那你请我吧。”
陈晓栀呆住，怀疑自己耳朵幻听。
哈？
她们租的房子面积狭窄，有两个小卧室，分别是她和妈妈睡的；小小的客厅里，有一张木床，属于弟弟；
除此以外，客厅里还摆着一个冰箱，一张饭桌和一个小电视，只有一点点空出的地方，叠上了三把塑料凳子，因为放不下三张有靠背的椅子。
陈晓栀小时候便想：以后我长大了，一定要让妈妈和弟弟住宽阔的大房子。
……
陈晓栀是家里起的最早的人。
妈妈上班的超市九点开门，所以可以睡得比较晚，弟弟从小学开始所心所欲地学习，而且五中管得也不严，他经常迟到，也不怎么早起。
她穿着棉睡衣，拿着要换的校服打开房门去厕所洗漱，脚步要特别轻，不惊扰还在小木床上呼呼大睡的弟弟。
洗脸刷牙之前，陈晓栀先在冰箱冷藏室里拿出昨晚解冻的包子和馒头，再拿三个鸡蛋，进了厨房。
厨房和厕所是紧紧挨着的，陈晓栀把门关上，接了半锅水，把鸡蛋放进去，再放一个小蒸架，把馒头和包子放上面，盖上盖子，开火。
等陈晓栀洗完脸刷完牙，把头发收拾好，背上书包就可以关火了。拿个鸡蛋和包子在路上边走边吃，剩下的都是妈妈和弟弟的。
……
带四节课下课，这周轮到了陈晓栀所在的小组搞卫生。
陈晓栀和李文菁一起，被分配到的地方是公共区，负责扫羽毛球场。
大家都上高中了，多多少少有点自觉。只有极个别人会把垃圾乱丢在休息椅上或者地上，或者有些人喝完了饮料会忘记带走，一般能扫出两个塑料瓶都算是多的，打扫公共区的重点工作是扫地上的树叶。
羽毛球场不远处有一排香樟树，风一吹，飘扬的落叶就往球场飞。
一中虽然没变态到“地面不准有落叶”这种程度，但是每天扫完了公共区的人都要叫学生会卫生部的人检查，确认地面确实被认真打扫过了。
陈晓栀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提着簸箕，下了楼。
外面的太阳很烈，陈晓栀出教室之前脱了校服外套，露出的手臂瘦瘦的，比雪还白。
走向羽毛球场的路上，有不少人回头或是侧目地看她。
陈晓栀长得很漂亮，巴掌大的小脸上组合着精致的五官，水汪汪的大眼睛，挺翘的鼻，樱桃小嘴，一头长发黑亮柔顺；她吸引人的地方不止外表，人如其名，陈晓栀气质如白色栀子花一般纯净。她文静，内敛，笑的时候眼睛微微眯着，美好得像诗。
陈晓栀从小就有不少追求者，哪怕是到了精英荟萃的一中，她也是亮眼的那一个，高一入学没多久就有国际班的男生追她，给她抽屉塞价值不菲的礼物，送零食奶茶，但是她心里只有学习，全然不为所动。
或许是上午的数学小考让陈晓栀做了比较多的脑内运动，今天她比以前都要饿。
所以她加快了速度，想赶紧扫完去食堂吃饭。
陈晓栀不喜欢被太阳晒，坐窗边的座位时一定要拉上窗帘才行。要不是因为实在太热，陈晓栀都想穿着外套出来扫地了。
羽毛球场在学校偏僻的角落，边上就是围墙。
无遮无拦，炽热的太阳光线都快把她烤熟了，陈晓栀挥动扫把，头有点晕乎乎的。
这时，陈晓栀听见身边的围墙发出一些动静。
然后，一个人跳了下来，一身黑衣黑裤，动作利落飒爽。
陈晓栀有点被吓到，直到她看清翻墙进来的人是谁。
林舟晓。
他为什么不走大门要翻墙？
哦，他没穿校服。
林舟晓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黑T，下身穿一条灰黑色的工装裤，被学生会抓到了的话，理科一班班分减二。
林舟晓拍拍手，看到陈晓栀后，笑了笑，表情有点尴尬。“当没看见吧。”
“这是你们班的公共区？”林舟晓没话找话。
陈晓栀点点头。
林舟晓扫了一圈空荡荡的羽毛球场，意外地问：“你一个人扫？”
陈晓栀说：“和我一起的同学她有点事。”
