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眼之缘
不容他细想，电梯已停在一楼，林涵旋即直奔图书馆正门。
电梯离正门间隔着一个大厅，林涵越接近大门，外面光线越盛，似是要指引他结束这个可怕的疑团。忽然间，他的眼前闪出一个黑影，因为背光的原因，林涵一时间看不清那黑影真容。直到她慢慢走近，占据他视线的中央，林涵才终于意识到，她是贾艺珍！
“学长，你去哪儿啊？”柔声一问此时在林涵听来不啻于一道惊雷，林涵一下坐倒在地。他被对方的影子罩住，手脚不停乱舞乱踢，试图阻挡她前进的脚步：“别过来！快走开，走开！”周围的学生被大厅一边的动静所吸引，纷纷驻足观望。
贾艺珍满脸带笑地逼近，林涵前路被堵，惶急间往后胡乱扫了眼，又掉头连滚带爬地向后面冲去。
林涵冲上紧急逃生通道，连爬了四层楼，他往下一瞥，没人进通道，往上一掠，也是死寂般安静。行进间反复确认没人上来后，林涵终于在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停了下来，他靠住墙，死死按住胸口，生怕下一秒那颗心脏因连续的剧烈运动就要蹦出胸膛。
楼道里灯光虽不亮，但清楚地照出一抹黑影正慢慢爬上墙头。
贾艺珍走下台阶，弯腰注视蜷缩在墙角的林涵：“好好想想，没见过我吗？”
林涵的眼睛缓缓睁开，匆匆一瞥后又迅速闭上：“想不起……来”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之前去采访时在病房里看见的那张苍白面庞，忽的在林涵脑中浮现，不可避免地与贾艺珍的面孔产生交集、去异存同，然后，重合！
“鬼……鬼……鬼啊！”林涵终于不可抑制地喊出了那个藏于心底难以确认的答案。少女这回有了准备，两只纤手紧紧钳住林涵的手臂，林涵一时竟挣脱不开。眼见他没有消停的迹象，少女狠狠削了林涵头顶一记：“喂！”
这一记虽然不是巴掌，却也让林涵暂时冷静下来。少女借机挽住林涵的胳膊，带着不容置辩的语气说道：“陪我出去吃饭。”林涵稍有迟疑，已不由自主地被她一把拉起。
半小时后，两人已坐在一个食堂角落里的小桌前，少女痛快地打了个嗝，时不时发出称赞之声。林涵则是正襟危坐，面前的筷子仍搁在碗边。
林涵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张大照片，身子不自主地又是一哆嗦。还好他生性胆大，再加上被少女连番惊吓后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建设，即接下来无论再发生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都不要感到奇怪。所以虽然被“拐”到一个不知名场所，和一些陌生人佯装关切地打招呼，现在又在一个食堂里用餐，他仍出奇得保持着平静的心态。
林涵问少女：“你叫什么名字？”想想不对，又补了一句：“你的真名。”
“柳夏。”
“多大了？”
“二十二。”
林涵寻思着柳夏的回答：“二十二，这个年纪一般来说已经毕业了。”
这时，隔桌一个年轻女子的哭声吸引住了林涵，那个女子面相上看比柳夏大点，手上攥着团纸巾，眼眶已是红肿：“夏儿那时候太苦了，走之前连人都记不得了，一双那么有灵气的大眼睛，哎……”说着把头埋入身旁阿姨的怀中。
“那是我的姐姐，最近一直在忙我的事。”柳夏黯然垂头。
林涵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眉毛一挑：“为什么？为什么装成学妹来找我，当时真的是被骗到了。”
柳夏捂嘴笑着说：“真的吗？大家都夸我童颜呢。”一层淡淡的红晕在她的脸上泛起，“那个，不是怕吓到你吗？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林涵自嘲：“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喽。”
正说着，柳夏用肘蹭了蹭林涵：“所以说学长，你帮我找一个人吧。”语气中满是恳切。
林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是谁？”
“我……嗯，我的男朋友。”
听到那三个字，林涵有意无意地冷哼了一声，将头别到一边。
一边的柳夏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男友：“他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戴了副眼镜。”边介绍边畅想，“我真的超级超级想见他，就是记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唉，记忆力比美貌先退化了。”
林涵此时脸上如罩了层严霜，沉默良久，他悠悠喊了声“柳夏”。
直视着对方的目光，林涵郑重地询问：“你只能被我一个人看见吗？”
柳夏颇有点自豪地，指着林涵的眼睛说：“你被我开了阴阳眼，换句话说。”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我选择了你。”
林涵的音调陡然拔高：“为什么？”
“那是”
“为什么是我？”林涵径直向外面走去，这一声虽不大，但在气氛一直庄重肃穆的殡仪馆里已足够明显，部分人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奇怪的男生，但想到这里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也只是把它当成悲痛过度的表达来看了。
柳夏一直跟着林涵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林涵猛地回头质问：“所以，我被一只鬼找上门的原因，就是……”想到柳夏说的那个理由，林涵有些无语了，“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放在当下这个场景说出来，这句歌词可没多少浪漫可言。
柳夏拉住林涵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努着嘴：“你想想，我当时记性不好，坐在病床上，看到外面……外面一个人那么深情地看着我，又像亲人……又像……朋友。”
林涵听到“深情地看着我”时，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柳夏一下甩开了他的衣角，原本苦苦哀求的她，强行又直了直身子，眼神变得肃杀起来：“你不是记者吗？记者难道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吗？”语气中满是鄙夷不屑。
林涵被柳夏这句有些冷酷的话怔住了，忙辩解道：“我自己都忙不过来呢，选题一……”
选题！
林涵低头寻思，手将自己的半张脸捂得严严实实，柳夏不知道，那手下藏着的是林涵难以抑制的狂喜。
如果…把这个女鬼的故事记下来，可以写成一篇独家报道！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哈哈！
林涵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那个，我想了想”他有意顿了顿，显出深思熟虑后的肯定，“我可以帮你。”
柳夏简直不敢相信：“真的吗？”
“你不是忘了男朋友的名字吗，我帮你找，查学籍，找学生处……”柳夏没等他把话说完，早已激动地抓住了林涵的手，像拨浪鼓一样摇啊摇，连声欢呼：“太棒了！”
电梯离正门间隔着一个大厅，林涵越接近大门，外面光线越盛，似是要指引他结束这个可怕的疑团。忽然间，他的眼前闪出一个黑影，因为背光的原因，林涵一时间看不清那黑影真容。直到她慢慢走近，占据他视线的中央，林涵才终于意识到，她是贾艺珍！
“学长，你去哪儿啊？”柔声一问此时在林涵听来不啻于一道惊雷，林涵一下坐倒在地。他被对方的影子罩住，手脚不停乱舞乱踢，试图阻挡她前进的脚步：“别过来！快走开，走开！”周围的学生被大厅一边的动静所吸引，纷纷驻足观望。
贾艺珍满脸带笑地逼近，林涵前路被堵，惶急间往后胡乱扫了眼，又掉头连滚带爬地向后面冲去。
林涵冲上紧急逃生通道，连爬了四层楼，他往下一瞥，没人进通道，往上一掠，也是死寂般安静。行进间反复确认没人上来后，林涵终于在不知道是哪一层楼停了下来，他靠住墙，死死按住胸口，生怕下一秒那颗心脏因连续的剧烈运动就要蹦出胸膛。
楼道里灯光虽不亮，但清楚地照出一抹黑影正慢慢爬上墙头。
贾艺珍走下台阶，弯腰注视蜷缩在墙角的林涵：“好好想想，没见过我吗？”
林涵的眼睛缓缓睁开，匆匆一瞥后又迅速闭上：“想不起……来”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之前去采访时在病房里看见的那张苍白面庞，忽的在林涵脑中浮现，不可避免地与贾艺珍的面孔产生交集、去异存同，然后，重合！
“鬼……鬼……鬼啊！”林涵终于不可抑制地喊出了那个藏于心底难以确认的答案。少女这回有了准备，两只纤手紧紧钳住林涵的手臂，林涵一时竟挣脱不开。眼见他没有消停的迹象，少女狠狠削了林涵头顶一记：“喂！”
这一记虽然不是巴掌，却也让林涵暂时冷静下来。少女借机挽住林涵的胳膊，带着不容置辩的语气说道：“陪我出去吃饭。”林涵稍有迟疑，已不由自主地被她一把拉起。
半小时后，两人已坐在一个食堂角落里的小桌前，少女痛快地打了个嗝，时不时发出称赞之声。林涵则是正襟危坐，面前的筷子仍搁在碗边。
林涵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张大照片，身子不自主地又是一哆嗦。还好他生性胆大，再加上被少女连番惊吓后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建设，即接下来无论再发生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都不要感到奇怪。所以虽然被“拐”到一个不知名场所，和一些陌生人佯装关切地打招呼，现在又在一个食堂里用餐，他仍出奇得保持着平静的心态。