每次第四节课一打铃，李文菁就会往厕所跑，给她丢下一句：“陈晓栀你先去，我上完厕所就来找你。”
然后就再也不会来。
陈晓栀已经独自打扫三天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见到翻墙，还不穿校服的林舟晓，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变得更饱满丰富了些。
她们高一是同班同学，但并不怎么熟。林舟晓像是吸引着一群行星围绕在身边转的太阳，耀眼优秀，身边永远都围着一圈人。
陈晓栀并不在那一圈人里面，她专心学习，不懂玩乐，连下课都在背单词，而且也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他们讨论要看的电影陈晓栀舍不得花钱去看，一起去买的很贵的饮料陈晓栀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两人为数不多的交流，是她坐林舟晓后桌的时候，他教过她物理题。
“陈晓栀。”
少年的声音磁性青涩。
“嗯？”
陈晓栀耳朵一酥，悄悄红了。
她看着他。
林舟晓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帮个忙。“
……
陈晓栀爬了三层楼，走进理科一班。
“晓栀？”于涂意正在收拾书包，看见她，很意外地问：“你来找人吗？”
高一时她们是同学，但不太熟。
陈晓栀说：“帮人拿东西。”
“谁？”
陈晓栀在林舟晓座位边，蹲下。
于涂意看到，“林舟晓？”
“嗯。”
“他来学校啦？”于晓意背着书包站起身，准备去吃饭，她说：“林舟晓整个上午都不见人影，我们班历史老师都问他人去哪儿了。”
林舟晓的课桌里面有些乱，书不多，但是被摆的歪歪斜斜的，明显就是随手塞进去的。陈晓栀拿了校服，没忍住强迫症的本能，把歪七斜八的书推整齐了些。
“晓栀，拜拜。”于晓意挥挥手。“我回家吃饭去了。”
“拜拜。”陈晓栀也挥了挥手。
陈晓栀拿着校服跑下楼，跑到羽毛球场时，看见林舟晓提着空空的簸箕从垃圾场走来。
她把校服递到他面前，林舟晓接过，笑得阳光：“谢了。”
陈晓栀微微摇摇头，说：“不用谢。“
林舟晓把簸箕和扫把还给她，说：“扫完了，你叫人过来检查吧。“
“谢谢。”陈晓栀说：“辛苦了。”
林舟晓挥挥手，大步走向厕所去换校服。
学生会的人检查完了，说没问题，陈晓栀回教室放回扫把和簸箕，去厕所洗了手，小跑去食堂。
这时候食堂剩的菜不多了，不过来得晚也有点好处是不用排队，大把的座位是空的。
“巧啊。”
陈晓栀拿着托盘选菜时，听见林舟晓的声音。
他换了一身的校服，让陈晓栀觉得刚才见到他已经是很遥远的事。
她点点头：“你也还没吃饭吗？“
林舟晓随意地把菜往托盘里拿，“对，快饿死了都。“
现在才来吃饭的人没多少，就她和林舟晓两人排一条队伍。他在她前面。
林舟晓一手拿着托盘，伸出长臂打开旁边的保鲜柜，单手拿着两罐冰汽水出来。
他松开两根手指，顺手放了一罐在陈晓栀的托盘上。
林舟晓大方地说：“一起吧，刷我的卡。”
陈晓栀摇摇头说不用。
林舟晓掏裤兜拿饭卡，说没事别客气，就当感谢你帮我爬楼拿校服了。
“不用，你也帮我扫地了……”
陈晓栀还欲拒绝，眼看着林舟晓变了脸色，他伸进裤兜的手滞住。
这条是今天刚让郭雨买的新校裤，饭卡应该在他家洗衣篓的那条脏裤子兜里。
然后，林舟晓看向她，嘴角带着腼腆的笑，他说：“也行，那你请我吧。”
陈晓栀呆住，怀疑自己耳朵幻听。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