林涵问少女：“你叫什么名字？”想想不对，又补了一句：“你的真名。”
“柳夏。”
“多大了？”
“二十二。”
林涵寻思着柳夏的回答：“二十二，这个年纪一般来说已经毕业了。”
这时，隔桌一个年轻女子的哭声吸引住了林涵，那个女子面相上看比柳夏大点，手上攥着团纸巾，眼眶已是红肿：“夏儿那时候太苦了，走之前连人都记不得了，一双那么有灵气的大眼睛，哎……”说着把头埋入身旁阿姨的怀中。
“那是我的姐姐，最近一直在忙我的事。”柳夏黯然垂头。
林涵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眉毛一挑：“为什么？为什么装成学妹来找我，当时真的是被骗到了。”
柳夏捂嘴笑着说：“真的吗？大家都夸我童颜呢。”一层淡淡的红晕在她的脸上泛起，“那个，不是怕吓到你吗？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林涵自嘲：“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喽。”
正说着，柳夏用肘蹭了蹭林涵：“所以说学长，你帮我找一个人吧。”语气中满是恳切。
林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是谁？”
“我……嗯，我的男朋友。”
听到那三个字，林涵有意无意地冷哼了一声，将头别到一边。
一边的柳夏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男友：“他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戴了副眼镜。”边介绍边畅想，“我真的超级超级想见他，就是记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唉，记忆力比美貌先退化了。”
林涵此时脸上如罩了层严霜，沉默良久，他悠悠喊了声“柳夏”。
直视着对方的目光，林涵郑重地询问：“你只能被我一个人看见吗？”
柳夏颇有点自豪地，指着林涵的眼睛说：“你被我开了阴阳眼，换句话说。”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我选择了你。”
林涵的音调陡然拔高：“为什么？”
“那是”
“为什么是我？”林涵径直向外面走去，这一声虽不大，但在气氛一直庄重肃穆的殡仪馆里已足够明显，部分人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奇怪的男生，但想到这里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也只是把它当成悲痛过度的表达来看了。
柳夏一直跟着林涵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林涵猛地回头质问：“所以，我被一只鬼找上门的原因，就是……”想到柳夏说的那个理由，林涵有些无语了，“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放在当下这个场景说出来，这句歌词可没多少浪漫可言。
柳夏拉住林涵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努着嘴：“你想想，我当时记性不好，坐在病床上，看到外面……外面一个人那么深情地看着我，又像亲人……又像……朋友。”
林涵听到“深情地看着我”时，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柳夏一下甩开了他的衣角，原本苦苦哀求的她，强行又直了直身子，眼神变得肃杀起来：“你不是记者吗？记者难道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吗？”语气中满是鄙夷不屑。
林涵被柳夏这句有些冷酷的话怔住了，忙辩解道：“我自己都忙不过来呢，选题一……”
选题！
林涵低头寻思，手将自己的半张脸捂得严严实实，柳夏不知道，那手下藏着的是林涵难以抑制的狂喜。
如果…把这个女鬼的故事记下来，可以写成一篇独家报道！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哈哈！
林涵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那个，我想了想”他有意顿了顿，显出深思熟虑后的肯定，“我可以帮你。”
柳夏简直不敢相信：“真的吗？”
“你不是忘了男朋友的名字吗，我帮你找，查学籍，找学生处……”柳夏没等他把话说完，早已激动地抓住了林涵的手，像拨浪鼓一样摇啊摇，连声欢呼：“太棒了！”